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女修真記 — 第 163 章 161.160

執事堂現在看見傅靈佩便覺得頭疼。 ——還沒有哪個修士,尤其是女修士領門派法袍領得那麽勤快的。 雖說天元門弟子服白袍大袖不難看,甚至可以說得上氣質飄逸,但對女…

執事堂現在看見傅靈佩便覺得頭疼。

——還沒有哪個修士,尤其是女修士領門派法袍領得那麽勤快的。

雖說天元門弟子服白袍大袖不難看,甚至可以說得上氣質飄逸,但對女修來說畢竟還有些寡淡,手頭留那麽一件在必要場合穿穿就行。哪像眼前之人,三年兩年地就來領一件,還不帶給靈石的。

天元門的門派法袍以冰蠶缫絲織就,冬暖夏涼,金丹法袍更具有一定防護效果和滌塵效果,屬于中品的靈器了,傅靈佩這麽常年領,按理以法規來說是不允許的。

畢竟,門派的靈石也不是這麽花的。

傅靈佩昨日在宗門大殿站着站着就打起了瞌睡,一路呼嚕着被師尊拎着丢回洞府睡了個昏天暗地,今早上醒來本就覺得十分丢臉,見那執事堂的弟子還在扭扭捏捏,便有些不愉,敲了敲桌道:“怎麽?我不能領?”

語氣不善。

執事堂之前都是築基修士站崗,心理素質要好一些,但現在這些築基修士大部分都被調去了天峰山下,換成了練氣修士頂上,年紀尚輕,原本便有些面薄,被傅靈佩桌子一敲,更是差點跳了起來,臉紅脖子粗的,卻仍堅持據理力争:“傅師叔你看,這十年來,你記錄上已經領過三次,領過三次了!這次是第四次了!”

頗有些痛心疾首的意味。

傅靈佩眯了眯眼,正待要說,山門前的大鐘便響了起來——這是集合的通知。

她看看身上,還是昨日師尊脫下的青灰色道袍,不由有些無奈,今日怎麽就碰上了個愣頭青:“小師侄,你看看我。”

練氣修士瞪大眼看她:“看了。”

白面皮泛起了微紅。

傅靈佩再指指鼻子:“你不認識我?!”語氣裏不是不驚訝的。

練氣修士驚訝地再瞪大眼:“你不是傅師叔麽?”

“是啊,你知道我是誰,怎麽還不肯佘給我?”傅靈佩氣急,鐘聲都響了三下了。讓她就這麽一路穿着師尊的道袍去集合,怎麽都有點離譜。

“哈哈,傅師姐,你別為難他了。”一陣郎朗的笑聲傳來,金燦燦從外往裏走,幾步便到了近前,拍了怕練氣修士的肩:“這是我族弟金十卯,腦子不會拐彎。十卯,去,給你傅師叔拿一件法袍來。”

金十卯不由癟了癟嘴,委委屈屈地從置物欄中拿出一個儲物袋,點了點遞過去:“傅師叔,這是你三年份例未取,另一件道袍兩千下品靈石,承惠。”

傅靈佩驚了一驚,她以前可從未付過靈石的……

何況,此時她身無分文。

她連忙揮揮手:“從份例裏扣。”說着忍不住瞪了一眼金燦燦。

金燦燦無辜地攤手,圓溜溜的大眼睛朝她眨了眨。

傅靈佩接過份例,看時間來不及,此處又不便換,只得将法袍又套在了師尊的道袍外,就這麽不倫不類地先往山門前跑。

金燦燦在後面追。

一會便到了。

山門前已是站了許多人,還有一些人正陸陸續續地趕來。

楚蘭闊靜靜地站在最前面,一身元嬰氣息深沉如海,竟不似剛剛晉階的一般,圓融穩定。

他見傅靈佩趕來,白袍罩着青色露出一角,忍不住蹙了蹙眉:“站好,要出發了。”

傅靈佩見到師尊,向來厚實的面皮也忍不住有些燙——昨日睡得太熟,迷迷糊糊中被師尊一路拎回天劍峰洞府,實在丢人以極。

“你也去?”她瞥了眼湊到身邊來的金燦燦問道:“你不是要守門麽?”

金燦燦揮手:“誰耐煩守那勞什子門?昨日從天峰山下回來的已經與我交接過了,我要與你一起去獵妖獸。”明明是眼珠大大,嘴唇紅紅的可愛臉,非要做那粗魯漢子模樣。

傅靈佩眼睫微垂,嘴裏卻不含糊:“到了那,我可沒時間跟你打!”

“當老子……”他正要說,卻接收到傅靈佩不贊同的眼神,不由住了嘴嘟囔道:“當我找不到人切磋似的,天峰山下各派精英弟子皆在,我到時忙都忙不過來,誰還記得你?”手中的闊劍還抗在肩上掂了掂。

傅靈佩似笑非笑:“你說的。”

“我說的。”金燦燦挺着不那麽健碩的胸膛,底氣不足。

兩人幾句話間,身後已經站了許多人。

楚蘭闊神色淡淡,視線掃過一旁杵着的穆亭雲,見他今日沒有開口的意願,便朗聲道:“今日馳援,爾等切記以各自性命為要。”

一句話交代完,便直接揮袖:“出發。”

幹脆利落得讓穆亭雲眼角抽了抽,待要再開口交代兩句,其餘人已經紛紛跳上了楚蘭闊喚出的飛舟。

這飛舟,是每逢天元大事,帶隊之人都會分派到一只,雖沒有創派之時遺留下來的那艘戰船厲害,但防護力很是不錯,可一次載上百人,速度也很快。

十名金丹和着九十築基已經全部站定,飛船方圓百丈之內坐得亦是滿滿當當。

楚蘭闊站在船頭,對着其下的穆亭雲颔首示意,十指拈訣,飛舟立刻騰雲直上,速度拉到極致,呼呼的風略過,都被防護罩擋在了外面。

傅靈佩只覺晃了晃,飛舟又重新平穩起來。

飛舟升得極高,舟旁一掠而過的,是霧蒙蒙的白雲和碧藍的天空,敞亮暢快。

擡頭看去,楚蘭闊仍然站在船首之位,長身玉立,雙手背負。他神識展開,監控着方圓百裏內的訊息,一頭黑發烏鴉鴉地披散在青袍之上,背影孤清,卻自有一股元嬰修士的勃然之氣。

一切都是積極而向上的,傅靈佩心想。

她嘴角微微翹起,視線落在艙外,此時才真正有了實感——師尊真的過了前世那一劫,再不會失蹤不見,再不會無聲隕落。

至于那來勢洶洶的獸潮,雖則比前世要大,但——只要人還在,總會有辦法的。

傅靈佩在霧攏山莊一直忙忙碌碌,等昨日回來腦子也是累得昏脹不堪,一早又是趕東趕西,此時才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

現在打坐靜修也是不實際,何況一旁還有個金燦燦小尾巴跟着不放。

她幹脆在心內盤點起儲物袋內現在得用之物來。

三年月例,不用想,不會多。

傅靈佩本沒有放在眼中,何況又是去了兩千下品靈石的。

靈石?

大約只剩下那麽千百塊了。這點靈石,能幹什麽?對一個金丹修士而言,便是百萬也不值得幾次大的花銷的。

靈丹?

除了極品雲塵丹和通天丹,其他基本上都在那三年裏用得精光,離隕丹也不過兩三顆,複靈丹更是一顆否沒有了。

萬年石鐘乳用完了。

這樣一想,傅靈佩才覺囊中羞澀得很,除了本命靈寶和一把火漓劍,以及那麽幾瓶獸血、點方劑和沁靈水,真的是窮得叮當響。

至于那通天丹,只有自用的份,拿出去賣便是匹夫懷璧了。

等到得天峰山下,白日獵獸,晚上若有暇,還需煉些靈丹,特別是複靈丹和離隕丹,這兩樣不論是自用還是拿出去賣,也是大頭。只是空間內的靈植一直沒去探看,也不知煉制這兩樣丹藥的靈草還剩多少。

歷來起戰之時,靈丹和法器都是大頭。

傅靈佩拄着下巴,打算得極好。

眉眼舒展開來,沉郁疏離盡去,在淺淺的陽光下一瞬間明豔得不可思議。讓周圍或明或暗看着的,都有了目眩神迷之感。

飛舟如梭,一夜一日間,便到了目的地。

楚蘭闊收起飛舟,冷冽的面容朝向衆人:“此際事了,你們各自去天元分理處報道就是。”

說着一揮袖待走,似想到什麽,又停住腳步:“靜疏你報道後,叫上此處師姐師兄同來我處。”

“喏。”傅靈佩拂身敬道。

“走吧走吧。”金燦燦笑眯眯地拍拍她的肩,一群人紛紛跟在早就等候在此的一位師兄向導身後。

眼前是一座巨大的營地,像是一座連綿的山闕憑空被中間起出了一大塊,凹處以東南西北設了四個巨大的帳篷。

營地內人流穿梭不息,時不時有一隊修士從外而來,臉色麻木,形容狼狽。也有紅光滿面,喜氣洋洋的修士往來,一看便是在此地混得如魚得水,收貨頗豐。

向導師兄一邊走一邊介紹道:“這四座帳篷分別是三大宗門和散修聯盟所設,我天元分理處位于東,至于這些,”他指了指四處散落的一些小帳篷,“這些都是其他中小門派所在之地。”

傅靈佩一邊走,一邊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與一旁的金燦燦聊上兩句。

“那師兄,獸潮情況如何?”有人問:“可是十分兇險?”

向導臉瞬間有些黑:“在我玄東衆位元嬰道君的努力之下,局勢已經得到控制。此處是直面獸潮的第一線,我等一直将其死死壓在此處,妖獸不得寸進一步。不過這位師弟若是這點都怕的話,還是趁早回家吃奶,不要修仙了。”

這話說得頗重,問話之人臉下不來,瞬間一陣青一陣白的。

傅靈佩不由搖頭,這向導想來也是在此地呆了許久,脾氣變得暴躁了許多。

于是一群人沉默着浩浩蕩蕩地往分屬天元門的東邊帳篷而去,乍一看也很是唬人。不過此處修士對這些交接修士也是常見,略略在幾個出挑的面上看了幾眼,都各自來回忙自己的去了。

“傅師妹!”

傅靈佩剛一跨進帳篷,便被一道熟悉的聲音喊住了。她笑着揚頭看去,果然是秦綿。

秦綿瞪大眼,幾個大步便走了過來,猛地拍了下她的肩,大笑道:“果真是你!我沒看錯!”

傅靈佩暗地裏揉了揉肩膀,暗中咋舌秦師姐力氣還是這般大。

又看她精神氣完全不同,眉間的抑郁之氣全散了,修為竟然已是金丹初期,不由驚道:“師姐你這是……倒是三年不見,活得潇灑了。”

“你先登記完,我再來與你說話。”

傅靈佩聽罷,只得按捺下好奇,等着前頭登記交接之人一個一個過。

索性此時屬于戰時,人雖然多,但是效率也極高,很快便輪到她了。

她遞過去身份銘牌,對方用靈犀石辨過後,遞過來一個深紫色環狀手環,摸着像緞帶般柔軟,卻十分挺括,傅靈佩這才注意到,不論是秦綿還是來來往往之人,擡起的手間都套了這麽個圈。

不由奇道:“此物為何?”

分理處之人見是她,恭恭敬敬地回道:“在營地之內,只要是我方修士,都靠這個計算積分,也就是貢獻點。若是擊殺練氣妖獸,得一分,築基十分,金丹五十。”

草草介紹了一番。

傅靈佩還想再問,見身後還是長龍,便合上嘴,不在此耽誤這人辦事,打算一會再問問秦綿去。

秦綿已經在她旁邊呆了一會了,見她領了那紫環,便一把抱住她手臂,親親熱熱得帶着她走到一邊,一邊走一邊解釋道:“此環是最近天器峰搗鼓出來的,據說是聽了歸一某個修士的建議。我們在外只需帶着這個手環,便會自動記錄下每日擊殺的妖獸積分。曾經有修士怕搞錯,一開始還兢兢業業地記下來,後來一對,發現準确無誤,這才真正放下心來。”

傅靈佩帶上手環,在秦綿的指點下輸了靈力進去,手環上淡淡的一層紫色靈光泛了泛,又隐了下去。她稀奇地看了看:“也不知是何人想出的點子,倒是方便。”

秦綿嘻嘻一笑:“據說是歸一那個莫語闌。”

“莫語闌?”傅靈佩腦中浮現出來一個俊秀模樣的修士:“那個笑面郎君?”

前世莫語闌名聲也是極大,一手千流歸一劍使得極是霸道,在金丹期裏面也是個人物,兼之常年一副笑模樣,風度翩翩,溫文爾雅,在一衆女修中人氣也是不錯。

不過傅靈佩在意的,卻是那莫語闌與丁一的關系。

前世據說兩人十分不睦,宗門之間內部矛盾通常來說不會流傳到外頭,但這兩人的不睦卻是連那時遠在天元的她都知曉。

正想着,一陣懊惱的聲音從後傳來:“綿兒!”

傅靈佩這才發現她與秦綿聊得太過投機,竟直接忽略了她身後悶不吭聲的朱玉白小尾巴。

“朱師兄?”

卻發現朱玉白根本未搭理她,正一門心思看着秦綿,顯然對她口中出現旁的男修、語氣還頗為敬仰十分不快。

心裏頓時明白了,不由促狹地笑:“你們二人……”

視線在兩人中間來回猶疑。

頓時将秦綿鬧了個大紅臉,反倒是朱玉白鎮靜自若:“我二人已經約好,等此間事了,便秉告師尊結為道侶。”說話間兩人還遞了一番眉眼,甜得傅靈佩直嚷着倒牙,反倒被秦綿捏了一把。

兩人笑鬧了一陣,才停了下來。

相攜走出帳篷,傅靈佩心內雖好奇,卻也知此事不急在一時,想起師尊的囑咐,不敢怠慢:“此地就我們三人?陸師姐和魏師兄呢?”

她此次回天元門匆匆忙忙的,也未曾與那兩人聯系。

“陸師妹讓我轉告說她回家族一趟,近期不會回來。魏師兄留在掌門處主管後方調度。師尊呢?師尊此次與你一同出去,可是也來了此處?”秦綿問道。

說起這個,傅靈佩便有些眉飛色舞:“來是來了……”

說着,她神秘兮兮地看了兩人一眼,賣了個關子:“你們且與我去尋師尊。到時,便知道了。”

剛剛說完,不由一呆,搔了搔頭:“師尊說,讓我去尋他。可沒說去哪處,這該如何是好?”

秦綿不由揉了一把這糊裏糊塗的師妹:“跟我來。峰主與我們不住一處,都是在天峰山頂靜修,也方便随時關注戰場。”

說着,正要穿過營地中間,往峰頂去,卻見南邊帳篷處,熙熙攘攘出來一群人。

正中男子衆星捧月,一身豔紅長衫,黑發懶懶披在肩上,帶着漫不經心的笑看過來。

傅靈佩一愣,對上那雙鳳目,這才發覺:

——這麽久不見,她,竟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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