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腦子都要炸裂一般，眩暈的感覺簡直像是在颠簸的船上，五髒六腑都翻江倒海的，幾乎忍不住吐出來。

“咳咳！”咳嗽兩聲，他幾乎用盡力氣才咳出來，換回一口氣，實際的聲音卻細弱的恍似呻吟。

“殿下？”細幼可憐的聲音，輕輕巧巧的響在耳邊，小心翼翼的似乎擔心把他吵醒，又似乎害怕他永遠不醒來。

睜開眼睛，鳳朝歌忍不住又重新閉上眼睛，真的……好暈！

一點兒細微的燭火，昏黃暗淡的房間，可以看出來是自己的房間，鳳朝歌向裏面轉了轉頭，讓自己心口開始翻湧的憤怒慢慢的平息下來。

阿黛就坐在床邊，看他忍耐的表情，只覺心口更沉……殿下真的已經厭煩她了嗎？

果然，最近真的情緒不對，竟然把孩子都傷了，鳳朝歌有些懊惱，皺着眉頭，擡手按住額頭。

阿黛小心翼翼的看着鳳朝歌動作，還是輕聲問：“殿下……是頭疼嗎？”

鳳朝歌回過神來才意識到阿黛還在邊上，恐怕這段時間已經要吓壞孩子，鳳朝歌慢慢的撐着自己坐起來，剛剛一動便覺頭暈目眩，立刻又摔回枕頭上。

阿黛見鳳朝歌要起來，連忙小心的扶着他坐起來，她稍微有些遲疑的扶住他的肩膀，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是不是有厭惡的表情，或者回避的動作，以至于手指都有些顫抖。

鳳朝歌倒是沒想到那麽多，安順的任她的力量扶着自己坐起來，阿黛慌忙的扶住他坐起來，拿過大靠枕，放在他的背後，讓他靠的舒服了，然後便拿過被子仔細的為他掖好薄被，便急急忙忙的後退一步，生怕他再生氣。

鳳朝歌看着孩子小心的動作一時不解，皺了皺眉，他難道就變得如此可怕了嗎？讓這孩子避之如蛇蠍？

一看他皺眉，阿黛便以為鳳朝歌不想看到他，連忙道：“阿黛就去端藥……啊！不，讓青叔叔過來……”

說着就慌忙往房門處走，鳳朝歌當下道：“阿黛，回來。”

阿黛身子一僵，連忙走回來，小心翼翼規矩的坐在鳳朝歌的床邊，鳳朝歌按着額頭，想了一下才道：“……喝藥，不着急，我們說點兒別的。”

阿黛一愣，這就要趕阿黛走了嗎？

眼眶一下子就紅了，阿黛低聲道：“殿下……阿黛，不會再給殿下惹麻煩了。”

鳳朝歌嘆氣：“阿黛，你太緊張了，過來，我說的不是這個。”

阿黛聽話的坐到鳳朝歌的身邊，低着頭不敢說話，鳳朝歌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臉掰過來，看見孩子右臉上觸目驚心的紅腫的巴掌，鳳朝歌又開始後悔自己太用力了，看看好好的孩子給打成這樣。

鳳朝歌撫摸上孩子紅彤彤的臉頰，人雖然還在發燒，手卻是冰涼的，撫摸在臉上，安慰了惶惶不安的孩子。

“還疼嗎？怎麽沒有上藥？”

溫和的語氣，讓阿黛一時間有些驚訝，看着他并沒有不耐煩的樣子，便急急的搖頭：“不疼。”

鳳朝歌摸了摸阿黛的腦袋：“是我不好，不該打阿黛。”

阿黛急忙搖頭，眼淚噼裏啪啦的就落下來，哽咽着道：“不是，是阿黛的錯，殿下生氣是對的，是阿黛不好，忘了規矩。”

一看娃娃哭了，鳳朝歌有些心疼了，伸手攬住阿黛：“好了，不哭了，是我不好，讓阿黛受委屈了，不哭了好不好？”

不得不說，這娃娃還真有些吃軟不吃硬的意思，鳳朝歌只要一放軟态度，耐心哄兩句，娃娃自己就把話都嘟嚕出來了，鳳朝歌這麽說了一句，反而惹得娃娃抱着他就大哭起來！

鳳朝歌也沒推拒，就看着阿黛抱着他的腰窩在他懷裏嗚嗚的哭。

等阿黛哭完了，鳳朝歌這才讓她靠在自己懷裏撫摸着她一頭柔軟的長發輕聲道：“阿黛，許久沒有同你說說話了，今天我們聊一會兒吧。”

阿黛有些緊張，乖巧的坐直身體，低着腦袋不敢看他，鳳朝歌覺得自己最近是不是太過分了惹得娃娃居然這麽怕他。

仔細想了一下，鳳朝歌才繼續道：“阿黛，我認真的問你，你喜歡鳳宜修嗎？”他說的是“鳳宜修”而不是“太子殿下”，就是要問阿黛，到底是喜歡鳳宜修這個人而不是他太子的身份。

阿黛猛然擡頭，看着鳳朝歌眼睛裏帶着緊張，更多的則是堅定：“阿黛不喜歡太子殿下，他只是朋友。”

鳳朝歌深深的看着阿黛：“那麽阿黛你有沒有想過宸王府目前的狀況？”

阿黛一愣，不知道該怎麽說了，看她的樣子鳳朝歌也忍不住嘆氣，自己把這個孩子保護的太好了啊，以至于她甚至對于皇族都沒有一點兒戒心。

鳳朝歌看着阿黛的眼睛極其認真的道：“阿黛，你大概被我保護的太好了，所以一直沒有發覺自己面臨的處境，今天我便仔細給你交代一遍吧。”

“目前宸王府掌控着天瑞的半個經濟命脈，涉及的産業都是糧食，鹽鐵一類的産業，還有很多關乎民生百姓的産業，如果倒閉，天瑞将陷入經濟危機之中，民不聊生。而在軍方，我曾經帶過赤水軍連同蜀鳳軍，十年時間，或許對于其中的掌控力會降低，但是，十年軍隊中的士兵更換不會如此頻繁，何況兩軍的高層軍官幾乎沒有更疊，若是我一句話，天瑞最重要的兩個大軍就會直接反了皇室。最後，我任太子太傅，翰林院長，你想過朝中多少士子是通過我的考核走進官場的嗎？”

阿黛的臉色些微一變，鳳朝歌掌握着天瑞官職，錢財，軍隊三重，可謂是掌握了整個天瑞的命門，皇帝真的能放心嗎？

鳳朝歌大病十年避府不出，未必沒有讓皇帝安心的意思，縱然皇帝真的沒有想要殺了鳳朝歌的意思，但是卧榻之下其容他人酣睡？皇帝心中未必沒有顧忌。

“這樣的情況下，你想過有一天我死了，你會如何嗎？”

阿黛心髒一緊，赫然擡頭，滿目的驚惶的看着鳳朝歌，鳳朝歌嘆氣，盯着她的眼睛不讓她有絲毫逃避的機會，輕聲道：“阿黛，你看看我，這樣的憔悴蒼白，你難道真的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嗎？你難道真的以為我會活得比你還長？”

阿黛張口，就想問：殿下不是早已經突破初零境界了嗎？

“阿黛，你真的以為突破初零境界就可以長命百歲？就可以不死不傷？”鳳朝歌再次堵住了她的話：“你可以驚惶，可以擔憂。但是，阿黛，我必須告訴你，便是你想要永遠不離開我，你擔心我丢下你不管，這也不可能。”

“我是你的父親，不是夫君。未來能護你周全的不是我。”

阿黛低下頭去：“殿下……已經厭倦阿黛了嗎？阿黛，不聽話嗎？”不知為什麽孩子固執的不願意相信殿下會離開自己，不肯明白自己将要嫁人。

鳳朝歌摸着阿黛的腦袋，忽然換了話題：“阿黛是因為這個，才躲着我的是嗎？你這幾天很反常。”

阿黛停頓了一下，輕聲道：“阿黛以為殿下不喜歡阿黛了，殿下不允許阿黛和殿下一起睡了，及笄禮上……殿下說不再束縛阿黛，後來…宮宴上，殿下跳的舞……阿黛覺得殿下會抛棄阿黛。”

鳳朝歌摸着阿黛的腦袋，輕聲微笑：“可是，阿黛你還是我的孩子啊，不管你長大沒有，你都是我的女兒，父親怎麽會不要女兒了？只是，女孩子總要嫁人的啊。”

阿黛用力搖了搖頭：“阿黛不要嫁人，阿黛要永遠的陪着殿下。”

鳳朝歌的眼睛深了一深，忽然看着她的眼睛，滿目的靜定：“阿黛，不要承諾永遠。”

阿黛一愣，他又轉頭，看向窗外，他的房間布局很好，窗戶靠在床邊，而且開的很大，坐在床邊向外看，可以看見院子裏芬芳的花朵，碧綠的枝葉，生機盎然。

“阿黛，永遠……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承諾，我不可能活到你死亡的那一天，你不可能在時間的盡頭還沒有改變，永遠這個詞，我們都承受不起。”

阿黛有些懵懂，有些不理解。

鳳朝歌重新轉頭，微笑的看着孩子：“阿黛，便是你不願意嫁人，那麽宸王府你如何支撐起來？在我死了之後，你權利地位金錢，只要娶了你，便可以掌控一切，被皇族所顧忌，阿黛你要怎麽辦？”

“若是殿下死了！阿黛便陪着殿下一起去！”孩子忽然擡頭，堅定至極的看着鳳朝歌：“阿黛的性命都是殿下給的，到時候……全都還給殿下。”

鳳朝歌看着娃娃的堅定的樣子就笑了：“阿黛……不管怎麽說，我都是你的父親，見過為自己夫君殉情的女子，那麽你……給自己父親殉情？”

“誰說是父親？！”阿黛忽然睜圓了眼睛惡狠狠的就吼出這句話，看着鳳朝歌一瞬間撐大的鳳眼，又扭過頭去：“……殿下有認為自己是阿黛的父親嗎？”

鳳朝歌放輕了聲音：“為什麽不是？阿黛，我不把你當女兒，那麽我把你當什麽？”

阿黛忽然就不知說什麽，鳳朝歌又摸了摸頭：“阿黛，這麽多年，你難道還能夠不放心嗎？不管是孩子或者是女人，阿黛你都是我身邊唯一的一個，這一世，我都給了你，你還要什麽？能夠給你的，我已經全部都做了，阿黛你還在求什麽？”

阿黛看着鳳朝歌，眼淚忽然溢出眼眶：“殿下，你明明知道，阿黛從來都沒有求殿下給我，我要的……”她張了張嘴，她要的是什麽？

我要的是殿下你一輩子的寵愛。

鳳朝歌溫和的笑了：“阿黛，你還記得及笄禮上我送你的三本書嗎？我從來都沒有要你按照那書上的訓誡來做，我要的，是你明白，父親不是夫君。你要的，我給不了你，便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給不了。”

“沒有一個人能陪另一個人走一輩子，便是夫妻，年幼的時候也不是互相陪伴的。”

阿黛頹然低下頭去，她該說什麽？說，殿下我喜歡的是你，我想要做你的妻子？這樣的想法出現的一瞬間，阿黛先扇了自己一巴掌。

鳳朝歌是父親，他說的對，不論他還能活幾年，他所扮演的角色永遠都是父親，他不可能做其他的人。

鳳黛妖？你多麽無恥？對自己的父親産生別的想法？就算她不在乎名聲，那麽鳳朝歌呢？他願意嗎？

阿黛忽然擡起頭來，滿目的堅定：“阿黛不求別的，宸王府的勢力阿黛也駕馭不了，阿黛願意聽從殿下的安排，只求……殿下所剩下的時間全都屬于我。”

殿下……你說你的性命無多，那麽…我求你所剩下的所有時間。

鳳朝歌看着孩子，瞳孔漸漸深邃，滿是複雜。

阿黛，你真的看清你自己了嗎？看的明白你所要的是什麽了嗎？便是任何其他的要求都能讓你過的更好，你可明白？

……

青奴敲門的聲音打破了寂靜，鳳朝歌看着孩子堅定的眉目輕聲道：“好，若是這是阿黛你對我最後的要求，那麽一切随你。”

阿黛看着鳳朝歌忽而微笑：“這是殿下你說的，不可以反悔。”

說完，她迅速起身，打開房門讓青奴走進來。

青奴對着鳳朝歌躬身施禮，奉上湯藥：“殿下若是再不喝藥，只怕真的要卧床了。”鳳朝歌眉目微動，他知道青奴說的意思。

不管如何，這一點兒病，不能是終點。

鳳朝歌沒有再任性，端起藥碗幹脆的一飲而盡，扔下湯碗，随後問道：“我睡了多久？”

青奴收拾湯藥，一邊輕聲道：“殿下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如今太子殿下還跪在外面不肯起來呢，若是您再不醒來，怕是他也要暈了。”

鳳朝歌神色淡淡：“他的修為不低，還怕跪着一會兒？願意跪就跪着就是，宮裏頭知道這事兒了嗎？給他壓下來。”

青奴遲疑了一下，輕聲道：“屬下暫時壓下來了，只是……昨兒街上的事情已經傳開了。”

鳳朝歌眸子一冷，都是誰傳的？那街上的百姓還有不怕死的？

青奴輕聲彙報：“剛剛傳過來的消息，沒有查到消息來源，那日街上的百姓……礙于殿下的威懾，沒有一人敢說。”

鳳朝歌眉心一皺，為什麽他感覺自己像是……被算計了？

他掀開薄被，走下床來，阿黛想扶，看他平靜的樣子，又不知想到什麽，站在原地沒有動，青奴也沒有扶他，只是打開房門讓他出去。

太子就跪在正對房門的地方，臉色蒼白，眼眶烏黑，額間密布汗水，想來是不容易，雖然黃昏了，但是天氣還沒有非常涼爽。

鳳朝歌慢慢的走到太子面前，垂首看着他：“鳳宜修，在其位謀其政，既然處在太子的位置上就該負起身為太子的責任，這不是過家家，容不得你撂挑子。”

“這麽多年了，你竟然連如此簡單的道理都沒有記住，真是枉費我的一番栽培。”

太子咬了咬牙，深深的俯首下去：“侄兒一時糊塗，迷了心竅，竟然提出如此荒唐事兒，是侄兒的錯，侄兒願意承受皇叔的任何責罰。”

鳳朝歌看着跪伏在自己腳下的人，忽然感到深深的挫敗：“鳳宜修……你真的是第一個讓我感到如此挫敗的人，自古紅顏多禍國，我身邊這個孩子……的确是你的大劫。”

“罷了，今日我且饒你一回，以後的事情便是你自己決定，只是我提醒你，鳳黛妖這個孩子……我不會容許她受任何的委屈，若是你不能做到，便不要招惹她。”

說完，鳳朝歌越過他向外面走去，擺了擺手淡淡的道：“我要去疏院，都不要跟來了。”

疏院裏。

這裏已經是禁區了，一個服侍的人都沒有，便是送飯的人都換成了影衛，并且每三天送一餐，也不允許進入，只能放在院子門口，借由疏院裏的機關傳送陣送進去。

鳳朝歌輕輕的走進院子，推開房門一路走到最偏僻最黑暗的一個院子裏，推開的最後的房門。

房間裏沒有窗戶，內裏牆壁皆是玄鐵打造，沒有點燈，只有外面的一點兒燭火映進屋裏，可以看見裏面最深處有一個人站在裏面。

“嗤！”一點火光亮起，映照出鳳朝歌一張美麗的臉。

慢慢的，火光擴大，幾盞蠟燭相繼亮起，照亮整個房間，才看見房間裏竟然……滿是鐵鏈！小臂粗細的鐵鏈挂滿整個房間，一道道一條條，完完全全的将房中的男人束縛在房間的最角落裏。

他的腰間，手腕，腳腕，脖子，甚至肩膀都束縛着鐵鏈，鐵鏈的長度僅僅能讓他在這個房間活動，若想離開房間，就只能掙脫鎖鏈，而這些鎖鏈，甚至連一把鎖都沒有。

男人很是憔悴，蜷縮着靠在房間的角落裏，知道燈火亮起，他才稍微的擡起手遮住面前過于明亮溫暖的燈火。

“嘩啦”一聲，鐵鏈随着他的動作發出巨大的聲響，讓他原本已是暗紅色的眸子中間透出一點深綠色。

他的整個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暗紅色，沒有眼白也沒有眼珠，只有一片詭異的暗紅色，帶着比獸類更加兇悍的戾氣。

火光映亮男人周身，才發現男人已經消瘦只剩一把骨頭，身上的衣袍寬松的好像是床單挂在身上，更是破破爛爛的不成樣子，他的臉枯黃幹瘦，看起來竟然比昏黃的燈光更加黯淡，滿臉的褶皺，一頭長發如今已經幹枯全白，還沾了不少泥土，鳳朝歌看着一點兒也沒有昔日風姿的男人嘆氣，時間如此的殘酷，毀了這個男人所有的傲骨，他已經再也找不出來昔日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禦神的影子了。

看到是鳳朝歌，禦神便笑了起來，風輕雲淡的從容沉靜：“想來如今也只有你能夠走進這個院子走到我的身前來了，是因為那個孩子？”

鳳朝歌看着這個笑容，終于有一點兒熟悉：“阿黛……”他思考了一下，換了一種方式輕聲道：“也許，那個孩子将會成為終結我的女人。”

禦神猛然擡頭，神色震驚的看着他，鳳朝歌還是如此風輕雲淡的道：“她的命數我已經看不到了，也無法确定，要看她的選擇……也許，她會帶來其他的驚喜。”

禦神臉色變得有些奇怪：“也許，你會因她而死？若是如此，為何……”還要縱容她，還不殺了她？

鳳朝歌微笑：“阿禦，你現在最想見的……是誰？”

鳳朝歌真的在乎父女這樣的名分嗎？他是活了千萬年的神，如何會因為一點兒規矩而放棄？他的骨子裏從來都不會有“規矩”這兩個字，哪怕他現在無比的守規矩。

他還是沒有走心，哪怕他可以預知未來這個孩子可能會取了他的性命，鳳朝歌也無所畏懼，因為他已經活得夠長了，長到，再沒有什麽事情可以遺憾。

他還是沒有真正的注意阿黛，哪怕他給了阿黛一切，超脫一個父親能給女兒的一切，身為鳳朝歌，他還在演着天瑞宸王鳳朝歌所該有的情緒，所該做的事情。

但實際，他從不認為阿黛能夠陪伴他永久，所以他現在做的，便是安排阿黛的後半生，這個孩子……她該有平凡的幸福，值得一個男人真心的寵愛。

這不是鳳朝歌或者死神能夠給她的。

哪怕阿黛不願意選擇這樣的路，她不願意離開鳳朝歌，大概沒有哪個女人能夠抵禦鳳朝歌的魅力，哪怕他并沒有沾惹女人的意思，也總有女人願意為了他付出一切。

剛剛長大的阿黛……也無法抵禦，她甚至不願抵禦。

時間這個神奇的東西……足以讓一切定局成為變數。

－－－－－－題外話－－－－－－

妞兒表示本人已殘~

因為晚上七點多妞兒還要出門，所以今天提早更新~

最近文文的字數都會維持在六千往上，妞兒會看着情況加字數~

這裏解釋一下，妞兒覺得自己還是寫一篇比較美滿的結局比較好~

殿下和阿黛會有些曲折，中間會經歷一些磨難，但是相信妞兒，結局會是美滿的~

妞兒覺得……我還是當親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