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主人一聲令下, 楊三帶來的那幾條狗便一起沖了過來, 要掀楊老太的棺材板。淩墨見他們揚着拳頭, 往夏绾面前沖, 一把将夏绾拉了過來,自己一人頂了上去,和那堆人扭打在了一起。
楊三帶來的烏合之衆根本不是淩墨的對手, 不過三兩招, 就全都被淩墨打了回去。
眼見楊三的人落敗,趙木一手裏捏着的法器便按捺不住了。這東西自幼他學法起就跟着他,脾氣暴躁得很, 師傅贈給他的,能殺鬼邪,也能破敵。一跟寒鐵棍, 從他道袍的袖口裏落了出來,便向淩墨攻了過去。那上面帶着寒光, 夏绾能看見, 能傷人魂魄的,淩墨雖是龍族, 可也是血肉之軀,夏绾看得有些心驚膽戰。
一棍子敲下來,淩墨卻似沒看到棍子似的, 輕指一彈,便将趙木一的寒鐵棍擋了回去。
趙木一這棍子不常出手,一出手都是一招致命從未嘗過敗績。趙木一接回來自己的棒子, 再仔細看了看淩墨,“沒看出來,是哪家的道友?”
淩墨也看着趙木一,“你這棒子不錯,可惜沒用對地方。”龍族魂魄早就自成一體,這棒子對常人又用,可要擊碎龍族的魂魄,未免也太兒戲了。
“不說?那我就自己試試。”趙木一沒給淩墨解釋的時間,又是一棍子過來。
淩墨身上的法力不輕易露底,幾招閃躲,趙木一的攻勢全部落了空。
趙木一停住了攻勢,這人只躲,不接招,他自然看不出來他的門道。可他心裏确定了一點:不是普通人。既然這樣,他也不用死磕在淩墨身上。趙木一閃去了棺木旁邊,一腳踢開了棺材蓋。裏面紫色壽衣的楊老太就這麽露在了衆人面前。
夏绾心道,看來果真沒糊弄過去。
楊三一見棺材裏躺着的楊老太,更加相信眼前這趙大師的話了:這是有人眼紅他老楊家的橫財,成心和他過不去。他走去夏绾面前,指着棺材裏躺着的楊老太,“小夏,這是你家表姨?我還真不記得有你這麽個大表妹啊?”
施大人見事情攤了牌,“楊三,不是小夏真想管你們楊家的事情。你把那陰水橫財穴的鏡子挪走,也沒說一聲。你們家楊老太,前陣子屍變了。我們這才商量着,給楊老太挪個平安佑澤穴,好給楊老□□葬,也好給你們老楊家求個平安保佑。”
“哼!”楊三哪裏聽得進施大人的話,“別說的比唱的好聽!我看就是你們見我老楊家發達了,眼紅了嫉妒了,才千方百計要讓我楊老太遷墳。”
楊三如今這樣無理取鬧,夏绾也懶得和他再多解釋,趁着他和施大人說話,走去了棺材邊上,将楊老太額上的符紙撕了下來。
符紙一除,楊老太便直直從棺材裏坐了起來。楊三哪裏看到了,見施大人不再說話,還咄咄逼人,“怎麽?理虧了?”
夏绾再繞到楊老太身後,将她背後的符紙也撕了。大白天的,楊老太當着楊三那些打手的面,從棺材裏跳了出來。
“屍變了!”不光是楊三帶來的打手,就連施大人請來的大漢們,都被吓得往山下跑,一溜煙就沒了影子。
楊三聽得這話,才轉身回來,一見站在他面前的楊老太,兩根獠牙支在嘴上,看着他像是在笑。楊三頓時吓得字兒都吐不出一個,兩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楊老太早就沒了三魂,被陰氣困在身上這一魂,根本記不得生前的人。眼前這一團陽氣,看起來還不錯,她張口便向楊三的脖子咬了過去。楊三怕得要命,忙趴得五體投地,在地上連連給楊老太磕頭,“媽,兒子不是故意的,您在下面不舒服,兒子有罪,兒子有罪啊!”楊三想起上回夏绾在楊老太墳頭前說的話,他後來是沒信,可這下楊老太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可不就是詐屍了麽?“您可別介,您要在下面覺得冷,我給您少多幾床被子去!”又想來楊老太原來那陰宅,“不不不,我給您把墳頭遷了!就這!就按施大人的意思,遷來這!娘诶,您放過兒子吧,兒子知道錯了…”
楊三說這番話的時候,完全忘了趙木一還在場。趙木一見他那慫樣,冷笑道,“怎麽,孝順了?橫財也不想發了?你當時來求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楊三偷偷看了一眼身後的趙木一,“趙大師,話可不是這麽說的,我當時可沒想到,我親娘她會死不安寧啊!”
“呵!”趙木一面無表情,“你就這點出息!”
“趙大師,我慫了!咱做兒女的畢竟不能忘本啊。”楊三說完,這才擡頭看了看面前的楊老太,她畢竟是個屍體,身體不便彎腰不下來。狠狠盯着眼前這團陽氣,卻生生掐不到楊三的脖子。楊三見楊老太不動了,這才敢擡起身子來,“娘,我請趙大師幫你選陰宅,也都是為了您的寶貝孫子小順啊,我這把楊家做發達了,小順的日子不就好過了麽?我可真沒想到啊,您會變成這樣啊…您放心,今天,兒子就給你安葬咯!”
施大人聽着,拍了拍掌,“這還像句人話了。”
趙木一道,“好,你既不聽我的,那我們賓客的緣分也就到這了。日後你楊家的事情,我也管不着了。”趙木一說完,狠狠看了夏绾一眼,一甩衣袖,轉身便往山下去了。”
楊三頭頂的楊老太還在伸着手,嗚嗚嗚要吸陽氣。楊三對夏绾谄媚道,“小夏啊,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給我親媽安葬咯?她這樣子要是被村裏人見到了,可是會吓死人的!”
夏绾此時卻不緊不慢了:“楊大叔,我這可不是怕楊老太還有話要和你說麽?不如,你再和她聊聊?”
楊三忙擺着手,“不不不,哎喲我的小夏啊,你可別再耍你楊大叔了,快讓我媽入土為安吧!”
“楊大叔,你可想好了,楊老太葬在這兒,你們老楊家的橫財可發不下去了!”夏绾再問問他。
咯吱一聲,楊老太又彎下了幾分腰。“別別別,媽诶,你可別氣,我這就把您給葬好了,”楊三一副求饒的嘴臉,對夏绾和施大人道,“哎喲,活人死人都不安寧了,還發什麽橫財喲?賺再多的錢也沒命享啊!”
“算了,葬了吧!”施大人也對夏绾道。
夏绾卻對跪在地上的楊三道,“楊大叔,葬了楊老太可以,只不過施大人幫你們老楊家看的平安佑澤穴,你可還沒給錢呢?!”
“給!我給!”楊三望着頭頂楊老太的一對獠牙,後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夏绾看着他的樣子,笑了笑,“這錢,是不是得給雙倍?”
楊三哪裏還顧得上雙倍是多少錢,“對,雙倍!一定得給雙倍!我明兒就給施大人送錢來!”
“那,楊老太,我們明天再葬吧!”夏绾道。
“不,不成!”楊三連忙抖着手,拿出來手機,咽了口口水,“你看我都忘了,這都高科技年代了,咱村子都覆蓋4
G了,我這就給施大人轉賬!”
夏绾拉了拉施大人的袖子,勸着他也拿出手機,收了楊三轉來的四萬塊錢。夏绾才走去楊老太背後,給她重新貼了符紙,用施大人的紅繩綁着,拖回了棺木裏。
楊三見着楊老太睡進了棺材,才恍恍惚惚從地上爬了起來,腿都軟了又跪了下去。
淩墨才将楊老太的棺蓋蓋了回去。等着楊三緩了口氣,才讓他來親自将楊老太的墳土給填上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楊三又帶着人回來,将那陰水橫財穴上楊老太的墓碑,挪去了新墳,又帶着周彩霞和楊小順來,給楊老太磕了一下午的響頭,這才算安下了心來。
楊家的事情算是解決了,可淩墨卻隐隐覺得趙木一是個不□□,他有些緊張,請了一周的假期,留在夏绾身邊,深怕趙木一回來鬧事了。
趁着淩墨在,夏绾索性将農家樂的生意梳理了梳理。光靠熟人介紹,客源來得慢,夏绾去幾家酒店平臺上注冊了賬號,按着平臺的要求,提交了驗證。然後再讓淩墨拍了好些農家樂的圖片,将信息豐富了。
小木屋建的讨巧,農家樂的圖片和信息挂上平臺沒多久,夏绾便收到了好幾通咨詢電話,周末的時候,小隐觀山又迎來了一波客人。
夏绾小心照料着客人們的起居吃食,周日送走了客人們,淩墨也卻收到了成斐的電話,非得他回去警局一趟不可。淩墨也沒打算讓夏绾一人留在山上,左右成斐的案子,和夏绾也有些關系。
挂了成斐的電話,淩墨來找夏绾。見她正忙着将屋子裏的藥材翻了出來。
夏绾聽着淩墨的腳步進來,絮絮同他念叨,“明天該是陽天,春日裏回潮,藥材都有些黴味兒了,明天拿去院子裏曬曬。”
淩墨從夏绾身後抱着她,湊來她耳邊,“要不,明天跟我去城裏一趟?成斐剛剛來電話了,你還記得胡圓圓嗎?”
這個名字,夏绾還有些印象,石靈案的時候,胡圓圓因為非蓄意謀殺,是被警方逮捕,并判了好幾十年□□的。夏绾回身過來,點了點頭,“嗯,記得的。她怎麽了?”
“剛剛成斐說,她爸爸胡建成花了大價錢,疏通了些關系,把她保釋出來了。”
“什麽?”夏绾有些為石靈鳴不平,“她害了一條人命,關系就這麽容易疏通的麽?”
淩墨搖了搖頭,“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是人?不過,被保釋的當天,胡圓圓就在自己家裏失蹤了。成斐的新案子,就是胡家鬧來的失蹤案!”
作者有話要說: 換了新的輸入法,打字慢的很。
三次元有點鬧心,最近更新不太穩定,給大家道個歉,希望打字能快起來,這樣我就能多多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