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水國。
國師府。
銀杏一樹黃,秋雨來纏綿。
不是所有地方都能四季如春,秋來的寒風些許凜冽,吹得窗戶吱呀作響。
秋雨一晌歡歌。
“醒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冷酷的黑子男子,平平無奇的面容。
他的聲音,依舊動聽,攝人心魂。
“想不到是三皇子救了貧道。”昏迷的人醒來,雙眼随意一掃,自顧自坐了起來,平淡如風,天荒老人的聲音,天澹的語氣。
說是說想不到,卻沒有一點想不到的姿态。
“很意外?”人皮面具上平淡無奇的面容揚了揚眉,似乎并不介意他無所謂的态度,聲音卻冷得可怕。
“比起這個,三皇子的僞裝讓讓貧道更意外。”天荒老人理所當然地承認,毫不留情地攻擊。
僞裝?
黑衣男子摸了摸臉頰,被揭穿了依舊面色不改,雙手環抱,也是毫不留情地相互傷害:“是嗎?本皇子倒是覺得,比起這個,國師大人的狼子野心更讓人意外。”
狼子野心麽?
“呵——”天荒老人輕輕嗤了一聲,心無波瀾,淡定出口,卻猖狂得可以:“所以?三皇子是來摻和貧道的狼子野心嗎?”
不是揭穿。
是摻和。
他救了他,自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能找到陶樂家族,自然是有不同尋常的發現。
他倒是小看了這個凡夫俗子。
“國師大人,”黑衣男子似笑非笑,平平無奇得容貌藏了他所有的情緒,并不做正面回答,不着痕跡地換了話題:“您是更愛江山呢?還是——”
說到這裏,黑衣男子卻故意停頓了,人皮面具無法遮擋的一雙美目流轉着無限風情。
愛江山還是愛美人兒?天荒老人不屑地揚了嘴角。
“更愛長生?”
長生是誰?美人兒的名字麽?倒是不錯的名字。天荒老人正要跟他唇槍舌戰,忽覺得不對。
長生。
長生?
長生!
是他想的那個長生麽?長長久久地生存下去,也就是——永生。
“三皇子這是何意?”鬼知道他淡定如水溫如茶的語氣裏藏着一顆心驚肉跳的小面孔。這個三皇子,究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聽說國師大人博學多才,知曉古今,不知有沒有聽說過有一本書?”黑子男子吊人胃口的能力,那是杠杠的。
什麽叫做有沒有聽過有一本書?
有一本書?是有一本書叫有一本書麽?
“天下人擡愛罷了,貧道粗鄙鄉人,倒是不知皇子所謂何書?”你來我往,不知不覺,兩個人由唇槍舌劍變成了斯斯文文的謙讓回禮了。
天荒老人這才突然發現,三皇子,一向不喜歡廢話的三皇子,今天廢話特別多?
“國師大人素來能與本皇子心意相通,不妨猜一猜?”黑衣男子繼續犯賤。
是的,從一開始他就在犯賤。天荒老人還算不傻。
咳咳。
還心意相通呢。
心有靈犀一點通麽?還身無彩鳳雙飛翼呢?
他雖然不愛美人兒,卻也對男人沒興趣啊。
“三皇子的心思,豈是貧道粗鄙鄉人能猜的。”天荒老人的語氣讪汕的。若不是他想勾出他口中的所謂長生,天荒老人表示自己絕對會一巴掌抽死他。
“帝凰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