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從水中猛的鑽出來,因為有衛予靖的避水珠,三人的衣服并沒有被水浸濕。
溫熱的海風從身後不斷的吹過來,在這炎熱的夏日,帶來絲絲涼爽,讓人感覺很是惬意。
衛予靖伸了個懶腰,海底的事情終于解決了,他們的命盤碎片也收集到了很多,看來衛予靖的方向感完全沒錯。
冥冥之中,衛予靖總覺得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推着他們往前走,就像不久前,他們想要去看看修真界和魔族的戰況如何了,可是突然出現的那個透明結界,還有那些透明的人。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衛予靖感覺,他們一行人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中,他們就像棋盤中的一枚一枚棋子,任人擺布,必須要按照他們既定的軌道行走。
這種感覺讓衛予靖很不舒服,可是她連幕後的人是誰都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在海底連日以來的戰争讓三個人都有些疲憊,草草的吃了點東西,三人安營紮寨,美美的睡了一覺。
等衛予靖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将近傍晚。
夕陽漸漸與地平線重合,天邊揮灑的金光平鋪在沙灘上,身後是茂盛的樹林,偶爾傳來的一兩聲蟲鳴,讓人感覺心态很是平和。
面朝大海,衛予靖慢慢閉上眼睛,靜靜的感受着海風吹來的方向,緩緩張開雙臂,她以前看到過一段話,這樣可以感受到風吹來的方向。
海風從指縫間流過,衛予靖仿佛聽到了大海的沉吟,好似在吟唱一首盛世之歌。
“呦,終于醒了?別愣着了,趕緊去烤魚吧……”楚君山一頭從海裏鑽出來,手一扔,兩條肥美的鯉魚飛到衛予靖腳邊,“燕峤應該找到木頭了,我再去抓幾條魚,這些天在海底吃的那些小蝦米,我都快吃吐了,這下可得好好補補……”
言罷,楚君山再度鑽進海裏,靈活的好像他本來就生在水中。
衛予靖淺笑一聲,彎腰撿起地上不斷掙紮的鯉魚,轉身就看到燕峤正在不遠處,抱着木頭靜靜的望着自己,眸子裏的溫柔清晰可見。
楚君山效率很高,不一會,就又抓着幾條魚上岸,看到兩個人還在含情脈脈的對視,覺得自己被狠狠地塞了一把狗糧,“你們兩個,還要不要吃飯了?再這麽看下去,可要天黑了……”
衛予靖和燕峤才不管楚君山的叫嚣,兩個人依舊你侬我侬,依偎着烤火。
楚君山見狀,默默地跑到一旁,他還是不自讨沒趣了。
正在地面畫圈的楚君山,突然聽到不遠處燕峤的一聲驚呼。
“靖兒,你怎麽了……”燕峤焦急的聲音傳來,楚君山冷哼一聲,還靖兒,這兩個人,什麽時候可以不那麽膩歪。
“你不要吓我啊,靖兒……”燕峤的再次驚呼依然沒讓楚君山轉過身,這兩個人肯定是在做戲,目的就是騙自己吃狗糧。
燕峤那邊的實際情況是,衛予靖突然心口一陣絞痛,手中快要烤好的魚無力的滑落,身子一歪,倒在燕峤懷裏。
燕峤也被衛予靖吓到了,只見衛予靖滿臉痛苦,掙紮着望向天空。
順勢擡頭,燕峤只見一輪圓月高挂在夜幕之上,暗叫一聲不好,今天又是月圓之夜。
沒想到,他們剛剛上岸,就碰到了這種情況,若是其他的傷痛,他還有丹藥可以緩解,可是這血咒……他要如何才能解?
衛予靖的心絞痛來的極其突然又猛烈,讓她沒有絲毫準備,現在她已經痛的快要無法呼吸,身體中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嚣着想要釋放,衛予靖只得大口大口的吸氣,企圖借此來緩解自己的疼痛。
“楚君山……”燕峤情急之下怒吼了一聲,以往衛予靖雖然痛苦,可是遠遠不及這一次,整個人脆弱的好像随時能夠昏過去。
聽到燕峤的吼聲,楚君山無語望天,這兩個人演戲上瘾了是吧?
當他看到夜幕中,正在盡力綻放光芒的月亮,突然一拍大腿,完了,他把這件事給忘了,月圓之夜,那個詛咒又來了。
極速跑到衛予靖身旁,楚君山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衛予靖,如同瓷娃娃一般,脆弱的好似一碰就會碎掉。
毫不猶豫的抽出一把利刃,劃破了自己的手腕,頓時鮮血噴湧如注,濃重的血腥味在這片空氣中彌漫開來,楚君山把手腕放在衛予靖嘴邊,讓她喝自己的血來緩解疼痛。
布置是這次衛予靖還有神智,還是楚君山的血不如以前管用了,這次衛予靖并沒有像上次那樣沉沉的睡去,只是剛剛緩解了心口的劇痛。
鮮紅的血和衛予靖蒼白的臉形成了強烈對比。
衛予靖看到燕峤焦急的樣子,強撐着坐起來,虛弱的露出一抹笑容,“不要太過擔心我,我現在好多了……”
又是一陣猛烈的疼痛,讓衛予靖忍不住皺緊了眉頭,輕呼一聲,再度倒在燕峤懷裏。
燕峤現在是關心則亂,以往的理智全部消失殆盡,只剩下一雙猩紅的眸子,他真的很恨自己,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衛予靖受苦,卻不知該如何做。
衛予靖捏緊了拳頭,故作鎮定,“剛剛我是吓你的,我真的好多了,不過要是能有天堂鳥這種藥材就好了,那味藥材可以緩解我這種血咒的疼痛……”
燕峤眸子一亮,天堂鳥?“那種藥材在哪裏可以找到?我這就去給你采來……”
衛予靖随手指了指不遠處幽深的森林,深吸一口氣,“就在那裏,你去幫我采來好不好?”
黑暗中的森林不知隐藏了多少危險,如同一只暗中潛伏的猛獸,靜靜的等待着獵物的上門。
“好,我這就去,你在這裏等我回來。”燕峤沒有絲毫的猶豫,安慰了衛予靖一聲,飛速朝着森林奔去。
此時此刻,在他心中,沒有什麽是比讓衛予靖安穩度過今天更重要的事,不管森林中有多少危險,他都不會畏懼。
其實衛予靖也不知道森林裏有沒有那味藥材,她只是單純的想把燕峤支開,拖得再久一點,她就要堅持不住了。
看着燕峤的身影漸漸消失,衛予靖終于松了一口氣,這時的疼痛比起方才更加猛烈,衛予靖的身子弓的像個蝦米,頭止不住的磕地。
太痛了,真的太痛了,這種疼痛絲毫不亞于女生每個月的親戚,現在她的腦子已經變成了一團漿糊。
她真的很希望此時能有個人來把她打暈,就算只暈一會也好。
空間裏的風後似乎察覺到了衛予靖的痛苦,不知從哪鑽出來,驚叫一聲,“怎麽成這幅樣子了……”
衛予靖的血咒它也聽說過,都是因為那個楚君山,可是以前也沒有這麽厲害,怎的這次……
風後的腦子還算比較好使的,在衛予靖上空轉悠了一圈一擡頭,正好看到在一旁冷着臉,坐着包紮傷口的楚君山,難道是因為……
風後小手一揮,一道結界瞬間出現在衛予靖身邊,把她緊緊的包圍起來,以前可能是因為沒有遇到那個她要殺掉的男人,所以才沒有這麽嚴重。
現如今,主人要殺得那個男人就在眼前,所以血咒的威力才不斷增強嗎?
不得不說,風後的猜想是正确的,結界布下後,衛予靖的痛苦确實減輕了不少,再加上有風後不斷的給她輸入靈力,将疼痛養四肢百骸推去,不一會,衛予靖就沉沉的睡過去。
而楚君山則坐在一旁的石頭上,心中在不斷的盤算着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所有的事情。
燕峤為了衛予靖能夠快點從痛苦中解脫出來,幾個飛躍就來到了森林裏。
夜晚的森林中一片靜谧,偶爾有幾只螢火蟲從遠處飛過,那是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進入了森林,燕峤小心翼翼的往前摸索,這裏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如果他魯莽行事,反而會耽誤更多的時間。
腳下踩過松軟的泥土,不知是燕峤太過敏感,還是真的有什麽,他總感覺空氣中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
一種不好的預感突然襲向燕峤的心頭。
眼睛在看不到的時候,燕峤的耳朵更加靈敏,腳輕輕向前邁了一步,一聲音樂突然響起,就像鋼琴上的某個音符,清脆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燕峤全身的肌肉都緊繃在一起,整個人都是防備的狀态,可是等待了許久,都沒有絲毫聲音。
燕峤開始懷疑剛剛是不是自己過度緊張,出現幻聽了。
緊接着,燕峤再度往前走了幾步,這次他能夠确定,剛剛的那一聲是真實存在的。
他每往前走一步,一道音符的聲音就随之響起,伴随着他的腳步,淡淡的綠色熒光從地面緩緩升起。
他走的越快,音符就越發急促,綠色的熒光冒出來的也就越多,好似暗夜中的一個個精靈,圍繞在燕峤身邊跳躍。
這是什麽陣法?他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燕峤自诩見過不少古籍,對各種陣法都有涉及,可是這樣子的,他還真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