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帝京城南五裏,一身便衣的南宮陵閃亮登場。
一衆人跪膝膜拜,萬歲聲喊得誠惶誠恐。
當然,除了三個人。
葉玄、葉潇然、陶夭夭。
冷漠而立,泰然而立,雲淡風輕而立。
滿天飄雪,靈動亦冷肅。
連最局外人的千塵,都察覺到了空氣中壓抑沉默的氣息。
南宮陵淡笑看着三人,葉玄不跪,可解,他是戰神葉玄,葉潇然不跪,可解,那是他最寵愛的第七子,沐子泠這丫頭不跪?無解。
天家威嚴,豈容她黃毛丫頭觸犯!
他盯着只是福身低眉不卑不亢的丫頭,幾不可察地擰了眉,略微渾濁的眼珠子裏,對陶夭夭的不悅顯而易見。
一旁管家打扮的安德公公,一看南宮陵這個神色,心領神會,清了清嗓子,朝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片子使眼色:“世子妃可是腿腳不便?怎地不跪?”
“是我不準她跪。”不待陶夭夭有反應,葉潇然已經把她護在懷裏,冷眼看那所謂的皇帝。
好吧,确實是這樣的,剛陶夭夭下意識要與衆人跪下的時候,是葉潇然把她扯住的,她為了不尴尬,只好微微福身。
“”一向善談的安德公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只好向他家主子投去哀求的神色。
他是南宮陵的心腹,哪裏不知道南宮陵對葉潇然那點想寵又不敢寵的心思。
“葉潇然,你翅膀硬了?”南宮陵到底是皇帝,當着這麽多外人,忤逆了他皇帝的面子,一記警告就射了過去,眼中寒光凜冽。
葉潇然沒回答,只是目光冷淡地望着他。
他在想,奪天下的道路,是不是該從南璟國皇帝這裏開始?看這老頭的樣子,不見得多麽厲害,有沒有刀不刃血的法子,直接拿了這南璟國。
而南宮陵,不知道他的寶貝七子何時成了上神,只望着葉潇然疏離冷淡的眸子,覺得心中被什麽剜着,生疼。
想起他的梨花,到底是愧疚多一些,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掃過衆人:“罷了。都平身吧。”
比起梨花,皇帝面子又算得什麽!
當年,不就是因為他為了保住天家面子,把他的潇兒驅逐出皇宮的麽?
一衆人慢慢站起來,都低着頭不敢亂瞟,更不敢說話,連呼吸都刻意放慢了幾分。
皇帝不開口,衆人都不敢說話。
南宮陵不着急,葉玄更是泰然自若。
最終,還是南宮陵這個可憐的主,給安德公公使了個眼色。
“慈寧宮已經備好美酒佳肴,為齊王世子世子妃三人接風洗塵。還請三位到慈寧宮一敘。”安德公公尖聲尖氣的聲音在雪地裏響起。
誠然,今天皇帝是特地為了葉玄而來,恐怕,這是一場鴻門宴。
陶夭夭看了葉玄一眼,葉玄還是一臉的泰然,仿佛那個被全城通緝的人不是他,微微點了點頭,卻對葉潇然兩人道:“連累你們了。”
皇帝親自來請,誰敢拒絕?陶夭夭微微一笑,樂觀得很:“我還沒去過慈寧宮呢,正好長長見識。”
說完她好像突然想起什麽,卻是露出了抱歉的神色,“其實,這事”看到不遠處馬車外的一身飛魚服的離染,她再次嘆了口氣,咬了咬牙:“這事得怪陌無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