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汐閣。
紅裝紅裹。紅色滿天裏,衆人和和樂樂,四處洋溢着喜悅的氣氛。
恭喜聲處處不斷。
大紅的囍字貼滿了靳王府,丫鬟喜婆們從大早上忙到中午,一個宮裏得婆子給陶兮開面之後,作為新郎的南宮灏卻不恰時地闖了進來。
“王爺,還沒到時辰。”一個嬷嬷立馬攔住了他。
“全部出去。”南宮灏絲毫不理睬老嬷嬷的告誡,皺了皺眉。
“可是”另外一個正要給陶兮梳頭的老嬷嬷是宮裏的老人,這樣做不合規矩,也不讨吉利,她可是聽了太後娘娘的話來幫忙的。
“沒聽到本王的話麽?”南宮灏大手大腳地走了進來,搶過老嬷嬷手裏的梳子,直接把一衆人趕了出去。
“是。”丫鬟婆子們只得聽從。
待屋子裏只有陶兮和南宮灏兩人了,南宮灏才揚唇而笑,直接過去從後面把坐在鏡子前的陶兮樓住,語氣裏是濃濃的喜悅:“兮兒。”
“你怎麽來了?這樣不合規矩。婆子說,日後夫妻間會産生隔閡不順利的。”陶兮話這麽說,卻也沒掙紮,安靜地看着鏡子裏的兩人。
男子儒雅俊俏,女子絕美溫婉。
倒也相配。
南宮灏朝鏡子裏的陶兮微微一笑,這才放開手,把梳子拿出來:“兮兒,哪裏不合規矩了?我可是你唯一的親人。”
“親人?”陶兮重複這這個詞,落寞一笑。她是棄嬰,哪裏來的親人。
她也曾幻想過有一天她的親生父母找來,可她又怕他們只是普通的人,給不了她現在擁有的錦衣玉食,給不了她想要的名利地位。
“兮兒,今日,是我是你父親的最後一日,也是我是你夫君的第一日。”南宮灏桃花眼裏是濃濃的笑意,“來,我來為你梳頭吧。”
“嗯。”陶兮淡淡而笑,表示自己接受。
南宮灏用修長的手指理了理她的頭發,開始拿着梳子梳理,嘴裏也沒停,笑容也沒減: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小時候的你很調皮,常常利用身份欺負別人,被我懲罰抄了十遍詩經。抄完了我問你有什麽感悟,你剛掉了門牙,說話透風,說父王利用職權之便欺負你,把職權之便說成了‘吃犬吃便’,害我被下人恥笑了好幾天。”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不到十歲的時候,我就管不了你了,聰明又驕傲,頗有貴家小姐的傲氣,我見不得你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負別的公子小姐,想挫一挫你的銳氣,就告訴了你你的身世”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為了讓你學會溫婉一些,我把你送到城西去呆了幾天,讓你看看那些疾苦的孤兒,我看到你哭了,那是你第一次哭”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後來,你再也不驕傲了,努力學習琴棋書畫,一曲驚人,我就央求着皇兄讓你得了公主的稱號”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我不喜歡葉玄,總是變着法地整他,甚至還讓你幫我”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你是我看着長大的,我想保護你一輩子。”
“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南宮灏念叨着這些年的歲月,陶兮眼淚無聲流淌着。
是啊,他想保護她一輩子,而不是愛一輩子。
保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