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軟 — 第 3 章

司予塵和她在同一個酒吧?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促使喻歲安下意識去人群中搜尋司予塵的身影。 她才剛一回頭,就看到了坐在正中間區域的司予塵。 這人長相從學生…

司予塵和她在同一個酒吧?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促使喻歲安下意識去人群中搜尋司予塵的身影。

她才剛一回頭,就看到了坐在正中間區域的司予塵。

這人長相從學生時就出類拔萃,就算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場所裏,也實在很好辨認。

他穿着件黑色襯衫,身形修長,雙腿交疊,手裏捏着酒杯,懶懶靠在卡座上。

喉結上下滾動,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因動作太過随意,倒透出一股子邪魅的氣息。

像是察覺到喻歲安看過來的視線,司予塵又重新倒了一杯酒,這才擡頭,對上她的目光。

四目相對,眼神越過人群碰撞,一個沒躲,一個也就沒讓。

喻歲安恍然想到大學時的某個場景。

那時候兩人之間還沒有什麽交集,司予塵家境殷實又長相帥氣,學校裏經常傳出有關他的話題。

大約都是和哪個系的系花扯不清關系。

季晴把那些傳言當八卦,茶餘飯後說給喻歲安聽,喻歲安卻不覺得奇怪。

她語氣淡淡,像是早已預料般:“我第一次見他,一看到他那雙眼睛,就知道是個很多情的人。”

手機又震動了幾下,将她扯回現實。

【過來喝一杯?】

司予塵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揶揄的笑,指尖還在屏幕上按動。

【我想近距離看看,你平常都是怎麽跟我演戲的,喻歲安。】

喻歲安實際上是個脾氣很倔的人,但她現在不會選擇和司予塵作對。

因為她知道,這場交易之下達成的婚姻,合作共贏才是最好的選擇。

要想在這風雲怪誕的南城根牢蒂固,司予塵就是她的靠山。

所以就算聽到司予塵這樣說,她還是端了杯酒,起身朝他走過去。

身為年輕的旅游業高管,司予塵不僅是TC集團總裁,旗下公司更是涵蓋旅游、餐飲、酒店等多個方面,平日裏想和他搭上關系的人可以說是又多又雜。

喻歲安就被當做了其中之一。

司予塵的訂的卡座很大,但此時身旁也坐滿了人。

喻歲安沒有空位,只能站在司予塵身前,稍稍擋住他的視線。

“我來敬你一杯,司予塵。”喻歲安将酒杯稍稍傾斜,等着司予塵來和她碰杯。

但司予塵卻沒這麽做,他把手中的酒杯遞給身旁的女人,然後擡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這一杯,該是你自罰的吧。”

喻歲安稍稍一愣,周圍的人聽到聲音此刻都盯着她,某種尴尬的情緒開始在心中蔓延。

果然,司予塵這種惡趣味的人,就沒打算輕易讓她下的了臺。

“也是。”她說着,露出一個略略妩媚的笑容,擡頭将杯中的洋酒一飲而盡。

喝完,她還将酒杯倒過來示意。

酒喝的太快,殘留的酒漬附着在唇上,透過口紅泛起潋滟的水光,更加勾人。

司予塵盯着那抹唇間的晶瑩,眯了眯眼睛,沒做聲。

“現在倒是什麽樣的人都有。”手裏拿着司予塵酒杯的女人冷不丁出聲。

女人穿着打扮價格不菲,看着也是哪家的大小姐。

只不過不太注意自己的姿态,說話時,半個身子都快靠進司予塵懷裏。

“以為過來碰個酒,套個近乎,就能和司總扯上關系了?”

見司予塵沒有阻止的意思,以為是他縱容自己,女人的話語便愈發猖狂。

“說難聽點,想靠身體往上爬的女人我見得太多了,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麽樣子,我們予塵看不看得上你。”

女人端着酒杯,就着司予塵方才碰過的地方喝了一口,笑容好不得意。

予塵?

倒是喊得親密。

喻歲安看着女人,也笑:“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我還沒開口,你就把自己總結完了。”

“你說什麽?”女人像是沒料到她這樣的回答,怒目圓睜,握着酒杯的手陡然捏緊。

“連他結婚了都不知道,要不你先問問司予塵,我是誰。”

她才沒打算正面和這女人起什麽沖突。

司予塵的風流債,應該丢還給他自己解決。

“予塵,這女人說話颠三倒四的。”女人的腦袋往司予塵肩膀的方向偏了偏,嬌滴滴開口,“你讓人來,把她趕出去,好不好?我不想看見她。”

女人的酒氣混着脂粉氣,司予塵沒由來少了幾分興致。

他伸出一只手,把女人的身子從自己身上推開,随後挺直了背脊。

“任小姐,我們是來談公事的,恐怕還沒熟到這個份上,還是換個稱呼吧。”

堂堂總裁,挺不要臉。

喻歲安在心裏罵了一句。

這一桌人都快喝的爛醉了,誰到這地方談公事。

“予塵,你……你怎麽能這樣說呢?我們明明……”女人的眼底頓時泛起霧氣,眼看着就要哭出來了。

她實在不知道,這氣氛怎麽忽然就颠倒過來了。

“或者,合同就先不簽了。”

司予塵翻臉比翻書還快,他眸色一沉,拍了拍衣服起身,好像要把女人殘留在身上的氣息撣走一樣。

“任小姐似乎聽力不太好,聽不見別人說的話,回去讓任老爺子帶着去醫院看看耳朵吧。”

“畢竟,身體最重要。”

話說的體面,實際上卻是指責。

“哐啷——”一聲。

玻璃酒杯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頓時四分五裂。

愣是周圍幾個醉酒的,也清醒三分。

“司予塵!”

任小姐雙拳緊捏,那張妝容精致的臉幾乎要被氣歪。

“我有多喜歡你你不清楚嗎,我付出那麽多,現在一兩句話想撇清關系,你就這麽對我?”

有人輕輕扯了扯任小姐的裙子,想讓她冷靜些,卻被她一把甩開。

司予塵不在意地笑笑:“生意場上,逢場作趣罷了,任小姐說這話,旁人還以為我真把你怎麽了。”

話語間的直白程度,是毫不避諱自己的放逸風流。

說着,他一把握住喻歲安的手腕:“走了。”

喻歲安來酒吧是尋開心的,被這女人這麽一諷刺,當然沒了玩樂的心思。

這麽被司予塵牽着走,也不想着掙脫。

反正他倆回的也是同個地方,還能搭個順風車。

倒是一直在遠處觀察事态的季晴急了。

她一路小跑過來攔着人。

“你沒事吧,要不要緊?”季晴看看司予塵,又看看喻歲安,摸不準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沒事。”喻歲安寬慰似的拍拍她的肩膀,“你呢,怎麽回去?要不我給你叫個車?”

“你不用操心我,我晚點和我朋友一塊兒回。”

“那行,我先走了,下次見。”

南城夏季晝夜溫差很大,這晚上她喝了不少酒,此時出了大門口,被夜裏的風一吹,大腦登時變得有些迷迷瞪瞪的。

她踩着細高跟,眼睛裏有重影,下樓梯的時候多數了一截兒,差點一腳踩空。

還是司予塵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他的力道很大,喻歲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伸手扯住了司予塵的襯衫。

她的腦袋幾乎要挨上司予塵的胸口,長發在夜風中輕輕飄動,帶起一陣好聞的發香。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司予塵覺得自己也有點晃神。

“看路。”

他沉聲說了一句,不太自然地松開手,轉身就走。

喻歲安站直身子,跟在他後面,不鹹不淡地道了句“謝謝”。

這點小事,司予塵也不會往心裏去。

司機已經提前将車子停在路邊,他拉開車門,讓喻歲安先坐進去。

車子拐上大路就開始提速。

司予塵的車,靜谧性做得很好,将一切噪音都隔絕在外。

夜色濃重,司予塵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

窗外的光影不時投進來,從司予塵的臉上飛速略過,留下一小片晦暗不明的陰影,倒是将整個側臉襯得更加輪廓分明了。

像司予塵這樣的人,從小身邊就繞着莺莺燕燕,也屬正常,喻歲安心想。

誰讓人家那張臉,就是最有殺傷力的武器。

“看什麽?”

司予塵突然出聲,吓了喻歲安一跳。

她湊上去仔細瞧了瞧,才發現司予塵依舊合着眼。

喻歲安不屑撇嘴:“看你挺潇灑的。”

“我能有你潇灑?我不拆穿你,你在我面前還真是演得越來越有勁了。”

司予塵轉頭看她,琢磨不出話裏是什麽語氣。

“前陣子蕭家的小老板才約過看電影,轉頭就是小男生追着要跟你逛街吃飯,十幾二十歲大的人了一口一個姐姐,我聽着都害臊。”

“年輕嘛,弟弟們都比較粘人。”喻歲安讪讪地笑。

“無所謂,只要你不往家裏帶,不在老爺子面前露餡,我沒工夫管你。”司予塵的注意力從喻歲安身上挪開,重新閉上眼睛。

不過他的這句話,喻歲安沒有再回答。

司予塵大概真的對她不感興趣,也懶得再睜眼同她繼續這個話題。

車子一路駕駛平穩,不知這麽過了多久,就在司予塵快要睡着了的時候。

有什麽柔軟的東西,輕輕靠上了他的肩頭。

司予塵猛地睜眼。

這才發現是喻歲安的臉,正搭在他的肩膀上。

她不知幾時也睡着了,車後座兩側沒有支撐,于是整個人就這麽一點點地,朝他靠了過來。

兩人距離挨得極近,似乎還能聽見喻歲安淺淺的呼吸聲。

那股若有似無的發香,又傳了過來。

司予塵不客氣地敲了敲她的額頭:“喻歲安,你沒有骨頭嗎?”

喻歲安毫無反應。

她睡得很沉,還有些不太安穩,即便在夢裏也雙眉緊擰。

然而那張往日裏瞧着有些清冷的臉,此刻卻在睡夢中褪去了鋒芒,變得柔和起來。

睫毛纖長,鼻尖挺翹,化了妝後,雙唇更是殷紅小巧。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

她長得好像也挺好看的。

大概是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驚到,司予塵指尖一滞。

良久,他還是垂手阖眼,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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