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呆呆看着他,莫名心中有什麽被充滿了。
妻子,的确有責任以夫為天。
“聽聞陌無殇最近在搜尋美女,我覺得千幽這丫頭”葉潇然以為她不屑,心中莫名一把火,壓低聲音。
陌無殇,帝京第一纨绔,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據陶夭夭調查,葉潇然這個人,唯一的一個優點就是敢說敢做,她有理由相信他能做到。
可是他最後這一句話,瞬間把陶夭夭打落谷底。
陶夭夭呀陶夭夭,別做夢了,兩個月真的只是場交易,有些東西就不該萌芽。
“如此,臣婦便獻醜了。”陶夭夭不再看葉潇然,舉止有禮地回答。
皇帝之後都沒有說話,算是默許了。一直沉默被忽視的離染依舊沉默坐在下面不起眼處,心中五味陳雜,波濤洶湧。
“聽聞林尚書之女精通樂器,過曲不忘,臣婦鬥膽還請皇上借之一用。”陶夭夭也算是機智,拉上林如裳這場戲才算完美。
是了,這一切都不過是戲罷了。他和她之間,如同前世她接的那些一場一場的戲一樣,只不過這次的男主顏值更高而已。
葉潇然啊葉潇然,這場戲,就讓小爺過把瘾吧。
葉潇然看着她毅然決然的背影,皺了眉。
半柱香時間過去,宴會燈光忽然一暗。
人群還沒來得及恐慌,簫聲悠然響起,似遠似近,空曠幽遠,意境深深,像來自雲間,像來自星宿,像來自天上,讓人難以捉摸又讓人不禁凝耳靜聽。
燈亮,舞臺上白衣女子已然現身。一身白衣勾勒出她姣好玲珑的身材,如玉的臉龐在燈光下熠熠生輝。一雙眼平靜如水,又好像靈動的江河在波濤暗湧。陶夭夭嘴角噙着的那抹笑,一瞬間閃了衆人的眼。
簫聲揚,衣襟動。
翩翩起舞,裙角飛揚。
妖而不媚,美且端莊。
每一個動作都蘊含着無限的美感,她仿若九天之上下凡塵的仙子,美得驚天地泣鬼神。
葉潇然恍了神,離染恍了神,暗處的午亦恍了神。底下人都恍了神。
笛聲漸近,門口處緩緩走來的亦是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子,纖指輕握住簫,平靜的臉龐一片柔色,仿佛已經沉醉在她自己的簫聲裏。白衣飄飄,仿佛天地已經為之沉醉,她的眼裏也只剩天地。人們這才注意到,一向不起眼的戶部尚書之女林如裳原來如此美貌。
舞臺上的女子在這時朱唇輕啓:
“纖月撫梨樹
花徑作廊庑
有雀借小住
臨水清風入
薄衣沾香霧
隐隐春知處
枕綿山
細雨敲淺譚
夜生寒
恰空翠濕荷岸
夢裏三秋過
已是芳塵盡染
得歲月攜行為伴”
笛聲繼續悠揚,不知道吹進了誰的耳裏;舞蹈還在繼續,不知道飄進了誰的眼裏;歌聲還在繼續,不知道流進了誰的心裏。
“
風吹盡
滿枝花初綻
辭樹去
只成天地素淡
千裏峰如簇
幾點流螢飛散
此中顏色雪中看
”
不知什麽時候起,舞臺上面開始有白色的花瓣墜落,如同天女散花,柔柔地落地,落在舞臺上的女子身上,如幻如夢。
天女下凡,不過如此。
“纖月撫梨樹
花徑作廊庑
有雀借小住”
歌畢,舞畢,簫畢,全場只剩沉默。
除了沉默,只有沉默。
除了癡迷,只有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