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茜也沒有心情繼續,她覺得自己是個最卑微的祈求者,将自己的真心放在了最低賤的地方,卻被扈栎踐踏了個粉碎。
花茜告誡自己應該要保持風度,不能在那個女孩面前失态。可是她卻越想心中越不平,越覺得委屈,在勉強了自己一會兒後,她終于摔了手中的遮瑕刷直接跑了出去。
原本美滋滋的單宋風頓時愣在當場,驚疑:“我怎麽惹她生氣了?”
傅明萱唉嘆一聲後忙過來接手,說:“你沒有。我來,我保證把你化成潘安再生。”
傅明萱其實是個十項全能型的人,什麽都會一點,哪裏有需要哪裏就能頂上。她一面手腳迅速地化妝,心裏也終于松了一口氣,至少今天她不用再為這兩方擔心了,可以安安穩穩地繼續拍攝了。
這樣也好!一次性說開了,她以後就不會心心念念的,能早日放下。
花茜顯然不會這麽想。
她只覺得自己的一腔真心被人輕視,付之東流。她埋着頭一氣跑出了學校,跑了很遠,直到不小心撞了人才停了下來。
她木木地對那人說了一句對不起後,又繼續擡起腿向前。
那人卻是個熱心腸的,見花茜臉色蒼白、眼眶紅腫,很是關心地問了句:“你怎麽了?”
聲音沙啞沉悶。
花茜心中一個激靈,擡起頭來驚道:“又是你?”
這人仍然是黑衣黑褲,戴着口罩,極其好認。
就聽那人一聲笑:“又見面了,花茜。”
花茜埋怨:“你說的我去做了,可是……”她終于找到一個可以傾訴的人了,眼淚立即撲簌簌地滾落下來。她哭泣:“我去争取,可是,他的心裏眼中根本就沒有我,只有那個白瑁,只有她。”他的溫情從沒一絲一毫地分過給自己,如今這些卻都給了白瑁。
她不甘心。
那人又是一陣笑:“我只知道任何東西都是能争取來的,如果沒得到,那說明你還不夠努力。”
花茜憤恨地尖叫:“可他根本就不會看我,我再好又如何。他眼中只有白瑁,白瑁!那個該死的白瑁!”
那人突然鼓掌,笑道:“既然你已經發現問題在哪兒,為什麽不解決呢?”
“你說什麽?什麽意思?”
那人突然直直地望着花茜的眼睛,低聲:“你明白的,如果他眼裏的白瑁消失了,他的眼睛不就會往別處瞧了嗎?”
花茜一個踉跄,後退了幾步,喃喃自語:“是啊,你說的對。沒有了她,我的好才能展現出來。”她一把揪住那人的袖子,急切地問:“我該怎麽做呢?”
“這就要看你自己了。”那人突然冷漠地說了一句,在看見花茜那充滿希冀的眼光迅速黯淡下去後,他又改口,熱情地出主意,“你放心,只要你能把白瑁單獨約出來,我可以幫你留住她。”
“留住她?”
那人循循善誘:“對,留住她,我幫你把她永遠留住,你不就有機會湊到扈栎身邊去了嗎?你去他身邊,安慰他,展示你自己的好,時間長了,像你這樣的尤物,哪個男人會不動心?”
花茜一點都沒在意他的話語中的輕佻,只顧問:“我約出來,你就能幫我了嗎?我到時候怎樣才能通知你呢?”
那人遞了一個鈕扣狀黑色小物體,聲音充滿了誘惑:“這個你貼身帶着,只要你将白瑁單獨約出來,我就會知道的。你放心,我會一直密切地注意着你的,我一直幫助你的。”
花茜接了那小物體,那東西一閃直接消失在她手心裏。花茜此時已經顧不得任何其他後果了,只是應聲:“我會約出來的,你也一定要保證你能做到。”
那人似乎有些不放心,又強調:“你記住了,一定要單獨相約,白瑁身邊是有人跟蹤保護的,只要你能将她與那些人分開一會兒,我就能幫你将她永遠留下。”
花茜的心情突然就平靜下來了。她想,這個辦法很好,自己有機會就一定能得到的。她慢慢地向家裏走去,她現在要回家,一個人呆會兒,要好好想想該怎樣做。
等花茜走遠後,佘城坐着輪椅從隐蔽處出來,他現在已經能熟練地滾動輪椅了,他将輪椅滾到龍福生對面,擡頭看龍福生,語氣尖銳地問:“你覺得你這個主意能行得通嗎?”這麽一個凡人,看着風吹就倒的嬴弱模樣,他很懷疑她能不能将白瑁騙出來。
着黑衣黑褲戴口罩的人正是龍福生,就聽他輕笑一聲:“不管能不能成功,對我們都沒有損失。不是嗎?佘少爺。”
只要能把白瑁單獨約出來,他就有把握抓住她,到時候逼着她去破了九嬰的封印,他就能救出大殿下了。
佘城獰笑:“不錯,你還算有點用處。”說完,他又拍了拍輪椅扶手,示意龍福生推自己。
龍福生會意,卻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才轉到佘城身後,推起佘城向另一邊走去。他說:“只是,到時候,還需要佘少爺你派人将扈栎他們絆住。”沒了扈栎和那群保護者,他就有百分百的把握了。白瑁那只貓妖的道行實在不夠他看的,也就是眼前的這條蛇才會把她當作大敵。
佘城現在心情大好:“那是自然。”
他坐在輪椅上遙望遠處,那個方向正是師英高中所在地。他扭曲醜陋的臉上再次露出止不住的笑容,開始幻想起白瑁落入他手中的情形了。
沒有了花茜的橫生枝節,事情進展的順利了,但拍照是件挺累人的事,特別是需要按照攝影師的指導做出貼合運動主題的動作時。
一群人不僅在攝影棚裏拍攝,還轉戰了學校操場和體育館,跟着攝影師的指令不斷跑、跳,或是靜止在某種高難度的動作。
六人連校服都換了一套了,從運動校服換到了春秋季的制式校服。
換了格子短裙、藏青色針織衫的白瑁托着下巴坐在一邊休息。
傅明萱剛剛跟在攝影師邊看了看拍的照片,感覺效果很好。現在她興致勃勃地坐到了白瑁身邊,指着還在被攝影師蹂/躏的籃球隊員們笑:“我以為有些動作你會比較難以完成的,沒想到,你居然完成得很好,一點都不輸于他們。”
白瑁笑了笑,心中暗嘆:那也就是我,換了別的女生來還真的不一定能完成。她玩笑道:“你找的這個攝影師是不是存心的?老是讓我擺高難度動作?”
“呵呵……”
傅明萱還真不好意思說,這個攝影師還真是存心的。
這個問題她剛剛也這麽問過攝影師了。攝影師的回答有些腹黑,他見白瑁能完美地完成自己的要求,于是他靈光乍現,提的要求就越來越難。
傅明萱轉移話題,八卦:“一直聽說你的運動很好,今天見了,果真名不虛傳啊。學校裏有傳聞說你曾經在籃球場那麽高的看臺上一躍而下,不僅一點傷都沒受,跳下去還能立刻跑。是不是真的啊?”
白瑁想起那一次,那是她第一次見到扈栎。那時她對扈栎有種直覺上的敵意,誰知幾月之後,他們會變成如今的關系。
白瑁笑起來,笑得眉眼彎彎的:“那時候,因為口無遮攔被學校裏的女生們追着打,不得不跳。”
後來,這事也是扈栎幫她們解決的。如今想來,從開始,她就一直得到了扈栎的庇護。白瑁的笑容更盛了。
傅明萱“啧啧”了半晌,對她豎起大拇指:“你可真厲害。”傅明萱被白瑁的笑容晃得些微失神。也難怪,扈栎會選白瑁而不選花茜。花茜給人的感覺實在太柔弱細膩,不像白瑁這樣陽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