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起，花草香。

楊柳弄春柔。碧野水空流。

淺草約莫春深。

陶淺聲落。

平地白光起。

“樂夭回來了？”白光漸漸散去，一個八旬老人逆光而來，滿臉皺紋寫滿了慈祥，如龍鐘般濃厚的男音飄向天際。

這是老神仙？

“拜見智者。”除了那一行三人和陶淺，其他人都虔誠跪下。

這撲通撲通說跪就跪的功夫，陶夭夭表示真的不會。

陶淺微微低頭，做了個拜見的禮。

陶夭夭倒是沒有動作，一臉稀奇地看着那位老人。

葉潇然雙手抱起，靜默站在一邊，仿佛在思索什麽。

小可愛一見這老人，立即眉飛色舞起來，沖過去給了一個熊抱：“你這老不死舍得出來了？”

“怎麽，想老子了？”老人沒有拒絕小可愛的擁抱，一邊說着不合身份的話，一邊揮手示意跪下行禮的衆人起來。

陶夭夭仔仔細細看了這個一副仙風道骨的老人，若有所思：看來不是老神仙。

“想個屁，老子只是肖想你的凝雪果了。”小可愛大大咧咧罵着，眼角卻有類似淚水的東西墜落。

聞所未聞的凝雪果讓葉潇然眼神微動。

“滾。老子喂狗都不給你糟蹋。”老人說話還真是不客氣，雖然眼裏已經濕潤。

“卧槽，你哭了啊？”小可愛擡眸就看到了對方眼角的不明液體。

“日，你懂個屁，那是貓尿。”老人一把推開小可愛，大大咧咧揩了一把眼睛：

“滾一邊去，別耽誤老子幹正事。”

小可愛看了一眼陶夭夭，也大大咧咧揩了一把眼睛，靜默站在了一邊。

老人這下目光才飄向了陶夭夭，一雙眼開始歡喜，一雙手開始顫抖：

“丫頭，回來了啊”

丫頭，終于回來了啊。

丫頭，一千零一十六年了啊。

“嗯。”陶夭夭直視那雙眼，心裏莫名覺得悲傷和熟悉。

“我們，在哪見過麽？”不知不覺，她就問出了心裏話。

“丫頭，回來就好。”老人卻突然哭了，他所說的那貓尿不要錢地往下掉。

葉潇然靜靜站在一旁，神色再微動。

“老人家，我們到底在哪見過？”陶夭夭越來越覺得這老人眼熟，這聲音也熟悉得很。

“丫頭你真的有印象？”老人走近了她，滿眼都是激動。

一千零一十六年過去，無盡域幽禁一千年，這丫頭還有印象？

“沒有。就是有一點很熟悉的感覺。”陶夭夭實話實說，雙眸裏滿滿的疑惑。

“哎，丫頭，不記得了？你爺爺。”老人失望地低嘆一聲，又開始笑得溫和。

“爺爺，你”陶夭夭心中大駭。

這身形，這聲音，與她在現代的爺爺幾乎一模一樣。

只是，這張臉，不太像

“我不是你爺爺。”老人看着陶夭夭如此驚訝又有絲絲驚喜和期待的表情，面無表情地回答它。

明明，以前，這丫頭對他才是這般親的。

那個肖澤天宇不過是滅了神根追随她的七魄而去，多陪了她短短二十年。

沒有七魄也就沒了情感，這丫頭卻還如此惦記着那家夥？

“那我爺爺”陶夭夭稍微皺了皺眉，急忙抓住老者的胳膊，她有預感，這老頭子一定知道什麽。

“我不叫老頭子。”老者脫口而出。

有風拂過，淺草約莫春深。

“你你你會讀心術？”陶夭夭也是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