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黛的情緒平複一下之後,鳳朝歌才拍了拍孩子的脊背:“好了,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你這兩天到底都給我惹了些什麽事兒?”
阿黛低着腦袋吐了吐舌頭,開始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給鳳朝歌聽,包括後面雪歌抓了手腕中春藥之後的事情,還有樂亭的處置方式。
鳳朝歌沒好氣的戳戳阿黛的腦袋:“你個呆丫頭!讓你自己處置雪歌,接過把自己栽進去!真是笨的呦!若不是樂亭,我看你回來以後怎麽辦!”
阿黛委委屈屈的:“我以為殿下喜歡雪歌嘛…….你一直都不喜歡女人的,突然就接受她在身邊,我要是動了她你生氣不要我了…….”
孩子格外委屈的樣子,讓鳳朝歌好氣又好笑:“真是笨的!阿黛你以後嫁人了該怎麽辦?”阿黛一下子敏感的擡起頭來:“阿黛不要嫁人!”
鳳朝歌停頓了一下,只以為是孩子不好意思了,摸了摸娃娃的腦袋:“是是是,我們的小阿黛不嫁人。”
這樣甚至有些敷衍意味的安撫,讓阿黛很是不滿,撅了撅嘴巴,終于還是沒有說什麽。
第二天的時候,樂亭便上門拜訪了。
青奴引了樂亭道正廳坐下,奉上茶水,不過片刻便見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房門邊,擡頭看去,才見竟是鳳朝歌。
今兒因為是在王府裏,鳳朝歌也懶得收拾了,只換上一件簡單的黑色絲質家居服。沒有任何花紋,只有淺淡的流光在陽光下格外的攝人。
一頭長發便随意的散淡下來,流落至肩,鳳朝歌沒有束發,漆黑泛着光澤的頭發好似一匹上好的錦緞蜿蜒至腰。
樂亭眯起眼睛仔細的打量鳳朝歌,第一次見他是在宮宴,隔着那麽多的人,根本不可能仔細看他,後來第二次便是昨天,也不過是匆匆一瞥,如今這個男人從容而來,一身清輝不惹塵埃,滿身的靜寧清荷便格外的令人着迷。
這是一個……可以另天下人為之瘋狂的男人。
樂亭打量鳳朝歌的時候,鳳朝歌已經走進屋裏,堂而皇之而理所當然的走到主位前一撩衣擺坐下去。
“樂王爺請坐。”
樂亭還未施禮,他便已經截斷了樂亭的話,語氣中不容置疑的靜定格外震懾人心。樂亭頓了一下長施一禮:“樂亭謝過王爺。”
鳳朝歌端起桌上的茶盞,慢慢的握在手中輕聲道:“樂王爺這般着急的拜訪不知是所謂何事兒?”
樂亭猶豫了一下還是直言相問:“今日前來是想問一問郡主的傷勢如何?可還危險?”
鳳朝歌垂下眼睛看着自己手中的杯盞溫和的道:“勞樂王爺費心,阿黛已經無礙了,只是身體虛弱,尚在病中,不好接見外客,怕是讓王爺白走一趟了。”
樂亭放下一口氣,微笑道:“如此,晚輩便放心了,多謝殿下相告。”
鳳朝歌似笑非笑的道:“我并不覺的王爺前來只是為了問一問阿黛的傷勢如何。”樂亭一愣,臉色微微一紅,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見鳳朝歌這樣說話,樂亭尴尬之後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說來慚愧,樂亭前來确實是想有求于殿下。”
說着便站起身來,行至鳳朝歌身前,單膝着地半跪下去恭聲道:“晚輩今日前來,探病是其一,其二便是想求娶郡主為妻。”
“晚輩仰慕郡主風采,有意求娶,因貿然提起會惹得殿下尴尬,因而今日鬥膽私下知會,若是殿下願意答應,晚輩即刻修書回國,明日大殿之上正式送上文書,求娶郡主。”
鳳朝歌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樂亭,眼眸銳利灼灼恍若刀鋒,卻見年青人雖然有些緊張,卻沒有任何心虛緊張之感。
心思稍微一轉,鳳朝歌慢慢的道:“樂王爺既然誠心求娶,那麽便不要怪罪本王說話直接,本王還有幾個問題要問,還請樂王爺如實回答。”
“樂亭很是恭敬的道:“請殿下示下。”
鳳朝歌慢慢的抿一口茶水輕聲問:“樂王爺如今也已經是弱冠之年,不知你身邊是否有通房侍妾?”
樂亭停頓了一下,輕聲道:“說來慚愧,晚輩早年通曉男女情事,母親曾經安排一名通房在身邊,只是那丫頭蠢笨,做了些龌蹉事兒,是以被處置了。”
也就是說,樂亭早已經經歷過人事兒,只是并沒有貪圖美色,那通房早被處置了,目前身邊并沒有任何女子。
鳳朝歌微微蹙眉,随後舒展眉心輕聲問:“樂王爺是英傑,所謂英雄愛紅妝,想必樂王爺也曾流連花樓,享樂及時吧。”
樂亭苦笑,這宸王還真是不客氣,恐怕在知道他向皇帝求娶幼清郡主的時候變已經開始調查他了,如今居然還如此不不客氣的發難。
“宸王殿下明鑒,晚輩出入花樓乃是偶有友人盛邀,晚輩雖然不可推拒,卻從來都是逢場作戲,未曾認真。”
鳳朝歌倒是有些欣賞了,他也明白這樂亭說的都是實話,沒有欺瞞他的意思,也是誠心求娶阿黛的,只是……不高興!
總是覺得膈應,他捧在手心裏小心寶貝的女孩兒很快便要嫁作他人婦,就不再屬于他了,這讓鳳朝歌覺得極端不适應。
也許,他是寂寞的太久了,所以便無法舍棄這一點的溫暖,便無法容忍別人去剝奪這一分的暖意。
鳳朝歌不再擺弄茶盞,而是收回雙手,放在腿上,腰背挺直了一些,盯着樂亭一字一句的道:“如此,便請樂王爺擡起頭來看着我的眼睛,仔細聽我下面說的話。”
樂亭身子一震,擡起頭看着鳳朝歌那雙漆黑好似深淵一般的眼睛,只覺得靈魂都被震懾了一般,內裏的深邃同陰郁,還有無邊的蠱惑,都像是上等的迷香,令人神智盡失。
鳳朝歌不容許他有絲毫的躲閃:“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阿黛也不例外,只是她是我的孩子,我自小寵她至深。如今我性命無多,便要給她留下一個平安的後半生。”
“你要對我發誓,從此以後只有她一個女人,她将是你唯一的妻子,你不能欺辱她半分,從此以後再也不能多看別的女人一眼,永遠只有她一個,只愛她一個。”
“她将是你的寶貝,你後半輩子唯一守護的東西,哪怕你的性命,你的親人,你都可以交付在她的手中,你要護她永遠幸福,一直到你生命的終止。”
“如果,你能夠發誓做到這些,那麽我給你機會追求阿黛。但是,樂亭,我還要提醒你,我是她的父親,卻無權替她做決定,我不會開口讓她嫁給你,只要阿黛她自己答應嫁給你為妻,我絕對不會反對。”
這樣長長的一段話,卻是一個父親對女兒最後的能做的,他只能給她這麽多了,剩下的便只有阿黛你自己去應對了,阿黛…….只願你幸福才好。
樂亭停頓了一下,忽然放下另一只膝蓋,雙膝跪在鳳朝歌的面前,舉起手掌,四指并攏,神色鄭重至極:“我發誓,用我的生命寵愛她,讓鳳黛妖永遠幸福不受任何委屈,終此一生只有她一個妻子,她将是我最後一個女人,我的身份,財富,地位,親人,包括生命都可以交付給她,我終此一生,我将愛她。若有僞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将在死神的手下化作飛灰!”
天瑞臣民最為尊敬的便是死神,作為這個世間最高的主宰者,用他做誓言便是對自己最高的約束,而且……樂亭不知道,自己面對的就是死神,他的誓言絕對會應驗。
甚至……鳳朝歌都沒有答應将阿黛嫁給他,他只給了他一個追求阿黛的機會,樂亭将要付出的是一輩子的性命。
哪怕阿黛沒有嫁給她。
鳳朝歌看着這個英俊的青年,輕聲道:“樂亭,你忘記加上一句:‘如果她嫁給你’。”
樂亭認真肅穆的看着鳳朝歌:“我是真心的,願意為她付出這些,哪怕……她沒有嫁給我,不論她嫁給誰,我的誓言都永遠有效。”
鳳朝歌看着他的眼睛輕聲問:“樂亭,你來天瑞不過月餘,我一點兒也不相信你愛上阿黛了。”
樂亭停頓了一下微笑起來:“殿下…樂亭的确是欣賞郡主的性情,但是我也承認我未必就喜歡上了她,至于愛上她?但是……我相信我第一的感覺,并且願意為此豪賭一把,便是輸了,也不負此生。”
“誰,沒有年少輕狂,轟轟烈烈的一場愛戀,只不過我的賭注大了一些。”
這樣的樂亭,卻是讓人格外的欣賞,便是鳳朝歌,也不由得心生羨慕:“你将來定然會有一番成就。”
樂亭爽快一笑:“如此,殿下是否可以準許晚輩起來了?這樣跪着也很累的。”
鳳朝歌點頭:“自然,阿黛在涵祭閣休息,我讓青奴帶你去看她。”
樂亭卻靜定的微笑:“殿下不必着急,我覺得阿黛今日未必想要見我,晚輩頭一次拜訪宸王府,不知可否請殿下帶晚輩參觀一番?”
讨好未來老婆,得先同未來岳父打好關系。
鳳朝歌看着樂亭倒是無奈一笑:“你倒是個滑頭的,屆時只望阿黛不要被你這只腹黑的給欺負去了便是。”
他如何不知樂亭的心思,只是……就算不是為了阿黛,樂亭的性情,才氣,以及膽量都值得鳳朝歌好好的指點一番。
鳳朝歌起身領着樂亭往後院而去,輕聲道:“這宸王府是一座百年的宅子了,你出來不知,這裏雖然極為偏遠,曾經卻是一戶大戶人家的宅院,那家宅院的公子性情殘暴,喜歡虐殺女子,後來那公子死了之後,這戶人家絕了後,宅子就慢慢的空下來了,後面也有些人家買了住進來,皆是不得善終,慢慢的這戶宅子便成為鬼宅,知道我出宮開府之後,重新翻建了這座宅子。”
“即使如今,這裏也被視為不詳之地,因為這裏的陰氣極,冤魂聚集。”
樂亭歪着頭聽鳳朝歌說,轉頭看向路邊的風景,廊庭曲回,秀麗清幽,四周草木豐盛,被打理的幹淨優雅,稍微有一點兒沉郁的氛圍,卻無損其中的典雅清貴。
“晚輩倒是聽外面有傳,殿下身子不适,乃是這宅中陰氣凝聚,是以才重病纏身,可是…….”他上下打量鳳朝歌:“無論怎麽看,殿下都不像有病的樣子。”
鳳朝歌回頭看着他,樂亭便又道:“若是生病,殿下怎麽也得憔悴一點兒,如今看殿下這般未及弱冠般妍麗的容貌,恐怕沒有人相信您已經三十多。”
鳳朝歌看着他挑眉:“你這算是誇我?”
“不,我說的是真話,因為殿下你看起來真的比我還小。”樂亭微笑着答話。鳳朝歌一聲嗤笑:“這個皮囊倒是極為迷惑人,只不過內裏早已經崩壞了,也就是你們覺得還好而已。”
樂亭皺眉:“王爺難道就沒有想過治病?”
鳳朝歌悠悠一笑:“本王出生便先天不足,性命無多,多虧神醫梵楚救得一條性命,卻被預言活不過一歲。”
樂亭驚訝的瞪着他,便聽得他笑:“如今,賺了三十年時光,便是如何拖延也不會好的。”鳳朝歌看着這裏的天色,微微笑:“人的性命何其珍惜,一生只有一次,可是……大概這樣沒有意外的人生已經無趣了吧。”
樂亭有些不解,鳳朝歌卻沒有解釋的意思:“不管如何,機會給你了,便看你自己的本事兒,能不能将阿黛那丫頭給騙過來了。”
說完便轉頭對着空氣吩咐:“好了,夜一,送送樂王爺。”
轉眼,空氣中憑空出現一道影子一般的身影,夜一恭聲答應:“是。”讓樂亭看的目瞪口呆,鳳朝歌已經徑直向前走去。
還沒有走到疏院,青奴又匆匆追上來:“啓禀殿下,太子到訪,說是将雪歌同那店小二給送過來了。”
鳳朝歌停頓了一下,微微笑了起來,極盡溫柔的輕笑,卻惹得青奴一個寒顫,低頭不敢言語了。
鳳朝歌轉身往回走,黑色的絲質袍裾在半空裏劃開張揚的弧度,格外的震懾人心。
前庭裏,雪歌同店小二一起跪在廳中,太子便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慢慢的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轉眼門外便傳來鳳朝歌清幽的聲音:“沒想到我這宸王府今兒竟然是如此的熱鬧,這剛走了樂王爺,太子又來了。”
太子正在飲茶,猛不丁的聽見這麽一聲,“噗”的一聲把嘴裏的茶水全吐了出來,嗆得自己不聽的咳嗽。
“咳咳,皇叔,咳咳……侄兒見過皇叔。”
也顧不得自己了,太子一邊咳嗽着,一邊就起身問安。
鳳朝歌擺擺手,讓他起身道:“我覺得太子殿下昨兒應該是軟玉香銷,早已經起不來呢,沒想到今兒倒是趕來了。”
太子苦笑,他就知道皇叔不會輕易的放過他的,這雪歌也是個本事兒的,無知無覺的就給他下了藥,昨兒回到房間裏就控制不住了,根本沒有看清是誰就滾到床上了,若不是樂亭來的及時,阻止了這個女人的尖叫,恐怕……
被人當猴兒看的就是他了!
想到這裏,太子是恨急!前些時日,因為同阿黛一起出門,鬧出來了問題,本就讓他聲譽受損,備受诟病,便是父皇都有些不渝,近幾日格外的冷落,而母後心焦也是有些急躁,天天訓斥他,其他的兄弟更是見縫插針的打壓,若是他再鬧出來這樣一件事兒,別人會怎麽想?
別人只會說他荒淫無道,觊觎女子,得不到她便欺辱她的丫鬟!總之這個好色的罪名是怎麽也脫不掉了!
鳳朝歌看着跪在廳中的雪歌,輕輕靜靜的道:“雪歌,擡起頭來,看着我回話。”
瑟瑟發抖的雪歌全身一顫,小心翼翼的擡起頭來:“殿下……”
一張臉蛋兒梨花帶雨格外嬌軟,略微紅腫的眼睛,因着昨天的春事兒,今天看起來便是受了雨露滋養的花蕊格外嬌軟,一點紅唇更是殷虹似剛摘的櫻桃。
分外委屈的樣子便是更加惹人憐惜,直讓人恨不得将她抱在懷裏好好的安慰一番才好。惹得鳳朝歌微微揚眉,這雪歌倒也是個本事兒的。
外表如何的委屈,心裏卻是恨恨的厲害,雪歌只覺得胸間郁氣難舒,格外的痛苦,昨天她給太子下了春藥,承恩于太子,太子中春藥本就神智不清,動起手來便格外的兇狠,哪裏顧忌她是誰?自然是毫不留情的折騰。過後還未歇過,那樂亭又闖了進來,接着就給她喂了春藥,她哪裏承受的住?抱着身邊的男人自然又是一番折騰,她中了藥,自然是感官麻木,只想着纾解,差點榨幹了身邊的這男人。這店小二也不是個憐香惜玉的,自然是更加厲害。
如今就算是歇了一晚上,仍是全身酸軟,便是跪在這裏也禁不住的全身顫抖,只覺得骨頭都痛的厲害,全身上下更是沒有一處好的,下身一處便是這樣合着雙腿仍然難受的緊。
這般疲累疼痛,卻不敢有一點兒至于面上。
鳳朝歌饒有興趣的看着跪在自己腳下的女子:“你昨天倒是春風一度,格外銷魂,看看……”他擡起腳,以腳尖抵住雪歌的下巴,将她的臉擡起來:“這般的嬌媚,柔弱。你身邊的這位英雄倒是将你滋潤的極好。”
雪歌有些無措:“殿下……”她這般說着,紅腫的眼眶更是滑落兩滴淚水,嬌怯怯的各位惹人憐惜,嗓音微啞,卻不乏柔媚:“雪歌……雪歌是被陷害的,雪歌…殿下你原諒雪歌這一次可好?”
鳳朝歌一聲嗤笑,這意有所指的好像是他無辜被陷害失貞的妻子似的,還真是別樣的委屈:“看你這般眸子含春,一臉嬌媚的樣子,放在宸王府裏讓我那影衛裏一群暗衛看着噴鼻血不成?”
鳳朝歌從來沒有關心他手下的侍衛們的未來,他待自己的侍衛卻是極為的好,從來沒有限制過他們,暗衛中也有女子,兩人若是看對眼,來禀告一聲,便幹脆湊對就好,他手下亦是有很多紅樓産業,裏面的花魁娘子可以是他們随便折騰的。
他這麽說,不就是将雪歌給比作紅樓的妓子了?
雪歌身子一震,垂下眼睛不敢看他格外銳利的眸光:“雪歌……郡主她不喜歡雪歌,雪歌…真的沒想到,是雪歌不好,不該招惹郡主……”
鳳朝歌腳尖一轉,直接對着她的肩膀一腳踹下去!
“你當然不該招惹他,給她下藥,迷暈夜雙,毀了她的清白?怎麽覺得她的清白毀了我就會留下你?”
雪歌一瞬間睜大眼睛,極盡惶恐之能:“殿下……殿下饒命!”
鳳朝歌看着她一聲嗤笑:“饒命?你放心,我當然不會讓你死,你死了怎麽對我對你了另眼相待?你不是很喜歡這些雲雨巫山?你以後死都會醉在溫柔鄉裏!”
說着擡頭道:“青奴!将她送到南北大營裏去,該怎麽弄你知道!”
青奴溫和一笑:“是!”
說完便拉着哭喊求饒的雪歌下去了,轉眼已經沒有影子,另一邊那店小二已經吓得不停磕頭:“王爺饒命啊!王爺饒命,小的并非是想要冒犯郡主,小的是受人蒙蔽啊!”
“小的……小的沒有傷到郡主,望殿下饒命!”
鳳朝歌柔柔的笑了,溫柔好似情人的挑逗:“你的眼光也太差了些,只要是女子便直接抱上床去,怎的也要有點兒品味,你說是不是?”
店小二早被他吓得瑟瑟發抖,自然這會兒他說什麽都是什麽:“是是!是……王爺教訓的是!小的知錯了,小的以後一定改!”
鳳朝歌卻笑了:“改?這世間多少人說‘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諒我吧。’做過的事兒就能挽回,若是這樣……”
他忽然靠近他,一張臉妍麗而蠱惑,忽然逼近他,一只食指卻指着他的心口:“要是我今兒殺了你,然後對你說一聲‘對不起’你就會讓我殺?”
店小二呆呆的看着鳳朝歌這樣格外美麗的臉,一時間怔住了,盯着鳳朝歌的臉甚至在嘴角流出一點兒口水。
要是這樣的美人兒可以壓在身下……
鳳朝歌的話說完,讓他的反應還慢了一拍,等腦子轉過彎兒來的時候,他一聲尖叫便往後退去,身子抖如糠穂:“殿……殿下,殿殿殿,殿下饒命!”
鳳朝歌忽然指=起身後退,冷冷的道:“夜一,待他下去,閹了他。”
店小二一聽,竟然白眼兒一番暈了過去,鳳朝歌看也不看他,只是冷冷的道:“陛下皇宮裏還需要太監,就讓他去吧。”
他說着,便又轉向太子:“想來太子身邊也是缺人伺候的,便将他送給殿下就是。”已經眼角抽搐的太子聽到這裏,手指一抖,将手裏的茶水潑了一半兒,笑得格外的驚恐:“皇叔……皇叔威武。”
将他放在身邊,不是時刻警告他不能對阿黛起壞主意?
太子覺得自己天天看着那店小二,非得不舉。
鳳朝歌這才端起茶盞,雲淡風輕的問:“陛下這些日子可好?”
太子皺了皺眉:“父皇的身子一向不錯,只是近日不知為何,總有些頭疼,太醫看了說是頭風,要好好的養着,開了不少子苦藥方子。”
鳳朝歌眸子裏晦暗不明,随後道:“梵楚年紀大了,盡量不要勞動,但是他的醫術還是信得過,若是陛下總是不好,請他看一看,比較安心。”
太子認真的道:“是。”
鳳朝歌這才淺聲道:“我乏了,不送殿下了。”
太子一點兒不敢造次,趕忙起身行禮:“是,宜修這就告辭。”說完便轉身往門外走去,看着他走遠的背影,鳳朝歌迷了眯眼睛,淡淡的道:“太子殿下不必着急,等夜一将那店小二閹割之後,一定會送到殿下的太子宮裏去。”
太子聽聞,一個踉跄,匆匆一句:“皇叔客氣。”便逃也似的,一溜煙兒不見了蹤影。
夜晚……
青奴看着坐在房頂上的人有些無措:“殿下……”
鳳朝歌随手拍開自己手邊的一個酒壇子,坐在屋檐上懶懶的笑:“你不是一直觊觎着這幾壇子嬌兒釀,今兒拿出來你倒是不敢喝了。”
青奴皺眉,還是坐在鳳朝歌的身邊:“殿下……你的身子受不住,這天雖然還熱,但夜晚風涼,屋檐上的寒氣更重,你受不了,而且……嬌兒釀太烈,你不宜飲酒。”
這嬌兒釀是鳳朝歌親手釀制的,他從來沒有見過鳳朝歌釀酒,後來阿黛來了以後,鳳朝歌每年阿黛的生辰都會親自釀一壺酒。
這酒裏面浸了冬天梅花瓣上的積雪,埋在壇子裏放槐樹根下一年,去今年剛收的新麥細細淘洗,再混上一些新糯稻,再混了春日裏十來種鮮花瓣榨出的花汁,再加上鬼山邊兒上出的最烈的燒刀子,混到一起發酵三個月,便埋到梅林裏那冰泉裏面。
這嬌兒釀每次一做都要一大缸,取一缸子裏面最頂上的一層,也就那麽半壇子,要沉溫泉裏兩個月,再沉到那梅花林裏的一個小雪潭子裏。
在這樣的夏夜,一邊賞花吟詩,一邊取上一壺飲下,紅袖添香,格外一件妙事兒。青奴美美得了鳳朝歌做剩下的次品在這樣的夜裏小酌兩杯,便格外的觊觎着上等的嬌兒釀。
如今看,這十壇子都在了,可不是阿黛這十年間鳳朝歌釀的?
這樣冰又烈的嬌兒釀,他要是一氣兒喝下去,絕對醉的半個月起不了床。
------題外話------
青奴:“殿下……那嬌兒釀太烈了。”
某殿下:“嗯,夠你醉倒溫柔鄉了。”
青奴:“……。屬下擔心殿下醉倒在郡主的溫柔鄉…。”
鳳朝歌:“…。你想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