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語童話 — 第 238 章

龍濤被關天機臺已經數月了,每日三道火焚将他燒得全身無一處完好。但他還在勉勵苦熬着,心中還存有希望。他的希望自然不是蛟老爺子會善心大發突然放了他。他在被老爺子傳喚…

龍濤被關天機臺已經數月了,每日三道火焚将他燒得全身無一處完好。但他還在勉勵苦熬着,心中還存有希望。他的希望自然不是蛟老爺子會善心大發突然放了他。他在被老爺子傳喚訓斥前有了不祥的預感,自然安排了心腹見機行事。

雖然被老爺子關入天機臺中,其後一衆親信手下被老爺子黜落幽禁,但龍濤知道自己的心腹小厮龍福生逃出去了,他會在外想法子營救自己的。

龍福生沒讓龍濤失望,在出逃後不久就偷偷地使人告訴他正在想法子救出九嬰。九嬰一旦被迎回,衆目睽睽下如此一件大功何愁不能換回自己蛟族世子之位。

龍濤在蛟族掌權千餘年,地位僅在老爺子之下,手下自然還是有幾個忠心耿耿之士,隔三岔五就尋了良藥來偷偷為他療傷,并将告知最新的消息。

雖然傷痛難忍但龍濤近日的心情頗佳,因為他得知他那個被老爺子寄予厚望的凡人賤種弟弟領命去了凡間後已經杳無音信多日了。

若是那個凡人賤種就此失蹤,對自己不啻為一個好消息,沒了那個凡人賤種,自己便是唯一的選擇了。

重出天機臺指日可待。

龍濤想,要讓人轉告龍福生,當前要務是确保自己的唯一性。

一個灑掃小厮例行前來龍濤關押處灑掃,那利落幹脆的動作顯示他是個做慣了這類活計,不一會兒就将關押的屋子收拾得幹幹淨淨,将屋中唯一一張桌子也擦拭得一塵不染。機靈的小厮甚至将龍濤不慎打翻的茶盞也重新續上了茶水。

又隔了幾日,那個小厮再次前來打掃時,龍濤剛剛受完三道火焚被擡回床上,機靈的小厮再次為他捧來一杯茶。

茶盞下是一張小紙條。

寥寥幾字,但龍濤卻心生寒意。他忘了,去了那個凡人賤種,還有一位蛟王,他并不是唯一的。

蛟老爺子的脾氣近日的變得愈發暴躁了。

派去凡間的那個膽小的孫子已經許久沒有音信了,最近一次傳消息回來便是告知他如今找着了一些線索,尋到一個或許有法子破九嬰封印的妖,正試圖與她接觸。

這是一個好消息,蛟老爺子看了非常高興。

興沖沖地等了許多日子,卻再沒消息傳來,蛟老爺子的心猶如一顆滑入深淵的巨石,越沉越陰郁。

龍渭猶如斷了線的風筝再無半點信息,蛟老爺子心急如焚,又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下屬去凡間打聽,龍渭就如從未在這世上出現一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但是別的消息卻傳來了,那個令蛟老爺子深恨不已的佘家出事了。

在世間盤踞了數千年的佘家被連根拔起,雖然沒有實證,但蛟老爺子還是立刻想到了塗山,那個能跟天庭分庭抗禮的地方。

蛟族會怎樣?

蛟老爺子從心底裏生出寒意,他不敢往深裏想。

只能盼望塗山還記得當年對龍君的誓言。

蛟老爺子的心思在如何保全蛟族和對蛟族未來的擔憂上,對蛟族內部的掌控不免就有了松懈。

雷澤蛟族流言四起,暗流湧動。

瞞着的不過是蛟老爺子一人而已。

但當流言不再是私底下的流傳轉成明面上竊竊私語後,唯一的那個也終将瞞不住。

蛟老爺子在某夜臨時起意獨自走向了軟禁兒子的小院。

看守小院的兩個侍衛談興正濃。

一個道:“現在二皇子在外生死不知,估計已經是兇多吉少了。”

另一個道:“是啊,原先還以為二皇子能得勢,哪知還未得意就已失意了,那些早在改換門庭的如今估計個個都正在家悔恨不已。”

“你說以後是大皇子能出天機臺出來還是……”那人停了一下,指了指了身後門內,“這位能走出這院子?”

蛟老爺子腳步一停,就隐身在院角黑暗處。

另一人沉默良久,才壓了更低的聲音道:“我聽說,大家還都是盼望他能出來管事。”

話到了此處,也再不可能往下說了,兩個侍衛一起望向了寂靜的夜空默然無語。

蛟老爺子眼利,看見說話那人在說到“他”時伸出了大拇指悄悄指了指身後的門。蛟老爺子明白他們為何選幽居了千年蛟王,相較于龍濤的酷戾殘暴,蛟王雖然優柔寡斷也就可以成為優點了。

蛟老爺子思量再三終是沒有下令整治。

這件事不知怎的也走漏了出去,于是流言愈演愈烈,往着各自想象的方向而去。

感受最明顯的便是看守蛟王的小院和天機臺兩處。無論是蛟王還是龍濤都明顯感受到了看守的松懈和送來的一應用品不再如往常那般克扣良多,連往來的奴仆也都變得熱情聽話不少。

龍濤愈發堅信那個凡人賤種已經回不來了,蛟老爺子不得不重新考慮選擇別的繼承者了,只要自己是唯一的,被放出天機臺重掌大權的日子指日可待。

只要自己是唯一嫡傳血脈,誰又能奪了自己的位置去呢?

整個蛟族,當年龍君的嫡傳血脈也不過就一只手能數得出的這幾個而已。

蛟王自然也能感受到突來的變化,原本木着一張臉來去無聲的仆役居然表情和善了不少,有一次竟主動詢問:“蛟王可有什麽吩咐,這些用度可夠?”

蛟王簡直是受寵若驚,對這些往來的下人愈發得和顏悅色起來。

“如今人人都在傳老爺子即将放蛟王出來,重新協理蛟族事務。”

那個經常來灑掃的小厮眼見看守松懈不少,漸漸敢湊近了龍濤低聲交談。

龍濤心中猶如百爪撓心般難受。

那小厮四下看看,又湊得更近了些:“聽說,蛟老爺子最近正四下相看族中待嫁閨女想為蛟王立一位繼後。”

龍濤勃然大怒,壓抑在心底盤旋數日的念頭終于抑制不住地升了起來。

小厮卻似乎沒有發現龍濤的怒意,仍自顧自地說着:“雖說這些年蛟族無新生嬰孩,但蛟王畢竟是嫡傳血脈總是與我們這些蛟不一樣的,而且蛟王正春秋鼎盛,若是能得一位三殿下……”

龍濤捏碎了一只茶盞,駭得那小厮立時住了嘴,默默地将碎瓷掃了出去。

到了某日夜間,蛟老爺子再次起意去了關押蛟王的小院。

這日看守的侍衛倒是盡職盡責,沒有聊天,見了蛟老爺子前來,俱是一愣後才高聲行禮。蛟老爺子沒有在意,揮了揮手只吩咐了一句開門。

兩個侍衛似乎激靈了一下,又俱是一愣後,其中才伸手推開了小院門。

蛟老爺子察覺出不對勁來,對跟來的下屬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看緊了小院。然後快步走進了院中,院中空無一人,但屋內似乎隐隐有聲。

“蛟王,這是按您的口味做的菜,您先嘗着,若喜歡,下次我讓他們繼續做。”這個送飯的仆役聲音谄媚。

蛟王似乎低低地應了一聲。

“那您先吃着,小的過會兒來收拾。”

蛟老爺子就在這時跨進了屋中,眼風一掃就見桌上果真是一桌豐盛的酒菜。蛟王正滿懷欣慰地細細品嘗。

那仆役見蛟老爺子突然出現,忙躬身行禮,然後就要後退着出門。

一切看起來都很如常,除了這頓酒菜豐盛了些和那仆役在低下頭時閃爍不定的目光。

蛟老爺子喊着了那仆役:“站住。”

已經一只腳跨出門外的仆役身子僵了一僵,終于沒有再動。

蛟王正一杯酒下肚就見到蛟老爺子的到來,吓得手一抖,酒杯掉落在地裂成碎片。他也顧不得地上的碎片,“啪”地一聲跪在了地上:“父親,兒子知錯了,不該……不該喝酒。”

軟禁期如此豐盛的酒菜自然不是蛟老爺子吩咐的,是下頭人揣摩上意後行的巴結之為。蛟老爺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兒子,很是不屑,自己這兒子不僅耳根子軟、優柔寡斷還很沒有擔當。

想到此處蛟老爺子重重地哼了一聲。

僵在門口的仆役仿佛被這一聲重擊了一般,猛地軟在地上抖如篩糠。

剛剛就感覺不對勁的蛟老爺子心頭疑慮大盛,正要仔細盤問時就見跪在地上的蛟王額間汗如雨下,面色潮紅。

一起毒殺蛟王的案子就這樣被蛟老爺子撞破了。

那送飯的仆役倒是個硬氣的,不等蛟老爺子發落就自盡而亡。門口的兩個侍衛卻是不了解內情,只是收了賄賂,對這仆役違規将酒帶入小院睜只眼閉只眼。

毒正是下在這酒中,對蛟龍極不利的火毒。

那送飯的仆役身上幹幹淨淨,什麽線索都沒搜出來,費了好大勁才發現這送飯仆役的鄰居正是那經常出入天機臺的灑掃小厮,二者私下相交甚篤,日日一處飲酒。

查到這兒,底下的人不敢再往深裏查了,只将那小厮關押了,就往上報。

蛟老爺子覺得心累得很,只揮揮手讓下屬下去了。他自己在廳上的那張太師椅上坐了良久,終于喚了醫治蛟王的醫者進來。

醫者跪在冰冷的青磚地上,戰戰兢兢:“這火毒連續攝入二十日後方會顯出跡象來,到那時便藥石無效了。幸而發現得早,蛟王才服入了五六日,尚能拔除,服下藥後在烏潤潭內調養數月必能徹底清除餘毒。”

這無色無味的火毒最是難察覺,攝入初期服用者不過以為天氣燥熱極易忽略,待到察覺已是為時已晚。

蛟老爺子又在廳上坐了半晌,直到深夜時分再次悄悄前往小院。新調來服侍蛟王的兩個侍女在外間值夜,她們法力低微,熬不住深夜困倦,不得不在外間踱步低聲閑聊。

小院靜悄悄的,只有這竊竊私語聲,順着夜風鑽入蛟老爺子的耳中。

“……這次是受了大罪了。”

“弑父殺弟……”

另一侍女迅速打斷了同伴的話:“噤聲,別讓蛟王聽見了,心裏更難受。”

兩位侍女善解人意地轉而低低聊起了家長裏短。

蛟老爺子從黑暗中走出,指着其中一個侍女道:“你跟我來。”

那侍女跪在地上栗栗危懼,內心已然驚懼萬分。

蛟老爺子的話仿佛是從極遠的雪域處傳來,飄渺而寒冷:“弑父殺弟?”

侍女磕頭如搗蒜,泣聲:“婢子不該亂嚼舌根。”

侍女的額不久就磕出了血跡,漸漸地血肉模糊,鮮血淋漓而下。

蛟老爺子看着青磚上那灘深色的血跡,冷冷地從牙縫裏一個個地擠出字來:“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侍女顫顫巍巍的,将話說得斷斷續續:“婢子都是道聽途說的,說……說是大皇子暗中指使人在酒裏下的毒。還說……說二皇子音信全無,八成早已遭了毒手,因為……因為當初逃出雷澤的人會在外截殺……而且還據說……”

那侍女到最後似乎極為恐懼,只顧重重地磕頭,在青磚地上“怦怦”直響。

“還有什麽?一并說了。”

“說,說……”侍女咬咬牙,一鼓作氣地說了出來,“大皇子在天機臺曾說過,只要他是唯一的嫡傳血脈,他就能從天機臺出來統領我們蛟族。”

唯一……唯一的嫡傳血脈,龍君的嫡傳血脈,只有他們這麽一脈,其餘的都是旁支。

蛟老爺子感到了近在咫尺的威脅和恐懼。

機靈的心腹自然能想主上所想急主上所急,悄悄地跟蛟老爺子建議:“防微杜漸,不如屬下帶人悄悄地将這裏都搜查一番,若是無事當然最好,若是有事我們也能扼殺在萌芽中。”

蛟老爺子摸着下巴屢屢點頭,卻沒有下命令。

那心腹自然要表忠心:“屬下願起表率。”

蛟老爺子正要開口時,門外急急地沖進來了一人,未及近前已然撲身跪倒在地,高舉一封書信,喜道:“老王爺,二皇子有消息回來了。”

失蹤已久的二皇子突然來了消息對如今整族惶惶的蛟族而言不啻為一個好消息。

蛟老爺子也是心中一喜,但面上仍是淡淡的作高深莫測狀。他接了信卻不拆開,又喚來兩個得力的下屬指給那個機靈的心腹,道:“現在按你說的去辦。”

等三個下屬退下後,蛟老爺子才慢條斯理的拆開那封信,哪知越看越怒,到最後勃然發作,将那信“啪”的一聲拍在了桌上,桌角應聲而裂。

“歹毒若斯!”

原本已經站起身的報信人腿一軟又跪了下去。報信者原以為領了一好差事,哪知卻遭了池魚之殃,在這地上跪足了有小半時辰。

蛟老爺子在宣洩了一連串的惡毒髒話後終于想起了地上跪着的那報信者:“起來!你去……”

蛟老爺子的話還未完,門外就被推進來一個青衣小童和俏婢,踉踉跄跄地跌入廳中。

那個機靈的心腹緊跟着從門外進來,疾步走至蛟老爺子身前,低聲道:“屬下帶人翻建各處時,恰好看見這童子鬼頭鬼腦地看探,待我喊他時,他卻急急慌慌地往外跑,屬下們在後緊追,沒幾步就追上了這童子,一番審問下交待是那個婢女命她來打探消息的。屬下們又立刻去搜了這婢女的住處。所幸趕到及時,那女婢見到屬下們,還未來及打開瓶蓋就慌張地投入井中。”

說着那機靈的心腹掌心一攤露出一只小小的玉瓶:“這就是那只瓶子。”

蛟老爺子的目光在那還挂着水珠的玉屏上一掃而過,又掃過另外一位得力的手下,知道這心腹所說屬實,才慢慢去那玉瓶,打開玉瓶只見裏面是一瓶微紅的藥丸。

九嬰真火丸!

同樣是無色無味的一位毒/藥,化入水中服之立時內腑俱焚。

這丸丹藥煉制不易,十爐裏能得一爐便是萬幸,且九嬰已經被封印了千年,這九嬰真火煉制的丹藥自然已是稀罕之物,平日裏藏于庫房中,僅幾人能接觸到而已。

那俏婢如今卻哭哭啼啼地直喊冤。

蛟老爺子認識這顏容嬌美、身姿豐軟的俏婢,平日裏端茶侍水鋪床疊被,是幾個婢女中最得心意的一個。

蛟老爺子不耐煩聽這女子委屈吵鬧的哭聲,一聲斷喝将她吓得噤了聲,怒道:“人贓俱獲,你還有何冤屈可喊。”

但到底還念了一點情分,蛟老爺子忍着怒氣聽那俏婢辯解。

俏婢伏在地上泣不成聲:“老王爺,婢子真的是冤枉的。婢子回房時見到了一黑影從屋中竄出,追了那人很久沒有追到,回來就聽見外面吵吵鬧鬧的,這才遣了童子去查看。婢子又擔心屋中遭竊,回屋查看就發現在妝盒被人動過,仔細一查才發現這小瓶被人藏在妝盒最底處。這時外面吵鬧更盛,婢子一時心慌就想将這來歷不明的瓶子扔了。”

蛟老爺子被氣笑了:“平日裏你伶牙俐齒的,如今人贓俱獲居然還能編出這麽一個故事來。我只問你,那黑影是什麽樣的?”

俏婢顫聲道:“婢子發現他時只見了一個黑影,餘下實在都沒看清。”說着,她又匍匐前進了一段,抱住了蛟老爺子的腿,泣聲求道:“婢子對您的心意日月可昭,決不會做半點對您不利的事。”

心腹又在一旁進言道:“龍虢已帶人在徹底搜查她的屋子了。”

龍虢就是那個被蛟老爺子指派一起搜查卻未跟來的另一得力手下。

龍虢此時卻是恨不得今日早起時一頭撞暈在柱子上,沒有接手這件事,但他卻不得不拿盒子裝了搜出來的物品,親自捧給蛟老爺子。

蛟老爺子打開那盒子,只瞄了一眼就蓋上那盒子大怒道:“原來如此,果真是日月可昭!”說着心灰意懶地揮手道了一個字“斬”。

龍虢一個激靈,立刻使了術法将那婢女噤聲後命人拖了下去。不一會兒,有人提了一個血淋淋的頭前來複命。

當夜,蛟老爺子拿着那盒子帶着龍虢親自去了天機臺。

天機臺上龍濤正皺眉躺在床上,往日會有些機靈的仆役為他上藥擦洗,今夜卻遲遲不見人影。他正一面呻/吟,一面破口而罵。

罵聲戛然而止與蛟老爺子進屋。

龍虢戰戰兢兢地站在屋外守着,不許他人在近半步。

龍濤見到蛟老爺子先是一喜,喜的是老爺子親自來看自己自然是有望能出這可惡的牢籠,但他喜色還未能爬上臉頰就發現蛟老爺子的臉色陰沉如水。

蛟老爺子也不廢話,将那盒子扔在了地上,盒子被摔開露出了裏面的事物:一條黑底繡金龍的腰帶、一片黑色的鱗片、一個血糊糊的鳥頭和一只小玉瓶。

龍濤只看了前幾樣事物就暗道不好,只能勉力翻身滾下床來,跪在地上。

“聽說這鱗片是從她枕中找出的,日日枕于頭畔,又為你行下毒之事,果真是一個情深意重的野鴛鴦!”蛟老爺子的話語中已經聽不出一絲怒火了,平靜得猶如一潭死水,“你膽大妄為,犯錯受罰後不思悔改,在外試圖截殺龍渭,在內試圖謀害我與蛟王,如此冷酷無倫常之徒不如早日歸去。”

龍濤驚駭:“孫兒從未有過謀害任何人之舉……”

“有信可證你指使龍福生截殺你弟弟,那經常為你通風報信的小厮可證你以火毒毒殺你父親,還有這個野鴛鴦能證明你試圖毒殺我,你還能強辯否認?果真是心黑之徒。”

蛟老爺子冷笑:“唯一?我們都死了你可不就是唯一了!”

龍濤大懼:“爺爺,爺爺,孫兒從未想過毒殺您,孫兒是被人陷害的,被人陷……。”

“害”字未出口,龍濤已軟軟倒在地上,變成了一條傷痕累累的黑蛟。

蛟老爺子打開門吩咐龍虢:“挫骨揚灰,昭告蛟族,除族。”

作者有話要說:

昨日未更,今日一起并成一章更。

周三休息,周四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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