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離滿目妒忌,上前幾步,抓住衛予靖的頭發,強迫她看向自己,“你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看我不好好教訓你……”揚起手,正準備給衛予靖來幾個耳光。
風後突然出現,稚嫩的聲音回蕩在半空,“媽的,竟然想教訓老子的人?你是不是活膩歪了?”
風後實在是忍不住爆了粗口,就這個蝼蟻,竟然想教訓自己的人,是不是因為自己太久沒出來,世人都忘記了自己的威風?
随随便便一個小螞蟻也想啃食大象?
風後急紅了眼,以多欺少,以大欺小,這麽多人欺負自家一個,它真是忍不了,它生氣了,它真的生氣了。
衆人只聽一道童聲響起,卻看不到到底是誰說出來的。
找了半天才看到拇指大小的風後,裴離瘋狂爆笑,樣子很是癫狂,眼淚險些笑出來,“就你這麽個小東西,也敢說教訓我們?信不信我一腳踩死你……哈哈哈……衛予靖你是不是沒有別的辦法了,才找了個這麽個東西,企圖抵抗一陣子?”
風後的臉色越發陰沉,本晴朗的天空瞬間陰雲密布,雷聲轟隆,一道閃電突然貫徹了整個天際。
“人類,你在找死……”半晌,風後才從牙縫中擠出這一句話。
竟然有人敢嘲諷它?上萬年來,從沒有人敢嘲諷它風後,它是所有人見到都繞道走的存在,竟然有人不知死活來惹它。
金紅色的靈力突然鋪天蓋地的襲來,強烈的壓迫感讓人呼吸困難,裴離臉色一變,為什麽,為什麽她動不了了?
一瞬間靈力直沖天際,光芒四射,讓人睜不開眼。
青雲宗弟子,裴離還有那位長老,無一不吐血倒飛出去。
鮮血,如水一般噴湧而出,濃重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氣中。
“轟……”一聲巨響,除了衛予靖和燕峤,其他人全部撞在對面的牆上,硬生生砸出一個巨大的窟窿。
眼看着風後又要飛上前去,衛予靖忙叫住風後,“風後,不要傷及性命。”
如果有任何一個人死在這裏,恐怕他們就難以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名了。
風後有些不甘心,輕輕吹了一口氣,“轟……”萬事通的住處地震那般整體開始倒塌,塵土飛揚。
趁此機會,燕峤一把抱起受傷的衛予靖,幾個跳躍逃走。
風後見兩人跑遠,忙撒丫子跟過去,“等等我呀,不能丢下我……”
足足跑了半天的時間,燕峤跑到一個樹林裏,找了一個足夠安全的山洞才停下來。
确定他們一時半會追不過來,燕峤才慢慢把衛予靖放在地上。
衛予靖臉色慘白,氣息紊亂。
風後從外面飛進來,一邊飛一邊嚷着抱怨,“你這小子,跑的那麽快,也不等等我,追你這一路我容易嗎?累死我了……”
燕峤微微挑眉,看了看風後,随即雙手環胸,等着衛予靖的解釋。
衛予靖苦笑一聲,對風後招招手,“這是風後,那是燕峤,你們兩個認識一下吧。”
風後飛到燕峤面前,伸出小手,“你好,我是風後,很高興認識你。”
燕峤臉色扭曲的看着米粒大小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正猶豫着要不要伸出去。
“我是在青雲宗上方的迷障谷裏看到的風後,當時我和丁寧接了一個任務,去找幽冥玄蛇的蛇蛻,被紅猴圍攻,一路逃跑到一個山洞,當時山洞裏滿是藥材,我就摘了一些,這個小氣的家夥就出來和我打了一架……”衛予靖說着說着自己就笑了,想想那時候,她還和丁寧一起執行任務。
風後一聽就不樂意了,雙手掐腰,飛到衛予靖面前,“誰小氣,誰小氣,誰小氣,我要是小氣,我能把那裏所有的藥材,全部都放到你的空間裏嗎?竟然說我小氣……”
衛予靖被風後逗樂了,“好好好,你最大方了,你是天底下最大方的。”
風後傲嬌的一扭頭,又飛到燕峤面前,“我告訴你喔,我可是很厲害的,剛剛那些人根本就不夠看的,一群蝼蟻,還敢在我面前蹦噠,真是不知死活。”
“要不是主人一直不讓我出來,我早就把那些人打的落花流水,連他媽都認不出他們,我說到做到……”風後揮舞着小拳頭,小腿蹬來蹬去,對着空氣亂舞。
燕峤也被風後逗笑,微微勾了勾唇角。
風後好似發現了新大陸那般,猛的湊到燕峤面前,“你笑的好好看哎,再給小爺笑一個看看……”
燕峤的臉頓時黑如鍋底,他這是被一個小東西調戲了?
白虎從沉睡中醒來,出現在山洞裏,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人性化的打了一個哈欠,“我餓了,我餓了,我餓了,我要吃肉,我要吃好吃的,快給我做飯……”
猛的跳進衛予靖的懷裏,白虎不停的蹭啊蹭,一直撒嬌,絲毫沒有注意到衛予靖蒼白的臉色。
衛予靖此刻已經沒有了擡手的力氣,逃跑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麽,現在安靜下來,她只覺得自己全身都處于劇痛的狀态,連呼吸都帶着無盡的痛意。
“你個傻老白。”風後看不慣白虎的撒嬌行為,對着白虎的腦袋上去就是一腳,“快給我下來。”
白虎被這一腳踹懵了,反應過來随即大怒,“風後,你敢踹我?”
“你個白癡,沒看到主人受傷了嗎?還撒嬌,還那麽猛的跳上去,你個大白癡,你剛剛跳上去的那一瞬間,我明顯感覺到主人的臉色又白了一分……”風後說的極其嚴重,把白虎吓了一跳。
也正因為有風後的提醒,小白才注意到衛予靖确實氣息不穩。
立刻耷拉着腦袋跳下來,白虎滿是歉意,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對不起嘛,我沒有注意到……”
衛予靖剛想說沒什麽,卻陡然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看着衛予靖暈倒,燕峤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點什麽。
白虎在一旁看的着急,忍不住出聲提醒道,“親她,快親她呀……”
燕峤微紅了臉。
風後伸出小手,給了不正經的白虎後腦勺一下,出聲提醒道,“把她放到一個柔軟的地方,讓她躺的舒服一些,然後再生一堆火,現在她身子骨正虛弱,可不能再着涼了。”
燕峤恍然大悟,關心則亂。
柴火噼裏啪啦的響,火光映紅了燕峤的臉。
找了些野果,分給風後和白虎,又烤了一只野兔,勉強填飽了肚子。
白虎萬分嫌棄燕峤烤的肉,這手藝,和衛予靖差的真不是一星半點。
看到白虎的滿臉嫌棄,燕峤臉色一變,徑直從白虎嘴裏奪下那塊肉,繼續放到火上烤。
知道自己做了錯事,白虎正想着如何彌補,只聽衛予靖輕輕嘤咛一聲,随即彎成了一只蝦米。
發白的嘴唇被咬出絲絲血跡,臉色更加蒼白的透明,豆粒大的汗珠從額間滑落。
風後一拍腦門,暗叫不好,“完了,又到月圓之夜了。”
燕峤探頭望了望天空,一輪圓月赫然高懸夜幕,銀輝灑滿了大地。
看到衛予靖痛苦的模樣,燕峤的心驀地好似被針紮了那般刺痛,輕輕掰開衛予靖緊咬的牙關,讓她不再傷害自己。
燕峤不知他該如何做,才能幫助衛予靖緩解疼痛。
只能把衛予靖抱到自己的腿上,輕輕拍着她的後背,企圖緩解她的疼痛。
說來也奇怪,本劇烈掙紮的衛予靖安靜了不少,或許是感受到了燕峤的溫度。
燕峤就那麽抱着衛予靖坐了一夜。
第二日,衛予靖幽幽轉醒,一睜眼便看到正在熟睡的燕峤。
想要悄悄起來,卻不曾想衛予靖這一動,燕峤立刻醒來,條件反射的輕拍衛予靖的後背,給她安慰。
衛予靖動作一頓,燕峤也徹底清醒過來,尴尬的咳嗽一聲,“你醒了?”
衛予靖點點頭,故作輕松道,“我沒事啦,謝謝。”
燕峤動了動有些發麻的四肢,“昨夜是月圓之夜,你的詛咒又發作了。”
衛予靖微微勾了勾嘴角,昨晚的事她都知道,只是再沒力氣說話。
燕峤的溫柔,讓她的錐心之痛緩解了很多。
“哈哈哈,我要是再不把楚君山那個混蛋找出來弄死,估計我會在月圓之夜活活痛死。”衛予靖笑眯眯道。
輕松的樣子讓燕峤莫名心疼。
扳過衛予靖,讓她直視自己的眼睛,燕峤正色道,“以後你要是難受,不要忍着,盡管說出來,不要自己隐藏,我雖然不能替你分擔,但是我可以陪着你。”
被燕峤這一下吓到了,衛予靖好久才緩過來,濕潤了眼眶,軟綿綿的給了燕峤肩膀一拳,“你突然這麽煽情做什麽?是想賺我淚嗎?”
“不不不,我只是……”燕峤最見不得女孩子哭,衛予靖這麽說,燕峤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非說那個做什麽。
“好了,準備準備吧,我們去找那個亡靈法師沉默。”衛予靖見燕峤窘迫的樣子,噗嗤一聲笑出來。
燕峤把昨天找的野果分給衛予靖,兩人吃過早餐,便整裝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