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變了?”簡蘊雪看着他,說道:“那是你跟不上環境的變化而發展。以前在那個小鎮,你打個零工、開個小店,無所謂,可是我們現在是在馮家,你是正宗的馮家長子,你開個小店也不怕被別人笑話?再說了,你看看随便哪個馮家人有的是什麽?那些人們想進馮氏都進不去,你倒好,急巴巴地往外出,你知不知道宋以蔓正高興你這樣呢!”
“行了,我們的事情,你不要總扯別人!我不管別人怎麽想,是不是用計來讓我不要馮家的東西,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馮家的長子是馮琮,不是我!”馮略說完,又開口說道:“還有,馮氏那些東西我弄不來,如果有一天你妄想着我取代馮謀,對不起,我不是那塊料,你要是嫌我沒本事,你随時可以另嫁,我沒意見!”
“你……你……你什麽意思?”簡蘊雪不可置信地指着他,臉色都變白了!
“我的意思很明顯,這個店我是開定了,你不同意我也會開,如果你實在反對的厲害,那我不介意走離婚這條路!”馮略冷冷地說。
他承認他現在不冷靜,他也承認自己并不想離婚,可是這一刻,似乎除了這樣來說發洩自己的情緒,他沒有別外的宣洩口了。
簡蘊雪立刻流下了兩行淚,她一邊痛哭流涕一邊指責他說:“行啊馮略,你現在是有錢了,你還說我變了?以前你從來不會說這樣離婚的話!”
“以前你也不會這麽左右我的決定!”馮略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
“馮略,你跟我道歉!”簡蘊雪氣急敗壞地說。
“我不認為我錯了!”馮略淡淡地說罷,沉下一口氣說道:“今晚我睡客房,我們都冷靜一下吧!”
馮略轉身出了門,簡蘊雪呆呆地看着被關上的門口,哭聲突然大了起來。
宋以蔓與馮謀住的比較遠,因為考慮到宋以蔓懷孕,需要靜養安胎,所以給她安排的住處離大宅有一段距離。但是吳梅芝卻和馮略住的很近,這一晚上,她聽了簡蘊雪一晚的哭聲,根本就沒睡着,不勝其煩。
第二天一早剛剛揉頭又暈又疼的頭,就看到簡蘊雪頂着核桃般大的眼睛在客廳裏坐着,她心裏又是一陣地煩悶。以前吧,是馮謀那小子不着調讓她急。現在馮謀也走正路了,宋以蔓也懷孕了,原本讓人放心的簡蘊雪和馮略卻出了問題,怎麽就消停不下來呢?她真是萬分後悔讓簡蘊雪碰馮家內務的決定。
“媽,馮略說他要和我離婚!”簡蘊雪說着,又哭出了聲。
“他是不是說氣話呢?他對你如何,誰都看得出來!夫妻吵架歸吵架,別動不動的就離婚,放心吧,媽說他,不會讓你們離的!”吳梅芝勸道。
“媽,馮略他非要開什麽小店,您說這是馮家人做的事兒嗎?他還說連宋以蔓都支持他,為什麽我就不支持?宋以蔓他怎麽不讓馮謀開小店?分明是不想讓馮略在馮氏呆着!”簡蘊雪昨晚越想越不對勁兒,前前後後一捋,覺得馮略肯定是中了計。
“你胡亂說什麽?我不願意進馮氏,和別人有什麽關系?你為什麽非要把別人攪和進來?宋以蔓她給我爸爸留下的書,那是好意,你怎麽就這麽不識好人心呢?”馮略暴怒的聲音傳了出來。
一早晨出來就聽到簡蘊雪在這兒胡攪,他原本還有點愧疚的心,頓時就變成了激憤,一股子氣憋在胸中如何都化不開。
誰還沒來及說話,宋以蔓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說道:“好吧,既然大家都在這兒,幹脆把話說開好了!”
一大早的想出來吃個早飯,就聽到有人編排自己。其實這一幕想到過,她完全可以不管閑事兒,可是看到馮略那張憂郁的臉她就不舒服,得了,她也承認,她看不得馮謀的臉上露出這種表情。
誰讓馮略跟馮謀長得一樣呢?她這是強迫症?反正看慣了馮謀拽橫模樣,看不得小憂傷!
更何況,她這樣做還有很多因素考慮其中,對她對馮謀都好。
簡蘊雪本來想說話的,但是看到宋以蔓身邊的馮謀,一雙陰戾的目光正掃着自己,她立刻就噤了聲不敢說話了。
吳梅芝也不想說什麽,亂七八糟的,不就是開個店而已,至于這麽大驚小怪的?
馮謀扶着宋以蔓坐在沙發上,宋以蔓說道:“其實說白了,就是財産的事兒對吧!你怕你的丈夫得到的會少。畢竟馮氏比一個小店能賺到的,多了很多!”
簡蘊雪鼓足勇氣說:“你看你怎麽不讓馮謀去開小店呢?”
“如果馮謀去開了小店,每年你們的分紅從哪裏來?我倒是想讓馮謀輕松一下不那麽累呢!”她頓了一下,然後說道:“行了,這些不談,言歸正轉,你覺得我支持馮略大哥開店,是為了把他趕出馮氏對不對?”
宋以蔓這麽急于轉言,是怕簡蘊雪提起馮琮,雖然那樣對自己其實是有利的,但她還不至于那麽惡毒,做不出那樣的事,現在息事寧人就好。
簡蘊雪點點頭,問道:“難道你不是這樣的想法?”
宋以蔓微微揚起唇角說:“我只能說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罷了,我知道我怎麽解釋你也是不相信的。不過如果我真抱了那樣的心思,為什麽在祠堂上還替你們争取到那麽多的錢?”
“你是為了讓他有資金開店,沒有後顧之憂!”簡蘊雪說道。這一點她昨天已經想清楚了!
“簡蘊雪,你夠了,別人幫了你,你卻這樣說,你還有沒有心?”馮略滿心的羞愧,尤其是宋以蔓在這樣幫助自己之後,他的妻子卻做出了如此的事,這讓他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宋以蔓說道:“開一個店,今年的分紅也足夠了,你們還能有盈餘!話說到這一步上,我也可以告訴你,馮氏的錢我看不上,雖然馮氏的財富很多,但是我所擁有的華曼與宋氏,這些錢足夠我衣食無憂,過得舒舒服服。大哥作為馮家人,他想回馮氏工作,随時可以回去,沒有人攔着他,這樣,你覺得我還有想把他趕出馮氏的想法嗎?”
簡蘊雪根本就不相信,但是她現在反駁不出來,宋以蔓有兩間不小的公司這是真的,她恨自己沒份産業。
宋以蔓繼續說道:“還有,你看不起開小店的人,那我告訴你,你的丈夫這個店,是做什麽的吧!”
簡蘊雪看向她,自己似乎真的沒有弄明白,只是知道是個店鋪。
宋以蔓說道:“這個店比起馮氏來講的确不大,可是這個店是經營古玩字畫的,這一行當,向來都是有實力的人才能入的。做好的,可以完全靠自己的本事進入上流圈子,而不是靠馮家的光環。我從來都說,興趣是一個人成功的最基本因素,有了興趣才能用心去做。我的華曼從最開始,只有一個辦公室,現在慢慢擴大到如今的規模。所以不要小看一個店鋪,将來有什麽樣的可能你根本就無法預知!”
她緩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不去努力,哪怕是擁有比馮氏還大的公司,也遲早有一天會敗光!”
吳梅芝贊賞地點點頭,不得不說獨立的女性層次就是不一樣,一個想着自己掙,一個就是想着算計馮家的財産。這一刻她又有點慶幸讓簡蘊雪插手馮家內務,這樣才能更加透徹地了解一個人。
宋以蔓又說道:“其實你也不是一無所有,你哥哥簡雲澤擁有的比你想象中要多很多,你想要奢華的生活他也完全可以滿足,你想有自己的事業他也可以解決,如果你還是覺得不能解開心結,那你不妨找你最信任的哥哥!”
簡蘊雪猶疑地看着她問:“你和我哥哥很熟嗎?”
宋以蔓笑笑說:“我都沒見過他,你覺得我會和他很熟?我是提個建議!我們的話你可能都不相信,但是你的家人是最親的,你可以信任。”
簡蘊雪抿唇不語,吳梅芝開口說道:“好了,無非就是擔心馮略他該有的得不到是不是?他是我兒子,該他的一分都不會少,除去這些,因為愧疚,我還會給的更多!你情緒這個樣子,讓思賦看到也不好,就這樣吧!”
吳梅芝說完,也看向馮略說道:“你也是,一個大男人動不動就提離婚,太不像話了,回去給蘊雪道個歉,夫妻倆有商有量的,不要再鬧什麽分居之事了!”
“知道了,媽!”馮略說罷,愧疚地看向宋以蔓,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
宋以蔓輕輕地搖了搖頭,又看了看簡蘊雪,馮略這才打消念頭,拉了簡蘊雪一把說:“我們回房間吧!”
簡蘊雪點點頭。
馮略覺得自己心裏的那股氣其實并沒有下去,他是一個低調的人,鬧成這樣,他已經覺得顏面無光了。現在低頭,不過是為了讓她不再繼續鬧下去罷了!但是他又明白,她是否甘心,可是他不甘心!
回了房間,馮略說道:“昨晚我不該那樣,你別生氣了!”
簡蘊雪問他:“就不能不離開馮氏嗎?”
馮略堅定地說:“別的都可以改變,唯獨這點不行!”
簡蘊雪看着他,他并不為所動,她轉身離開。
“你幹什麽去?”馮略叫她。
“我去忙自己的事兒!”簡蘊雪扔下一句,頭也不回地走了。
飯廳裏,吳梅芝剛對宋以蔓說:“蘊雪她大小姐脾氣,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宋以蔓還沒回答,就看到簡蘊雪沖了出來,邁着兩條腿就往外走。
一看這架勢,怒氣沖沖的樣子。面對客廳的人,她似乎是沒看到一般,走的很快,誰也沒理就出門了。
宋以蔓看向婆婆,她搖搖頭,什麽都沒說,也沒有叫住簡蘊雪。
馮略走出來,卻沒有去追簡蘊雪,而是走到飯廳說道:“媽、弟妹,這次的事情對不起,她太任性!”
吳梅芝說道:“媽就是希望你們好好的,我怎麽樣都沒關系。只不過以蔓卻受了無妄之災!”
宋以蔓聳下肩說:“我沒關系!”
吳梅芝說道:“好了,坐下吃飯吧!”
馮略搖搖頭說:“不吃了,我得趕緊去店裏看裝修!”
“你還是打算開店?”吳梅芝問。
“嗯,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馮略說道。
從小到大,這是他堅持的第一件事,他不想半途而廢!
“好吧,那你忙去吧,需要幫忙就說句話!”吳梅芝爽快地說。
馮略點點頭,說句,“謝謝媽!”然後就走了出去。
宋以蔓覺得,婆婆其實還是一個挺開明的媽媽!
簡蘊雪坐着車想去看廠家,她想來想去,覺得只有把大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是最安全的。比如說宋以蔓,她為什麽說話那麽有底氣?覺得什麽都是對的,那是因為她離了馮謀也能生活的很好。
可是自己必須依附于馮家生存,所以別人說什麽是什麽。她把馮家的這攤事兒做好,相信婆婆就會對自己另眼相看了!她一定要成功!
她想起宋以蔓說的話,又想起了自己的哥哥,她拿起手機,猶豫地撥了過去。哥哥和自己通過幾次話,可是他的電話,一直都打不通。
然而沒想到,哥哥的電話竟然通了,她聽到他的聲音,“蘊雪!”
簡蘊雪頓時就哽咽了,叫了一聲:“哥!”
“怎麽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和哥哥說,哥幫你打他去!”簡雲澤聲音低柔,像是在哄孩子一樣。
“哥,馮略他變了,他們都欺負我一個!”簡蘊雪哭訴道。
“怎麽回事?跟哥說說!”簡雲澤問她。
簡蘊雪如同倒豆子一般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問道:“哥,你說我婆婆她是不是偏心?宋以蔓是不是不安好心?”
簡雲澤沉吟了一下,說道:“蘊雪,人和人是不同的,就我的了解,馮略他的确不适合走馮氏那條路。他自己目前的選擇,反而是适合他的。你勉強讓他進了馮氏,也達不到你的要求!”
“哥,你向着誰的?”簡蘊雪急了。
簡雲澤說道:“我不是向着誰,我在說事實。再說宋以蔓,我聽說她為你和馮略争取了一大筆錢。更何況以前她還想過和馮謀離婚的,所以絕對不可能盯着馮氏的錢,這點哥可以向你保證。宋以蔓對你是善意的,她可以信任,你想做件成功的事,有她的幫忙,會事半功倍的!”
“哥,我怎麽覺得你和宋以蔓有什麽關系?”簡蘊雪問他。
簡雲澤說道:“我又沒見過她,我能和她有什麽關系?”
“哥,你和宋以蔓說的話都是一樣的!”簡蘊雪叫道。
“哦?她也是這麽說的?”簡雲澤低笑了兩聲。
簡蘊雪叫道:“哥,你不會喜歡上宋以蔓了吧,你搶了她吧,我支持你!”
“胡說什麽呢?你剛剛還說你不喜歡她呢?現在又讓我搶她,你安的什麽心?嗯?”簡雲澤的語氣沒有一絲責問,只有寵溺。
大概是這份寵溺,讓簡蘊雪口不擇言了,她嘴快地說:“你把宋以蔓搶了,我就可以和馮謀在一起了!”
電話那端一陣沉默。
簡蘊雪不由試探地問:“哥,你還在聽嗎?”
“你是認真的?我以為你愛的是馮略!”簡雲澤的聲音沒了剛才的輕松,取而代之的是沉重。
簡蘊雪抿了抿唇,輕輕地說:“哥,其實我愛馮略,他給了我溫暖,在我絕望的時候陪在我的身邊。可是現在,我覺得他變了,變得不合時宜,相比之下,馮謀那樣擁有一個大公司的男人,比他要更加吸引人。其實我不是喜歡馮謀,而是馮略現在讓我覺得不舒服!”
“蘊雪,馮略他一直是那樣。變的人是你!你沒有感覺到嗎?錢、權利,都是不重要的,一個真正懂得珍惜你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你想要錢、想要權利,我都能滿足你!”簡雲澤語重心長地說。
“哥,難道宋以蔓說的是真的?你有實力?你到底是做什麽的?這麽長時間你怎麽也不過來看看我呢?”簡蘊雪驚訝地問。
簡雲澤“哦”了一聲,問她:“宋以蔓又說什麽了?”
“就是剛剛你說的那個,說什麽都能滿足我,不必再盯着馮家那點東西!”簡蘊雪說道。
簡雲澤又是兩聲低笑,說道:“她說的不錯,哥哥做什麽的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如果想擁有像馮氏那樣的公司,哥哥也可以給你!你就好好的過日子,行不行?”
“啊?哥!真的?”簡蘊雪驚訝地問。
“是真的!”簡雲澤說罷,又說道:“你想要多少錢?哥可以立刻打到你的卡裏,你別再和馮略鬧了,乖乖跟他過日子!”
“可是憑什麽啊?你的錢是你的錢,馮略他是我男人,他養我是應該的!”簡蘊雪想起馮略的态度就生氣。
“這重要嗎?再說馮略現在有的錢,也足可以養起你了!蘊雪,現在的幸福多麽來之不易,哥哥不希望你當什麽女強人,只要你能有幸福的婚姻就可以了。據我所之,以前不是一切都好好的,為什麽接觸到馮家的事,你就變了?”
“哥!我是覺得女人獨立很重要,你看宋以蔓,她活的多威風啊!我自己沒本事,連馮家的傭人都看不起我!”簡蘊雪哼道。
“我怎麽沒看出來馮家的傭人看不起你?宋以蔓連馮謀那樣的男人都能搞定,反而是你,自己弄得一身麻煩,你不覺得你的思路有問題嗎?”簡雲澤無奈地問她。
“哥,怎麽你也向着宋以蔓?為什麽你們所有的人都覺得我是錯的呢?”簡蘊雪氣的挂了電話。
一氣之下,她把電話給關了!
車子開到目的地,她下了車,看看自己紅紅的眼睛,嘆聲氣,這樣怎麽去見人呢?
真在糾結,她聽到有人叫她。
“蘊雪?”
轉過頭,她意外地叫:“大哥,你怎麽在這兒?”
馮琮坐在車裏,車窗全開,他的手臂搭在車窗上,看着她,眉頭微微地皺起,說道:“眼睛怎麽腫成這樣?上車再說!”
他為什麽會在這裏?馮家客廳裏吵成那樣,傭人們能聽不到?馮琮早就知道了,他讓人一直跟着簡蘊雪呢!
簡蘊雪也無處可去,便聽話地上了車。
“我來這裏談生意的,你呢?怎麽了?”馮琮問。
簡蘊雪嘆氣,把事情都說了一遍,然後跟着問:“大哥,我要是幫你得到宋以蔓,那我能得到什麽?”
馮琮關上窗,将天窗開了些縫,然後又開了空調暖風,這才反問她:“你想得到什麽?馮氏?”
簡蘊雪搖頭,堅定地說:“不,我改主意了,我想取代宋以蔓!同時作為交換條件,你放棄馮氏,怎麽樣?”
馮琮有些意外,跟着問她:“那馮略呢?”
一聽到這個名字,簡蘊雪有些崩潰,她捂着臉說:“我不知道,我也舍不得馮略,但是我恨他,為什麽他要這樣對我?為什麽馮謀可以對宋以蔓那麽好、那般忍讓?為什麽他們對我都那麽不公?”
馮琮一看就能明白,簡蘊雪根本就沒想好,也不是多愛馮謀,大概就是羨慕宋以蔓把馮謀馴服的過程,女人果真都是如此的。
他說道:“行了,你正在氣頭上,說的話自己大概也不怎麽明白,這樣吧,不管你最後想要的是馮謀還是馮氏,讓宋以蔓離開馮謀都是第一步,你也看出這個女人的厲害了,有她在馮謀身邊,什麽都做不了!”
簡蘊雪點點頭,語氣肯定地說:“大哥,你想怎麽做?我幫你!”
馮琮笑了,說道:“不用那麽緊張,需要你做什麽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不過馮略是個好男人,值得你珍惜!”
“可是他這次對我太過分了!”簡蘊雪幽怨地說。
“男人想有事業這是件事好,他做自己喜歡的,你攔着他幹什麽?如果做成了,那是成功,如果做不成,他自己就回馮氏了,你跟他較勁兒,有用嗎?”馮琮問。
簡蘊雪眼前一亮,說道:“就是的,大哥我怎麽沒想到這一點呢?”
“要是有想不開的,就來跟我說說,行了,我現在送你去馮略那裏,你表示支持,他立刻就沒事了!”馮琮說道。
“可是他在哪兒呢?你知道?”簡蘊雪問。
“我打聽一下!”馮琮說着,拿手機吩咐一聲,很快便得到答案,他開着車,将簡蘊雪送到了馮略的店鋪。
簡蘊雪發現,這個店不像自己想象的,是個小店,面積也不算很小,她看到馮略站在門口指揮着什麽,那副神采,是以前她所看不到的。
她目光怔怔,難道他真的能夠做成功?可是這樣的一個店與馮氏相比,還是差了很多啊!
馮略轉過頭,無意地看到簡蘊雪,他立刻走過來問:“你怎麽來了?”
他的聲音不像早晨那麽冷硬,畢竟看到她能過來,就算是低頭了。
“老公,我不該那樣對你,我想通了,我支持你的事業!可是如果這個沒做成,你就回馮氏,也算有事可做,行嗎?”簡蘊雪看着他問。
這算是各退一步,馮略對她前面的話已經很感動了,後面的話他雖然沒想過,但是如果自己真不是做生意的料,有份工作做也算可以了。于是他點點頭說:“我答應你,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以後不再随便說離婚了!對不起!”
“老公!”簡蘊雪忍不住撲進他懷裏。
馮略抱住她,一擡頭看到馮琮靠在車旁。很顯然是馮琮送她過來的,并且是馮琮開導的她。他不由沖馮琮點了點頭。
馮琮勾起唇走過來說:“行了,這下和好了!你這店開起來,我過來捧場,你可得請客!”
馮略立刻說道:“當然,謝謝大哥!”
他很為難,馮琮對他真的不錯,可是他又不贊同馮琮的做法,如果兩邊能夠兼顧,那該有多好?
兩個人鬧得這麽大,吳梅芝看到兩人甜甜蜜蜜地回了家,心裏這才松口氣!只要日子過得平穩踏實就好了!
不過消停的日子沒有幾天,事情總是很多!
在簡蘊雪的努力下,統一發放的東西,都發到了各家的手裏,這次她為馮家省下了十幾萬,她等着晚上婆婆回來,說一下這個事情,相信肯定能夠得到婆婆的贊賞。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婆婆還沒回來,馮家人就氣勢洶洶地一窩蜂地趕到了馮宅。
當時簡蘊雪正在房間裏,吳嫂跑過來說馮家人來了,她還以為馮家人是來道謝的,于是興沖沖地跑到客廳去,結果看到馮家人一個個兇神惡煞的,很憤怒生氣的樣子,她當時就有點傻眼,這分明就沒有道謝的意思,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四叔公沖在頭裏,沖着吳嫂叫:“梅芝呢?讓她給我出來!這次的年貨是怎麽辦的?”
吳嫂忙說:“我們太太出門了,這次年貨是太太委托簡少奶奶置辦的!”
四叔公那銅鈴般的眼睛立刻瞪向簡蘊雪,問她:“這次的年貨是你置辦的?”
簡蘊雪哪裏見過這樣的架勢?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不敢承認,于是先問:“發、發生什麽了?”
“發生什麽了?哼!把人擡進來!”四叔公拉長一張臉,看起來威嚴無比,一擡手,馮家人自動分出一條路來。
四個人擡着擔架,一個人躺在上面,表情痛苦,捂着肚子。
“這是怎麽回事?”簡蘊雪的臉有點白,還不太明白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怎麽回事?你們圖便宜,居然弄假酒給我們發,現在人喝了成這樣,你說怎麽辦吧!”四叔公氣的指着她罵:“不想給就別給,這麽害人算怎麽回事的?”
“怎麽可能?那酒的證件齊全,我都看了的!我這裏還留有複印件!”簡蘊雪想起當初宋以蔓說的話,把複印件留下了。此刻她在慶幸聽了這一條!
四叔公大手一擺,只覺她鼻前一陣風兒,他的手差點就掄到她的臉上,“我不管你有什麽破證沒有,現在你的酒快要喝死人了,你說怎麽辦吧?你們要是嫌棄我們馮家的這些親戚,那就幹脆分家,我們拿回屬于我們的那份兒!”
“就是,分家、分家!”衆人都往前走着,情緒激動起來。
簡蘊雪哪裏見識過這樣的場面,吓的臉已經慘白了,她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可是她退一步,這些人就進一步,她完全不知道現在該怎麽辦才好。她惹了大禍,大家都在鬧分家,她該怎麽辦?
“放肆!”一聲擲地有聲的喝斥聲,吸引了馮家人的注意,大家不由自主都安靜下來,想看看誰這麽大膽子。
只見馮謀的媳婦挺着肚子站在門口,而她身後的高大保镖,帶着讓人不容忽視的存在感。簡蘊雪趁機趕緊躲在宋以蔓的身後。
四叔公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指,指着宋以蔓手抖啊抖,這女娃居然敢對自己如此這般,還有沒有老幼尊卑了?
宋以蔓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馮氏傭人,斥道:“你們怎麽做事的?四叔公來了也不給搬把椅子倒杯水?太不像話了,馮家養着你們這些人,白給錢的?”
原來是在罵傭人,四叔公心裏這才舒服一些,不過最後一句話怎麽聽着那麽不舒服?
他還沒想明白,傭人們趕緊搬來了椅子,另一位奉上了茶,四叔公坐到椅子上捧起茶碗。
宋以蔓看向擔架,訓道:“真是太胡鬧了,人病了不送去醫院,擡來這裏,就算沒被毒死也被你們拖死了。四叔公情緒激動忽略了這一點,你們這麽多的人沒一個人想到馮家這個人的生命嗎?只知道鬧事!”
她轉過身看向二黑吩咐道:“打120讓救護車過來!”既然躺擔架上的人敢過來,就說明沒什麽大事兒,否則別人不拿他的命當回事,他自己也得拿他的命當回事。
“是!少奶奶!”二黑應道。
宋以蔓說話難聽,底下的人可不幹了,其中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婦人,保養得當,一看就很精明難惹,她挑着眉說:“這酒到底誰弄的啊?我們找的是你身後的那個人!”
宋以蔓側身,看向簡蘊雪。
誰都知道柿子撿軟的捏,上次在祠堂,宋以蔓的難惹,已經讓大家見識到了,所以他們今天的目的是通過簡蘊雪而向吳梅芝讨伐。
衆人的目光都看向簡蘊雪,紛紛叫道:“你出來,躲在別人身後算怎麽回事?”
簡蘊雪哪敢出來?這些人的陣勢就是要把自己給吃了,她出來了,那些人一激動,打自己怎麽辦?人在極度恐懼的時候,總是會做出一些連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
比如說現在,她伸手指着宋以蔓說:“我只是跑腿的!”
宋以蔓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問:“我記得當初你說出了問題你擔着,是真的嗎?”
簡蘊雪自然不會忘自己的話,她哆哆嗦嗦地說:“以蔓,媽讓你多幫我的,你不能不管啊!”
宋以蔓會幫她,可是看的不是媽的面子,而是簡雲澤,這事兒如果她沒有一點好處,她怎麽可能出手相幫一個出了事把自己推前面的人?更何況之間她勸過簡蘊雪,簡蘊雪還不聽她的,并且說一力承擔結果。
那名婦人沒耐心了,她叉着腰說:“行了,你們別再演戲了,這事兒怎麽着吧!要我看分家得了!”
四叔公說道:“這下,我也沒辦法了,這次的事情太傷我們的心了!”
宋以蔓說道:“四叔公,這次的酒從別的地方進的,是搶了您的生意,您老的地位在那兒,出了事情應該幫着解決,而不是帶着一群人來鬧,這樣能夠解決問題嗎?再說了,以前的酒全是從您那裏進的,錢您也賺了不算少,不能說一次不進,您就記恨在心吧!”
很多人都不知道以前的酒是從四叔公那裏進的,有人就問了:“四叔,您還開酒廠了?”
四叔公一張老臉漲得通紅,盯着宋以蔓說:“你不要胡說!”
宋以蔓也不急,她不緊不慢地說:“四叔公,我是在胡說嗎?酒廠是您親戚的,而您在裏面有不小的股份。這些年來,不僅是過年的一大批酒是從那裏進的,還有馮家的招待用酒,用來養一個酒廠,真是綽綽有餘了!”
四叔公萬萬沒想到宋以蔓居然連這事兒都給查出來了,他憋紅的老臉,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宋以蔓一聲喝道:“來人,打電話報警!”
四叔公正喝水掩飾,結果一聽這話,給吓到了,一口茶就從鼻子裏蹿出來了,不僅狼狽,更讓他咳個不停。但是他腦子就在想了,怎麽還報警了?這事兒他們是受害者啊!
一衆的馮家人也不明白了,為什麽還報警了?他們也沒打人,算不得鬧事吧!
警察這個詞兒是個好詞兒,最起碼心虛的人會不由自主地害怕。現在每個人都在自查,自己有沒有觸犯到法律?
宋以蔓暫時沒有說話,等着這些人自己先害怕一陣子,她看四叔公咳得差不多了,魂兒快要回來了,才徐徐說道:“這次如果買的酒是假的,那麽對方已經觸犯了法律,更何況目前已經有人受傷了,所以我們會秉公處理,給大家一個交待。”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原來是報警查假酒的事兒,說清楚嘛,大喘氣!
四叔公緩過神兒來,氣道:“這就完了?我們的感情白糊弄了?”
“那四叔公還打算怎麽樣?我們已經決定了,以後還進您的酒!行嗎?”宋以蔓好聲好氣兒地問他。
很顯然,這是把他與衆人孤立起來。一看四叔公那麽賺錢,很多人都眼紅了,并且大家都有一種被利用的感覺。
這個時候,一聲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老四,你怎麽又挑事兒了?”
衆人一聽這聲音,紛紛讓出一條道來,這是大叔公來了。
四叔公不由站起身叫道:“大哥,您怎麽來了?”
“我不來,由着你胡鬧?哼!”大叔公沒好氣地拄着拐走進來。
宋以蔓立刻吩咐道:“來人,給大叔公搬把椅子!”
傭人搬來椅子,放在大廳中間。大叔公舒舒服服地坐了上去,他的目光掃了一下衆人,一字一句地說:“有我在的一天,誰也不準再提分家的事!”
宋以蔓把大叔公請來自然就是為的這個,大叔公是族長,如果在他當族長的時候分了家,那他就是全族的罪人!
下面的衆人已經被宋以蔓折騰的沒勁兒了,被吓了不說,還覺得自己被利用當槍使,誰還有勁兒再鬧騰?于是都站在下面不吭聲。
宋以蔓在一旁開口說道:“對了大叔公,還有件事兒想跟您商量,我想把您的‘德行’一說整理好,制定成馮家的家規,用來約束馮家子弟的行為,您覺得怎麽樣?如果可以,我就着手去辦,然後在家族大會上提及此事?”
大叔公能不激動嗎?他引以為傲的這番話提出很久卻沒有一個人響應,他本來十分的失落,萬沒想到上次有人響應不說,這回還居然要弄到家規裏,他激動的喘啊喘的,說不出話來。
四叔公冷哼一聲,說道:“你這馬屁當着全族的人拍,是不是也太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