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神情一冷,定定的看着樂亭,他将她抱起來,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額頭,帶着憐惜同溫柔:“阿黛,聽話,不要再去追逐了,我會找到辦法救你的。”
阿黛冷冷的看着他,神色冰涼而靜定,任由樂亭将她抱着轉身往外面走,她停頓了一下,唇角忽然就溢出更為烏黑的血。
樂亭看到她的唇角忽然臉色一變,将她放在地上,看着她的臉稍微有些惶恐:“阿黛?你怎麽樣?你…。”
下一刻,便絕對胸前一痛,樂亭猛然撐大雙眼看着阿黛,雙手顫抖不止:“你…。”
殷紅的血液沾惹了衣衫,鮮腥的氣息缭繞散開,阿黛慢慢的看着他震驚而不可思議的臉,忽然間淚水泛濫。
那清亮的匕首正正的紮進他的心口,鮮血汩汩而出,帶着猩紅的怨恨不甘,還有不可思議同淡淡的哀傷。
樂亭有些艱難的張開嘴巴,卻是下一刻鮮血便湧了出來,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漸漸模糊的視線裏,竟然只有一張漸漸白色的恐怖臉頰。
阿黛眼底的淚水肆意泛濫,看着面前不斷抽搐,漸漸閉上眼睛的男人,雙手顫抖而慘烈,她卻一刻也不停止的,擡手逃出白瓷瓶,倒出一顆藥丸,就塞進嘴裏,囫囵的吞了下去。
那藥丸有些大,沒有水的她強行咽下去,只覺得藥丸如此的粗糙,劃拉的喉嚨劇痛,竟然卡在那裏咽不下去了!
“咳咳咳,嗯…咳咳…。”阿黛雙手按住自己的喉嚨,狠狠的咳嗽,總算将那顆藥丸咽了下去,胃裏瞬時散開一股冰冷攝人的寒意,沿着經脈筋骨蔓延全身,肌理都被凍結一般的劇痛,但是冰冷過後卻是淺淺的,淡淡的曼陀羅的香氣彌漫在鼻腔口齒。
無法控制的香氣蔓延在身上,阿黛咳嗽着,哭泣着,看着面前的心口的細細的鮮血像是一條罪惡的鞭子,狠狠的抽打在心髒上,疼痛的幾乎皺縮起來的感覺。
無法饒恕,他愛着你啊,阿黛,他是那樣深深的愛着你,為你着想,他為你付出的這麽多,然而你卻殺了他,殺了他!
背負良心的罪惡,背負親手殺死愛你之人的痛苦,然而已經對不起的人已經死了,他再也不可能聽你說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阿黛不斷重複這句話,不斷的嘶聲力竭的說着這句話,帶着無邊的痛苦,淚水肆意,她的雙手按上樂亭流血的心口,不斷的拼命的想要将那道傷口堵住,想要将那不斷溢出的血按回去,直到男人的衣衫都被鮮血染成了紅色,才漸漸的松開手,看着男人忽然淺薄的笑了起來。
随後,她松開手,慢慢的将樂亭心口的匕首狠狠的拔了出來,還溫熱的血濺了她一臉,本就破碎狼狽的衣裳更加狼狽,但是她不再去看樂亭,而是轉身去将散落在地上的匕首,暗器等等被她紮在群狼身上的東西都拾了起來。
然後,她重新回到樂亭的身前,慢慢的勾唇笑了起來:“樂亭,我很抱歉,但是……我不後悔,我會堅持下去。”
光芒淺淺的暈開整個空間,帶着淺淺的風聲,稍微的有些空冷,阿黛微微的側頭,就看見她的身邊漸漸顯形的玉質的房門,帶着華麗的雕花同把手。
阿黛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
第一道門,武力同冷酷,有着足夠強悍的,能夠毀了一切的戰鬥力,可以堅守到最後的堅韌之心,還有冷酷的能夠殺了最為親近之人,最為對不起之人的心,并且能夠承受良心的譴責,堅守到最後。
鳳朝歌看着窗外的陽光,神色淺薄而帶着淡淡的迷離之光,他手中握着一只精致的酒杯,慢慢的轉動着,看着杯中的液體帶着淺淺的光澤,在陽光下閃着美麗的光澤。
“神主,蕪神……。”
祝神的聲音有些為難同不忍,帶着一點兒無奈。
“她既然已經輪回了,就不要再提了。”鳳朝歌擡手将杯中的液體淺淺的抿了一口,帶着一點兒漫不經心的,寥落的感覺。
沒錯,蕪神最後淪為堕神,沾惹了最要命的魔氣,發狂的将蕪神宮毀了大半,強行改了七劫規則,幸好祝神阻止的迅速,沒有讓她被天打雷劈,但是……
“神主忘了嗎?這已經是蕪神的第三次輪回,此次被殺,便形神俱滅。”祝神帶着淺淺的無奈同擔憂,看着漫不經心的鳳朝歌,越發的憂心。
鳳朝歌卻忽然勾了勾唇角,看着外面的天色輕輕的道:“已經一個月了吧。”她竟然連一個月都沒有熬過,果然不是繡櫻的能耐呢。
祝神無奈的點頭,看着神色間帶着淺淺的譏诮同疲倦之氣的男人,便覺得有些難過。死神果然是冷靜到非凡的人物呢。
鳳朝歌又到了一杯酒,恍惚的淺淺的笑了一下:“那個孩子已經過了第一道門。”
祝神有些驚訝的看着鳳朝歌,就算是身為死神,也不能探查七道門裏面的事情吧,阿黛入了七道門,鳳朝歌若是想要知道她做了什麽,就只有窺探七道門裏面的情況……
因為鳳朝歌是天生靈力孕養,他是否渡過七道門這個問題,在神界也是個謎,祝神一直覺得鳳朝歌應該沒有經歷過如此恐怖的事情才對。
鳳朝歌勾了勾唇,沒有說話。
能夠感應到阿黛在哪裏,是因為她身上的那墨玉色的鈴铛,可以稍微的感應到同類的玉質物品,七道門的們确實是真正的雕花玉門,那樣的玉片可以讓那個鈴铛發生微弱的波動,被他感應到。
阿黛已經接觸到了一道門,所以他知道她入了陣法,等到第二道門被感應到的時候,他便明白,她已經度過了第一劫。
至于七劫……
死神是沒有經歷過七劫,但是成長為死神,經過的時間又是多麽的漫長,經歷過得劫難又豈是一個小小的七劫能夠衡量的?
鳳朝歌經歷過的痛苦抉擇,漫長寂寥,都是別人無法堅守的。
若非萬年的歷練打磨,起伏興亡,背負更多,堅硬更多,死神早已經是承受不住這樣的折磨而瘋掉了。
便是瘋掉了,又能怎麽樣呢?只不過是渾渾噩噩的直到清醒過來而已。
祝神看着鳳朝歌的側臉,不再說話,死神是不是會死?這是祝神一直很好奇的一件事情,認真來說,死神應該是會死的
失去本源之力的靈魂,會因為靈魂的不穩而意識消散,離開了本源之力的死神只是一道意識,擁有萬年的記憶而已,若是這份意識淺淺的散開……。
除非有足夠強悍的另一個意識能夠駕馭這份本源之力,死神大概才有可能換主。
可是……。
祝神不在說話,死神是所有神的信仰,淩駕衆生之上,永遠不可能離開,他一直站在王位上看着眼下的世界沉浮。
……。
阿黛看着自己面前的三條路稍微的皺了皺眉,總覺得有些不對。
前面的三條路,一條是康莊大道,鋪着紅毯,兩邊鮮花似錦,閃着金光。另一條是簡單的青石板路,平緩溫和,兩邊生着淺淺的草木。最後一條卻是泥濘山路,周圍灌木樹林,看起來很是落魄。
阿黛看了四周一眼,擡腳走上最中間的路。
康莊之路的兩邊鮮花似錦,然而那香味兒最容易引來各種奇怪的毒蟲蛇蟻,泥濘的山路看起來就危險冷峻,她并不覺得這種地方會絲毫不設防備。
唯有中間這條路,最為平和溫淡,安全系數也比較高了一些。
走到路中,阿黛看着前路忽然停下了腳步,擺在路中間的是一個棋桌,黑白棋子交錯分布,看起來很是混亂。
阿黛打量着棋盤,皺了皺眉,難不成這一關竟然要考校她的棋藝嗎?論及棋藝,阿黛确實非常的糟糕。
細細的打量了一下棋盤,阿黛終于慢慢的開始拈了一顆黑子,放在了棋盤的一腳。
棋盤上的一個角落忽然閃着暈光,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顆白棋。
阿黛皺眉,繼續拈了一個黑子往上走。
随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阿黛額頭上漸漸的滲出淺淺的汗水,她慢慢的守着自己的角落,看着敗落不輕的黑子,慢慢的思量起來。
棋盤上交纏糾結的黑白棋子像是兩條龍相互糾纏,互相拼殺間帶着淩厲的感覺,而唯有右下角的一片地方黑子盤旋糾纏,白子絲毫沒法兒侵占。
阿黛的策略很簡單,比起白子的算無遺策,黑子走的相對笨拙,守住了黑子的一個角落,慢慢的向外面擴充,一點一點兒蠶食白子的地盤,雖然緩慢,雖然沒法兒贏得更多,但是守住了一片地方。
就在她認真下棋的時候,淺淺的草叢中緩緩的,窸窸窣窣的動作間,悠悠的琴聲想了起來,帶着一種迷離蠱惑的味道。
阿黛只是擡頭了一瞬間,便繼續思量她的棋路,似乎對遠處響起的琴聲沒有絲毫的在意,但是這琴聲越發大了的時候。
她忽然将棋子一丢,棋子在桌子上發出細微的“叮”一聲,便像是一滴水滴落在碗裏一般,瞬間打斷了原本越來越有序蠱惑的琴聲,那種魔魅的琴聲瞬間像是被扼住喉嚨一般變了味道,那種惑神的效果猛然打了一個折扣,便沒法将她引開。
阿黛自幼跟随鳳朝歌靜心學習琴藝,雖然不若鳳朝歌如此爐火純青,卻也是極擅音律,琴聲開頭的一瞬間,她便察覺到這琴聲蠱惑神智,無聲無息間要了人的性命。
所以在琴聲到了高潮,準備取了她的性命的時候,一顆棋子打在桌子上,瞬間便破開了這致命的琴音。
接下來的時間便又是厮殺之時,琴聲繼續,悠悠揚揚的,極為敏銳。
阿黛看着棋盤繼續慢慢的思量着,謹慎對待,直到被白子逼迫的,幾乎無法動作的時候,琴聲前後七八次動了殺機,都被她恰好的一顆棋子給打斷了,而那盤幾乎沒有活路的一盤棋,阿黛緩緩的将自己的最後一顆黑子放在了兩顆白子之間,瞬間連接了那幾乎被孤立的一顆棋子,并且盤活了整盤的黑子。
而這最後一顆棋子打在桌子上的聲音,便恰巧打斷了那能夠殺人的琴音。
阿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着面前的棋盤慢慢的消失,擡手擦了擦自己額上的汗水,她的棋藝并不怎麽好,但是卻最懂得籌謀布局,她的戰鬥這盤棋便發現對方下棋的本事極為強悍,若是同對方互相設計,實際很難取勝。
但是對方的布局卻存在巨大的漏洞,她便是抓住了那個漏洞,很迅疾的動作,便置對方于死地,而那琴聲更是滿含殺機,需要全心應對,避免一不小心着了道,被琴聲損了神經,丢了性命,需要恰好的打斷那最重的殺音,時機,控制都必不可少。
這一盤棋便是危機重重,稍有不慎,便會死亡。
而阿黛不知道的是,這三條路裏,只有她走上的這一條路是生路,其他的兩條路一旦走上去就會立刻沒了性命,不會給她往外面走的機會。
選擇方面的問題,若是一不小心,沒有細細觀察,小心的思量,也是會沒了性命的。
繼續向前走去,阿黛卻看到了一個書房,阿黛停頓了一下,便轉身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裏面竟然滿是書卷,上面滿滿的都是各種的書籍。
阿黛停頓了一下,勾唇,随手翻開一本書,慢慢的翻開了一頁,竟然是一本野史,只不過記載的并非什麽大人物,而是一段關于那位杏兒公子的事情。
那位杏兒公子乃是當地一位富商的兒子,但是年少聰穎,極為有天賦,但是天性不羁風流,竟然在去了名下的青樓做了一個頭牌公子,便是杏兒公子。
這位杏兒公子同當朝皇帝等幾位權貴之間的糾纏愛恨,倒是一段風流故事。
不知為什麽,阿黛只覺得心頭有些發寒,這是鳳朝歌的故事。她幾乎立刻就察覺到了這個故事的背後,甚至是槐鬼當年為了鳳朝歌而死的事情。
記載的如此清楚,這是一百年前的,鳳朝歌還不是鳳朝歌的時候,做其他人的時候,發生在他身上的故事。
槐鬼…。槐鬼他因為自己的執念,不願輪回,靈魂寄養在槐樹之中,最終修煉成妖。
難怪,鳳朝歌竟然會選擇那裏坐宸王府,難怪赤水關外面竟然有那麽一座華麗的陵墓,那個女屍竟然是百年前的那帝君的皇後。
原來身為杏兒公子的殿下……。
阿黛神色冰冷,慢慢的将這本書卷移到桌上上燭臺上,慢慢的,慢慢的将書卷點燃,随着漸漸擴大的火星,一本書卷被燒的幹幹淨淨。
這本書可以說是辛密,将皇族當年的事情記錄的詳實利落,若是真的流落出去,人界定然是一番大亂,有心人也許真的會将殿下的身份猜測出來。
那樣對鳳朝歌來說實在危險,畢竟他是死神,她還是想要保護他,盡自己微薄的力量。
等這本書卷燃燒幹淨之後,阿黛才慢慢的打量這些書卷,開始思量自己的處境,她稍微的皺眉,這時候在這裏擺上一個書房,這裏面的藏書如此豐富,而且看剛剛的那一本,就知道這裏面記錄的事情定然都是當今世上少能看到的東西,若是就此離開倒是可惜。
索性這裏看起來還算安全,阿黛想來承襲鳳朝歌的教導,抓住一切機會學習,幹脆的便拿了一本書出來開始坐在桌子邊慢慢的研讀。
這是一本算術書,上面記載了各種算術方面的難以攻克的難題,上面的一些演算看起來頗為深奧,幸運的是,阿黛跟着鳳朝歌涉獵頗多,關于算術方面雖然沒有細細研究過卻也是很有一番探讨,這本書卷倒是很有一番看頭。
阿黛關于陣法方面的學習非常的深刻,所以她很快就發現這本算法有很多可以将她的陣法進行調整。
阿黛也沒有焦心,而是慢慢的研讀了下去,學着演算,她本身看書也算是迅速,多少年練習出來的習慣,一旦學習必然全神貫注。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那燭火漸漸的燃盡,随後又無聲的亮起了另一根,外面的天色始終如此,似乎沒有任何的流逝的可能。
阿黛神色專注,看着這些書卷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這些時間裏,經史政治,算法算術,天文地理,包括樂譜詩歌。好像幼年的時候,鳳朝歌坐在身邊看着她認真讀書,将她不懂的問題一一解答的時候。
阿黛稍微的有些恍惚,那是的她極為笨拙,一本書往往要看許久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本來就開蒙較晚,加上她又是智力受損的那一種。
若非鳳朝歌的細心調理,加上耐心調教,她也無法如此好好的學習,并且慢慢的學習到如此多的東西,說起來還是鳳朝歌啓蒙她走上如今的博學之路。
阿黛淺淺的笑了起來,站起身将自己手中的書卷阖上,将另一本自己記錄的手劄同那本書卷一起放回去,正準備抽出下一本,卻恍然發現竟然已經空了,他怔愣的看着四周,才發覺不知不覺間,她竟然已經将這裏的書卷全部看完了。
阿黛無奈的一笑,重新回到桌子前,将自己記錄的本子放在這裏桌頭,只想着若是日後還有其他的人來能夠看得到。
這也是鳳朝歌的習慣,她跟着鳳朝歌整理他的藏書閣鳳朝歌會有的習慣,一種良好的學習習慣,看書研讀之後,順手将書卷上的心得還有自己的筆記記錄在另一本手劄上,同那本書放在一起,方便查閱。
而這整個藏書樓的藏書如此豐富,她便習慣性的将書卷整理記錄,留下索引,方便日後查閱直接翻看書卷。
比起鳳朝歌的藏書,這個書房裏的書确實還沒有如此的多,所以她習慣性的整理幹淨才出去,她認為好好學習是随時都應該做的事情,無論是在渡劫或者其他的時候。
走出書房,阿黛稍微有些驚訝的看着外面的天色,竟然還是她進來的樣子,但是……阿黛稍微的咳嗽起來,按住自己的唇角皺眉,她掏出一顆藥丸吞了下去。
已經到了一個月了,她消磨的時間不算短了。
其實,按照那個書房的藏書數量,她用上兩三年不算差,只是因為這裏的陣法同時間差,所以她才會在外界只過了一個月,實際上在裏面度過了兩年多。
看着外面的天色,阿黛深吸一口氣,繼續沿着路往外面走,卻在那裏看到了一條細細的河流,阿黛便神色一頓。
天界聖水洗滌心靈,淨化污濁之物,但是凡人之軀無法承受,阿黛看着那清冽的聖水,确定上面不可能用飛行陣法,只能架橋過去。
但是最為重要的問題在于,這裏沒有橋,需要阿黛自己架一座橋過去,偏偏這裏青石板路上竟然沒有任何的樹木之類的物品。
阿黛想要掀起石板過去,卻發現那石板像是黏在地上一般,根本不可能拿起來。
阿黛看了河岸邊上的亂草,忽然神色一動,想起來什麽,便開始在岸邊采集那些嫩綠的綠草。
這些野草碧綠幽深,但是因為生長在河岸邊上,清靈的聖水滌蕩間,她可以感受到清新的淨化之力缭繞而來。
她慢慢的采集着野草,小心的慢慢的按照自己記憶裏的東西将那些書卷慢慢的編織了起來,她在剛剛的書房的一本書裏看到的,這是一種古老的手工,将野草保持柔軟,并且編織成一條長長的毯子,并且使其保持輕巧。
阿黛動手的能力很迅速,畢竟她的女紅做的很不錯,而那裏關于編織的記憶也很清楚,所以很快竟然真的變成了一個柔軟的草墊。
她将草墊卷起了放在河面上,将墊子狠狠的向前一推,那一卷草墊竟然真的滾到了對面,并且被一個小小的機關固定在了岸上。
當然,那個小機關也是阿黛設計安裝在草墊上的,還是多虧了書房的那些書卷,她将自己這邊的草墊固定住,踩在草墊上,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