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晚會如期開場了。
照例是熱熱鬧鬧的迎新年歌舞表演開場,一群人跳舞和一首以新年為主題的歌曲,然後就是高三的聯合表演歌曲串燒。
高三的學生們比較苦命,這一年中也就今晚能輕松些了,可以定定心心地坐在臺下看學弟學妹們一個接一個的節目了。
将晚會推上第一個高潮的是薛潇潇的表演。
薛潇潇的魔(幻)術與衆不同。
穿了一身簡約無袖連衣裙的薛潇潇拎個袋子就上臺了。那身裙子一看就覺得什麽都藏不住,臺下的觀衆屏息靜氣,就看着薛潇潇将手裏那個白色錦緞的小袋子在衆人眼前晃了晃,然後從中拿了幾枝花出來抛向了空中,散成了一片片的花瓣落下來。
這個不算啥,很多魔術裏都能看見。
但是,薛潇潇源源不斷地從那個小袋子中掏出了花來,從花朵到花瓣,各式各樣的花,被薛潇潇撒得滿地都是。這個小袋子的容量也太大了,幾十個袋子都裝不完這麽多的花。
衆人被驚到了。
薛潇潇從袋子中拿出的最後一朵花是夏日才會盛開的荷花。那荷花比那袋子還大,也不知她怎麽就從那口袋中慢慢掏了出來,半片花瓣都沒壞,托在了掌心,擋住了薛潇潇大半張臉。
那荷花慢慢地就離了薛潇潇的手,漸漸飛升上去,就見那荷花花蕊中慢慢飛出了一只蝴蝶,接着就是第二只,第三只……蝴蝶越飛越多,繞着荷花飛了一圈後往更高處飛去,最終留在半空中。
薛潇潇說出了祝福語:“祝老師們、同學們元旦快樂,萬事如意。”
随着薛潇潇這祝福語,那蝴蝶也有靈性一般在空中組成“元旦快樂萬事如意”八個大字。
薛潇潇讓蝴蝶在空中停留了十秒,揮了揮手,那蝴蝶飛旋着将荷花放回了薛潇潇的掌中,停留在地上,各銜了一枚花瓣,在衆人驚嘆地注視下帶着絲絲縷縷的花香飛向了觀衆席,從入口處飛了出去,消失在夜幕中。
薛潇潇随手将那朵荷花扔向了觀衆席,在臺上鞠了躬飄然下臺了。
網上炸了。
論壇上和個個群裏熱烈地讨論起薛潇潇的魔術奧妙,力圖迅速破解這個謎題。
這個實在太像電視電影裏的特效了。
“我要投這個一票。”
“是真蝴蝶啊……”有人感嘆,然後附上一張手持蝴蝶的照片。
然後也有人傳照片上來,抓住蝴蝶的人不少,抓的蝴蝶也是各式各樣,五顏六色的,都挺好看。
然後有人傳了一張荷花照,已經有些半殘的荷花,主要是在争搶時花瓣被拽破了好些。
“真荷花啊!”
“大冬天的,這荷花和蝴蝶都是從哪裏弄來的?”
于是樓迅速被歪成了素材取源地在哪。
隔壁還有人喊着要選薛潇潇作為自己的女神了。
運動會宣傳照裏的那個已經是公認的名花有主了——主要是也搶不過人家。這個好,長得漂亮,還會魔術,沒事可以變個魔術之類,私下裏肯定很有意思啊,多有情趣。
有人補充:成績還很好。
平時生活枯燥的學生們沸騰了:多完美的女神!
男女通殺,個個嚷着要跟女神做朋友。
有人潑涼水:這個也是有主的。
一張扈析勾着薛潇潇肩的照片被傳了上來。
哀嚎……
扈析也順便被扒了個幹淨,扈栎堂弟,長得挺帥,成績……哼哼,在三位學霸的襯托下就有些渣了。
這位女神的眼神不太好啊……是不是有機會呢?
眨眼間就蓋成了兩幢高樓。
白瑁拉着簡可從後臺溜出去看了薛潇潇的表演,在六人小群裏發信息:鼓掌.jpg
然後就是拍下來的一段視頻和幾張照片。
龍夏和何岚立刻冒出來點贊捧場,順帶抱怨師英高中管制太嚴,不讓人混進去看表演:“我們只是想看一眼兩位姐姐的表演,你們學校都不放人進去。”
白瑁沒理會這兩小家夥,又發了一波照片。
薛潇潇先發了個大大的笑臉,然後開始恭維兼自戀:“白姐姐,你的拍照技術真好,我要挑一張當手機屏保。”
幾人開始叽叽喳喳的讨論起哪張照片更好看。
扈栎和扈析兩兄弟一直沒有在群裏冒泡。
原本坐在臺下看得挺開心的扈析被同學提醒了看了看論壇,他郁悶了,為什麽現在貼子裏會提到他?他很低調啊,這樣低調還被人拎出來嘲笑了。學霸咋啦?那三個學霸能跟他比打游戲嗎?肯定輸啊!
伐開心!
所以,扈析給自家二哥打電話:“二哥,你怎麽不讓你們紀檢部好好管管論壇……”然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的郁悶都倒了出來。
扈栎很冷靜:“你在氣什麽?”
“他們讨論貂兒就讨論貂兒啊,為什麽要帶上我?”
“你不喜歡?”扈栎一面戴上耳機,一面翻了翻論壇,覺得程度還好,在可接受的範圍內。
“當然啊,為什麽非要将我和貂兒湊一起,我又不是你和白瑁,老是被捆在一起上論壇……”
扈栎打斷了他的話:“你不喜歡貂兒?”
兩人年紀相仿,薛潇潇自幼就跟在扈析後面玩,天天喊着“析哥哥”長大的。
扈析回答得很快:“怎麽能說不喜歡?貂兒雖然不是親妹妹,那也是我最好的妹妹啊,可是這樣被人誤會不太好啊,貂兒會生氣的。”
扈栎走到了僻靜處,沉聲道:“扈析,貂兒肯定不會生氣,你就想想你自己心裏是怎麽想的。”
電話那頭的人顯然還是很迷糊:“想什麽?”
“想想如果貂兒不再像現在這樣天天跟着你,你會怎樣。”扈栎覺得有些頭疼,揉着眉心說,“我記得我們這次出來前,薛家姑姑告訴我他們貂族石長老曾經為自家小孫子向貂兒提過親。”
“那個只有胸前才有塊白毛的石貂?長得一點都不好看。”
“貂兒喜歡就好啊,人家化成人形長得還不錯,你管人家原形長什麽樣。”
“她……”扈析卡殼了一會兒,然後理直氣壯,“貂兒肯定也不會喜歡的,她跟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了,怎麽着也要按我們的标準來找吧?那個石貂能有我們好看?”
我們可是一根雜毛都沒有的,血統極其純正。
扈析從心底裏感到驕傲。
“行,那你就好好想想該給貂兒找個什麽樣的。你別忘了我們是天狐,按這标準,你也就只能在我們家裏找了。”扈栎果斷地挂電話,“我還有事,不跟你聊了。”
跟笨弟弟說話,心累!
扈析看着“嘟嘟”叫的手機發呆,我們家,會有誰呢?
大哥修的是自然法,閉關多年,一旦大成,那就幾乎斷七情六欲了,紅粉骷髅在他眼中都一個樣。
二哥,直接跳過。
三哥,那就是個浪子,狐族中的異類,真正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貂兒得多傷心啊。
都不合适啊!
我們家還有誰啊?扈析看着自己的手機,方了。
扈栎收手機時看見群裏提示消息已經有99+了,順手打開看了一眼,不僅失笑。
聊天已經歪樓了,白瑁和薛潇潇兩人正熱火朝天地讨論怎樣拍照更好看。
扈栎打了句話鼓勵薛潇潇:“貂兒,你這個節目效果很好。”他開始考慮,回塗山時是不是應該把貂兒也一起打包帶回去,把弟弟一個人留在這兒算了。
耶?
熱烈讨論的兩人立刻停了話題。
薛潇潇很驚喜:“二哥哥,我還以為你現在很忙,沒空看我的節目呢。”
扈栎回:“你是我妹妹,怎麽都要抽空看的。”
白瑁也跳了出來:“你什麽時候來化妝室?葛書瑤已經問了我無數遍了,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這事還真不賴葛書瑤。
扈栎答應之後就沒在他們班級出現過,下午三十幾人聚在一起又過了一遍,可扈栎也沒出現。葛書瑤的心就越來越虛,到了晚上晚會開始,他們都已換好衣服化好妝了,扈栎還沒出現,熬不住的葛書瑤終于問出來了。
扈栎看了看舞臺上的表演,臺上一胖一瘦兩位同學穿着民國長袍,正在表演一個網上非常有名的相聲,逗得臺下哈哈大笑、掌聲不斷。他算了算時間,回:“我一會兒過去。”
薛潇潇黑人問號臉:“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薛潇潇忙着準備自己的表演,心無旁骛,這一天都沒關心過別的事。現在她有時間了。坐回了觀衆席的她問旁邊的同學:“今天是不是有什麽特別的事發生過?”
花茜的事本就瞞不住,私下裏都已傳開了,高一樹人一班的遭遇還是很博了些人的同情的,同情了沒多久,後續的事情又傳出來了,于是現在大家都很期待。
那同學一面詳細說着,一面将論壇投票帖子打開給薛潇潇看:“你看,現在她們班還沒表演,已經有很多人投票了選他們的節目了。”
手機屏幕上,在一衆還沒幾個人投票的的短小藍條裏,一條藍色的長條就顯得極為顯眼。
“你看,他們班的節目在後面,這後面的節目還沒開始,都沒什麽人投票,只有他們班已經有這麽多人投了,這明顯都是沖着扈學長去的啊。”
薛潇潇也很激動:“我二哥哥的古琴彈得可好了,你們有耳福了。”
同學大驚。
那個在衆人眼中文體成績一把抓的校草同學已經很變态了,居然又爆出來還會古琴,這也太太……太變态了!
別人家的孩子也比不上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