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朝歌看着自己包的餃子,稍微勾了勾唇角,擡頭看了周圍一眼,便轉頭看向阿黛,她也在包餃子,而且還一臉糾結的看着他擺放整齊的一桌餃子。
鳳朝歌的餃子絕對是非常美型的那種,一個個放置的就連距離都是一樣,一眼看過去,像是标尺量着出來的一樣。
阿黛有些糾結的看着自己一邊的餃子,勉強算是一模一樣,雖然看起來很漂亮,但是和鳳朝歌一樣一個模子裏印出來還是差了些……
阿黛有些感嘆,這樣的餃子絕對是用來擺在櫥櫃裏用來參觀的藝術品,絕對不會是用來下鍋裏吃的。
明神看着鳳朝歌的餃子,馬上趴過來流口水:“哇塞….神…..殿下你的餃子絕對可以撐得上是藝術品啊,不知道味道怎麽樣……”
鳳朝歌睨了他一眼:“想吃自己包去,或者幫忙生火做飯。”
明神:“……..”
明神看着他的臉,壞壞的一笑,忽然就沾了一手面粉往鳳朝歌身上拍去!鳳朝歌卻連頭都沒擡,身邊就擋住一個軟結界,明神一手的面粉散在結界上,全反彈到他的臉上,并且殃及一邊的夜銀。
“啪!”夜銀一丢筷子,冷冷的看了明神一眼,擡手就是一巴掌閃過去,那面粉就直往明神身上竄,鳳朝歌正巧後退一步,轉身去拿面粉過來,所以那一捧面粉就灑在了明神和阿黛的身上,阿黛一停頓,看了自己的身上的面粉一眼,冷冷的道:“慈雪,外面下雪了,正好堆個雪人。”
慈雪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擡手就是一片面粉撒過去,明神當下回擊過去,登時原本的包餃子變成了面粉大戰,幾個人一邊包,一邊打,到了最後,等餃子包完,就只有鳳朝歌一個人身上完完整整沒有沾上一點兒面粉。
阿黛看着鳳朝歌笑得眉眼彎彎:“等會兒我要做兩道菜給殿下試一下,不知道殿下想要拿什麽回報我的新年禮物?”
鳳朝歌垂頭看着她:“你想要什麽?”
“自然是……”阿黛擡頭迅速吻上他的薄唇,絲毫沒有顧忌周圍還有很多的人觀看,發現鳳朝歌被吻上,明神率先起哄,然後整個屋子裏的人都哄笑起來。
阿黛很快松開,臉色有些發紅,但是她還是笑得飛揚驕傲,看起來格外的漂亮,當着所有人的面宣誓所有權,這種感覺真的是太爽了。
鳳朝歌的耳垂變成了淡淡的淺粉色,卻沒有拒絕她的擁吻,摸了摸她的腦袋:“既然你要完了新年禮物,晚上的禮物我就不用給了。”
阿黛一聽就急了:“不行,我還要,補上前兩年的禮物!”霸道的樣子意外的很嬌憨傻氣,鳳朝歌勾了勾唇角:“可以,補上。”
今天的他似乎格外的好說話,阿黛滿意了,笑得格外的開心,抱着他的腰不肯松手。蘇素陪着駱良坐在較為清淨的角落,看到那面的動靜,有些複雜的看向駱良,他還是那樣笑着,聽見起哄的動靜,神色間帶上一點兒失落和不可企及的希冀同失望。
那是深愛的女子卻和別人一起親熱而産生的不可控制的難過。蘇素看着他的側臉忽然變得疼痛,卻不知面前人的心髒早已經疼的皺縮成一團,手指不受控制的絞纏在一起,甚至有些顫抖,她以為他是因為深愛的女子屬于別人的傷心,只能強制克制,卻不知道,他是因為深深愛着不是主角的她,卻卑微于自己的孱弱和拖累,而不得不逼迫她離開。
只有騙過她,讓她以為他不愛她,他愛着那萬丈光芒的郡主,并且在郡主那裏過得不錯,她才有可能死心。
阿黛很快就轉到小廚房去做菜,香湘是會做菜的,新年的大部頭有她來動手,慈雪只能會做些烤肉之類的東西,畢竟他是影衛,不會用鍋,卻一定會燒烤,所以他過去幫忙燒火,蘇素是大家小姐,會包個餃子已經是極限,自然只能打下手,雲伯藥膳的功夫不錯,但是論及其他的菜就不行了,只能去做兩道湯湯水水的,倒是夜銀伺候阿黛這麽久,居然變得格外持家,兩道小炒,涼拌開胃小菜,還有一鍋濃粥味道很有家的感覺。
阿黛則是比較令人驚訝的,一道素燒鵝,一道白切雞,一道水晶豬蹄兒,都是鳳朝歌曾經比較喜歡的菜,較為清淡一點兒的。
鳳朝歌則是令人刮目相看了,他看桌上的肉食太多了,做了一份鮮菌湯,紅燒茄子,麻婆豆腐,蜜汁南瓜,最後一份給阿黛的枸杞山藥排骨湯。
看着色香味俱全,依舊可以擺上櫥窗當藝術品的菜,阿黛有一種不能下口的感覺…….
鳳朝歌看着阿黛輕輕勾了勾唇角:“吶,新年禮物。”
因為她送他的新年禮物是菜,所以他的回禮也是菜…….
外面院子裏的雪有些大,一直沒有清理,明神領着其他不會做飯的出門打雪仗,駱良,還有茍先生,駱良是個只能挨打,不能反擊的,茍先生不是個能鬧得,明神幹脆拉了槐鬼出來,還是無趣的很,只好四個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蘇素擔心駱良的身子,幫忙打下手空閑的時候就看一看外面,夜銀的菜完成的最快,做完之後就接過蘇素的活計,讓她出去看着駱良。
廚房裏一時間滿是切菜和煙火的味道。
剩下幾人做的菜不算少,雲伯早先一步完成,先出去了,香湘,阿黛和鳳朝歌基本上是同時完成,兩人嫌棄自己身上的油煙味兒,先去洗澡,香湘指揮着其他人上菜,慈雪也因為自己身上都是煙灰之類的東西回去清理一下。
因為外面還有人等着吃飯,兩人都加快了速度,簡單的擦拭一番就換了身衣裳回來了,香湘見他們過來,才退下去清理了一下自己,換了一身衣裳。
明神先坐在上面,看着一桌子的美味,輕而易舉的找到了鳳朝歌那幾盤藝術品一樣的菜,先拈了一片南瓜放進嘴裏:“啊,殿下你終于做了些正常的美食。”
要知道曾經鳳朝歌做的那都是穿腸毒藥啊,就算好吃他也不敢輕易嘗試,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什麽奇奇怪怪的藥給害了。
鳳朝歌沒有說話,慈雪很快回來搬了幾壇子酒過來,一邊笑得稚氣的不行:“殿下回來的時候就親自釀的酒,等着今天除夕晚上喝呢。”
大家一聲歡呼,也不管鳳朝歌是不是太高冷了,上去開壇子的開壇子,拿杯子的拿杯子,很快熱熱鬧鬧的圍着圓桌坐下來。
阿黛坐在鳳朝歌的身邊,先将鳳朝歌做的那幾盤菜挨個兒試了一口,然後笑眯眯的把菜盤子拉到自己的面前來,小雞護食一般的擋着不讓別人吃。
鳳朝歌準備的酒有不少,很烈的燒刀子,還有一壇老參藥酒,給駱良的,幾壇子杏花釀,給幾個不是很能喝酒的人準備的。
這天晚上,桌上的人都喝多了,也吃撐了,明神拉着桌上的人出門打雪仗,不敢去拉鳳朝歌,只能讓他站在廊下看着他們玩。
因為明神的活潑,本就很熱鬧的氣氛很快就變得更加歡騰,駱良失明,行動不方便也沒有逃脫,被明神拽着到處跑,蘇素吓得不行,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看着,雲伯年紀大了跑不快,都讓着他一點兒,故意打不準,或者扔給他的雪球力道很輕。
都是功夫不差的人,但是照顧着香湘,蘇素的功夫不好,都不用靈力,純粹的嬉鬧,原本很是清冷的涵祭閣,因為他們的笑聲而變得熱鬧了很多。
阿黛膩歪着鳳朝歌,沒有被拉出去,手裏拿着慈雪放在火爐裏烤熟的地瓜,土豆,花生,豆子之類的東西吃的歡快,一邊看着他們混戰而笑嘻嘻的。
鳳朝歌也靠在那裏,笑得很放松,阿黛看着他柔和而朦胧的臉,在夜色裏第一次帶了火焰般溫暖的味道,她剝了花生放到他的嘴邊,鳳朝歌倒是怔了一下,然後就張嘴吃了下去。
“有沒有覺得很開心?”阿黛看着他們玩鬧的樣子,臉上的笑容也變得真實而誠摯,帶着淺淡的溫暖。
鳳朝歌偏頭看着她,她便繼續道:“屬于人的平凡的生活,寒冷冬天裏一頓冒着熱氣的美食,飯後一場熱鬧的玩笑。”
屬于人間的迷離煙火的味道。
鳳朝歌重新回頭看去,唇角勾起的笑容帶着明麗的味道:“嗯,确實很開心。”他将手裏的幾捧雪捏成球,最後竟然給阿黛弄了一個小雪人,也不過一個手掌大小的樣子,但是胖嘟嘟的特別可愛,阿黛驚喜的接過來看着他手裏的雪人兒,接過來親了一口。
“我一直忘了問殿下一件事情,瑞城,西南水嶺那裏是不是有什麽生物?”阿黛想了一下還是找了一個話題。
鳳朝歌愣了一下,想了一下便恍然道:“你說的是傀儡蛇吧。”
“嗯?”阿黛有些不明白,鳳朝歌便解釋道;“前任禦神的靈寵,被他強行解除契約,打下人界封印在那裏。”
阿黛皺眉,鳳朝歌應該不是禦神吧,她并沒有聽鳳朝歌說過很多關于禦神的事情,但是她倒是還記得曾經那個在宸王府生活了十年的男人,被鳳朝歌稱為“阿禦”。
果然,鳳朝歌繼續道:“後來,那傀儡蛇掙脫了禦神的封印,被緋墨重新封印了,這麽些年過去,那蛇應該能歷劫聚魂了,掙脫了封印也沒事兒,估計是他歷劫的時候無意間毀了獵苑吧。”
阿黛點頭:“殿下說的不錯,我去現場查看的時候才發覺的不對,仔細擦看了一下才找到那個封印,擔心有些問題,問一下殿下。”
神造生物沒有靈魂河自主意識,如果能夠修煉長久,有所了悟,會歷劫聚魂,有成為半神的可能,更加好好的努力,也許能夠成為一位主神。
說完這件事兒,兩人一時間便沒有再說話,卻自有一股淡淡的溫馨和諧的氣氛流轉周身,直到……..
一個雪球迎面飛來,鳳朝歌擡手一擋,“嘭!”的一聲,雪球砸在他的手上,他收回手看着自己手上的雪球,擡頭,明神滿臉得意的看着他:“殿下不來一起玩嗎?”
頓時,周圍的人都是一靜,有些異樣的看着鳳朝歌,這麽高冷的殿下…….你确定我們還玩的起來嗎?
一時氣氛有些尴尬,阿黛卻忽然笑了起來,張揚得意的笑容有些突兀,她一揚腦袋,拉着鳳朝歌的手就往院子裏走去:“當然,這種游戲怎麽可能難得住我們?”
很快游戲重新開始,鳳朝歌果然不負他的天才之名,打雪仗這種游戲他也可以玩的優雅矜貴,全程身上沒有沾上一點兒雪,倒是明神,原本還算潇灑的身子在他的加入之後迅速被打擊,轉眼被打成了雪人。
明神看着自己滿身的雪,抓狂的仰頭狂喊:“啊啊啊,我以後再也不要和你玩了啊啊啊啊!”還讓不讓人活了?
“噗哈哈哈,哈哈…….”笑聲轉眼灑滿了整個院落。
除夕過後,阿黛的婚禮就開始布置起來,禮部的人算了日子,覺得正月二十八是個好日子,便忙忙碌碌的開始妝點郡主府,送來了的禦賜的鳳冠霞帔,聽說樂亭那裏也有一身喜袍,做的很精致。
七皇子聽慈雪說婚房要在忘月居的時候還有些驚訝,但是他很有分寸的沒有多問,按照慈雪說的布置了忘月居的婚房。
然後将前院的正院做了擺喜酒的地方,按照禮部的意思,請了客人,正好新年剛過,只要将喜帖和門前上的一些東西換上了就算完了。
倒是聽說涵祭閣作為王府主院卻不允許進去讓七皇子有些驚訝,到底還是沒有多問,婚禮的事情暫時交給了禮部,鳳朝歌也就清淨了很多,每日裏都是躲在涵祭閣裏做些事情。
慈雪倒是有些疑惑,按照鳳朝歌的吩咐,将手中的喜袍給送了進去,他有些不明白還是多問了一句:“殿下要一件同樂王爺一樣的喜袍做什麽?”
鳳朝歌慢慢的翻看了一下喜袍,對慈雪招了招手,讓他靠近自己,對着他輕聲說了幾句,話,登時讓慈雪震驚的看着他忘了反應。
鳳朝歌又重新轉回頭去:“不要告訴郡主這件事兒。”
慈雪停頓了一下,便點頭,拿起鳳朝歌面前的那一盤熏香。
阿黛照舊做着自己的事情,整日忙着看看圖紙,找材料,蘇素也是忙着商戰,同三家皇商打的火熱,兩廂掙利,也因為阿黛的暗中照顧而擠下一家皇商,占領一席之位。
阿黛沒有因為婚禮受到任何的影響,對周圍官員一幹恭維或者諷刺沒有絲毫的在意,照舊忙着自己的事情,倒是樂亭因為婚期的臨近反而越來越緊張。
一緊張倒是生了些是非。
太子的召見有些突然,樂亭滿腹的疑惑,跟着小太監進了禦書房,太子一擡頭就看見他,當下揚起溫和的笑:“樂王爺請坐吧。”
樂亭有些愣,笑了一下,也沒有再行禮,而是坐下來輕聲問:“不知殿下讓在下過來是為何事兒?”
太子笑得溫和:“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只是王爺在東越享有親王爵位,但是天瑞卻不是,只有一個郡馬的爵位同阿黛哪裏也不好交代,所以我想問問,要不給王爺一個郡王或者侯爺的爵位,這樣郡主府後面也好傳位。”
樂亭思考了一下:“如果太子覺得可行,在下不敢推辭。”
這會兒,一個小太監正好送上茶水過來,樂亭也沒有多想,拿起他剛剛放在桌上的茶盞,沒想到那小太監被吓得一個哆嗦,腳步一下絆倒自己,“啪”的撞倒了樂亭邊上的一個立地花架,伴随着樂亭的一聲驚叫,“啪!”的一聲,花架倒在地上!
太子猛然站起身來,看着樂亭的樣子呵斥道:“還不快請太醫!”,小太監抖抖索索的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差點撞到了聞聲進來的總管太監,總管一看當下也慌了,連忙招手讓幾個小太監上來扶樂亭退下去,一邊打掃花架,還不忘想兩位貴人賠罪:“殿下恕罪,小果子是剛剛調過來的新人,沒見過大場面,遇見點兒事兒慌手慌腳的不成樣子,奴才下去就好好的教訓他。
太子沒有多說話,樂亭擺了擺手:“沒事兒,讓他下去吧。”
太醫也很快過來檢查了,沒有大事兒,只是因為架子是倒在前面的,正巧在眼睛上面劃了一道子,眼皮也傷了,但是很幸運,因為閉眼很快,所以沒有劃到眼睛,只是傷的地方有些危險,要好好的處理一下。
樂亭也沒有多說什麽,弄好了傷口就回了使館,太子第二天也在早朝上宣布了給樂亭聊尹侯的爵位,世襲罔替,也是全了阿黛的後代。
倒算是一樁美談。
三天後,正月二十八這日如期到來。
樂亭早早起身,侍人上前一步點上熏香,然後服侍他沐浴更衣,換上幹淨的喜袍,最後幫他将眼睛上的紗布拆下來,換藥包紮,最後綁上一層紅色的紗帶,這種紅紗不影響視線,只是稍微的有些模糊,畢竟他傷在眼睛上面。
這會兒,侍人便很快的退了出去,樂亭站在鏡子面前看了看自己的樣子,松了一口氣,便覺得有些昏沉,重新坐在桌子上撐着額頭休息一會兒。
房間一時間寂靜下來,只聽見外面忙忙碌碌的都是人聲,卻有一蠱清幽蠱惑的曼陀羅味道出現,房門被無聲的打開,兩個人出現在了這裏…….
侍人很快準備好了一切,回到房間門口,輕輕的敲了敲房門:“王爺?你可在嗎?”
“嗯。”裏面傳來輕聲的答應聲,很快,樂亭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另一邊,郡主府裏也是一片忙亂,各種觀禮的客人,底下的侍人們來來回回,影衛們暗中防衛着四周,看起來很緊張。
涵祭閣裏一片寂靜,阿黛坐在妝臺上,讓夜銀幫忙将頭發挽成了正經的百合髻,适合佩戴鳳冠的發飾,她只要在樂亭來了之後出來到正廳裏拜堂,然後回到忘月居同樂亭一起喝了交杯酒就算可以了。
倒是沒有看到鳳朝歌讓阿黛有些奇怪:“殿下去哪裏了?難得他竟然起的比我還早。”就連慈雪都沒有看見影子。
夜銀輕聲微笑道:“殿下今天一早就出門了,沒有告知屬下去了哪裏,慈雪已經到外面招待客人了。”
阿黛皺眉,有些不安,不知道鳳朝歌去了哪裏,她就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好像自己只不過做了一場美夢,夢醒了,鳳朝歌還是不在,早早的就死了。
她的心慌夜銀沒有察覺,只是小心的幫她将頭發绾好,然後帶上鳳冠,簪上金簪珠穗,戴上耳環,然後替她整理好了衣裳,微微一笑道:“郡主很美。”
阿黛淺薄的一笑,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皺了皺眉,鳳朝歌該不會像第一次那樣在她出嫁的這一天離開吧……
不會的,他一定不會離開的,如果他沒有出現,她不介意再一次逃婚!
轉眼,外面傳來了鑼鼓的喧嚣聲,是樂亭騎馬到了,喜娘很快到了涵祭閣的門口,請阿黛出去,因為涵祭閣不允許外人進入,她們只能在外面催請。
阿黛很快便出門而去,手上還拿着紅蓋頭,出了院門,讓一幹喜娘一看,便是一怔,看着阿黛倒是愣了一下。
盛裝的阿黛因為夜銀的巧手,變得妩媚了很多,豔麗的紅色倒是稱極了她的玲珑身材,頭上華麗的鳳冠将她甜美小巧的臉蛋映的倒是成熟了很多,額上的花钿更是華麗妩媚,濃妝的臉看起來很是成熟。
沒有一分屬于新娘的開心嬌羞,或者忐忑喜悅,她冷靜的好像是參加一場宴會而不是去拜堂。
“哎呦,我的姑奶奶喲,你出來怎麽連蓋頭都不蓋?這不吉利……”怔愣一瞬之後,喜娘便連忙上前唠叨她,一邊還帶着小心翼翼伸手接過她的蓋頭,替她蓋好,将手裏的紅綢花交給她,然後扶着阿黛上前。
樂亭就等在正廳裏,上面高堂上沒有擺上牌位,也沒有坐任何的人,阿黛的長輩只有鳳朝歌,但衆所周知鳳朝歌已經死了,入贅禮确實應該拜鳳朝歌,但是阿黛不知為何不允許擺這個牌位,說是不想打擾了宸王的清淨,而樂亭的父母又遠在東越,自然不能過來,所以高堂居然什麽都沒有。
阿黛在喜娘的攙扶下,一路往前走,神色靜定沒有任何的起伏,她根本就不在乎這份婚姻,所以多這個婚禮也沒有任何的期待。
周圍都是紅色,她看不到前面的情況,嘈雜的環境更是讓她沒有任何的安全感,鳳朝歌還不知道在哪裏,那種不安的感覺讓她情緒有些糟糕。
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她下意識的擡手甩掉了喜娘緊緊抓着她的手,就想擡手掀了自己的蓋頭說一句:“我不嫁了!”
下一刻,手卻被一只稍涼,卻修長細膩的手握住。
阿黛猛然一僵,稍微低垂的頭一下子擡起了,卻忘記了自己還帶着蓋頭,前面一片紅色,什麽都看不到,她雙眼震驚的睜大,看着面前一片紅色緊緊的抓住握着自己的雙手,只覺得心髒突突的不停的跳動,血液一股腦兒的往腦子裏沖,人都已經蒙了。
是鳳朝歌。
是他!她絕對沒有弄錯,絕對是鳳朝歌的手,她從小到大一直沒喲放開過的手,稍微的有些涼,但是手指修長,皮膚細膩柔和,沒有一點兒薄繭傷痕,像是新生嬰兒一般細膩的肌膚……
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鳳朝歌?
天啊!
阿黛覺得簡直有一堆的煙火在腦子裏炸開了,讓她驚訝到甚至忘了反應,只覺得這驚喜如此的不真實好像一場夢境。
禮官看着對站在廳中的兩人,擔心這位脾氣大的郡主又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來,連忙高聲喊道:“吉時到——”
這一聲喊醒了阿黛,一下子,阿黛就緊緊的抓住了鳳朝歌的手,緊張的動作差點絆倒自己,心髒還在撲通撲通的跳着,像是運動一天,體力透支了一般。
這會兒才第一次感受到嫁人的緊張和甜蜜等各種情緒,有些無措的站在屬于自己的位置上,聽見禮官高聲喝唱:“一拜天地——”
兩人對着外面輕輕的跪拜下去,虔誠的彎腰,這是一場夢吧,老天,你怎麽這樣厚待于我?
“二拜高堂——”
天吶,幸好沒有将殿下那個牌位給放在上面,不然自己叩拜自己,似乎真的很奇怪?
“夫妻對拜——”
天啊!早知道是殿下帶替樂亭,我該好好準備一下的,起碼不能把婚禮的程序弄得如此糟糕吧,真是……好後悔啊!
看着有些暈暈乎乎的女孩,“樂亭”的唇角微微的勾起一點兒弧度,稍微的有些慵懶和矜貴,讓四周觀禮的賓客稍微的有些臉色異樣。
奇怪….這樂王爺今天怎麽這麽的……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