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巴和石玉兒,帶着雲慕白回到了雲瑤山上。
紫真大仙替雲慕白解了毒,雲慕白醒來後,回想起自己被打入天牢後,不知不覺就昏迷過去,過後發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得知宮中大勢已被寧妃掌控,幾個人商議着下一步的行動。
雲慕白一直沒有作聲,半晌,才說:
“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父皇的下落。玉兒曾到永興宮棺木前探過,看不清棺木內的情形。我懷疑,也許父皇根本沒有薨逝,不然,寧妃沒有必要在棺木上大費周章。眼下之計,要盡快找到父皇才好。”
“慕白說得有道理。這樣,你們今兒好好休息,到了晚上,再探一下皇宮,梓雲也和你們一起,這樣相互有個照應。”
“我估計,寧妃應該會有所防備,晚上還是要小心為妙。”
是夜戌時,雲慕白、石玉兒、辛巴、梓雲四人悄悄潛入皇宮,幾個人隐身進了永興宮。宮內棺木前,照例黑壓壓地跪了一地人。
幾個人靠近棺木,正欲使用法術一探棺木內的情況,突然一陣強烈的光線射向幾人,幾個人原本隐身的,一下子被照出了身形,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将他們拿下!”
随着一聲吆喝,原本跪在棺木前的衆人,紛紛起身,亮出兵器,向幾人沖來,原來,棺木前跪地的那些人,全是宮內高手假扮。很快,雙方交起手來。随着打殺聲,門外不斷湧來更多的禁衛軍,剎那間,将幾個人圍了個水洩不通。
雲慕白見與他們交手的,大多是禁衛軍,禁衛軍是聽命行事,他并不想過多傷害他們,當下,便對辛巴說道:
“看來,這裏早有防範,我們還是撤了吧,這些禁衛軍,都是奉命行事,我們沒有必要與他們糾纏不清。”
辛巴點了點頭,幾個人相互使了個眼色,便各自用法術,遁形而出。
幾個人出了皇宮,停了下來。
“小白,我們去哪?”
雲慕白微微皺了皺眉,說道:
“寧妃早有防備,我們這樣硬闖,只會傷害更多無辜的禁衛軍,沒有其他作用。寧妃肯定早就躲起來了。”
“那我們不能什麽也不做,至少要找到皇上的下落。”
“要不,我們去一趟太廟,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師兄說得有道理,那我們現在就去太廟吧。”
一行人飛身前往太廟。
到了太廟門口,守門的小沙彌進去通報方丈,說雲瑤國皇長子殿下拜訪。不一會兒,便見慈眉善目的玄雲方丈快步迎了出來。玄雲方丈是太廟的住持,服侍了皇家幾代人,對皇室的大多數成員都比較熟悉,眼看得這麽晚了,皇長子還親自拜訪,趕緊恭身相迎。
幾個人在客房中坐下,玄雲方丈雙手合十,恭聲道:
“不知皇長子殿下駕到,貧僧有失遠迎。這個時辰,不知殿下有何指教?”
雲慕白趕緊回禮,語氣甚是客氣:
“玄雲方丈有禮了。本殿下這麽晚來此,實在叨擾了。還望方丈莫見怪。”
“殿下客氣了。”
“本殿下與玄雲方丈也是相當熟悉的人,也就不繞彎子,今兒來此,實在是有些事情請教,還望方丈不吝賜教。”
“請殿下明示。”
“請問方丈,是否還記得數日前,皇上一行來太廟祭祀的情形?”
一聽此話,玄雲方丈明顯臉色一沉,神情變得凝重起來,沉默半晌,玄雲方丈沉聲道:
“貧僧記憶猶新。”
“那好,本殿下問你,當初在廟裏發生了什麽?我父皇是不是真的在此駕崩的?勞煩方丈詳述一下當時的情形。”
玄雲方丈臉色凝重,默默點了點頭,慢慢回想起來:
“皇上來的當天,似乎心情不太好,一直臉色凝重,似乎也不願意多說話。由于祭祀儀式是第二天舉行,皇上一行人也似乎累了,于是,大家很早就休息了。第二天,舉行祭祀儀式時,貧僧瞧見皇上臉色似乎不太好,感覺是強打起精神舉行祭祀儀式的。”
“那兩天,寧妃娘娘在作甚?”
“寧妃娘娘一直守在皇上身邊,小心侍候着,貧僧沒發現有什麽異樣。”
“哦,那後來發生了什麽?”
“祭祀儀式順利結束後,按以往的慣例,皇上一行人在這裏稍事休息後,就會返回宮中的。當晚,皇上臉色還是不太好看,精神狀态也不佳,寧妃娘娘還跟貧僧交待,說皇上身體不适,可能在廟內要多逗留兩天,等皇上身體好轉些後,再行回宮,貧僧按娘娘吩咐,也作了相應安排。不料,到了半夜時分,寺內值守僧人來禀告貧僧,值守僧人非常驚慌,說出大事了,皇上出事了。皇上身體欠佳,貧僧一直在為他祈福,并未曾入睡,當下,貧僧趕緊到皇上就寝的房間,發現寧妃娘娘和幾個嫔妃都在那兒,一個個顯得很慌亂,膽子小的,已經在小聲啜泣。皇上的幾個随駕太醫正圍着皇上進行救治,貧僧上前看了看,皇上的臉色很難看,面色蒼白。他招了招手,叫大總管過去,大總管扶着他,把耳朵貼在他嘴邊,聽清楚他是想立遺诏。于是,大總管着人拿來筆墨,由皇上口述給他,他來記錄。由于皇上氣息微弱,說話語氣很輕,我們都未曾聽到皇上說了些什麽。皇上口述完,大總管記錄完成後,皇上連多看看的力氣也沒有了。”
“這麽說,皇上确實是生了病,而且還很嚴重?”
“是的。皇上此次來太廟,無論是精神狀态,還是身體情況,與前幾次大不一樣。”
“那皇上寫了遺诏後,發生了什麽?”
“皇上寫完遺诏後,令大總管将遺诏收好。然後說他想靜休,令在場的嫔妃、随行官員們先行退下,讓他好好休息。于是,除了大總管、寧妃娘娘和幾個随駕太醫,其他人都自行告退。”
“這麽說,寫完遺诏後,皇上還是清醒的。”
“回殿下,當時,皇上精神狀态很差,但頭腦尚清醒。我等見有随駕太醫随侍左右,于是,便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只是……只是……沒有想到……”
“沒有想到什麽?”
“貧僧沒有想到……到了後半夜,忽聽聞皇上病情已頻危,後來,沒隔多久,就……傳來了皇上駕崩的消息……”
聽完玄雲方丈的敘述,雲慕白眉頭擰着,沉默了一會兒,對玄雲方丈施了個禮,溫言道:
“本殿下就此告辭,這麽晚叨擾方丈,實在失禮,多謝方丈将實情相告。”
從太廟出來,幾個人都不作聲,半晌,辛巴開口道:
“聽方丈所言,皇上駕崩似乎是實情,并非寧妃空口說白話。”
“禁足前我見到父皇,雖然消瘦了些,但精神狀态還是可以的,看樣子不象生病了。從我禁足到現在,不過十日光景,父皇就暴病而逝,這我是無法相信的。但玄雲方丈服侍了皇家幾十年,他的為人,我們都很了解。出家人不打诳語,玄雲方丈的為人,我信過得,他不會說假話。這樣吧,我們先回雲瑤山,此事,容我再捋捋,後面,我們再找機會潛到宮中,探查情況。”
幾個人回到雲瑤山,一夜無話。
第三天用完早膳,見雲慕白有些沉悶,石玉兒上前拉了拉他,說道:
“小白,我們去後山轉轉吧,山上空氣不錯,還有,你的飛天也在那,我們去看看它。”
“飛天?”
雲慕白想了想,自從上次抓挖心案未果,飛天就讓辛巴帶到雲瑤山了,也确實好久未見到它了,于是,點點頭,欲跟石玉兒一起去後山看飛天。
“喂,去看飛天,怎麽不叫上我?”
一個聲音從二人身後傳了過來,二人回頭一看,見是辛巴和梓雲,正急急趕過來。石玉兒莞爾一笑,說道:
“那個飛天,不是總躲着你嗎,你往東它就往西,你看它它就閉眼,所以,你還是別去的好,免得自讨沒趣。”
“說啥呢,小師妹,這你就不知道了。現在的飛天,一日不見我,就會想我。現在它可聽我的話了。”辛巴一臉得意。
“喲,幾天不見,當刮目相看,連高冷的飛天,都被你收服了?”
“那可不是!只要本公子一出馬,基本上是所向披靡,攻無不克,只要是本公子想拿下的,基本上都會臣服于本公子的各種手段和伎倆上面。只不過……除了一個人。”
“誰那麽□□,居然不給辛巴公子面子?”石玉兒調皮一笑,看着辛巴,等着他回答。此刻的石玉兒,雙眸閃爍如星,嘴角略帶笑意,整個面龐細致清麗,周身散發着一股青春活潑的氣息。辛巴看得呆了一呆,不覺臉微微一紅,讪笑道:
“那個人……嗯,不提也罷……走吧,我們一起去後山。”
辛巴身旁的梓雲,使勁兒忍住笑,對石玉兒擠了擠眼,石玉兒一頭霧頭地看着他,幾個人說笑着,往後山走去。
辛巴走在最前面,到了後山,便開始召喚飛天,很快,飛天就飛奔而來,見到辛巴,飛天果然對辛巴親熱了不少,竄上來往上一躍,兩只前爪搭在了辛巴的肩上,舌頭伸了出來,就欲往辛巴臉上舔,辛巴趕緊把頭偏向一邊,伸手輕輕摸了摸飛天的頭,笑道:
“小夥子,你能不能矜持一點,不要搞得這麽基情滿滿行不行,還有外人呢!叫人看到,多不好意思啊。”
飛天順着辛巴手指的方向往後一看,一眼就瞧見了雲慕白,當下嘴裏發出一聲歡叫,噌噌噌就從辛巴身上下來了,拔腿就跑,飛奔向雲慕白,一挨到雲慕白身邊,就很親昵地把頭往他身上靠,尾巴歡快地搖着,嘴裏發出撒嬌般的“嗚嗚”聲。
不遠處的辛巴看得呆了呆,梓雲和石玉兒卻忍不住大笑起來,石玉兒說道:
“師兄,被冷落的滋味不好受吧,都說舊愛抵不過新歡。你這新歡,在舊愛面前,似乎不太給力啊,繼續加油哦,要一舉奪得飛天的歡心才好。”
辛巴慢慢地走過來,嘴裏嘟嘟囔囔:
“傳說中的白眼狼,一點兒都不假。白瞎了那麽多小野兔、小山雞,本公子那麽辛苦地弄來給你吃,吃過嘴一抹就不認了……”
幾個人在山上和飛天嘻鬧了一會兒,雲慕白停了下來,擡頭往一個方向眺望着。石玉兒順着他看的方向,輕言道:
“小白,你是在看女娲山嗎?”
雲慕白默然點了點頭,輕輕說道:
“不知道娘親怎麽樣了。”
“要不,這幾天反正沒什麽事情,我們回一趟逍遙洞,回去看看白娘娘和各位姐妹?”
“還是再等等吧,父皇生死未明,我也沒有心情去見娘親,如果……萬一娘親知道父皇這樣的情況,我怕她也是會擔心……”
兩人正說着話,突然,飛天仰天長嘯,發出驚天動地般的叫聲,把幾個人吓了一跳。幾個人看向飛天,見它正對着一個方向,一邊叫着一邊躍躍欲試,似乎想即刻飛奔而去,雲慕白指了指飛天望着的方向,問道:
“那應該是郡城的方向吧?”
辛巴點了點頭,雲慕白想了想,心裏猛然一頓,驚道:
“今兒是什麽日子?”
“初一啊。”
“初一?!郡城!”
幾個人異口同聲,喊了出來。
“糟了!這幾天光忙着尋找父皇的下落,把這大事給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