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魔王再度掉馬
◎法師不想回憶過往◎
魔王在太陽已驅散了清早的薄霧和那帶着水汽的涼意時推開門。
“西爾納已經走了，去了教會那邊參加考驗。傑茜卡也出了門…”
他停在剛從床上揉着惺忪睡眼、打着哈欠醒來的人面前，單手叉腰，“今天是最好的機會，你想好計劃了嗎？”
頂着亂糟糟頭發的家夥擡起頭來看着他，眼神分外無辜：“……什麽最好的機會？您在說些什麽呀？我怎麽聽不懂呢。”
魔王：“……行啊，那我來給你解釋解釋吧。”
他又微笑着開始捋袖子。
“哎——等等、等等陛下！我錯了！”剛剛還在裝傻法師立刻滑跪了，“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玩笑啦！”
魔王皮笑肉不笑：“我也是在和你玩笑一下啊。”
伊蘇特：“……這倒不必。”
他從床上迅速翻下來，找到個離門最近的地方來盡量保證自己有機會能夠掙紮一把。
“計劃的話，當然有了。不然我也不敢拉着您下水了呀，陛下。”
“是嗎？”魔王扯了扯嘴角，“我怎麽記得你似乎不止一次蒙騙過我呢，你的膽子不是一向挺大嗎？所以，西爾納的感覺沒錯，那個女孩就是你要找的人，也是上次旅館裏遇見的【黑魔法師】吧——真奇怪，一個黑魔法師在我附近用了黑魔法，就算不是本體、精神回歸了永夜，那時的我也不該一點都沒感覺到吧。”
最後的那句話當然是帶着試探意味的威脅。
作為魔王，他才是最清楚旅館裏的那兩個人到底是不是黑魔法師的存在。
伊蘇特的謊話也就騙騙對魔法了解不多的西爾納了，換個對魔法的知識精通些的法師都能知道有時某個同樣的權柄還不止被一個存在擁有呢。死亡相關的權柄又那麽廣泛，亡靈魔法也從來不是魔王和黑魔法的專屬。
說白了，這個世界能夠聽到請求的存在可多着呢。魔王和光明神不過是其中最顯眼的兩個罷了。就是精靈王、巨龍之王這些掌握了部分權柄的存在，也只在那些聽取請求的存在中屬于“明顯的少數”而已。
更多的，其實是和拿走了伊蘇特聲音的那個存在類似的東西。
躲藏在不知道哪裏的夾縫中，掌握着各種各樣的權柄，或為樂趣、或為惡意的聽取着那些追尋力量和真理的法師們的請求。
伊蘇特在聽到魔王的最後一句話時發出一聲哀嘆，但臉上的笑容還是輕飄飄的：“您都已經知道答案了，就不需要問我了吧，陛下。另外，誰沒有過不懂事且愛闖禍的年紀呢？過去的我的那些蠢事就請不要再提了吧。”
他好像真的十分不樂意提到過去的那些事一樣。
盡管按照魔王知道的這家夥的性格，他明明是應該很為那些事得意才對的。
過去魔王的那些記憶只零星飄起來了一點，現在的魔王沒法知道造成這份古怪的原因。
“所以，”魔王沉默片刻，把注意力放回今天的主題上，“那女孩到底是怎麽回事？”
“…也沒什麽。”伊蘇特自然也不會提那些他不想說的話題。他攤手，又恢複了一派無所謂的輕松态度，“一個被密不透風的、嚴厲的愛壓得喘不過氣來了的叛逆女孩罷了。就是向我提出了請求也還是願意繼續給自己的父親扮演個溫和柔弱的完美淑女。”
魔王：“…她向你提出了請求？”
“啊，不然您以為她是怎麽能夠使用魔法的——她沒有魔法天賦不是嗎？”
仿佛壓根沒察覺到魔王真正在意的點般，伊蘇特的語氣仍舊輕松，“我們不也正是因為她曾經向我提出過請求才能找到她嗎？”
魔王輕輕地“啊”了聲，聲音和語氣也都還是平淡如常的狀态：“…我以為只有掌握了某個權柄的存在才能聽取到請求呢。而人類，則沒法掌握權柄。”
“…………”
這一次，伊蘇特終于換了古怪的眼神來看他了。
“…陛下，您被封印，有我的一份功勞。”法師的金眼睛仿佛在發光，在臉上不挂着輕飄飄的笑着時會顯得有些過于冷漠沒有生機。“而您的被封印，已經是一千年前的事了。”
“……人類是不可能活過一千年的，陛下。”
伊蘇特靜靜地注視着眼前看上去幾乎和人類沒有任何差別的少年，像是現在才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黑發藍眼睛、只有外表顯得蒼白陰郁、實則內裏生氣十足的少年似的。
“現在，我終于确定了。”
他低低地笑了幾聲，“您忘記的東西可比我猜測的要多得多呀，陛下。”
＊
西爾納正和一群少年等在教堂的禮堂內。
好在拉維露米爾一年四季都沒有真正炎熱的天氣、現在又不到夏季，就是太陽已經升得夠高了也不夠熱。他站在這和一群人擠着還沒到特別難以忍受的地步。
沒辦法，就算有魔法天賦且适齡的少年絕對不算多，但有了“全國”這個大前提，那前往教堂來了的人也會變得尤為擁擠起來。
教廷其實已經盡量做了準備和安排了，但聖堂裏還是裝不下——何況考驗本來就不适合在一大堆人圍觀的情況下賦予。
所以便造成了現在一群人擠在與聖堂隔了個長廊的禮堂內、只能一批一批的進聖堂內接受教會賦予的考驗的情況。
好在教堂至少明面上是不會分階級看人的，不會說貴族的少年先進去、平民多等會兒。他們還是按照來的時間早晚進行安排，無論身份尊貴與否。
西爾納來的還算早，金海灣公館離教堂不遠，又有馬車送，他算是到的早的了，再過兩批就差不多能輪到他。
而他也在等候的時候遇到了熟人。
哈裏斯爵士的那位小公子比他要先到一會兒，等候時也有注意到他，那雙藍眼睛很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奇怪他居然也會來。◎
但到底是和自己沒太多關系的人，驕傲的小少爺只看了一眼就挪開了目光。
…精神狀态還不錯，看來是那幾個法師還沒做什麽動作。
西爾納還在思考要不要提醒那個小少爺一下時，藍眼睛的少年就已經跟着和他同一批的人進了聖堂。
帶路的是位穿着白色教袍的教士，笑容和神情都很溫和，但灰綠色的眼睛又顯出點淩厲十足的味道。
…不需要詢問，之前周圍就有人先科普了一遍。
這個藍灰色長發的教士是位實力僅次于安斯艾爾首席主教的神官。
态度溫和，對作為異教徒的法師們也能以親和的态度接納——除了黑魔法師。
“…唔…教會應該能發現不對吧……伊蘇特說得沒錯，那幾個法師也許在這個時候是不敢惹事的，不然就是當着教會面打教會臉，惹來一群教士…安斯艾爾首席也在，等會有機會能告訴他就好了…”
西爾納其實是很認同伊蘇特那句話的：專業的人才是最适合辦專業的事的。
他這麽想着，就又繼續安靜地等待了一會。
進入了聖堂裏的人是通過另一條路直接離開教堂的，所以他到底是沒機會再和那個小少爺說上話了。
而在等待了一會後，也終于輪到了屬于他的批次進去。
走過長廊，來到聖堂內。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卻是七道金色的門。
白教袍的教士停下腳步，低着頭，“本教區的幾位主教都在門後，各位請自行尋找門進去吧。等你們見到主教們後，便會從他們那裏得到考驗內容。”
西爾納啞然：……這麽公平的嗎？
畢竟大家都希望能和安斯艾爾首席面對面嘛。
現在全靠緣分和玄學了，就既覺得公平又微妙地覺得有些麻煩和沒必要了。
…不過，也許是因為每個人的考驗都不同？
總之，西爾納還是随便挑了個門進去。
裏面是一個不算狹窄、但也算不上寬敞的房間，擺設則只有張木桌和兩把椅子。牆壁很厚，隔音應該不錯。而且似乎施加了一些神術在上面。他對術法的研究過于有限，分不出來是什麽神術，但大概也能猜測是和保密有關的。
而房間裏，坐在桌子邊的是位年輕的女性。
身材高挑，套着件白色的寬大麻衣，只用根繩子系在腰間。奇特的是有着頭長至腳踝的金色卷發，眼睛則是最純粹的金子或太陽一樣的顏色。
面容是堪稱幻想般的美麗。但沒有什麽感情和生氣，顯得像只是個漂亮人偶。
“…您好，”“漂亮人偶”開了口，聲音空靈至極。金色的眼睛沒有絲毫情感的流動，“是吾主讓我來見您的。您可以稱我為穆麗爾。”
【作者有話說】
等會在修。
争取盡快解決
法師支線好讓他們去各地旅游【bushi】
不趕榜單，緩一周，之前為了趕榜單感覺都有些水了，所以現在試着精簡一些。_(:з」∠)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