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漸漸進入叢林深處。
穿越一條冰凍的河流。
路有些滑,馬蹄鐵敲在河面響聲很大。
“起風了。”守護在第二輛馬車前的葉潇然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葉潇然不願意和幾個男人坐一輛馬車,(主要都是情敵看到就不爽)就主動和趕馬人換,在寒風中冷着。
他也想去抱着他家媳婦取暖啊,奈何媳婦要陪着他丈母娘。
死皮耐臉地陪伴在他身邊的陌無殇拉了拉缰繩,不明所以,卻朝一臉警惕的葉潇然笑了起來,桃花眼彎若細花瓣:
“潇然,再大的風浪我都陪着你,至死不渝的那種。”
“別找死。”葉潇然斜了一眼他臉上還腫脹的左臉頰,又眯起眼睛看着周圍,并不與他廢話。
這一路,陌無殇總是死不要臉地調戲他。
“死在你手裏,我義無反顧,無怨無悔。”陌無殇笑得更歡脫了,口裏這麽沒心沒肺地說着,手卻撫上了腰間的長劍。
“爺。”前面一輛馬車前的美男午也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保護相國夫人。”葉潇然示意美男午過來。
“是。”美男午一招燕過無痕翩翩而來。
馬車裏離染和千塵還沒來得及出來,就感覺馬車在搖晃。
葉潇然掀開背後的簾子,長臂一撈,就把正在看着外面疑惑的陶夭夭摟入懷中。
“嘶——”前面的兩匹馬突然長嘯。
陶夭夭撞在葉潇然懷裏,鼻子被撞得生痛。
“夫人。”美男午鑽進了馬車。
“嘶——”馬兒突然像發了瘋似地往前跑,陌無殇用上了吃奶的勁也沒有拉住,不由得皺了眉,朝葉潇然吼:“它們瘋了!”
“少爺!”後面一輛馬車上的一衆家丁掀開簾子看過來,有人要跳下來,有人驚慌無比。
葉潇然這輛馬車一個加速,就超過了千塵離染那輛車。
“駕——”後面家丁的馬車連忙追上。
“在水裏。”陶夭夭緊緊摟着葉潇然的腰,不至于被甩下車,眼尖地看到了剛剛馬兒跑過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大洞。
“下車!”葉潇然抱着陶夭夭,一個翻身回旋追地。
“轟——”冰塊四濺,河面出現一個又一個的大洞,水裏跳出一群黑衣人。
剛剛葉潇然駕的那輛車也和馬兒一起掉入了水裏。
美男午和陶淺足尖一點,飛身站到了葉潇然和陶夭夭身側。
陌無殇這個紅衣癖好男早已經跳下了馬車,在那裏那些蒲扇搔首弄姿,看着慢慢圍攏的一群黑衣人裝作一副奴家好怕的樣子。
千塵和離染的馬車沒有在黑衣人的包圍圈裏,離染一招燕過無痕也下了馬車。
後面的七八個家丁也跳下馬車,拿出家夥,嚴正以待。
一衆黑衣人渾身濕透,卻沒有一個人哆嗦,刀劍比劃着把一行人圍在一起。
“什麽人派你們來的?”離染身為錦衣衛都督有點職業病,劍眉一擰,臺詞很老套。
“取爾等性命之人。”黑衣裹身,黑布蒙面,對方是字正腔圓的帝京口音。
不再廢話,雙方争打起來。
刀劍凜冽,無風作響。
“幾成把握?”陶夭夭看着一群黑衣人,輕輕對葉潇然說。
“大家都是大傷初愈,陌無殇不靠譜,家丁忽略不計,頂多七成。”葉潇然踢掉身邊一個黑衣人,冷靜出聲。
“如果加上二十個陌無殇呢?”陶夭夭看着前面遠去的馬車,突然道。
“千塵不錯。”葉潇然笑了,“九成。”
永遠量力而為,永遠做最明智的決定,千塵雖是逃兵,卻逃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