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全身都在劇烈的疼痛着,碾碎了血肉一般,從每個骨縫,每滴血液裏尖銳的叫嚣着,她忍不住細細的嗚咽出聲。
她不明白,不理解,痛……就是這樣的感覺?
不,也許還有冷,就像所有血脈都被凍結了一般,甚至連動一下手指都如此困難。
卻有更加冰冷的一只手撫上額頭。
她一個哆嗦,睜開眼睛。
入眼是一片黑色,沉重壓抑,她因為視線模糊,根本無法辨別是什麽,或者……她根本不明白自己看到的是什麽。
她感到迷茫,不解。腦子裏一片漿糊,為了讓自己清醒一點,她努力轉了轉頭,模糊的視野慢慢的清晰了一點。
同樣是一片墨黑,濃重的黑,無邊無際,而最為觸目驚心的,卻是那一片黑中唯一的一抹素白,是半張側臉,那樣通透耀目的白,瞬間驚豔了沉墨的眉目。
然而,下一刻腦子裏的昏沉又一次席卷而上,她支持不住,再次陷入黑暗中。
再次睜開眼睛,竟然沒有疼痛的感覺了,她試探着擡了擡手指,有些無力,卻沒有其他的感覺,就連筋骨,也意外的舒暢。
她試着轉了轉頭,意外的發現床邊守着人。
她眨了眨眼睛,看清了自己的現狀,她躺在一張全黑的床上,黑色的,她認不出的錦緞,柔軟舒适,黑色的被子,溫暖厚實卻沒有沉重的壓人的感覺,像是一堆羽毛堆在身上。黑色的幔帳,絨絨的撐在床邊,黑色的房梁殿柱,黑色的房門窗框,黑色的桌椅板凳,就連地板都鋪着一層黑絨地毯。
這個房間裏唯一的異樣的色彩就是守在床邊的一個男人。
他一身天青色綢衫,寬松的衫子沒有任何紋飾,只在領口右襟繡了一株深碧色的四葉草,同樣深碧色四指寬的腰帶,長長的緞帶一直垂到膝間,一頭烏發亦用了一只同色發帶松散的系着。
他生着一張很是合适的臉,沒有過分英俊,也不是很流于平淡,顯得很是溫和,此刻正一手支着頭閉着眼小憩。
察覺到她細微的打量的目光,男子猛然驚醒睜眼。
看到她滿眼迷茫又微有戒備的眼睛,男子當即笑了:“小姐醒了。”
看着孩子戒備而警惕深處卻微有恐懼的眸子,他有些好笑,這孩子大概還記得他沒有出手救她的事兒吧。
她此刻的确想起了雨中這個男人溫和卻冷酷的話,還有當馬車上的人說救她時,這個男人的遲疑。她……不是很喜歡他。
男人看着孩子暗自嘆息,你可知被那個子夜一樣的男人看上才是真正的永墜地獄,比起那些輕微的嘲笑與痛打,你日後将更加艱難。
因為……。宸王,從來不救廢人。
男子沒有介意孩子戒備的目光,而是毫無芥蒂的微笑:“你可還有哪裏不舒服?”說着擡手撫上她的額頭,又自言:“啊,不燒了,看了是沒有大礙了。”
那群孩子出手當真也是狠辣,專打要害,可憐的孩子被弄的高燒不退渾身是傷,竟然差點沒命。
孩子還是那樣盯着他看,稍微退去的戒備,迷茫懵懂的看着他的樣子顯得呆呆的,于是他又微笑的自我介紹:“啊,忘記說了,我是青奴,宸王府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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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現身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