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格調行為指南 — 第 62 章 番外篇古代生活五

如今的當務之急,似乎是為自己找回閨閣女子的名譽,為自己受過的委屈複仇,讓那些害了自己的人都遭到報應。 可回到家中,許澄夜卻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一連幾日,每…

如今的當務之急,似乎是為自己找回閨閣女子的名譽,為自己受過的委屈複仇,讓那些害了自己的人都遭到報應。

可回到家中,許澄夜卻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一連幾日,每日晚上入夢的時候都會忍不住回憶起那天在醉仙樓門口的一幕,“以身相許”四個字好像魔咒一樣,讓許澄夜根本無法專注用心地去做別的事。

恰好也是在這個時候,丞相許藏鈞一日退朝歸來,便差人來喚她過去。

“小姐,相爺在書房等您。”侍衛低聲提醒道,“相爺似乎心情不好,小姐有些心理準備。是否需要卑職為您去跟夫人說一聲?”

許澄夜這陣子是老惹父親不高興,饒是她從小被寵愛到大,侍衛也有點擔心她,畢竟那可是當今丞相,是太子和皇上都要禮讓三分的人,許藏鈞雖然年事已高,但是兩朝元老,接下來可能還是三朝元老,誰能不看這位幾分薄面呢?

因為許澄夜的事,許藏鈞和太子劉慕可算是萬全了和善的假面具,從面上的同一陣線徹底站到了對立面,皇上為了安撫老丞相還特地責罰了太子,可即便這些事情看上去都是對相府有利的,相爺的心情卻一日不如一日,似乎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不單單是侍衛,連府上的小厮和丫鬟都能感覺到一絲絲風雨欲來的味道。

許澄夜思索再三,還是拒絕了侍衛的提議,屏退丫鬟獨自走向父親的書房,書房自古以來都是高官們的府中重地,許丞相自然也不例外,這地方許澄夜長這麽大來的次數有限,每次來都是大事,這次來,也不會例外。

進門的時候,許澄夜難免有些心情沉重,進門之後,沉重的心情只增不減。

許丞相就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手裏正拿着一封密信在看,聽見門響動即可放回了抽屜裏,擡眼見到是女兒,許丞相又放慢了動作,轉作将密信放到桌上,皺着眉頭道:“将門關上。”

許澄夜立刻照辦,做完之後朝前走幾步,對父親一行禮,規規矩矩道:“父親,您找我有事嗎?”

許丞相撚須道:“如今倒是看着規規矩矩的,那扮了男裝私自出去見了誰,當做為父不知道嗎?”

與鎮南王見面的事已經過去了許久,父親這邊一直沒有反應,許澄夜原以為自己真的瞞過了父親,現在看來還是她太自負了,自己那點小招數,怎麽可能瞞得過當朝丞相?

“是女兒的錯。”許澄夜直接跪在了地上,低着頭看地面不說話,雖然嘴上在道歉,語氣裏卻透着一股子不服輸的勁兒。

許丞相看了女兒一會,嘆氣道:“是為父把你慣壞了,慣得你不知道東南西北,不知什麽事該碰,什麽事不能碰!”

許澄夜雙手絞着衣袖,依舊低頭不說話,許丞相沉默了好一會,将桌子上密信扔給了她。

“如今看來,你倒是頗有為父年輕時的性子,誰若是負了你,招惹了你,你便要回上三分顏色。也罷,既然你已經動了手,為父便讓你看看這隐在暗處,你看不到的東西。”

許澄夜聞言倏地擡頭,撿起父親扔過來的密信,拆開看的時候手都有些抖。

“這是為父的密探發回的消息,太子突然退婚,你那日遭襲本就不是偶然,太子那般心計,怎麽可能不知道你是為那良娣葉萱所害?他之所以不點明,順勢推舟的與丞相府退婚,無非是覺得,為父始終不會真心為他所用罷了。”

許澄夜耳邊回蕩着父親的話,眼中看着密信上的彙報,心越發沉了下去。

前朝的事,閨閣女子本就不了解,如今看了密信才知道,盡管自己已經與太子定了婚事,但父親也有他的原則,不會因為這一層關系便萬事偏向太子,在原則問題上,還是秉持着他的處事準則,尤其是幾次大的意見上兩人相左,父親甚至支持了鎮南王,這樣雖然遂了皇帝和鎮南王的心思,卻讓太子倍受打擊,哪怕有着自己這一層關系在,太子也該仔細考慮是否要繼續下去這根本無用的聯姻關系,事情到了最後,可能還會連累到他,既然父親不為他所用,那還不如……

徹底毀掉。

許澄夜忽然想起小的時候,有次見到劉慕,他當時正在撕毀一幅畫,那畫是當世名作,千金難求,許澄夜十分心疼,上前詢問他我什麽這麽做,劉慕當時是怎麽說得來着?

“這不是孤的畫,既不是孤的,又畫得如此好,看着着實礙眼,毀了也罷。”

不是他的,這東西越好越是讓他礙眼,那便不如毀掉。

許澄夜忽然渾身發冷,許丞相見此也知道時候差不多了,起身走到她身邊壓低聲音道:“既你已向鎮南王投誠,便也代表了為父,這麽多年以來,太子行事越發嚣張狠辣,便是都對他有所保留,也許……鎮南王隐忍籌謀,的确是個比太子更适合輔佐的人。”

許澄夜紅着眼眶擡頭道:“父親,您和女兒說這些事關重大的事……不怕女兒一時感情用事,或是說漏嘴,或是做了錯事嗎?”

許丞相緊蹙眉頭道:“傻丫頭,我們是一家人,你是我許藏鈞的女兒,你的性子我還不了解嗎?你既已下定決心,為父便助你一臂之力又如何。左右我許家就咱們三口子,我素來也不是什麽貪爵的人,只要可以為你出了這口惡氣,便是到了最後要告老還鄉,抛開這錦衣玉食的日子又如何?”

父親的這些話,在進門之前,許澄夜是想都不敢想的,聽到這裏,她再也止不住眼淚,父親肩頭哭泣不止,許丞相看得也是心疼,轉念一想,又說了一件別的事。

“還有一件事。”

許澄夜眨了眨眼,忍着淚水道:“還有何事?”

許藏鈞暫時放開女兒,又走回書桌邊坐下,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拜帖冷臉道:“這纨绔是怎麽回事?你什麽時候與他有了幹系?這厮居然還敢遞上帖子要見為父,何其大膽!”

許澄夜趕緊起身走上前去看了拜帖,一入眼便是極為端肅有力的字體,言詞之間盡是仰慕與善意,用詞也極為考究和有禮,許澄夜一眼轉到結尾處的署名上,瞧見“金澤”二字的時候,心又開始詭異地亂跳了。

“這金澤,便是為父也有所耳聞,京城最大的酒樓醉仙樓便是他的産業,士農工商,商人是最底層的人,他就算日子過得再好,家中産業再豐,也始終是個商人,給不了你體面的日子。”許丞相雙眼老辣,看見女兒的表情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十分無奈道,“而且,他與鎮南王關系不淺,若為父得來的消息無誤,鎮南王此次邊關大捷,他出的力可不小,這小子的手能伸到那麽遠的地方,甚至越出了我周朝的國界,着實膽大。”

難怪上次見面時,鎮南王對金澤那般看重,原來兩人有這層關系。金澤的“買賣”都做到邊關和鄰國去了,如父親所說那般,的确是有些危險了。

“你是如何向的?”許丞相放緩聲說,“難不成自暴自棄,太子不成,便要将要求降到如此之低,換做嫁一個商人嗎?”

許澄夜慢慢握緊了拳頭,在腦海中回憶着與金澤相識至今的每一幕,她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連和他認識以來,每一次見面他說過的每一句話都記得清清楚楚。

哪怕是他細微的表情,都活靈活現地刻在她的腦子裏,一絲一毫都沒有忘記。

于是,在最後的最後,許澄夜開口跟父親說:“……那日,是他救了我,如若不是他,我便也就真毀了,此生哪裏可還有選擇可言。”

名節這東西對女子來說,幾乎就是評判好壞的标準。

名節受損便罷了,還是被那些歹人所毀,又是被太子爺不要的人,哪怕是丞相的女兒又如何?娶她也要看太子爺的臉色,太子只要有一天還是太子,就肯定比丞相的位置來得重,那可是皇家人,未來的儲君,相較之下,丞相又如何呢?

許藏鈞看着女兒沉吟許久,才合起拜帖道:“為父知道了。我會見他。”

許澄夜看向父親,眼中滿是感激,表情十分複雜,許丞相最後拍了拍女兒的肩膀,疲憊道:“你且退下吧,為父還有別的事要做。”

許澄夜抿抿唇,輕聲道:“父親,您……保重身體。女兒不孝,讓您操心了。”

聽到唯一的女兒說這樣的話,饒是許藏鈞也紅了些眼眶,無言地揮揮手,讓她離開了。

許澄夜走出父親的書房時,仰起頭看着天,就發現今天的天色極為蔚藍,一朵雲彩都看不見,漫天無邊無際的藍色,讓人的心情都振奮了起來。

她稍稍松了口氣,神不守舍地朝內宅走去,期間遇見相府裏的下人,皆是萬分恭敬,雙眼都不敢直視一眼的。許澄夜早就習慣了這些,匆匆回到了內宅,途徑花園的時候,忽然有漫天的金燕子從高牆外“飛”了進來,她愣了愣,仔細定睛一看,哪裏是什麽“金燕子”,只是人用金線繡了邊的假燕子,它們一只一只地飄進來,她一伸手便拿到了一只,燕子身上好像還寫了什麽,她随手拆開,看到上面有人用她方才才看見過的端肅字體寫道:幾日不見,如隔數秋,甚為思念矣。

單單是看到這字體,便知道這燕子是出自誰手,這人想來也真的有些本事,居然可以在守衛森嚴的丞相府附近如此“胡作非為”,許澄夜幹脆一只一只将金燕子打開來看,每一只燕子身上都寫着不同的話,說是“淫詞豔曲兒”都不為過,年少時那些話本子裏瞧見的情哥哥好妹妹全都撞進了腦子裏,許澄夜慌張地将拆開的金燕子都扔到了地上,菡萏聽到響動過來,着說:“小姐,您走得好生快,奴婢都有些沒追上。”略頓,她看着地上的東西疑惑道,“這些是什麽呀?”說着話,就要蹲下去查看。

許澄夜趕緊出聲阻攔道:“不要看了,将這些東西全都收起來燒掉。”

菡萏動作一頓,立刻便說“好”,開始撿那些拆開的金燕子,當真是一眼都沒看,全都了袖口,收拾好了就說:“那奴婢先燒了,小姐稍等片刻。”

許澄夜點點頭,目送菡萏離開,可菡萏還沒走出幾步,她就忍不住道:“等等。”

菡萏回眸看來,見她家小姐沉默許久忽然伸出手道:“不要燒了,都給我罷。”

高牆之外。

因着侍衛間隙偷偷放了金燕子,如今正遠離高牆的男人坐在轎子裏,用折扇推開轎子的窗簾朝外看,恰巧瞧見了街邊的熟人,于是揮了揮手說:“停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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