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雲的臉色一僵,看着阿黛的眼神變得有冷冽,一張臉變得僵硬而不自然,他看着阿黛的臉還是沒有多恭敬,只是幹笑着:“郡主……只是一個玩笑…。”
阿黛平平靜靜的得道:“麻煩你稱我為‘大人’,我是你的上級。”
沈景雲僵硬的道:“是,大人。”
“現在,麻煩沈侍郎帶我去我的房間工作。”阿黛平平靜靜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冷靜的近乎無情,這讓她看起來更加的瘆人。
沈景雲不敢在多說,連忙轉身前面帶路。
阿黛剛剛一離開,一片寂靜的空氣中忽然放松,接着便是滿屋的喧嘩,官員們議論紛紛,聲音幾乎吵翻了屋頂。
“你聽見了嗎?這麽簡單就讓兩個司務滾蛋了!那個女人就是我們的上司?”
“……聽說是有後臺的,同當今的太子殿下的關系很好,也難怪如此嚣張。”
“……。你們不知道嗎?她身上有軍功,守了赤水關兩年呢……。”
“她是宸王的女兒,赤水關一戰大敗囚夷,惹得囚夷兩百年內無力還擊,是個人才呢……。”
“……。”
阿黛平心靜氣的翻看書桌上的各種公文,慢慢的道:“沈侍郎,我想蘇侍郎養傷在家,最近他的工作,就多多勞煩你了。”
沈景雲覺得很不爽:“郡主不是能人嗎?既然這麽厲害,何不都自己做了,還需要我們這些手下做什麽?”
他承認今天蘇钰做的有些過分了,畢竟一部尚書大人,用如此拙劣幼稚的手段給阿黛下馬威,他不認為這種手段能夠傷害到她。
而且,阿黛說的不錯,皇帝寝宮構造圖紙,這種東西是個人都知道是機密,用這種東西來給阿黛眼色看,太幼稚了,反而有可能是反而折了自己進去。
果不其然,被打了三十板子,恐怕就得養兩個月的時間,那個時候,阿黛能做的事情全都做完了,工部哪裏還有他說話的份兒?
不過,他怎麽樣都不管他沈景雲的事情,他只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好了。
沈景雲不爽的是阿黛這種一點工部事情都不懂的門外漢,居然敢來掌管整個工部,這讓沈景雲感到不甘心。
沈景雲雖然是秀才出身,但是祖上都是将作大匠,他本身也是一手的将作功夫,不論是設計樓閣還是風水布局,或者手工冶煉,都是一把好手,看着他文文弱弱的,手下卻是個有真本事兒的。
阿黛這種只懂得打架揍人的“漢子”,怎麽能夠懂得一幹樓閣壯麗華美?
阿黛坐在書桌後面,淡定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公文,認真的審閱起來,看起了非常的認真而沒有任何的敷衍,那些都是上任工部尚書留下來沒有做完的工作。
沈景雲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靠在門口細細的打量阿黛。
認真來說,阿黛并沒有多麽美麗,她只能算是清秀而已,一張稚氣的娃娃臉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小了幾歲,但是她從容靜定的坐在那裏,一身矜貴優雅的氣質,側面的臉頰看起來輪廓分明,細膩白皙的肌膚透着健康的粉色,認真專注的樣子看起來就有一種奇怪的誘惑的味道。
真的非常的美麗。
沈景雲不期然的怔愣了。
“看來沈侍郎很悠閑,既然有功夫在這裏看笑話,不如把你的設計稿拿過來讓我看一下,你應該知道我們新接的工作,嫌自己很清閑?”
阿黛幽幽然然的聲音傳過來,讓沈景雲悠然清醒,一時間滿是惱怒:“郡主,那獵苑的活才剛剛派下來,我怎麽可能有設計稿?”
“既然沒有,沈侍郎還是趕緊回去找找資料将設計稿拿出來比較好。”阿黛淡淡的道,一邊将自己的批文扔給他:“這上面的資料想必沈侍郎是會用到的,免得你一次一次的找我要,今天一次性全批給你,當然你若是一不小心弄壞了那裏,便自己用俸祿陪就好了。”
沈景雲:“……。!”
他翻開自己手中的批文,上面羅列的書卷居然詳細清楚,看起來完善全面,他無論找哪一種都有。
沈景雲漫不經心的笑容變得嚴肅了有些,有些異樣的看了阿黛一眼,拿着批文轉身出門。
……。
阿黛中午在衙門對付了一頓之後,傍晚準時的休息點卯,沒有轎攆,她也沒有在意,步行而去。
留下執勤站崗的衙役,阿黛将工部的各處門鎖都檢查了一遍,提醒看守典籍館的管理員注意火燭,然後才走出工部的大門,将懷裏一堆的書卷交給夜銀,慢悠悠的往外面走去。
看着她懷裏抱着一堆書卷,身後還跟着一個侍人也是一堆的書卷,卻沒有坐轎而是步行離開,跟在她後面出門的沈景雲有些驚訝。
阿黛赤水關兩年,一關守将,十萬大軍的元帥,兩年的俸祿絕對不少,加上她如今是一品郡主,從一品尚書,手裏的年奉,月奉都是夠她建一個新的郡主府了,何況一架轎攆,或者多雇幾個轎夫?
但是她居然沒有坐轎,而是步行回去。
天瑞官員的待遇很好,便是一些七品的小官,也養得起一架便宜的轎攆,何況阿黛這樣的富貴人,但是她卻沒有坐轎攆,而是步行回去?
而且,沈景雲記得阿黛的郡主府在瑞京最偏遠的東北方向,幾乎靠近城郊,她要回郡主府,恐怕要兜一個大圈子,這麽嬌弱的女子,能走回去?
喝令轎夫停下,沈景雲掀開轎攆的簾幔,對着阿黛道:“郡主要去哪裏,若是不介意,微臣送郡主一程如何?”
阿黛驚訝的停下,發現是沈景雲變淡淡的道:“原來是沈侍郎,這麽晚了,才回去嗎?”
沈景雲微微一愣,才發現,如今距離點卯也得半個時辰了,他便唇角勾了勾道:“自然是擔心最後交不上設計稿,讓郡主拉出去打板子,只好加班加點的趕工作了。”
阿黛也是愣了一下,便淡淡的道:“看來沈侍郎真的很努力,既然工作一天很累了,便早些回去休息吧。”
說完她便要走,沈景雲連忙攔住道:“天色已晚,郡主不若搭個便車,早些回去,委屈同微臣共乘一轎如何?”
阿黛淡淡的搖頭:“郡主府距離此地遙遠,而且同侍郎府上不在同一路上,便不麻煩沈侍郎了。”
沈景雲一愣,皺眉看着她:“那麽郡主要怎麽回去?”
阿黛已經往前走去:“本郡主自然是能夠回去的。”
看他轉眼就将轎攆甩在身後,沈景雲憤憤了一句:“不識好人心。”便摔下轎簾,然後呵斥轎夫回府。
阿黛加快腳程,轉眼回到了郡主府,便往涵祭閣而去。
鳳朝歌就在院子的槐樹下,和槐鬼一起喝酒。
槐鬼還是一身粉色的衣袍,帶着淡淡的憂郁的臉頰,手裏握着一只玲珑玉杯,慢慢的抿了一口杯中泛着琥珀色的酒,贊道:“香醇微甜,清新馥郁,還有一股果子香,當真是美味。”
鳳朝歌一聲嗤笑:“說的像是你真的喝下去了一樣。”
一邊說着,他慢慢的抿了一口玉杯的酒,淡淡的道:“這是傳自西域的一種果子酒,是用葡萄釀造而成,酒液香醇甜綿,度數不高,喝起來味道很好。”
槐鬼有些驚訝:“這種釀造方法也是很罕見的吧。”
鳳朝歌淡淡的點頭:“自然,這是皇宮的秘法,并不外傳,這一壇是釀造了約莫二十年的酒,因為阿黛立下戰功,被太子賞賜了三壇,不然你也沒有機會一品。”
雖然槐鬼只能聞到其中的香味兒,而完全無法喝進肚子裏,誰叫他是個鬼,而且還是靠着一棵槐樹活着。
他剛剛說完,便聞得一陣笑聲:“殿下何時如此貪杯了,這酒剛剛賞賜下來,就被你給拿出來開了封。”
兩人聞聲擡頭,就看見她一身正經官服,包裹的嚴實的領口看起來有一種淩冽禁欲的美,不過她很快就走到鳳朝歌的身邊,拿過他剛剛喝了一口的酒杯,一口飲盡杯中的果子釀,贊嘆一聲:“不愧是宮中密釀,果然是香醇美味。”
槐鬼看着她的動作稍微一愣,随後便又垂下頭去嗅聞杯子裏的甜酒,贊嘆:“确實香醇,可惜,無法一嘗。”
恰恰掩飾了他一閃而過的失落。
阿黛看着槐鬼,神色帶着似笑非笑,将自己另一只手裏的宗卷扔個一邊候着的夜銀,讓她将宗卷送到房間裏去,然後将空出來的手搭在鳳朝歌的肩膀上,半靠着他問:“殿下不介紹一下,這位客人嗎?”
他的眼睛是黑色的,至少阿黛可以确定他和鳳朝歌并不是同類人,但是他身上稍微陰冷冰涼的氣息讓阿黛覺得有些危險和難過。
槐鬼微微笑着:“既然郡主回來了,殿下你等的人已經到了,不若就放在下回去?”
鳳朝歌微微的停頓一下,點點頭,然後将壺裏的果子酒往自己的杯子裏又到了一杯,也沒有在意這杯子被阿黛用過,便慢慢的抿了一口。
槐鬼便柔和的對着阿黛點了點頭,身形便慢慢的虛幻,很快就化作一縷青煙,慢慢的消散在那顆槐樹上。
阿黛還在為槐鬼的那句“你等的人”而蕩漾,轉眼就看見槐鬼身形化作一縷青煙,當下睜大眼睛看着那槐樹,只覺的不可思議,看着槐樹盯了半晌,才看着鳳朝歌:“……殿下,那是…。樹精?”
鳳朝歌平淡的點頭:“他名字叫做槐鬼,是那顆槐樹精魄所化,也有百十年的修為了。”
阿黛一下瞪大眼睛:“這麽說,他一直都在這裏?”
鳳朝歌點頭:“只是因為他一直在樹中,未曾現身,你們都不知道而已。”
“真神奇,”阿黛又看了那槐樹一眼:“難怪宸王府被毀的一幹二淨,他居然只是燒着了幾片樹葉。”
鳳朝歌的手指一頓,唇邊的笑容又勾了起來,漫不經心的,慵懶笑容,稍微的有些涼,但是他沒有再說話。
宸王府的陣法,豈是槐鬼那點兒修為能夠擋的住的?只是他不想讓槐鬼就此命喪火海,設置自毀陣法的時候,可以避開了槐鬼的樹身,免得他一身修為盡數毀在這裏面。
但是他什麽都沒有解釋,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裏。
阿黛為鳳朝歌的專門在這裏等她而蕩漾開心,抓住鳳朝歌的手拉着他往房間裏面走去:“殿下是在等着我嗎?用過晚膳了沒有?”
鳳朝歌任她拉着自己起來,淡淡的道:“看你現在還沒有回來有些擔心,晚膳已經準備好了,等你回來吃。”
阿黛笑彎了一雙眼睛:“那我們回房去用吧,我換身衣裳。”
鳳朝歌沉默的點點頭,同她一起進屋,将居家的長裙拿過來,接過她褪下的官服,轉身出門遞給慈雪,中間将官服放在鼻尖稍微嗅了嗅,便交給了慈雪。
他的眼神在回來的時候有些冷,但是什麽都沒有說,便陪着阿黛出了房間,到一邊的暖閣裏坐下。
桌上已經擺好了膳食。
晚膳比較簡單,但是做的非常的舒适,精致細膩,炖的軟糯的紅棗黑米粥,喝起來有些甜膩,阿黛皺眉:“這裏面放了好多的紅糖。”
鳳朝歌淡淡的“嗯”了一聲,便用勺子攪了攪自己的碗:“秋天女子容易缺血,你又吹了一天的冷風,喝一些紅糖,補氣血。”
阿黛看着他的碗停頓了一下,他的碗裏并沒有放紅糖,好像他不是很喜歡太甜的東西,鳳朝歌的口味都是比較清淡的,稍微的甜味和稍微的鹹味都可以接受,但是比較刺激的味道他都不是很喜歡。
慢慢的喝着,鳳朝歌夾了一個春卷,輕聲道:“今天怎麽回來的這樣晚,不是坐轎攆出去的嗎?為什麽走回來了?”
阿黛停頓了一下,便又夾了一點兒丸子放在他的面前:“路上出了點兒問題,轎攆壞掉了,被送去重新修了,我就走回來了,試一試這丸子,味道很好。”
鳳朝歌點點頭,不再說話,只是薄冰色的眼睛更像是添了一層冰霜,帶着茫茫的空白,顯得很是詭異,只是他專心用膳,一直低着頭沒有被阿黛察覺到。
用過晚膳,阿黛就坐在房間的書桌前開始批閱公文,她今天還有一些工作需要收尾,因為時間太晚了,擔心鳳朝歌會着急,就連忙趕回來,把公文待會府裏處置了。
鳳朝歌沒有打擾她,只是坐在她的邊上繼續默寫自己記下的東西。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阿黛伸了一個懶腰,然後轉頭去看鳳朝歌寫的東西,看他放在桌邊的一冊手劄,便很是驚訝,感嘆鳳朝歌的效率真是很快,也就一天的時間,厚厚的一層手劄,居然都被寫完了,他還真是迅速。
阿黛将手劄拿過來翻看了一下,便驚訝了,随後便是感動,鳳朝歌默寫的書卷是一本關于建築的書卷。
這本書卷比較深奧,是他對建築這一方面的見識心得,還有一些關于陵墓建造中可能遇到的問題同解決辦法。
阿黛知道皇帝的身體撐不住了,這兩年時好時壞的常常病着,工部恐怕很快就要準備皇帝寝陵的問題,因為天瑞歷代帝王都被葬入皇家陵園,所以不需要看風水重新選址,只要修建一個新的陵墓就好了。
但是修建陵墓同樣會遇到各種問題,所以鳳朝歌先寫了這卷手劄,讓她先行翻閱,免得到時候兩眼一抹黑,出了什麽岔子。
阿黛其實并不是很懂建築這一方面的事情,民間的制瓷手藝等等都見過而已,包括督造皇家獵苑這種事情,實際上她都不是很了解。
只是因為早早猜到自己可能掌管工部,所以提前翻看了一些關于工部的事情,還好自己提前都看了一下,所以才沒有被這一幹亂七八糟的公文宗卷弄得頭昏腦漲。
鳳朝歌将自己手裏的最後一個字寫好,将上面的墨跡全部晾幹,然後交給阿黛:“皇家獵苑的督造只要注意周圍的環境就好了,選一片不是很茂盛的小樹林子清理一下,周圍圍好圍欄,免得太危險的動物跑進來,是最重要的。”
“殿下怎麽知道要督造皇家獵苑的?”阿黛很是驚訝,看着鳳朝歌都有些崇拜了,鳳朝歌淡淡的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腦袋:“猜的。”
阿黛:“……”
夜銀很快進門,端來一碗湯藥,散着清苦的味道,阿黛皺了皺眉,雖然不排斥,但是誰也不會喜歡喝藥這種事情啊:“殿下,這種東西……”
“喝了。”鳳朝歌淡淡的道:“調理身體的,喝了比較好。”
不知為什麽,阿黛聽出他語氣裏的一種不虞和陰霾,像是想到了不開心的事情,阿黛知道這種時候最好聽話,所以她端起藥碗幹脆的一口飲盡。
鳳朝歌的神色稍微好了一些,想了一下便道:“梅林那裏被燒壞了,看着有些不舒服,我想着把那裏挖了,弄成池塘,種些睡蓮之類的東西。”
阿黛有些驚訝,轉頭看着他:“池塘?那裏那麽大一片地方挖成池塘嗎?”一邊說着,她一邊将針線筐裏白色的衣裳拿出來,在衣襟處加了個繡繃,然後拿了深紅色的線開始慢慢的繡了起來。
鳳朝歌也坐在一邊,将木匣裏的茶葉用茶匙舀出來一些放進一邊的茶壺裏:“被燒的有些嚴重,下面的土都有些焦了,不好用。”
阿黛皺眉:“我覺得那裏還是原樣的好,先換了土,再重新刻畫陣法如何,反正那裏的陣法我也會。”
鳳朝歌搖頭:“太麻煩了,而且那裏的梅林同周圍的景也有些不搭,那麽費工夫不如就挖成一個池塘就好了。”
阿黛試了試繡出來的感覺,看着他将滾燙的熱水沖進壺裏,慢慢的搖晃着:“按照殿下的想法來吧,若是還有哪裏想要改一下就直接動工就好了。”
鳳朝歌點點頭:“幾百年的老宅子了,也該改一改樣子了。”
“也就一百年,而且還倒了一回重新翻建了三四回,這塊地方也算是風水寶地了。”阿黛開始認真的繡着自己圖案。
鳳朝歌将一杯茶水放在她的手邊,自己端了一杯茶水慢慢的抿了一口:“這裏地界倒是好,靠山靠水,靈氣充沛,只是被搞壞了名聲,但是如今更是僻靜優雅,建的好了就算是風水寶地了。”
阿黛慢慢的笑了:“難怪殿下還是喜歡這裏,原來是因為這裏的靈氣豐沛。”
鳳朝歌搖頭,神色有些悵惘:“習慣了,這個地方因為待過很久,就像比較熟悉的地方,感覺更加舒服了一些。”
阿黛停頓了一下,忽然明白他的難過和寂寥,這個世間沒有一個人能夠長久的陪伴在他的身邊,要常常承受朋友離開的痛苦,要忍受一個人的寂寥,沒人能夠理解他,沒有人能夠靠近他。
這個世間他掌控了一切,也失去了一且,被排斥在這個世間外面,只有幾個地方熟悉的能讓他感受到安全。
阿黛起身,在背後抱住他,将手環在他的腰間:“就按殿下喜歡的來吧,殿下喜歡什麽樣,我都支持。”
鳳朝歌有些驚訝,拍了拍她的手:“這是怎的了?”
這孩子突然這麽多愁善感了?
阿黛有些悶悶的:“我會一直陪在殿下的身邊,永遠都陪在殿下身邊。”
鳳朝歌停頓了一下,慢慢的搖了搖自己手裏的茶杯:“不要承諾永遠,阿黛。你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如何,我不知道我将要走到哪裏,永恒這個詞我們都承諾不起。”
阿黛手臂微微的一僵,他已經閉上眼,慢慢的,沉沉的,清寂的道:“我們只要在今天,此時,此刻,能夠相守,便是幸運。”
阿黛忽然放了手:“衣裳已經被做好了,殿下來試一試,我看看還有什麽地方要改一改吧。”一邊說着,一般将自己的衣裳拿過來。
鳳朝歌微笑着點頭,然後褪去自己呃中衣,将那件柔軟的白色的中衣換上,阿黛前後查看了一下:“嗯,還好,看起來很合身,只要襟口這裏好好的整理一下就好。”
鳳朝歌便淺笑着點頭:“阿黛的手藝也越來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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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君苦逼看家中,主人表示出門旅游好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