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收了點兒錢,但張家人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都垂頭喪氣的。
誰都知道死錢跟活錢的區別,更何況這點錢,給得又不多,還不夠張劍一個月敗的。
股票大跌,公司資産縮水,能指望人家給多少錢?再說還有分到別人手中的錢,總之對于張家來講,這是一下子過上了窮日子。
宋明珠簡直就是痛并快樂着,你們現在沒錢了,現在求着我了吧!她心裏是爽了,可同樣的,張家沒錢了,她豈不是也過不上少奶奶的生活了?
為什麽兩者不能兼顧呢?所謂你得到什麽就要付出什麽,你得到了錢,就要忍耐人家的脾氣。如果你自己能獨立賺錢,那就什麽都不用忍了。
受不了家裏這種低迷的氣氛,宋明珠穿戴整齊就下樓了,反正也嫁了人,現在也不用忍了,剛剛結婚的她穿了件紅色緊身蕾絲短裙,曲線畢露,關鍵是蕾絲下隐隐的溝,極其吸引人的視線。
她一下樓,眼尖的張母就看到了,叫道:“明珠,你穿成這樣,在家太不合适了吧!”
“媽,我要回娘家!”宋明珠的态度,可是倨傲多了。
張劍轉過頭,一臉的惡毒神色,“家裏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思打扮?”
“呵,就因為家裏這樣,我心情不好,才郁悶的回娘家啊!”宋明珠輕笑道:“怎麽,現在你還想管我?”然後她神色鄙夷地說:“男人啊,沒錢就什麽都沒了,你以後想要我們宋家幫忙,就最好老實着點兒!”
張劍神色一凜,剛要暴發,就被母親拉了一把。
張父黑着臉說:“早去早回!”
宋明珠心情一爽,扭着臀甩着包就出門了,這感覺真爽!
“媽,你看你給我找了個什麽女人啊!”張劍惱火地說。
“那怎麽辦?現在咱家可是不比從前了!”張母嘆道。
張父陰沉着臉說:“原以為娶了她,能讓大少對我們另眼相看的,沒想到大少根本就不看她的面子!”
“沒她咱家還沒這麽倒黴!”張劍随口吐糟說。
這話提醒了張母,她一拍大腿說道:“就是她,你看娶了她,咱家才倒黴的,她就是個喪門星!”
張劍一聽,也來勁兒了,說道:“沒錯!你說的一點都沒錯!你們看她那張臉,就是一張哭喪着的臉,哪像她姐姐,一直都是笑吟吟的!”
“夠了!”張父斥道:“你不記得你自己怎麽成了這樣的?別沒事兒總招惹大少!”
張劍閉了嘴,一臉的不甘心。
張父嘆氣,“現在事情也這樣了,宋明珠那邊還是不要太得罪的好,宋家再不濟也比咱們強,先忍一時,看看情況再說!”
“還能看什麽情況?”張母哼道。
“看看……有沒有辦法把張氏再買回來吧!”張父心有不甘,這到底是祖上傳下的産業,就這麽沒了?
“爸,您有錢買?”張劍眼前一亮。
張父瞪他一眼,“把你賣了!”
張劍抹抹嘴,挑挑眉說:“還以為您有錢,原來就是做夢,我去睡覺了!”
“睡睡睡,天天不是玩就是睡!”張父怒道。
“不睡幹什麽?你們在家不睡也是吵架,哼!”張劍說着,上了樓。
張父嘆氣。
張母看兒子上樓,輕聲問:“你有什麽打算?”
“要是真能買,把家裏的房産賣賣,也差不多,幸好以前置辦得多!”張父低聲說道。
門裏的張劍偷偷聽着,心想老爺子居然還有一手?還不跟他說?太不厚道了。
宋明珠回了家,看到老媽腫着一張臉,滿臉皺紋,老态盡顯。不由驚叫着問:“媽,您這是怎麽了?呀?臉怎麽成了這個樣子?”
楊雙美一看女兒回來,滿臉都是苦,忍不住抹了把淚說:“我真是讓宋以蔓給氣死了!”
“她又怎麽您了?”宋明珠跟着叫:“難道是馮謀打的?”她捂捂自己的臉,想起自己當時被打的樣子,表情有些驚恐,說道:“媽,您可別惹她了!”
又是一把淚,說道:“媽就是想跟大少求個情,幫幫張家,可沒想到她竟然又挑撥,你爸把我給打得啊,從沒這麽狠過!”
“我爸又打您了?”宋明珠說完,突然想到,說道:“媽,您說張家的事兒,是不是宋以蔓弄的?”
楊雙美一聽,立刻警覺起來,問她:“怎麽回事?”
“我跟張劍打架找她幫忙,她說這男人不能有錢,沒錢了就軟了,她還說不用我擔心,等着就行。結果現在張家這樣了!”宋明珠說。
“就是她、肯定是她!”楊雙美氣得直拍腿,“她就是不想讓你好過!”
“媽,現在很好啊,張家巴不得供着我!”宋明珠扭了扭腰,高興地說。
“好?哼!你不想想,你嫁到張家為的什麽?不就是為了張家的家世?現在張家沒錢了,你的珠寶首飾哪裏來?你嫁出去,還能指望你爸給錢嗎?還有,張家沒了地位,Y市誰還會高看你一眼?高級場所、上流社交圈,都會把你拒之門外的!”楊雙美氣道,恨鐵不成鋼。
宋明珠終于白了臉,才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她喜歡上流社會光鮮的生活,喜歡添置了什麽新珠寶,別人豔羨的目光,從前都是別人羨慕她,如果以後她進不了那個圈子,她去羨慕別人,這樣的生活,簡直生不如死!
“媽,怎麽辦?”宋明珠白着臉問。
“現在知道怕了?當時你怎麽不跟媽說?”楊雙美恨鐵不成鋼地問。
“當時張劍打我,你們誰都不管,我只能找宋以蔓去了!”宋明珠想起這事兒就有氣。
楊雙美嘆氣,“結了婚哪有老讓娘家出頭的,你得想辦法籠絡住男人的心。”說完,她又嘆氣,“現在也不用籠了,他籠你就行了!”
“媽,那後面怎麽辦?您說潘政還能喜歡我嗎?”宋明珠期待地問。
楊雙美看向她,目光無奈,說道:“那個潘政,壓根跟宋以蔓是一撥的。”
“啊?他把張氏收購,不是為了我?”宋明珠回來也是為了把這事兒問清楚,她一直覺得潘政喜歡她,不然宴會上,為什麽會那樣做?
“你說你這腦子都是怎麽長得?他要是喜歡你,還能讓你嫁人?真是氣死我了,他喜歡的是你姐!”楊雙美才不信馮謀的那套話,她就是堅定地以自己惡毒的想法去想潘政跟宋以蔓有一腿。大少那麽說不過是為了維護面子罷了。
“什麽?潘政跟宋以蔓?不可能,宋以蔓都結婚了!”宋明珠大叫道,大受刺激。
“我都看見了,潘政送她回來的,你覺得不是真的?”楊雙美問她。
“好啊宋以蔓,她騙我,媽你說這怎麽辦吧,這口氣我可不能咽下去!”她想,以前都是她欺負宋以蔓,現在怎麽就倒過來了?
楊雙美輕聲說:“早知道今天如此,當初就該把她給……”
那時候她還忌憚宋東海,沒敢對宋以蔓下手,更何況當時宋以蔓看起來乖巧膽小,怎麽也不像是能翻身的人,不想她竟然被個小丫頭給騙了。
她的眼中閃過一抹陰狠,宋明珠光想她自己的事兒,根本就沒有看到。
“你回去先跟張家過日子,這口氣媽一定會給你找回來的!”楊雙美給女兒打氣說:“現在也好,不用再忍張家了,看他們還敢怎麽嚣張!”
潘政收購了張氏,這算是在Y市的開門紅,他的收購事業,終将在這裏紅火起來。
第一個大單,還是百年旺族,當然會大肆慶祝一番了。這次收購出奇的順利,自然還是有內應的關系,否則他光對付這些人,就要花一番時間,所以論功行賞的話,宋以蔓也是頭功。
潘政的慶功會,很多Y市老輩都來參加了,因為他們看到了新一代的崛起,手段淩厲的讓他們唏噓,他們老了,屬于他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是年輕人的一代了,他們不敢小看這個年輕人。
這大概是馮謀的娛樂王國之後,又讓這些人重視的另一個産業。
作為功臣,宋以蔓當然會到,不過她的身份還是随着馮謀一起到場的。
宴會的規格非常高,每位客人都發了邀請卡,憑卡進門,一個客人只允許攜帶一個人,多了不能進。所以只有一張卡的宋東海,帶着妻子楊雙美,宋明珠則被拒之門外。
張家人自然不在被邀之列,所以宋明珠想參加宴會,還得靠娘家。現在精心打扮半天,都到了門口卻被拒在門外,氣得宋明珠直跺腳。
不少到來的賓客中,也有她曾經的閨蜜姐妹,可現在卻沒有一個人過來,見她像是見了瘟神一樣,遠遠地看熱鬧笑話她。
楊雙美一張臉也不好看,對門衛說道:“我們女兒可是大少的小姨子,大少是你們潘少的好朋友,你們敢不讓我進?”
守門的門衛也不是一般人,對方規規矩矩地說:“對不起,我們只認卡,不認人!”
楊雙美氣得要發飙,宋東海扯了她一把,怒道:“還嫌不夠丢人?不想進就走!”
楊雙美看他生氣了,不由抿了嘴,閉嘴的功夫,讓宋東海給扯進門了。
宋明珠在外面氣的叫:“媽!”
每個人走過的時候,都異樣地看着她,跟着竊竊私語,這讓她十分地沒有面子。
一輛豪華加上車停在門口,兩個服務人員立刻跑過去,想要為貴客開門,但卻被兩個高大的男人攔住了。
只見車裏下來兩個高大的保镖,分別拉開兩個車門,一男一女從車裏下來了,男的俊美貴氣,女的奢華高貴,十分地耀眼。
女人将手臂伸進男人臂彎裏,兩人一起向門口走來。
這不是馮謀跟宋以蔓嗎?宋明珠仿佛見到了救星,剛要張嘴叫“姐夫”,身後就響起了聲音,“小姐,麻煩您讓開門口,不要妨礙了我們的貴客!”
她還沒說話,兩個人一左一右就架起她向後走去,她氣得直蹬腿大叫:“姐夫!”
可惜馮謀像是沒有聽到。
沒辦法,她只好又叫:“姐!”
她被拖得又遠了一點,聲音更加顯小。
馮謀側頭不知道說了句什麽,宋以蔓笑得嬌羞,讓宋明珠看得極其礙眼。當然宋以蔓身上那些她熟記在心的奢侈品新品卻買不到的衣物首飾,更讓她深深地妒忌!
她眼睜睜地看着兩人進了大門,不管她怎麽喊對方都像是沒有聽到,她不由恨極了。
聽得見嗎?馮謀是聽到了,宋明珠被帶遠了,他一直和老婆說着話,所以宋以蔓并沒有注意到。
馮謀進門,大廳必是要靜一下的,這是馮謀到場的特質。
誰讓這厮活得太肆意,愛怎麽着就怎麽着,面子這東西從來不知道給人留着,所以人都害怕他的毒舌。不想招惹的都躲得遠遠的,想拍馬屁也得有強勁的心理承受能力。畢竟能跟馮謀說上話的,也是有分量的人,在外面也是處處讓人捧着的。
楊雙美一看到馮謀跟宋以蔓來了,立刻扯了宋東海的手臂說:“東海,明珠肯定是跟着大少和以蔓進來了!”
宋東海并沒有在兩人身後看到宋明珠的影子,他還是惦記着女兒,走過去問了一句:“大少,以蔓,明珠跟着你們進來了嗎?”
宋以蔓意外地問:“爸,明珠來了嗎?我怎麽沒看到?”
“就在門外呢,那破門衛,怎麽就不讓她進呢?”楊雙美氣着告狀。
宋以蔓輕笑着說:“我跟潘政不熟,還真是不知道為什麽潘政不讓她進。”
楊雙美一噎,剛想起來她上回惹出的事,語氣不由矮了半截,放低聲音說:“那你是當姐的,也該把她帶進來啊!好歹是你妹妹!”
“看到她,還能不帶?不過我是真沒見到!”宋以蔓說罷,仰頭問:“老公,你看到我妹妹了嗎?”
馮謀眼睛一吊,“爺可沒看到!”
馮謀這麽一說,楊雙美什麽話都不敢說了,否則那意思就是大少撒謊,不想混了?
宋東海趕緊說:“大概是她已經走了!”然後立刻笑着說:“以蔓,你可要照顧好大少!”
現在他就這麽一個厲害的女婿了,自然得逢迎着點了。
宋以蔓想笑,但還是一本正經地點了頭,應了下來。
主人潘政過來打招呼,說道:“都不是外人,自便啊,我就不招呼你們了!”
馮謀挑眉,“爺還用你招呼?”
潘政的目光落在宋以蔓身上,還沒說話,母親的聲音就插了過來,“潘政,來來來,媽給你介紹個人!”
潘太太一邊拽着兒子,一邊看向馮謀說:“馮謀,梅芝呢?”
“哦,我媽她老人家沒來,您還有興趣參加這年輕人的宴會?”馮謀随意地問。
潘太太心裏也不願啊,但是她不得盯着兒子?否則兒子又對馮謀起什麽心思怎麽辦?這不剛看到兒子來跟馮謀說話,她就趕緊跑過來拽人了。
“我不是閑着也沒事,先走了!”潘太太說着,把潘政給拽走了。
的确給他介紹人,不過這次她不敢介紹什麽姑娘了,只是跟生意有關的人。
宋以蔓心想這潘太太的反應好奇怪,好像避她跟馮謀如避蛇蠍一樣,怎麽回事?
不過她也沒有多想,金色奢華的大門再一次打開,這回進來的人,大家都很意外。
秦爾岚挽着秦老爺子進門了。
秦家,不是和潘政鬧翻了嗎?怎麽現在看着,一點都不像是鬧翻的樣子?
對于潘家弄出來的事,秦老爺子的确生氣。但是他問了孫女事情事實之後,再加上潘政淩厲手段,在Y市掀起的風浪,秦老爺子大掌一揮,做出一個他認為非常明智的決定——支持孫女追潘政!
這樣優秀的孫女婿,他秦家要定了,誰敢跟他秦家争?沒有機會也要幫孫女制造機會,他這不是來了?
秦爾岚的臉上還是露出淡淡的大家閨秀的笑,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又仿佛她根本就不愛潘政一般,大家只以為她跟潘政,就是同學。
宋以蔓實在為秦爾岚的淡定佩服,果真不是一般人。
潘政的臉隐隐地沉了下來,但他還是走到秦老爺子面前,恭敬地叫道:“秦老,您來了!”
“呵呵,潘政,這次動作真不錯,我都為你翹個大拇指,後生可畏啊!”秦老笑着誇贊,滿眼的欣賞。
潘政淡笑,“您過獎了!”
秦老爺子挑起眉,煞有其事地說:“我老頭子可沒說大話!”他說着,擡手把秦爾岚微微推了一把,說道:“潘政,我這孫女也愛好做生意,你以後可多提點提點她,我們秦家還指着她呢!”
意思是,秦家也有秦爾岚一份兒,娶了秦爾岚,絕對對你的事業有幫助。
潘政的表情不鹹不淡,說道:“秦小姐能力不在潘政之下,潘政可不敢托大!”
這态度,這稱呼,怎麽看都不像是曾經要訂婚的戀愛男女啊!甚至連同學的傳言,都有人不相信了。是同學也不該如此生分吧!
“呵呵!你們都是同學,不用在我老頭子面前那麽拘謹了,還小姐先生的,簡直比我老頭子規矩還多!”秦老爺子随和地笑,給自己解圍。
長輩已經讓到這種地步了,再說下去就顯得太不識好歹,所以潘政沒有多說,只是說了句:“應該的!”然後說道:“秦老,我帶您先去用點東西!”
對于潘政如此的态度,秦老爺子還是比較滿意的!
好戲看完,不過今晚注定了是要好戲連連的,剛看完一樁好戲,又來一樁。
宋以蔓歪着頭問:“老公,你剛才看到宋明珠了嗎?”
馮謀沒有說話,像是沒有聽到,他的目光看向前方。
宋以蔓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過了兩次招的馮琮大哥,依舊是俊冷霸氣,不過更吸引她目光的,還是他身邊的那名紫裙女子,柔弱的感覺,仙仙的氣質,素潔的臉上,幾乎沒有着妝一般,夾雜着知性、嬌弱、純潔等多種氣質,不似俗世中之人,給人一種驚豔美好的感覺。
歲月靜好,大約就是這樣一種給人心靈安逸的感覺。
如此不一般的女人,根本不用多想,這位就是很多人口中說的,曾經馮謀寵的那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堂妹了,她并不認為這人是馮琮找來的,因為種種跡象表明,馮謀跟馮琮搶的,就是這個女人。
多半是司拓給弄來的,她并不覺得司拓雖然回了w市會安生,不給她送件大禮大概是不肯罷休的。
真是躺着都中槍,人都不在這兒了,也擺脫不了嫌疑,她哪知道,這是潘政送給她的大禮。
這樣的女人,被男人寵着,一點都不意外,就看馮謀對她是什麽感情了,宋以蔓可以确定,馮謀此刻不正常,顯然這女人對馮謀的影響力還是有的。
宋以蔓輕晃了一下馮謀的手臂,裝成沒有看到對方,問他:“老公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馮謀怔醒,低頭看她,答道:“沒有!”
“沒有什麽?沒聽到我說話?”後一句兇狠了起來。
馮謀嗤地笑了,說道:“沒看到你那蠢妹,滿意了?”
“聽見了不回答?你故意的!”宋以蔓的指甲,輕掐他手臂。他只得瑟地笑,沒有說話。
轉眼間兩人已經走到面前,馮琮的聲音傳來,冰冷中并未帶着任何地感情,“馮謀!”
馮謀垂了眸,笑意淡去,含糊地說了一句,“回來了!”
這是在問誰?宋以蔓還沒想明白,對面的女人開口了,“是啊!”
清悅的聲音,如同泉水般沁入心肺,讓人一聽就很舒服。
馮琮看向宋以蔓,問他:“馮謀,不介紹一下?”
宋以蔓開口,說道:“老公,他就是我跟你說的,救了我的那位先生,他是誰?”
馮謀看她,好笑地彎起唇,說道:“這位是我大哥馮琮!”
“原來是大哥,沒想到是一家人,大哥好!”宋以蔓大方地說道,然後看向旁邊這位仙衣飄飄,問道:“這位漂亮的姑娘呢?”
馮謀又想笑,說道:“這是大伯家的女兒,白漫汐!”
“好巧啊,我們都有一個蔓字!”宋以蔓又看馮謀笑,心想這是不是他同意娶自己的理由?她承認再淡定,這一刻心也有點亂了,醋了!
馮謀看宋以蔓的表情,哪裏有一點巧的意思?這小目光怎麽帶着讨伐的意思呢?他的唇角揚了揚又壓了壓,最終寵溺的聲音響起,“不是一個字,她是浪漫的漫字!”
說罷,他看向面前的兩人說:“我結婚的時候你們沒在,這位是我的老婆,宋以蔓!”
這種介紹,還是讓宋以蔓心裏舒服的。
馮琮沒有說話,白漫汐輕笑着開口說:“嫂子好!”
“你好,漫汐今年多大了?”宋以蔓問。
“25了!”白漫汐答道。
“好巧,我也25!”宋以蔓又看向馮謀問他:“老公,你說巧不巧,我們名字中有一個字同音,又都是25歲,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緣份吧!”
“嗤!”馮謀忍不住擡手,在她頭頂揉了一把,說道:“真頑皮!”
現在的馮謀,總算是恢複正常了,這讓宋以蔓心裏松口氣。
馮琮終于開口,說道:“馮謀,你們感情很好?”
說着,他的目光向身邊的女人看去。
“是哈!爺的老婆那是完美無雙的!”馮謀自豪地說。
“噗!”有這麽誇自己老婆的嗎?宋以蔓差點噴了,真想把頭埋進他的懷裏,丢死人了。
一向面無表情的馮琮,唇角也忍不住抽了一小下。
白漫汐羨慕地說:“謀哥哥跟嫂子感情真好,我以後也想找到這樣的男人!”
這話是不錯的,可宋以蔓怎麽覺得那聲“謀哥哥”好別扭?像是在叫“情哥哥”?別怪她思想不純潔,想來堂兄妹之間大抵也都是叫大哥二哥的吧,很少見嬌滴滴地叫人“謀哥哥”的。
“堂妹這麽漂亮,将來的男人肯定不會差!”宋以蔓笑着說完,又說:“不過二十五也該找個男朋友了,可別太挑了!”
白漫汐的笑意淺了一些,染下些許的憂傷說道:“世上頂尖的男人就那麽幾個,哪那麽好找!像謀哥哥這樣的,更是少之又少!”
宋以蔓笑了,說道:“你可千萬別找馮謀這樣的,你不知道他以前女人成堆?美豔女秘書站一排任他挑,更別提比基尼嬉水,真是讓人快氣炸了!”
馮琮忍俊不禁,白漫汐瞪大眼睛,似乎完全不敢相信的樣子。
馮謀不滿地嚷道:“爺不是都把那些女人趕跑了嘛,你怎麽總惦記着她們?”
宋以蔓笑着說:“像馮謀這樣優秀的男人,比馮謀還專情的才好!”
馮謀立刻不高興,有男人比他還好?他非把那人做了不可!他還沒發作,就聽他老婆說道:“堂妹,潘政你知道吧,他可跟馮謀一樣優秀,又沒有花邊新聞,是個好男人,你嫁他肯定會幸福的!”
馮謀立刻又爽了,把潘政扔給別的女人,讓他心裏非常的舒暢。于是他笑了,“哈!你嫂子說得沒錯,潘政不錯,回頭我給你介紹哈!”
宋以蔓心裏說抱歉,為了自己的幸福,只好把潘政扔出來擋一擋了,不過潘政要是能得到幸福,她也算做了好事一樁是不是?
白漫汐眼底的憂傷更甚,勉強笑了一下,說道:“算了,就我這身子,即使遇到了好男人,也是拖累!”
馮謀又斂了眸,淡了笑,問她:“沒有起色?”
白漫汐輕笑,“還是那樣!”
如此出塵的笑再加上淡淡的憂郁,簡直就是牽動男人的心,大概每個男人心裏都會喜歡這樣的女人吧,有依賴感,讓男人有成就感。
馮謀還沒有說話,大廳就暗了下來,一圈光照到臺上,潘政的聲音響起。
宋以蔓沒想到,她剛剛小算計下潘政,就讓他給找回來了。
“感謝大家光臨鄙人的慶功宴,剛才很多人都說我收購張氏的動作,很漂亮!在我潘政的心裏,這的确是一個高效的成就,我內心也非常的滿意,不過真就論功行賞的話,那頭功,并不是我潘政!”
他的語氣頓了一下,宋以蔓心中一緊,聽着他這話,怎麽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真,潘政接下來的話,印證了她的直覺是準備确的。
“頭功,是華曼危機公關公司的總裁,宋總!我們請宋總上臺為大家說幾句!”潘政說着,目光向宋以蔓看去。
宋以蔓心裏是有點慌了,因為她并沒想這麽快就公布自己的身份,這樣麻煩事會很多。她裝端莊少奶奶的日子過得很省心,如此一來,各種關系太過混亂,難以應付。她有點無措地擡頭看馮謀。
馮謀輕攬着她肩的手,在她的肩頭稍用力按了一下,勾着唇角說:“去吧!”
這是支持了?
衆人目光的尋找中,宋以蔓走了過去,大廳裏有點嘩然,還有竊竊私語。華曼的大名他們都聽過了,但是完全沒想到,華曼背後的老板,居然是大少的妻子。
這公司,是大少暗中操控的?
不少人會有這樣的想法,畢竟大部分男人還是輕視一個女人的,更何況是個年輕的女人!
潘政看着宋以蔓一步步走來,臉上帶着一種端莊和冷然相糅合的表情,顯然此刻的她,是介于少奶奶與宋總之間的身份。
她的裝扮,是标準的少奶奶裝扮,得體的水藍色禮服,高貴大方,挑不出什麽錯。可是此刻站在這裏,在強光的照射下,卻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光芒,讓人移不開目光。
她就是站在臺上,就能瞬間産生氣勢的那種女人。
潘政不是想讓她措手不及,又是想讓她措手不及,他看不得她的生活太平靜,他就是想讓她疲于應付各種關系,顧不得跟馮謀談情說愛,再有別人的介入,她會心生失望,大概才會同意和他離開,又或是他強行帶她離開,她不會太過反抗。
“大家好,我是宋以蔓!”
既然已經這樣了,就不能給自己丢人,坦然地面對,大概,也是她的時代該到來了!
一開口,氣勢就在,臺下的人看向她的目光,也不一樣起來,聽着的态度,也認真了。
“這次潘政收購張氏的策劃案,是我們華曼做的,所有的危機評估和數據分析,還有風險測評,都是我們公司出的報告!其實這些,我曾經給張氏看過,只不過他們不肯承認也不重視,導致我們公司的人,被張氏趕了出來!”
她的話音,又是一頓,看着臺下震驚的表情和竊竊私語的聲音。
她的唇角微彎,繼續說道:“我說這些,不是想表明如今我的行為是報複,而是想告訴大家,如果張氏當初重視自己的問題,加以調整,那就不會有今天。危機,在每個企業裏或多或少都會存在,危機公關公司,就是輔助企業規避風險的!”
她看到有些人點頭,有些人的目光,還是不屑的,她的目光掃去,掃過宋東海和楊雙美震驚的表情,又掃到馮謀那裏,卻看到白漫汐站在馮謀的身邊,如水的目光盈盈望着馮謀,小嘴一張一合,不知在說什麽,而馮謀斂着眸,不知在聽誰說話。
她收回目光,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繼續說道:“如今的危機管理,也像保險一樣,越來越被人們認識所接受。不論是我們的健康還是企業,都要防大于治,這才是長久之根本!我也樂意為在場的每一位成功人士的公司服務,使各位的企業,将來成為百年大業,甚至更千年大業!”
這個潘政,算計了她,她不趁着大做廣告,就對不起他!
潘政好笑地彎了唇,似乎看到她內心中的小報複,這才是她!
“謝謝大家!”宋以蔓輕點了頭,向臺下走去。
白漫汐已經重新站到了馮琮的身邊,好似她剛才看到的是錯覺一般。她肯定那不是錯覺,她可以感覺到,這個女人就是回來跟她搶男人的!
潘政聲音在臺上響起,有點無辜,“我發現自己給自己找了個麻煩,華曼的生意有了,我的生意就沒了,早知道我就不讓她上臺講話了!”
臺下一陣笑聲中,宋以蔓走到馮謀身邊,馮謀随手攬了她的腰,又是勒得死緊,牢牢地貼在他的身邊。
不少人都向她行了注目禮,這是第一次,沒有了馮謀的頭銜,她被人們關注着,讓大家看到的不是她的身份,而是能力。
明眼人,一聽就知道,馮家的少奶奶,絕不是草包,究竟能力如何,是不是大少在後面暗中幫她,那就不知道了。
宋以蔓很喜歡馮謀的這種反應,這代表着他在乎自己。
“女人,露臉了?”馮謀哼哈中的低語,帶着不爽。
“那還不是給老公争光,剛才老公聽到我說話了嗎?”宋以蔓輕問。
“當然聽到了!”馮謀哼道。
“哦?考你,有沒有敷衍我,有沒有走神?給我背一遍!”她開玩笑地說。
“淘氣!”馮謀輕斥,但手又緊了幾分,說道:“潘政沒安好心,你得小心哈!”
語氣中全是不放心。宋以蔓覺得,有人争的女人,還真是好的。比如現在,馮謀沒什麽心思想剛回來的堂妹,心思都在她身上,省她很多心。
“那我得找找!”宋以蔓說着,目光在廳裏尋找。
“找什麽?”馮謀不解。
她驚喜輕呼,“找到了,兇器又大了似乎……”
沒說完,他手臂驀然一收,頭頂的聲音咬牙切齒地,“女人,你又想死!”
宋以蔓輕笑。
潘政的話已經講完,大廳的燈又重新亮了。
白漫汐的聲音又一次響起,這聲音剛聽宜人,可聽多了,卻讓宋以蔓有種煩繞之感。
“嫂子,我很長時間都沒在這邊生活了,好多地方都不認識了,明天你能不能帶我去逛逛街?”
這就出招兒了?你剛走多久就不認識了?真假!
宋以蔓擡頭,看向馮謀。
馮謀說道:“那你就帶她轉轉哈!”
“好吧,明天讓大黑來拎包!”她嘴快地說。
明着看是報複,其實她是怕這堂妹出什麽招兒,有個馮謀的人,能給做個證不是?
“是你非把大黑給退回來的!”馮謀不滿地哼。
“誰愛要他,不拎包我才不要!”宋以蔓也哼。
馮謀咬牙,眼看就要發作,宋以蔓趕緊笑了,說道:“回家再說,讓堂妹看笑話了都!”
“行,回家看爺好好收拾你!”馮謀恨恨地說。
宋以蔓看向一旁站着只聽不說的馮琮問:“不知道琮大哥,上次我挑的東西,大伯母還喜歡嗎?”
好吧,她承認她想叫“琮哥哥”的,可是太肉麻,實在叫不出口,于是脫口自己就改了。
馮琮嘴角一抽,馮謀已經迫不及待開口了,“叫大哥就行,叫什麽琮大哥?惡心不惡心?”
宋以蔓怔了一下,然後擡頭委屈地看着馮謀說:“一家人,有什麽委屈的?我看堂妹叫你謀哥哥,這樣顯得很親切啊!”然後她小聲地說:“我本來想叫琮哥哥來着,可是有點不好意思……”
這扭捏的小樣兒,簡直讓馮謀心裏直冒火!
白漫汐的臉色瞬間慘白,好像誰欺負了她一樣。
馮琮看向宋以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