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跡俠蹤 — 第 50 章 ☆、棍掃群雄立神威2

展顏的劍光仿佛一輪冰月,籠罩了徐冠之。徐冠之死的時候,還不能相信,自己竟會敗在這樣一個年輕的,書生模樣的少年手裏,更不能相信,他竟真如傳聞般可怖,殺人時極盡殘忍…

展顏的劍光仿佛一輪冰月,籠罩了徐冠之。徐冠之死的時候,還不能相信,自己竟會敗在這樣一個年輕的,書生模樣的少年手裏,更不能相信,他竟真如傳聞般可怖,殺人時極盡殘忍之事,叫人死得痛苦異常。

在江湖中,有許多叫人畏懼的狠角色。人們所害怕的,往往是那一招斃命的高手,頃刻之間,取人性命,絕不拖泥帶水。可是只有真正老江湖的才知道,最殘忍的不是一招斃命,而是像展顏這樣,将獵物欺辱傷殘夠了,方才結果他的性命,這也是展顏在江湖上惡名昭昭的緣故。秦鐵冥常常叫他不要“玩”,便是要他即便是殺人取命,也不要叫人遭受更多的痛苦。

徐冠之一倒下,現場立刻躁動一片。比武進行至此,還未出現死亡的情況,展顏此舉,無疑是在比武場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風,接下來的打鬥,恐怕更加不容樂觀。

而這個罪魁禍首兀自不覺,飛身回到秦鐵冥身邊,笑道:“你回來啦?”

秦鐵冥點點頭:“你這下子梁子可結大了。”

“無妨,”他看到墨蓮怔怔地望着自己,輕聲道,“方才閉眼了沒有?”

墨蓮點頭道:“你給我使眼色,我就閉眼了,可是周圍人一個勁的呼喊,我好心慌。”

“不怕,”他笑笑,将她摟入懷裏。

這邊秦鐵冥拎着玄鐵棍正要上臺,裴禦泓卻攔住他道:“你還是最後一個上吧,得了好處獻美人,她才會原諒你。這回我來。”

他說着拿出冰繭來戴在手上,白衣翻飛上了臺子。他溫和道:“在下北地裴家七子,裴禦泓是也,乃是為了鑄兵山莊來争奪天石,請各位賜教。”

底下的人聽聞他是“玉面公子”,具是面面相觑,過了半響,都沒有人上臺。他們方才已經見識了展顏的可怕之處,也見到了徐冠之的慘死,這裴禦泓的可怕不亞于展顏,他們并不想白白去送死。

突然一個女聲應道:“裴公子,別來無恙。”

只見五彩衣裳飛舞,一個貌美女子好如鳳落梧桐一般,飄飄忽忽,美不勝收,立于臺上。

裴禦泓不由自主向那邊秦鐵柔那邊瞅了一眼,幹笑道:“風姑娘……不,或許我應該叫你,鳳姑娘吧!”

鳳妍掩面笑道:“裴公子怎的就和我生疏了?”

“我之前只道你是個溫柔花朵,如今這花下面帶刺,還要紮我的手,你說,我是不是會提防着些呢?”

鳳妍笑道:“你若不來摘我,我又如何紮你的手?”

裴禦泓憂心地望了望那邊打翻了醋壇子的秦鐵柔,尴尬道:“家中嬌花已是紮得我血流不止了,鳳姑娘還是等待別的摘花人吧!”

展顏已是笑得不行了:“老七這麽憐香惜玉的人,估計下不去手了。”

秦鐵柔惡狠狠瞪他一眼,咬牙道:“他敢!”

這邊裴禦泓和風妍已經纏鬥在一起,他們一個是白衣公子,風流俊俏,一個是嬌豔美人,恍若仙子,兩人的打鬥,不見刀光,不見劍影,只見衣袂飄飄。他們兩個人的武功招式具是優雅輕盈,看上去賞心悅目至極,好似仙童一對,當然……也只是看上去罷了。

鳳妍正和他打鬥之間,一招“鳳落霞光”飛身而起,急急落下,她雙袖出陡然甩出兩條彩色絲帛來,帶着淩厲風聲沖着裴禦泓砸了過去。裴禦泓一個後翻,伸手抓住那兩條絲帛,一個翻身,又飛身落在鳳妍身後,身形幾個翻飛,将鳳妍系成了個粽子一般。

鳳妍又羞又惱,怒道:“裴禦泓,你這是什麽打法!”

裴禦泓好似十分惶恐道:“鳳姑娘,我以為你給我兩條繩子,是叫我把你綁起來。”

這邊秦鐵柔也被他氣笑起來,輕聲道:“算他識趣。”

鳳妍敗下陣來,只得沒好氣道:“你還不将我解開,難道要我這樣下臺去麽?”

裴禦泓立刻道:“恐怕只能這樣了,我若為你解開了,我家的花恐怕要紮得我頭破血流了。”氣氛雖然緊張,衆人卻還是忍不住被他逗笑了起來,鳳妍滿臉羞窘,跳下臺子去了。

裴冷蝶道:“這個女人上臺來好似就是為了露露臉,并不真的動手,也不叫自己受傷,恐怕之後還有算計。”

秦鐵柔道:“是七哥手下留情她才沒受傷。”

秦鐵冥開口道:“不,裴姑娘說得對,這個女人并沒有認真對待,不知後面還要玩什麽花樣。恐怕她就是那想坐收漁翁之利的人。”

正說着,五岳派的掌門人上了臺子,抱拳道:“裴少俠,老夫來和你過幾招。”

裴禦泓笑道:“不敢不敢,前輩是?”

“老夫是五岳派掌門人雲通。”

裴禦泓立刻恭敬道:“原來是雲通前輩!您的天蠶功獨步武林,晚輩一直想領教。”

這邊展顏聽聞,也坐直了身子,瞪眼道:“他是雲通?我上場早了……”

“裴少俠不要謙虛了,少俠身手不凡,老夫自認也不過抵擋你一二罷了。”雲通道人說着拉開架勢,道:“請。”他手中并無兵刃,裴禦泓卻絲毫不敢小觑,也嚴陣以待。

裴禦泓和他剛一交手,就感覺到對方的內力之下,沉如巨石,他一個旋身躲開,這邊雲通道人的左手卻突然迸出幾條細細的絲線來,纏在了他的手腕上,裴禦泓一驚,立刻掌心微動,幾條薄薄的利刃立刻從冰繭中伸出,割斷了絲線。雲通道人“咦”了一聲,道:“好古怪的兵器。”

裴禦泓笑道:“前輩的兵器也同樣叫我捉摸不透!”

雲通笑笑,喝道:“小心了小子!”說着一個橫掃,雙掌其出,裴禦泓被迫雙掌相迎,只覺得其力道之大,內力攻來,叫他喉嚨一陣腥甜,若不是當初有秦鐵冥的內力相助,此刻恐怕已經倒地不起了。果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五岳派雖然近些年大不如從前,可是派中長老級人物依舊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豪傑。秦鐵冥已經站起身來,神色嚴峻,連展顏也急道:“這個傻子,接他的掌風做什麽!不懂得避其鋒芒麽?”

秦鐵柔卻是咬着嘴唇,說不出話來。

“好小子,”雲通嘆道,“想不到江湖真是日新月異,你這樣一個年輕人,吃了我這雙掌還不倒,我五岳派,當真是後繼無人了!”

裴禦泓道:“前輩,好說,承讓了。”他雙臂酸軟,幸而手上的冰繭為他散去一些內力,否則此時他真是要雙臂盡失了。然而那一交手之下,也叫他知道了對方功力深淺,裴禦泓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來。

他二人再次交戰,對峙了半個時辰有餘,只看得場上衆人各個緊張不已,仿佛也化身為了場上打鬥的兩人。這邊展顏簡直恨不得上臺子再戰一場,嚷嚷道:“這才是對手!這才是交戰!這才是比武!”

裴禦泓卻沒有他那樣的好興致,他身形暴起,雙手化作千拳萬掌,暴雨般落下。雲通道人不慌不忙,招架格擋。裴禦泓倏忽穿掠,雙拳帶着銀光,灑起一蓬蓬的光雨、一溜溜的冷電,一顆顆的寒星,但見燦瑩虹彩,飛繞流騰,令人目眩神迷。突然,雲通一躍至頂,在躍上的同時又已反瀉而下,人與拳合,帶起一條宛如流星曳尾也似的光速,筆直插向對方!

裴禦泓擡手抵擋,就感覺渾身都被細細的絲線縛住。雲通道人知道他可以輕易破除絲線控制,但是那也需要時間,即便是彈指的時間,對于他這樣的高手來說,也足矣取得對方性命了。而裴禦泓似是知道了這一點,一邊割開絲線,一邊反而飛身向雲通奔去,兩個人身影乍一貼合就立刻觸電一般分開。裴禦泓後退幾步,幾乎站不穩,他的右胳膊好似沒了生命一般垂着,一張嘴,便吐了口血出來。

“七哥!”秦鐵柔撲到看臺邊,聲嘶力竭地大喊,她實是被吓得六神無主了。

那雲通道人依舊穩穩站着,瞪着裴禦泓,半響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兒,他二人就這樣相互看着。直到江如海咳嗽一聲,站起來道:“這位裴少俠,贏了。”

他話音一出,全場具是吵嚷起來:“什麽啊!他怎麽贏了!”

“明明受了重傷!”

“盟主可不要亂說話!”

這些人中尤其五岳派的人一臉憤怒,嚷嚷道:“明明是我們掌門師叔贏了!”

雲通道人卻是一揮手,向着裴禦泓微微鞠了一躬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裴少俠,我服了。”

裴禦泓這才微微點頭,他穿着粗氣走上前來,戴着冰繭的左手中托着一枚黑色古玉發簪,卻是方才他可以取雲通頭顱時手下留情摘下的。

這時大家才安靜下來,人人皆到此時才明白方才的兇險。展顏也是松了口氣道:“這個家夥,慣會裝大度,叫我還為他緊張一番。”

雖然如此,裴禦泓卻受了重傷,他踉跄着下了臺,秦鐵柔早就跑過來攙扶住他。秦鐵冥也道:“老七,你快坐下,我運功為你療傷。”

“不用啦,”裴禦泓笑道,“總算是不負所托,你先留着力氣吧,這個雲通道人是個棘手的,我倒也栽得不算難看,”他看到展顏那憤然的表情,笑道:“展顏不知要怎樣嫉妒我,還是叫我裝一會兒可憐吧!”

秦鐵冥點點頭,也不說話,拎着玄鐵棍上了臺。秦鐵柔扶裴禦泓坐到椅子上,含淚道:“七哥,你吓死我了。我方才以為……以為……”

“你放心,我不會死的。”他望着她,扯扯嘴角算是笑過。

“七哥……”秦鐵柔淚如雨下,“你傷得好重。”此時裴冷蝶已經坐到他身邊來,為他運氣,展顏也一手抵在他胸口,不斷将自己的氣輸送給他。過了一會兒,裴禦泓臉色好了些,道:“我硬接了他太多掌,一時半會是好不了了。”

“你這個人!”秦鐵柔又怒又心疼,“便是輸了又會怎樣!”

“輸了,你哥哥還肯教我做他的妹夫麽?”他握着她的手,好似開玩笑一樣說。

秦鐵柔臉上浮現出笑意來,“他肯不肯有什麽關系,我肯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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