雖說這個地方暫時沒有危險,可是他們還是要警惕一些,畢竟這個空間到底有什麽,誰也不知道。
一夜無夢,衛予靖和燕峤睡得很安穩。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洞口悄悄落下來,不知從哪裏傳來的鳥兒的輕鳴,将睡夢中的兩人吵醒。
衛予靖翻身坐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正巧一旁的燕峤也在這時候醒過來,慢慢睜開眼睛,就看到坐在一旁愣神的衛予靖。
燕峤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如同陽春三月,讓人如沐春風。
這時候,天色已經大亮,洞裏的環境已經能夠看的非常清楚。
衛予靖和燕峤一致決定,去裏面看看,說不定可以發現什麽關于這個世界的線索。他們也可以不用再像無頭蒼蠅似的來回在這裏亂竄了。
洞裏依舊那麽潮濕,衛予靖和燕峤小心翼翼的行走,若是大白天的還像昨晚一樣摔個不停,那可就真的太尴尬了。
兩個人小心翼翼的繞過溫泉,突然發現前面有一扇石門,似乎因為年代久遠落了許多灰塵,石門的樣式也非常古老,兩條石龍盤旋其上,猙獰的樣子甚是威風凜凜,石龍栩栩如生,尤其是那雙眼睛,好似真的那般,若是膽小之人,定會被吓退。
衛予靖的直覺告訴她,這扇石門後面,肯定有好東西。
但是,伴随着機遇而生的,是危險。
誰也無法保證石門後面,會有怎樣的機關在等着他們。
龍目怒睜,衛予靖只覺得那兩條龍好像在看着他們,如果他們真的伸手去推開門,它們就會立刻活過來。
衛予靖還在出神之際,燕峤就向前幾步,伸手推開了那扇石門。
“等等……”衛予靖反射性的伸手去拉住燕峤,裏面到底有沒有危險他們還不知道,這般貿然進去,恐怕不太妥當。
石門有些年代久遠,輕輕一推,便有大量的塵土從上落下來,“吱呀……”老石門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仿佛來自一位歷經了無盡滄桑的老者。
知曉衛予靖的心思,燕峤安慰的拍了拍衛予靖的手,“不要擔心,有我在。”
短短的七個字,包含的是無限的關心,只要有我在,我就不會讓你受傷,只要有我在,你就不用害怕,勇敢的向前闖。
随着石門慢慢的被完全推開,一股腐朽的氣息迎面撲來,伴随着陣陣寒氣,燕峤全身緊繃,為随時會到來的危險做了充足的準備。
這只是一間普普通通的石室,并沒有他們二人預料之中的暗器,待灰塵完全落下,衛予靖定眼望去,就在石室的正中央,有一個半人高的石床,正散發着絲絲寒氣。
床榻之上有一副骸骨,正平躺在其上,雖只是一副骸骨,卻依舊讓人不可忽視,骨頭上泛着一些玉質獨有的光芒。
衛予靖和燕峤對視了一眼,事情恐怕沒那麽簡單。
一步一步慢慢走過去,衛予靖發現在白骨的身側有一把有些古舊的刀,和一本已經泛黃的秘籍。
輕輕吹去古籍表面的浮塵,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映入眼簾,“浮屠刀法……”衛予靖輕聲念出古籍上的字。
燕峤的呼吸明顯一滞,随即拿起那個被塵土掩蓋已久的古刀,雖說蒙塵已久,可是古刀的刀刃依舊那麽鋒利。
浮屠刀。
輕輕吹去刀柄上的灰塵,三個大字赫然映入眼簾,燕峤這下可以确定眼前這幅骸骨的真正身份了。
衛予靖不明所以,這是個什麽東西,浮屠刀?浮屠刀法?都是什麽?她不太清楚,眸子裏滿是疑惑的看着燕峤,希望他能給她解答疑問。
沒有看向衛予靖,燕峤鄭重的對着泛着光芒的骨骸拜了一拜,态度很是恭敬。
“這應該就是浮屠刀神的骸骨。”燕峤深吸一口氣,轉過身來,給一旁依舊迷茫的衛予靖解釋道。
“浮屠刀神?”衛予靖重複了一遍,盡力的在腦子裏搜索關于浮屠刀神的信息,可是依舊什麽也沒想起來,難道原主人也不知道這個浮屠刀神?
“浮屠刀神是幾萬年前的風雲人物。”燕峤深深地看了一眼衛予靖,開始給她講述浮屠刀神的事跡。
幾萬年前,浮屠刀神以一己之力,滅了大陸幾乎一半的人,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作惡多端,不管對方是大宗門,還是小刺客,浮屠刀神都提着浮屠刀,一一找上門去。
那段時間,所有做過壞事的人都惴惴不安,睡覺都要抱着武器,穿着衣服,随時準備逃跑,生怕浮屠刀神的下一個目标就是自己。
他們不是沒有想過要聯合起來,可是有人做了先例,他們聚集了大批量的萬惡之人,準備一同圍剿浮屠刀神,那場戰争厮殺了三天三夜,血流成河。
天上下着傾盆大雨,浮屠刀神一人站在屍骨堆積的人山上,傲然挺立,身上的血水慢慢被雨水沖刷幹淨,露出他本來的面目。
清秀的臉上一道疤痕猙獰盤旋,硬生生給他增添了些許狂妄之色,浮屠刀神舉起手中的刀,一個勝利者獨有的姿态,仰天怒吼一聲,“我做到了,你們看到了嗎?”
原來,浮屠刀神有一個非常悲慘的身世,正是小時候的經歷,讓浮屠刀神的心境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他要屠盡世間所有作惡之人,他要還給世界一個公平公正的環境,讓一切醜惡随風飄去,讓所有的污漬永遠的消失在世間。
當然,他所屠的人,無一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備受壓迫的百姓們只知道他的化名是浮屠,所以贈送了他一個浮屠刀神的稱號。
幾萬年前的一戰,魔族大舉入侵修真界,浮屠刀神和衆人合力擊退魔族後,便從此銷聲匿跡,再也沒有消息。
有人說,浮屠刀神是在大戰過後,身體虛弱之際被仇家殺害了。
也有人說,浮屠刀神只是看破了紅塵,找了個地方隐居起來,從此不問世事。
也正是因為有浮屠刀神的存在,那段時間,修真界風氣極正,到處可見做好事的人,畢竟誰都不想成為下一個刀下亡魂。
可是沒有人想到,浮屠刀神竟然是在這樣一個空間裏圓寂了,一生雖然一直在殺戮,可是屠的是罪該萬死之人,老百姓的信仰之力彙聚在浮屠刀神的身上。
所以盡管他圓寂多年,他的屍骨仍舊隐隐有光澤流轉其上,保他屍骨永存。
衛予靖聽完後一陣唏噓,沒想到一代風雲人物,竟會隕落在此地,幾萬年來無人發現。
“既然上天讓我們躲進這個空間,又讓我們發現了浮屠刀神,想來也是冥冥之間,自有天意,不如我們拜他為師?”衛予靖看了屍骨很久,提議道。
衛予靖對那本浮屠刀法非常感興趣,可是貿然拿別人的東西很不禮貌,那倒不如拜了已經逝去的浮屠刀神為師,那樣也算是對死者的一個尊重。
燕峤點了點頭,衛予靖的提議他剛剛也想過了,反正他們在這個空間也出不去,倒不如直接在這裏修煉,這裏的靈力可是比外界充足很多倍,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衛予靖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炷香點燃,二人鄭重的行了一個拜師禮,“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就在二人剛剛說完這句話,骨骸便漸漸亮起淡綠色的光芒,慢慢飄散過來,圍繞在衛予靖和燕峤身邊。
衛予靖驚奇的看着這一幕,直到淡綠色的光芒逐漸暗淡。
燕峤手中的浮屠刀法煥然一新,就和墨跡剛幹那般。
兩人心下暗驚,同時對浮屠刀神的欽佩更多了一分。
行完拜師禮,衛予靖和燕峤将浮屠刀神的骨骸埋在山洞裏唯一一棵樹下,立上一塊石碑,也算是給浮屠刀神坎坷的一生有一個交代。
衛予靖把浮屠刀給了燕峤,“這把刀你拿着吧,你還沒有一件趁手的武器,這把刀正适合你。”
燕峤搖搖頭,衛予靖是女子,理應先給她,自己是個男人,怎麽能和女人搶呢?再說了,不謙虛的說一句,自己的修為比她高出一些,有自保的能力。
知曉燕峤心中所想,衛予靖無奈攤了攤手,“我有風神斬,你覺得我還需要其他的東西嗎?更何況你沒有一件神兵利器,這件浮屠刀戾氣太重,我一個女子也不好駕馭。”
衛予靖說的确實是實話,浮屠刀一生屠了太多人,彙聚了不少怨念,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它所傷,她是女子,屬陰,恐怕控制不好這浮屠刀,更何況這種怨念,由男子的陽剛之氣來鎮壓最好不過了。
燕峤認真想了想,覺得衛予靖說的也有些道理,便不再扭捏,收下了浮屠刀。
衛予靖和燕峤想要出去練習刀法,可是卻突然發現這是個只能進不能出的山洞,又或者是他們的修為還沒達到浮屠刀神的要求,他們想要出去的時候,總能感覺到有一個透明的結界在阻擋着他們。
不管他們如何掙紮,都無法走出去。
無奈之下,二人只能不分白天黑夜的練習,衛予靖和燕峤的天分都極高,僅僅用了三天的時間,就已經記熟了刀法的所有招式,已經能夠不看書,自己舞出來。
這天,衛予靖和燕峤再次練習了一遍刀法,确認他們二人已經完全記牢了刀法,并且可以揮出三分。
他們打算再次去試一試,能不能走出這個山洞,他們不能一直待在這裏,外面的情況還不知道怎麽樣了,不知道萬成有沒有成功給修真界通風報信,他們真的沒有太多時間來耽擱。
衛予靖其實并沒有什麽救世主的情懷,她只在意自己身邊的朋友,其他人的生死,她都可以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