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蔓趕緊把結果搶了過來,馮謀懶得看,晃着腿在那裏聽二黑彙報。
他一向都是這種作風。
二黑說道:“大少,DNA的檢測證明,簡小姐與孩子并沒有血緣關系!”
宋以蔓也是剛剛看到最後一頁的結果,雖然她心裏有這樣的懷疑,但此刻她依舊很驚訝,問道:“思賦不是簡蘊雪生的,那為什麽要管她叫媽媽?”
二黑不說話,這個他不知道。
宋以蔓說道:“難道簡蘊雪是養母?可是我不太明白啊,不是說當初她懷着孩子然後自殺的嗎?她沒死成,那孩子呢?我怎麽覺得越來越迷糊,沒辦法下手了呢?”
說完了,也沒人回應,她忍不住轉過頭問馮謀,“你說呢?”
“啊?我哪知道!”馮謀說道。
“那你在想什麽?”宋以蔓無語地問。
“爺在想下一步怎麽辦?”馮謀說道。
“怎麽辦?”她問。
“不是在想那!”馮謀說。
說半天對牛彈琴!宋以蔓無語!她幹脆自己忙自己的去。上午還得去鍛煉,她心想着自從鍛煉後,餓的更快了,吃的更多,這樣有用?
不過為了到時候能更順利的生下孩子,少挨那一刀,她還是好好地聽醫生的話吧!
突然,馮謀嚷道:“啊!有了!”
宋以蔓吓一跳,轉身問他:“有什麽了?”
“從大伯身上下手!”馮謀說道。
暈!感情人家真是在認真地想,現在才想出辦法,她早就想下手了,只是不知道該怎麽下才好。看樣子馮謀這是想到下手的辦法了?
“你打算什麽時候下手?我得聽着!”宋以蔓說。
“你怎麽那麽八卦?”馮謀笑她。
“怎麽叫八卦?人家沖着我來的,我得有知情權吧!”宋以蔓說道。
“好吧!那你看着老太太哈!”馮謀說道。
“怎麽?你打算讓媽知道?”宋以蔓猶豫地說:“大伯如果真的知道,他瞞的這麽辛苦,肯定是有難言之隐的,你要不要先聽聽大伯怎麽說,然後再決定要不要告訴媽,你說呢?”
“不管是什麽原因,她都得面對,馮家人就是要頭腦清醒!”馮謀毫不猶豫地說。
宋以蔓這才明白馮謀的考量,這也正是大家族的殘酷之處,不論結果是什麽,如何的不願讓人接受,你都得接受!只有知曉一切,才能應付這些事!
“那好吧,什麽時候?”宋以蔓沉默之後問道。
“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吧!我馬上讓人安排,上午你就不要去鍛煉了,反正你聽聽過去的八卦,也是一種鍛煉!”馮謀說道。
暈!這鍛煉什麽?只是她的孩子不省心啊,在肚子裏就得應付這麽多事兒。她不由嘟嚷道:“馮謀要是早知道你家這麽多事,我就不嫁你們家了!真是麻煩!”
“啊!那你打算嫁誰?你是不是心裏已經有人選了?肯定是潘政是不是?當初你跟他聯手的,潘家可不比我們家事兒少啊!”馮謀連連嚷道。
“瞎說什麽呢?當初我是為了離婚,又沒說要嫁給他!我找個普通人結不行嗎?”宋以蔓白他。
馮謀“哈”一聲笑了,說她:“你想嫁普通人就能嫁?你可別忘當初不是嫁我你就是嫁張劍,難道你心裏的人選是張劍?”
宋以蔓氣的拍他,問他:“有點正經沒有你?要是嫁張劍,沒準我們現在早有孩子了!”
馮謀一聽這個受不了,立刻叫道:“啊!你這娘們,又氣我,這話讓我聽的好惡心!”
“你非要先找事兒的!沒點正形!趕緊去安排吧!”宋以蔓說他。
“不行,你說完事兒就完事兒了?我還別扭着呢!”馮謀不依不饒地說。
宋以蔓二話不說,手立刻就捂到了肚子上,馮謀看的眼都立了起來。
宋以蔓問他:“你還說什麽?”
馮謀憋了半天,最後摸了摸鼻子說:“我去安排!”然後站起身灰溜溜地走了。
宋以蔓高興地摸着肚子說:“崽崽,小功臣!”
肚子裏有了回應,比當初動的時候明顯多了,宋以蔓十分開心,說道:“小家夥越來越有力氣了!”
吃過了早餐,馮謀也安排好了。
宋以蔓從來不知道馮家還有這樣的地方,和上次關白漫汐的地方不同,這是一個正常的房間,可這房間卻不正常,鏡子後面別人可以看到聽到裏面的一切。
也就是說,馮謀與馮守德說的話,宋以蔓和吳梅芝可以直接聽到,還能看清楚房間裏兩個人的表情。
吳梅芝與宋以蔓先進了房間,她叨叨着說:“馮謀又折騰什麽?我都已經問過了!還問?”
宋以蔓說道:“大概馮謀是發現什麽新的線索吧!”
“發現什麽了?”吳梅芝問。
宋以蔓裝傻說:“我也不知道!”
吳梅芝埋怨說:“我都答應了思賦陪他讀詩的!”說完她又覺得這樣說不妥,于是對宋以蔓說道:“我不是有意要提起思賦的!”
宋以蔓說道:“媽,我沒事!”她好奇地問:“思賦喜歡詩?這麽小的孩子,真是奇怪!”
吳梅芝說道:“他說他爸爸讀詩很好,他想他的爸爸!”她嘆氣說道:“孩子可憐,也不知道他的親爸爸在哪兒!為了大人的陰謀,把孩子給弄來,真是作孽!”
宋以蔓說道:“如果是親生父母,怎麽可能這樣做呢?”
“是啊!”吳梅芝又是嘆氣。
對面的門開了,馮謀與馮守德走了進來。
馮守德一邊進門一邊說:“馮謀,你找我有什麽事要說?這麽神秘?”
“當然是馮思賦的事了!”馮謀說道。
“思賦他的事我可不知道!”馮守德很快地說道。
馮謀笑了一聲,問他:“大伯,我還沒說什麽事呢,您那麽緊張幹什麽?”
“我、我沒有緊張啊!”馮守德說道。
宋以蔓忍不住笑了,大伯臉上緊張的表情看的很清楚,就差說“我叫不緊張”了。
吳梅芝臉上的表情也嚴肅了下來,自語地說:“難道他真的沒跟我說實話?”
馮謀坐到沙發上,打了個手勢說:“大伯,別站着啊!坐下說!”
馮守德堪堪地坐下,然後喃喃地說:“我還答應了思賦要陪他讀詩呢!”
暈!宋以蔓下意識地看婆婆,發現婆婆一臉的尴尬!
馮謀說道:“大伯,既然您還有事,那我們就開門見山吧!您說說,當初您瞞着我媽,和我爸串通好抱走她的另一個孩子,有什麽目的?”
此話一出,吳梅芝一下就站起來了。
馮守德也跟着站了起來,緊張地說:“馮謀,話可不能瞎說啊!我沒幹過這事兒,再說你媽不是只有一個孩子的?”
“大伯,如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當年的事情是隐秘,可畢竟接生的都沒死絕吧!那些人我已經找到了!更加重要的是,那個孩子,也就是思賦的父親,我也找到了!”馮謀悠閑地說。
“什、什麽?”馮守德結巴地問。
宋以蔓看到,他額上豆大的汗珠滴了下來,看樣子大伯的确是知情的,否則怎麽會緊張成了這樣?再看婆婆,她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手在顫抖,宋以蔓是不知道婆婆現在的心情如何,總知肯定是不大好的!
“大伯,話還用我說的太明白嗎?”馮謀說着,拿出一張照片來,在面前甩了甩!
馮守德的臉瞬間就白了。
宋以蔓看到,那照片上,和馮謀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與簡蘊雪相擁而立,那個男人有一種詩人的氣質,兩個人站在河邊,看起來要接吻的樣子。
馮謀一邊甩着照片一邊說:“大伯,還用我再多說幾句嗎?塞納河邊?嗯?”
馮守德跌坐在沙發上,目光怔忡,像是受了多大的刺激一樣。
吳梅芝喃喃地說:“為什麽?為什麽?”
宋以蔓就好奇那照片,難道馮謀真的找到思賦的爸爸了?
馮謀繼續說道:“大伯,再隐瞞也沒用了,當年您抱走了那個孩子,如果沒人追究,也就算了!可是現在您看看,馮家和我們都被攪得不像樣子,這樣吧,您告訴我您為什麽那樣做,我不告訴我媽,怎麽樣?”
宋以蔓心想,馮謀這騙人的功夫是一等一的!馮謀的話就是不能信的!
馮守德擡起頭,目光有些呆滞,他喃喃地說:“我都是為了她好、為了她好啊!”
看樣子,這是要說了!
宋以蔓又看了婆婆一眼,發現婆婆的身子都有些搖晃。
她忍不住說了聲,“媽,您先坐下聽吧!”
吳梅芝回過神來,看她一眼,什麽都沒說,又重新坐了下來。
宋以蔓也跟着坐了下來,站時間長她可受不了。
馮守德一臉的痛苦,他呆呆地開口,喃喃地說道:“當年,梅芝她懷的是雙胞胎,我很為她開心。後來守業找到我,告訴我說,梅芝懷的是兩個男孩!我說那挺好呀!可是守業卻說,讓我抱走一個!”
說到這裏,宋以蔓看到婆婆的呼吸,明顯的急促了起來。
馮守德的聲音繼續響了起來,“我當時就驚呆了,然後立刻反應過來說我不能那麽幹!後來守業說,他知道我一直喜歡梅芝,所以想給我個孩子讓我有個念想!我怎麽能夠同意呢?我想都沒想就反對了!”
宋以蔓心裏就懷疑了,大伯不是有馮琮嗎?難道喜歡婆婆喜歡到一定得抱她個孩子才算是開心?這解釋也不合理啊!
馮守德的情緒有些激動,他突然大聲說道:“我堅決不同意,後來守業他說,兩個男孩子以後誰來當家主?他不想讓梅芝為難,也不想看到梅芝将來選擇的時候痛苦,所以他來做這個選擇!然後我就問他,他要怎麽選?他說哪個孩子生出來重,就選哪個。他說優勝劣汰,在肚子裏搶到更多營養的,就已經勝出了!”
宋以蔓心裏明白,馮謀就是在肚子裏搶到更多營養的!
馮謀這時候開口了,問他:“那我媽就一直沒有懷疑嗎?”
馮守德說道:“她的肚子特別大,當然會懷疑,不過我們一直讓醫生對她說,她營養太好,得多運動!後來提前半個月把孩子剖出來的,為了不讓她懷疑,用了全麻,其實你是老二,先出來的那個體重反而輕,于是你爸爸讓我把他抱走了!”
宋以蔓心想,得,這下馮謀變老三了!總算不二了!希望他的性格改一改,別再二了!
馮謀問他:“那個人他現在在哪兒?”
馮守德愣了一下,問他:“你不是知道?”
馮謀說:“我哪知道!”
馮守德立刻看桌上的照片!
馮謀拿起照片問他:“啊!你說這個?P的這麽像嗎?”
宋以蔓聽了這話,差點暈死,這照片是P的?
再看大伯,可憐的大伯,一臉要吐血的表情,張着嘴,話都說不出來。
馮謀還洋洋自得地說:“我聽那小玩意說他爸喜歡讀詩,那肯定就是個詩人,于是爺就裝的憂郁一些。那小玩意又說他媽怎麽着,于是爺就再用了簡蘊雪的照片,那小玩意還說他爸跟他媽在很多人都親親的地方玩親親,那這塞納河也有了!啊!爺真是天才!”
馮守德指着他,“你……你……”
馮謀晃着腿說:“大伯,說吧!他在哪兒?”
馮守德氣道:“我是不會說的!”
“那可就由不得您了!”馮謀挑着眉說。
馮守德警惕地問他:“你想幹什麽?”
馮謀沒有說話,宋以蔓身邊的婆婆已經站起身沖出了房間,然後在馮守德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抓着馮守德的領子叫道:“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們沒有那個權利,那是我的兒子啊!”
宋以蔓算是明白為什麽馮謀會說由不得大伯了。婆婆一出馬,大伯還能把這秘密瞞多久?
馮守德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不解地說:“梅芝,你怎麽會在這裏……”然後他才恍然,盯着馮謀說:“你騙我?”
宋以蔓覺得,大伯好善良!
馮謀“啊”了一聲,說道:“大伯,您可得好好跟我媽說一說啊!當年那些事兒!”
他慢慢悠悠地走出房間,走過來問她:“老婆,精彩嗎?”
宋以蔓看向他說:“這就是你想出的辦法?真有你的!”
“哈!爺聰明吧!”馮謀得意洋洋地說。
“嗯,夠狡詐!”宋以蔓中肯地說。
“你這是在誇爺?”馮謀挑了挑眉問她。
宋以蔓看着對面的房間說:“老公,媽的情緒都要崩潰了,沒事吧!”
馮謀轉過頭說:“沒事,有毛事!老太太承受力強着呢!”
“這可不是一般的事兒!”宋以蔓說完,問馮謀,“對了,剛知道你還有個詩人哥哥,有什麽感觸?”
“毛感觸都沒!”馮謀扔出一句很糙的話。
宋以蔓皺眉,說他:“不是都說雙胞胎兄弟有心電感應的?你就沒有感應出什麽來?”
馮謀張嘴說:“啊!老爺子把人扔的太遠了,還有毛感應啊!”
宋以蔓實在忍無可忍,掐着他說:“你想想我肚裏的孩子,我可不想他出來就張嘴毛啊毛啊的!”
“啊!剛取得勝利太得意,忘了,下回注意哈!”馮謀說罷,仔細地摸了摸她的肚子說:“崽崽,你剛才什麽都沒聽見哈!”
暈,又來掩耳盜鈴!
宋以蔓真是服了馮謀的心理素質,對面老太太已經淚流滿面情緒馬上失控了,晃的大伯別說開口說話了,不吐就是好的。
宋以蔓看到大伯也哭了,一副痛苦的樣子,嘴裏喃喃地說:“梅芝,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啊!”
說實話,這位大伯真的很老實!
宋以蔓接下來才明白馮謀的話是什麽意思,婆婆折騰夠大伯,突然停止了哭泣,雙目炯炯地盯着大伯問:“你得告訴我,我的另一個兒子他在哪兒?在哪兒?”
婆婆這就沒事了?宋以蔓覺得很奇怪!不能說剛才的情緒都是裝的吧,她相信婆婆內心情感的确是這樣的。可是這麽快就又能回到主題上來,真是讓她佩服。
還是馮謀了解她的這位婆婆!
宋以蔓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她轉過頭問馮謀,“老公,你說你的那位哥哥回來,會不會有人又提出讓他繼承馮家?”
馮謀哼道:“這不稀罕哈!”
“那你希望他回來嗎?”宋以蔓問。
“爺會怕這個?”馮謀抖腿。
“要是媽因為愧疚,把家主的位置給他怎麽辦?”宋以蔓問。
“她不會!”馮謀幹脆地說。
這麽篤定?宋以蔓剛剛懷疑,馬上就想到,她的婆婆也不是位普通的老太太!不會因為感情就把馮氏随便給出去的。再說那位哥哥是個詩人,會對這一切感興趣嗎?
馮守德仍是老淚縱橫,沒有說話。
吳梅芝問他:“我都知道這一切了,你還瞞着有用嗎?難道你打算讓我這輩子都不讓我和我兒見面了?”
一番話說的馮守德面紅耳赤,十分無地自容,他聲音沙啞地說:“梅芝,他回來了,那這家主!”
“這你就別管了,先告訴我,他人在哪兒?我要把他接回來!”吳梅芝堅定地說。
馮守德看着她,嘴唇動了一動,然後說出了一個地址。
馮謀立刻讓手下去這個地方找人,務必趕在馮琮之前把人找到!
吳梅芝看着他說:“守德,思賦突然出現,惹出這麽多的事,你幹什麽不跟我說實話呢?如果蔓蔓的孩子因為這個沒有了,你覺得我能不怪你嗎?”
馮守德羞愧地說:“我也想告訴你,可是秘密越久越難以開口,所以我才住進來,我勸她,希望她要想的開!我……”
宋以蔓明白那天大伯和她說那些話的意思了!真是夠累的!可即便如此,恐怕婆婆也不會領他的情,還會埋怨他!
“你真是糊塗,我問你,思賦是馮琮找回來的吧!你是不是也為了保護他?”吳梅芝問道。
馮守德沉默了,他的沉默,代表了吳梅芝說的沒錯!
吳梅芝嘆氣說道:“放心吧,我不會對馮琮這孩子怎麽樣的,不過你最好還是勸勸馮琮,希望他能夠放下執念!”
馮守德說道:“梅芝,我一直在勸他,可是這孩子也擰的很!”
“我知道你在中間夾着也很為難,盡量而為之吧,以後不要再瞞着我了!都是一家人!”吳梅芝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馮守德連連說道。
吳梅芝又問:“對了,他叫什麽名字?”
馮守德說道:“叫馮略!”
“馮略?”吳梅芝咀嚼了幾聲,然後問他:“謀略嗎?可他是哥哥,為什麽反倒起在馮謀後面了?”
馮守德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守業他沒給起名字,所以這名字是我起的!”
吳梅芝也沉默了,半晌才說:“他的心真狠!”
馮守德結結巴巴地說:“他、他也是為了你好!”
吳梅芝擡眼看他,“這時候你還為他說話?”
馮守德說道:“當父親的,心能狠到哪兒去?”說完,他又說:“對了,等你找到馮略,這件事我還是跟馮琮他說一聲吧!免得他……”
“嗯!你勸勸他,我也就不再追究什麽了!”吳梅芝說道。
宋以蔓想象的到,馮琮知道這事兒,肯定會暴怒!
馮謀的人已經在塞納河畔搜索很久了,所以提供了地址之後,人很快就找到了。
馮琮不用得到通知,已經知道馮略被帶走了,于是馮琮自然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到馮宅裏看情況了,這人是不是馮謀帶走的。
馮琮有自信,馮謀肯定找不到他藏人的地方。如果人被帶走,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爸被攻破了!
馮琮匆匆地趕到馮宅,馮守德看到他,立刻就矮了一截似的,立刻說道:“馮琮,你收手吧!”
馮琮不耐煩地說:“爸,馮略的事兒,是您透露的嗎?他現在失蹤了,是不是馮謀帶走的?”
馮守德說道:“馮謀已經查到了馮略的存在,我再瞞着也沒有意義了,更何況你嬸嬸她……”
“我就知道,又是嬸嬸,這輩子您除了她就沒有別人了是不是?”馮琮滿臉憤恨地問。
“不是,我……”
“不是什麽?”他打斷父親的話,怒道:“爸,您不覺得一切對我很不公平嗎?您給過我什麽?從小到大,您的眼裏除了嬸嬸,就是馮謀,我呢?”馮琮指着自己,暴怒地問:“我呢?”
馮守德沒有說話,他臉上的表情,難以形容。許久他才低下頭說:“我對不起你!”
“對不起,對不起有用嗎?到現在您還和外人聯手對付您的兒子,您對的起我死去的媽媽嗎?她這輩子都賠在您身上了!”馮琮幾近狂怒!
馮守德說道:“對不起你媽媽的是我,對不起你的也是我!馮琮啊!一切都是我錯了,你收手吧,不要再錯下去了!”
這句話更加激怒了馮琮,他一甩手,瞪着眼前的父親說:“爸,到現在您還是這樣的話,那麽我明确的告訴您,我是不會收手的,我會變本加厲,您就看着馮家支離破碎吧!”
“馮琮……”
馮守德的聲音,慢慢地萎了,因為他的兒子并沒有聽他再說什麽,轉身大步離開了!
宋以蔓當時坐在客廳裏,看着馮琮怒氣沖沖地大步離去,眼裏沒有任何人。只是他眼中那毀天滅地的恨意,讓宋以蔓覺得,即使找到了馮略,以後的日子也依舊不輕松。
馮略是第二天才到的,不過讓大家驚訝的,并不是馮略與馮謀一模一樣的長相,而是馮略身邊站着的女人——簡蘊雪!
簡蘊雪不是在醫院裏嗎?怎麽會站在馮略的身邊?
宋以蔓轉過頭看馮謀,馮謀正在稀罕地看馮略,顯然顧不上她。
她只好扭頭低聲問二黑,“簡小姐人呢?”
二黑摸摸頭,小聲說:“簡小姐在醫院,怎麽又出來一個?”
難道簡蘊雪也是雙胞胎?
最最可笑的就是馮思賦了,他看看馮謀又看看馮略,撓頭奇怪地自語,“怎麽有兩個爸爸?”他不知道該撲向哪邊。
馮略先開口了,說道:“思賦,玩的心都散了?你媽媽很想你!”
馮略的聲音和馮謀也很像,只不過馮略說話的感覺和馮謀一點都不同,很緩、很有詩意!
馮思賦一聽這話,立刻撲過去叫:“爸爸、媽媽!”
吳梅芝滿眼都是淚,她向前走了幾步又停住,有些怯怯地叫他:“馮略!”
從昨天剛剛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今天就看到了,或許吳梅芝的心理還沒有準備好!
宋以蔓不知為何,突然看看自己的肚子,這麽大個兒,不會裏面也是兩個吧!回頭得問問馮謀!
馮略看向吳梅芝,表情也十分的遲疑,用疑問句叫了一聲,“媽?”
然後他轉過頭看向馮守德,問他:“爸,這就是我媽對嗎?您給我看過照片的!”
衆人驚訝了,馮守德一臉的尴尬!
宋以蔓這才明白當初公公的意思!這就是給馮守德一個念想!
馮守德還是說道:“對,這就是你媽媽!”
馮略上前兩步,叫道:“媽!”
吳梅芝本就盈眶的熱淚,立刻就噴湧而出,她撲過去叫道:“馮略,我的兒子,這麽多年,我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我這個當媽的,對不起你啊!”
看的出來,馮略雖然心緒不靜,可他的感情,遠不如吳梅芝的感情充沛!
吳梅芝還在叫:“我恨死他、恨死他了!”
宋以蔓看的動容,她拭了拭淚,轉過頭去看馮謀,只見他抖着腿一臉看戲的表情,她十分的無語!這男人永遠都是那麽奇葩,你看不到他感情之所在!
吳梅芝哭了半天,馮守德才過來勸道:“梅芝,快讓馮略坐會兒吧!他身體不太好!”
吳梅芝一聽這話,立刻止了哭泣,問馮守德,“為什麽身體不好的?”
馮守德說道:“他生出來比較小,所以身體弱,容易生病!”
“那快來坐、快坐!”吳梅芝拉着馮略就在沙發上坐下,她小心地問:“馮略,你不怪媽媽吧!”
馮略溫和地說:“媽,這不能怪您!”
吳梅芝瞪了馮守德一眼,“你要是早點告訴我,我早就認回兒子了!我一想到我兒子那麽小就沒有媽,我就……”說着,她的聲音又哽咽了!
馮守德趕緊說她:“好了,別哭了,不然你又得難受!”
關心倍致啊!
馮守德又說:“一切都是我的錯!”
吳梅芝恨道:“都是馮謀他爸!”
馮謀不幹了,“啊!您罵就罵,幹嘛還帶上我的名兒?”
吳梅芝聽這話,才想起馮謀,對馮略說道:“來,馮略,這是你弟弟馮謀,這位是你弟媳宋以蔓!”
馮謀沒有叫哥,而是張嘴大咧咧地叫了一聲:“啊!你好!”
宋以蔓叫了一聲:“大哥!”然後看向窩在馮略懷裏的馮思賦笑,“看吧,我沒搶你爸!”
馮思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吐舌頭做了個鬼臉!态度倒是十分地友好了!
吳梅芝情緒穩定了一些,這才注意到簡蘊雪,她有些驚訝地說:“那個簡小姐她不是……”
馮謀替她說道:“帶孩子回來的簡小姐還在醫院,這不是那位!”
馮略奇怪地問:“怎麽還有一位簡小姐?”
宋以蔓問他:“思賦是跟誰回來的?不是跟着他媽媽嗎?”
馮略說道:“蘊雪一直在我身邊,思賦他是跟着他大伯馮琮回來的!”
馮思賦奇怪地問:“爸爸,媽媽不是帶着我一起回來的嗎?”
得!知道問題出哪兒了!那位簡小姐是馮琮弄來的!
吳梅芝問他:“馮略,馮琮怎麽帶走思賦的?”
馮略說道:“馮琮他說帶孩子回國玩玩,剛巧我顧不上孩子,所以就同意了!”
吳梅芝看了一眼馮守德,沒有說話。
馮謀說道:“還有一個簡小姐因為自殺在醫院呢!”
這話一出,突然簡蘊雪尖叫一聲,然後開始揪頭發。
馮略立刻松開孩子,抱住簡蘊雪安撫道:“蘊雪、蘊雪!”
簡蘊雪抓狂不斷,像瘋了一樣,馮略死死地抱着她,一邊抱一邊安撫。
馮謀将宋以蔓抱在懷裏,免得那瘋子沖出來撞了他老婆。
吳梅芝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馮思賦在一旁也安靜地看着,似乎這樣的場面對他來講,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馮略沒能安撫住簡蘊雪,只好熟練地拿了一支鎮定劑給她打針,她很快就在馮略懷中安靜地睡着了。
馮思賦在一旁乖乖地說:“爸爸,媽媽回國後一直都沒犯病!”
吳梅芝問馮略:“她得的什麽病啊?”
馮略淡淡地說:“她精神不太好,以前受刺激自殺過,所以不能聽自殺這兩個字!”
宋以蔓轉過頭看馮謀,顯然這位才是正主兒,簡蘊雪懷孕自殺,這事兒都對上了。孩子是馮謀還是馮略的?這又成了大家心裏再次懷疑的問題!
吳梅芝心裏也懷疑,但是看孩子在這兒,她沒問出口。她先安排簡蘊雪躺在房間裏睡,然後讓人帶孩子去玩,支開他。
吳梅芝對宋以蔓說道:“蔓蔓,你累了吧,你也去歇會兒吧!”
宋以蔓能不知道婆婆的意思嗎?她說道:“媽,我還是聽聽這孩子是誰的吧!”
馮謀張嘴叫道:“不是我的!”
吳梅芝看向馮略問他:“你跟蘊雪她……”
馮略說道:“我遇到蘊雪的時候,她已經懷孕了,她看到我的時候精神就不太正常,她管我叫馮謀,讓我不要不管她,不要抛棄她,她哥哥拜托我照顧她生下孩子,後來我在與她相處期間,真的愛上了她,所以才和她真的結婚了!”
宋以蔓看向馮謀,馮謀立刻叫道:“啊!你騙人,你是馮琮找來的幫手吧!”
馮略說道:“我沒有騙你!”
這下還真是難以說清了!
吳梅芝看了宋以蔓一眼,把話題岔開,問道:“馮略,那這些年她以為你是……”
馮略說道:“哦,後來我和她解釋,說當年和她在一起的就是我,這樣她才不執著于馮謀這兩個字!”
得,一模一樣的人找到了,可弄到最後,孩子還是馮謀的,你說這郁悶不郁悶?
馮略又說:“如果我知道馮琮帶着孩子來玩是為了這個,我不會同意的!”他看着她說:“其實對我來講,認不認回您不是重要的了,我有了自己的妻子,還有我的孩子,他們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您過的好就行!”
吳梅芝說道:“孩子,不管怎樣,媽媽很高興能夠認回你,畢竟你是從媽肚子裏出來的。只是從此之後,安靜的生活與你無緣了,你勢必要被卷入這場糾紛中來!”
馮謀說道:“別瞎認親,先做DNA再說,萬一是整的呢?”
反正他現在都說不清了,還是拿這個說話。
吳梅芝斥道:“馮謀你別亂說話!”然後小心地看馮略。
馮謀才不管那套,說道:“他知道心疼老婆,我就不知道?現在一盆髒水潑我身上,我能不反抗?”
馮略說道:“驗驗也好,免得認錯了!”
這話讓吳梅芝心疼極了,她忙說道:“不會錯不會錯,媽一看你就知道你是媽的兒子,這種感覺根本就不用從長相上來看,就能感覺的到!”
然後她還推搡了馮謀一把,“你個死孩子!”
馮謀“啊”地叫了一聲,說她:“媽,有了新兒子就不要舊兒子了?”
宋以蔓無語!她忍不住開口問他:“能正經點嗎?”
“我正經着呢!”馮謀還是忌憚老婆的,不滿地嘟嚷。
馮略很配合地抽了血,氣氛冷淡了下來。
馮守德開口說道:“馮略肯定是你的兒子,就是這孩子我不知道了!”
馮謀不耐煩地說:“行了大伯,別在這兒攪和了!”
馮守德讪讪閉嘴。
吳梅芝訓他:“馮謀,那是你大伯!”
馮謀沒好氣地說:“媽,您從心裏為蔓蔓着想一下行嗎?”
吳梅芝說他:“要不是你以前作風太亂,能有今天的事兒嗎?我不說就能掩蓋你以前做的那些事兒?”
“我做什麽了?”馮謀扯着嗓子叫。
“簡小姐為你自殺,那是事實吧!”吳梅芝嘴快地說出來就後悔了,她趕緊看了馮略一眼。
馮略斂着眸,沒有說話。
馮謀不管那些,叫道:“媽,我跟那簡小姐根本什麽關系都沒有,她自殺有孩子那也不是我的!”
馮略突然擡起眸,宋以蔓在此時開口了,“行了,都別争論了!即使是同卵雙胞胎DNA也不可能是完全相同的。思賦的DNA總會和其中一個更為接近,我們還是等DNA出來再争論吧!”
馮略說道:“孩子不可能是我的,我第一次見到蘊雪的時候,她已經懷孕了!”
馮謀跟着說:“也不可能是我的,我的第一次給我老婆了!”
這話!宋以蔓簡直想找地縫鑽了!
她趕緊轉言問:“大哥,您以前來過N市嗎?”
馮略怔了一下,然後說道:“來過!”
宋以蔓說道:“OK,等結果吧!”
馮略問她:“你是什麽意思?”
宋以蔓說道:“我還是相信我老公的,一切等結果出來再說!今天我們還是一起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