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審判開始
神霄閣，密室。
這裏原本是為那些被抓來做實驗的人準備的，大抵是歷代神霄閣主都只把那些人當做材料，從來沒把他們當成過人，所以密室裏的環境很不好，又黑又潮濕，空氣也不流通，有一點味道都會在這裏經久不散，非常難聞。
之前大部分都一直空着倒也還好，現在那些空着的地方正好成了給各大掌門預備的囚籠，吃喝拉撒都在裏面，空氣中的氣味就更加難以形容了。
這些掌門都是養尊處優慣了的人，哪裏在這麽糟糕的環境下住過，當下不論是生理還是心理都被折磨得夠嗆，還不等人來審問，就一個接一個地扒着欄杆，叫喊着要坦白所有事了。
“放我出去吧，我什麽都願意說，我什麽都願意說啊！”這是痛哭流涕的。
“你們憑什麽關着我，我和神霄閣又沒什麽聯系，換靈脈的事我也沒參與，快放我出去！”這是理直氣壯的。
“管着我們幹什麽？你們到底要對我們做什麽，不會是想私自殺了我了吧？”這是擔驚受怕的。
“不會吧，我們又沒造孽，事情都是那些人和神霄閣犯下的，我可什麽便宜都沒撈到，要是只因為我出現在這裏就要殺了我，那我不服，不服！”這是心存僥幸。
總之牢房裏吵鬧成一團，而他們每喊出一句話，洛掌門的眉頭就皺了一分。
“行了，都吵什麽吵！”忍無可忍，洛掌門大聲呵斥道。
牢房裏安靜了一瞬，随即暴漲出更多更激烈的喊聲：
“憑什麽不吵？你不讓吵我們就不吵了？”
“都什麽時候了還耍第二掌門的威風，能不能活着都是問題了。”
“就是，不吵怎麽辦？現在這個情況不吵還能怎麽辦你那麽厲害，給我們大家指條活路啊。”
洛掌門幾時被人這麽擠兌過，換做平時這些人都是要在他跟前卑躬屈膝的，如今竟然也敢蹦跶到他頭上拉屎了。
洛掌門的臉都給氣黑了。
見狀，一旁的月落仙門的掌門立刻出面打起了圓場，“行了，大家一同落難，這個時候該齊心協力想辦法才是，怎麽反倒內亂起來了，都消消氣，有這個時間不如安靜下來商量商量該怎麽辦。”
月落掌門其實也是在原掌門死了之後才上位的，過程和江掌門有些相似，不過他從前為人就很好，很會做人，他上位也算是衆望所歸，因此他一開口，有很多人都願意賣他一個面子。
牢裏安靜了許多。
但還是有人生氣地嘟囔道：“還有什麽辦法可想啊，現在我們被關在這裏都是階下囚，只能等着別人來決定自己的生死，哪裏還有生路可找。”
這話正好戳在了在場所有人心裏最擔憂的部分上。
一時間氣氛低迷的厲害。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腳步聲，好像是有一隊人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衆人大驚，紛紛從地上起身向後退了退，做出了防禦的姿态。
下一秒，他們就看見一隊手執掌心火的人走了過來，為首的兩個人背着火光，他們看不清面容，應當是主事的。
看樣子是要對他們動手了。
當下衆掌門就更加不安了。
這邊，一隊人在牢門前站定，其中一個主事人摸了摸鼻子，似乎是被空氣裏的味道給熏到了，随後只聽他說道：“這裏條件這麽艱苦，真是委屈各位有頭有臉的人物了。”
聽聲音說話的人很年輕。
洛掌門疑惑地蹙了蹙眉，他覺得這個聲音很耳熟，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其他掌門則是被這話惹得動了氣，沒辦法，這人語氣中幸災樂禍的意味太濃重，擺明了就是來看他們笑話的。
可現在這個形勢，就算是生氣，他們也不敢說些什麽。
還是月落掌門站出來問道：“閣下，符道至尊和幹至尊到底想如何處置我們？”
在場就符道和幹徵羽的地位最高，所以他理所應當地認為主理事情的會是他們。
那人“嗯”了一聲，沒反對這一點，“兩位至尊說了，要将你們這些年和神霄閣之間發生的龌龊事都審出來，然後根據事情的嚴重程度來對你們進行裁決，不過嘛……”
他故意頓了一下，看着衆掌門一副心都被吊起來的樣子，好玩的笑了一聲，“看兩位至尊的态度，估計沒換過靈脈的還能搶救一下，換過靈脈，只有死路一條。”
這一下，牢房裏的氣氛就變得更加詭異了，根據衆人臉上的神情，大概能分成死灰派和複燃派。
死灰派自然是參與過換靈脈的，複燃派則是相反，他們此時無比慶幸自己從前壓根沒有參與換靈脈的資格，不然需要等死的就是他們了。
這樣想着，他們還有點痛快，看着那些一臉絕望的掌門，眼神裏有憐憫，憐憫深處掩藏的是一絲快意。
誰讓這些人往常仗着地位高跟他們耀武揚威的，現在麻煩找上來了，這純屬是自找的。
兩位主事人将這一切情緒變化都看在了眼裏，一直在說話的那個嘲諷的笑了一聲，随後像是懶得看他們一樣說道：“行啦，也都別愣着了，還有別的事等着幹呢，把人帶出去吧，一個一個審，記住，老實交代或許還有酌情饒恕你們的可能，要是咬死不承認，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他補充道：“這事兩位至尊的原話，他們二位說，寧殺錯，不放過。”
這一下，某些人心中那一丁點僥幸都被破碎了。
牢房中寂靜無聲，有人打開牢房門，打算帶人出去，一直沒說過話的主事人便朝旁邊讓了一下，這一下，火光正好照在了他的臉上，洛掌門看清了他的面容，登時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他猛地撲到牢房邊，一把抓住了欄杆，因為動作太過迅速，他的身體撞在了欄杆上，發出“嘭”的一聲悶響。
他死死的盯着那個人，“煜兒？你是煜兒？你怎麽會在這兒？你怎麽會成為……”
審判我的主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