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青奴說梵楚過來,明神也道:“既然你還有客,我便先去休息去了。”說着便站起身來,鳳朝歌卻拉住他淡淡的道:“不急,先等一會兒。”
“啊?”明神不明所以,阿黛已經起身離開,而青奴正是這會兒帶着梵楚過來。
“見過王爺。”梵楚上前施禮。
鳳朝歌只淡淡的道:“神醫不必多禮,恐怕這會是你最後一次來看我了,想來你應該會十分高興才是。”
說着他卻擡頭看了明神一眼,其中的警告同威脅顯而易見,明神幹笑一聲,立刻便明白了鳳朝歌是什麽意思。
鳳朝歌現在是詐屍啊,詐屍!他連心跳都沒有,哪裏來的脈象?他的脈搏根本就不跳了,梵楚若是上來請脈,還不是分分鐘就拆穿他了?
明神非常懂事的站在了鳳朝歌的身後,一手搭在他的右肩上,一點靈力透過薄薄的衣服穿過他的皮膚,慢慢的蔓延在他的動脈上。
鳳朝歌眼皮一跳,卻慢聲對梵楚道:“想來本王已經是病入膏肓了。”
話裏話外卻都帶着一些威脅同冰冷的意味兒,搞得梵楚一頭霧水,莫不是鳳朝歌要他僞造他的病案,說他已經病入膏肓了?
可……他現在也差不多病入膏肓了吧。
明神一番白眼,很想說一句你現在不僅病入膏肓,而起還已經死了!但是…。礙于鳳朝歌的淫威猶在,掌中的靈力微微一變。
梵楚有些奇怪的看了鳳朝歌身後的明神一眼,這個人……
到底是不是侍人?站在這裏又是為何?不過鳳朝歌沒有說話,他顯然也不敢多問,只是擡手為鳳朝歌手上搭了一方帕子,慢慢的為他診脈。
這一試探不要緊,鳳朝歌的脈象虛浮淺薄,而且紊亂無章,時斷時續,這表明鳳朝歌已經藥石無醫!
他震驚擡頭,鳳朝歌卻一臉的風輕雲淡。
梵楚微微皺眉,然後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殿下……看起來不像病的這般嚴重。”鳳朝歌微微一噎,明神差點兒就笑出聲來。
他倒是真沒有病的這般嚴重,他已經死了啊……。
鳳朝歌清淡的道:“本王自然有秘法。”
梵楚便明白了,鳳朝歌恐怕是使了什麽秘法讓自己看起來與平常無異,但是他實際上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梵楚微微嘆氣:“殿下……你的身子……您如今也不過而立之年。”
鳳朝歌收回手淡淡的道:“有勞神醫了,日後您便不必再來了,那些湯藥……。沒什麽作用。”
“……是。”
梵楚嘆息的答應,神情裏無不是可惜,鳳朝歌卻繼續淡淡的道:“此事兒…。麻煩神醫就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梵楚猶豫了一下:“……陛下…。”
鳳朝歌視線一瞬間的空茫,輕聲道:“神醫便看着說就好了。”
“是。”
鳳朝歌的狀況,不可能一點兒不讓皇帝知道,也不該完全隐瞞,鳳朝歌要的,便是皇帝做好心理準備。
送走了梵楚,鳳朝歌帶着明神到了疏院。
僅有三天,疏院根本沒有來的及收拾,這會兒布置在疏院周圍的各種陣法盡數破裂,安裝的機關全都被毀掉。疏院的房間也是殘破不堪,原本精致的黛瓦小樓,如今已是坍塌半數,滿院的花草斷枝,格外凄涼,還有一縷縷的魔氣缭繞院中,帶着沖天的怨氣殺戮,格外的令人不舒服。
看鳳朝歌微微抿起的薄唇,青奴連忙上前便要吩咐人前來打掃,鳳朝歌淡淡的擡手,阻止了青奴的動作,讓他退下去了。
青奴猶豫了一下,安順的聽從安排,退了下去。
鳳朝歌抿唇,然後從袖中拿出一個透明的水晶球,将它交給明神。
明神一愣,鳳朝歌淡淡的道:“将這個交給傀儡蛇,這是禦神最後的心願,如今你來了,便替他完成吧,從今以後你就住這裏吧。”
明神看着殘敗的院落,無奈的嘆息:“我說,你這王府這麽多的院子,為什麽要給我一個這麽破爛的院子?還是禦神住過的,再有就是往城外跑一趟的事兒,你到底多忙,才會讓我去?”
鳳朝歌冷冷的道:“院子就這個,你愛住不住,我很忙,沒工夫去聽一直假蛇的抱怨。”
說完轉身而去。
明神看着滿院的爛攤子,格外無奈,他慢慢的一揮手,已經受魔氣侵蝕的枯萎死亡的花草忽然慢慢的恢複綠色,癱軟的枝葉慢慢的挺立起來。
轉眼,滿院的生機勃勃,各色的花草層層而來幾乎将整個院子填滿,明神幾縷氣息控制着花草慢慢的蔓延到那坍塌過半的房間上,慢慢向上,層層的填立,竟然用一圈兒的花草糾結搭成了一個房間。
影衛們看的目瞪口呆,見過搭房子的,沒見過一團植物居然能按照指示給他搭房子。
明神滿意的一笑,就直接進了自己搭成的房間。
……
日子又一次平靜起來,阿黛恢複的很好,很快又活蹦亂跳起來,但是她敏感的察覺到鳳朝歌對他變得疏遠了起來。
他不再允許她粘着他撒嬌,他不再喜歡她在跟前轉,他也變得極為忙碌,經常一天都呆在書房裏,還有不少的人前來王府被他召見。
忙碌一天,鳳朝歌按着額頭思量着,各地的商行基本上都被他分化,賣出了一部分,作為禮物送出去了一部分,還有一些便交給手下,作為他們為他多年辛苦的酬勞就好。
朝中的官員們都已經得到他的命令,不會再因為他滋事。
還有邊的武将……
推開房門,鳳朝歌沒有任何的異狀,徑直往梳妝臺而去,坐下去,随手拆散了頭發,看着滿頭淩亂幹枯像是麻線一樣的頭發,鳳朝歌簡直感到煩躁!
不是因為變得難看這種問題,而是這樣一團麻線樣混亂的頭發極其難于打理,梳起來簡直像是理麻線,他的本就格外的疲累,以往的頭發柔軟順滑,稍微梳理一番便好了,如今卻是根本就理不順!
剛想叫青奴,身後便忽然出現一個人,一把抱住了他!
鳳朝歌下了一跳,身子猛然一僵,然後才看清鏡子裏反射出的人:阿黛。
阿黛極為高興的抱着鳳朝歌:“殿下,是不是覺得累了?”這孩子只要這麽一讨好而且賣乖便一定是有原因的。
鳳朝歌怔愣了一下,剛剛想問她為什麽不睡覺反而在他的房間裏,卻忽然想起來:“阿黛,你是不是小日子來了?”
阿黛當下笑得狡詐又讨好:“嘻嘻,殿下…。阿黛肚子痛,不想自己一個人睡。”
鳳朝歌溫和的微笑:“若是肚子痛,我給你開服藥讓青奴給你煎上,喝了之後便差不多沒事兒了,好好休息就行。”
阿黛撇了撇嘴:“阿黛不想一個人睡!”終于有些刁蠻任性的意思。
鳳朝歌不為所動:“你若是害怕,便讓夜銀或者夜绫給你守夜吧。她們二人在,不會讓你出事兒的。”
阿黛抱着他的胳膊便搖了起來:“不要!阿黛要和殿下一起睡!”
鳳朝歌微微一動,便收回自己的左手,順帶不經意的将自己的衣袖往下拉了拉。阿黛這才覺得不對。
仔細看去,才發現鳳朝歌左手上戴了一只手套,月白色的手套,制作的極為精巧細膩,薄薄的一層,看起來像是一層皮貼着手上,因為月白色同鳳朝歌皮膚的顏色非常接近,所有只有裏的很近的時候才會看見他原來是戴的手套。
鳳朝歌稍微有些不耐,拿過梳子慢慢的打理自己糾纏在一起的頭發,輕聲道:“不用等我睡了,我今晚還有事兒。”
這就是推诿的借口。
阿黛不願意,擰巴着不願意走,鳳朝歌懶得搭理她,幹脆的繼續梳頭,阿黛拉着他的手搖晃,鳳朝歌被她晃得眼暈,用力一個掙紮!
阿黛不防被他推得猛然後退了一步,他自己也是一個不慎,手中的玉梳掉落地上!
“啪!”的一聲,上好的冰糯玉種梳子一分為二,在地上彈跳數下,斷成數塊。鳳朝歌看着玉梳一愣,阿黛也一怔。
下一刻,她便連忙上前,去拾梳子的碎片,心中稍微的慌張,喃喃而道:“碎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殿下……”
手指甚至稍微的顫抖起來。
這只玉梳是當年鳳朝歌收養她的時候剛剛做的新梳子,她第一次幫他梳頭用的便是這把玉梳,後來鳳朝歌的妝奁裏多了不少的梳子,也扔了幾把梳子,唯有這一把玉梳一直放在妝奁裏年歲久遠。
如今……這把梳子也碎了。
鳳朝歌看着蹲在地上格外心慌可憐的孩子,慢慢的閉上眼睛。
結發同心,以梳為禮。玉梳本就是代表愛情同圓滿的意思,這把玉梳跟着他身邊多年,阿黛每次為他梳頭,用的都是這把梳子。
“阿黛,回去睡吧,明兒樂亭會來接你出門去玩,當時他為了救你替你擋下阿禦的一掌,若不是他,這會兒你會沒命的,明天你該好好的謝謝他。”
格外清冷靜定的聲音,帶着長輩的慈和,陌生的勸誡,唯獨沒有鳳朝歌所有的寵溺,好像……一瞬間已經陌生了所有。
阿黛靜靜的看着鳳朝歌:“殿下……阿黛做錯了什麽嗎?”
為什麽你不要我了?
鳳朝歌轉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這幾日他臉上帶着的都是一款白色的面具,因為他的皮膚太過蒼白了,所以基本上同面具一個顏色,一眼看上去倒是有些像是臉上什麽都沒有帶,但是這半張面具裏面的冰色已經提醒他,他很快便會離開了。
回歸神位之後,他是死神,天瑞宸王将永遠的死在這裏,阿黛……。他可以是鳳朝歌的女兒,卻不會同死神有任何的關系。
“回去睡吧。”
鳳朝歌只是平平淡淡的說了這麽一句,然後從妝奁裏重新拿了一把梳子,慢慢的開始梳頭。阿黛看着他這樣平靜的模樣,忽然轉身便往外面跑去,淡白的裙擺飄開一朵蓮花。
……。
第二天,樂亭前來拜訪。
青奴站在房門微笑着引樂亭到了會客廳,一邊溫和的道:“樂王爺還請稍等,殿下身子不舒服,便不見王爺了,郡主馬上就到。”
樂亭微笑着點頭,剛剛坐下,便聽見阿黛軟糯的聲音:“既然來了,便走吧。”
樂亭一愣,擡頭看去,阿黛正站在會客廳的門口。
今日阿黛一身正紅曲裾深衣,紅色的上裳,紅色的拖地長裙,紅色的腰帶,頭上绾了一個精致的雙環髻,系了深紅的紗帶絨花。
除了花紋少的可憐之外,這一身正紅豔麗的像是朝陽下的牡丹花,瞬間驚豔了會客廳裏的男人。
以往見到阿黛的時候,她的衣着一向略微素氣,她的衣服除了少有的幾件黑色以及白色,其他的都是粉色,淡紅,月白之類的顏色,發飾也是很少,一向較為溫暖簡潔的樣子。
但是今天她顯然換了風格,這麽張揚的正紅色,很少會有人在平時穿,一般的夫人小姐衣櫥裏放置的幾件紅色衣服都是在婚禮,慶典之類的重大場合才會有的。
這麽熱烈溫暖的正紅色衣服,阿黛的神情卻清冷的幾乎挂着一層冰霜。樂亭只覺有些不對,小心翼翼的笑問:“阿黛今兒是怎的了?這身衣服還是相當的……”
“正式”兩個字在阿黛幾乎帶着戾氣的眼睛下硬生生的吞回肚子裏,阿黛也不再搭理他沒有說完的話,幹脆的轉身便往外走。
樂亭幹笑一聲,跟着出門,正是這會兒。
兩人走到門口,便忽然間邊上路邊一個男人走了過來,一身墨綠的長袍,脊背如松,一臉的玩世不恭的笑意,滿頭的長發被一個翡翠玉笄子簪着,一雙瞳孔卻是泛着流光的海藍色,在這樣的豔陽之下,一番泛着淺淡的冷色流光,光輝雖然不及豔陽,卻同樣不可忽視的螢火流光。
樂亭瞬間驚了一下,人的眼睛應該不會有這樣的顏色,而這個男人明顯沒有使用靈力,他的眼睛卻是這樣自然通透的海藍色……
樂亭看向阿黛,卻發現阿黛的表情忽然變得格外的冷冽,帶着恨意以及狠辣,像是恨不得将其抽筋扒皮的樣子。
明神看着這個小丫頭的表情格外的無奈,這種一臉的:你個賤人,你居然敢搶了我的男人!的表情是個怎麽情況?
他承認,這丫頭家的殿下絕對生的天上地下,神界人界第一的美貌無雙,但是再怎麽說鳳朝歌都是個男人!不說他那變态的戰鬥力,就說他是個男人這一條!
他怎麽也不會搶了鳳朝歌,他可沒有斷袖之癖!
偏偏阿黛這孩子像是恨死了他一般,每次看見他都恨不得上來抽他兩鞭子,他長得很欠抽嗎?!
阿黛當然會恨明神,因為明神的到來,鳳朝歌開始變了,他同鳳朝歌一起的自然默契的狀态看起來像是他們才是一類人。
阿黛讨厭極了這種鳳朝歌同她不是一類人的感覺,她感覺鳳朝歌離自己越來越遠,像是永遠不可及的東西,便是拼命抓在懷裏,還是有一種相隔萬裏的感覺。
樂亭不知阿黛彎彎繞繞,只好幹笑着問道:“阿黛,你是不是介紹一下這位公子?”言語間稍微帶了一些敬畏,他總覺得這個男人的身份不一般。
明神看着樂亭,瞬間便笑得格外狡詐:“不用不用,本宮…。呃,本公子也就是借住幾日而已,很快便會離去。”
明神有自己的宮殿,屬于一宮主位,自然可以稱為本宮,但是這皇室中人才有可能用到的稱呼,他顯然不适用,而且他說的也不假,他也不多借住幾日而已,他到底是神,長時間駐留人界不是件好事兒。
明神說到底還是神,他對凡人的肮髒同勾心鬥角還是無法看慣,能夠成神便表示他的能力非凡而且心智堅毅清寧。
神總是有些品性高潔的,他們向來不屑勾心鬥角,他經歷七劫,早已放下執念,目空一切,他們很少會為權利這一類的東西動心思。
對于他們已經到達巅峰的生命來說,再沒有了什麽值得追求,便是追求也很不值得動用這樣的肮髒的手段。
他們總會對人類多一些的鄙視,能夠成神的人心思大多淡泊簡單。
所以,明神是并不是非常喜歡這樣的地方,他雖然潇灑不羁,卻還是喜歡清靜的明神宮。他根本就不會搭理這樣的套近乎。
樂亭被噎了一下,有些尴尬的摸摸鼻梁,明神已經擡手掐訣,腳下陣法浮現帶着他直奔西南水嶺。
阿黛擡腳往外走,一邊淡淡的道:“我想去騎馬,我們去青雲別院吧,正好那裏空氣好,可以在那裏住幾天。”
青奴溫和的答應:“是,屬下會禀告殿下。”
阿黛也不搭理樂亭,利落的爬上馬車,幹脆的沒了聲音。夜銀覺得最近自己的主子都是格外的奇怪,她也不敢多說,連忙跳上馬車,一抽鞭子,駕着馬車走遠。
且說阿黛同明神在宸王府分道而行,禦神直奔西南的嶺水,不過瞬息的時間便停在了傀儡蛇被封印的地方。
這裏非常的安靜,僅有數顆古樹按照一定的方位分布,這裏沒有任何的動物膽敢靠近,因而這裏格外的清寂,只有時不時的傳來蛇類的“嘶嘶”的聲音,稍微有些暴躁,很是狂暴的感覺,近些年卻也漸漸的淡了下來了。
明神看着這裏無聲的一嘆,他們這些神整日裏都沒有多少事物,除了做好自己負責的事物之外便只有在宮中清修。
閑急無聊的時候,便多是去別地兒串串門,他們這些神身邊的靈寵,或者造的什麽小東西兒都是特別的熟悉。
他很是清楚這封印陣法絕對是鳳朝歌的靈寵緋墨的手筆,但看這裏蔓延的清冷以及低于周圍的溫度就知道了。
而裏面被封印的……
明神再次嘆了口氣,彼時衆神都有耐不住寂寞的時候,不論是上門或者宮中來了客人都是一番可以慶賀的事情。
唯有兩朵奇葩。
鳳朝歌身為死神,在他初出飛升成神的時候便下凡轉世,他根本沒有見過幾面。幾百年來,每次死神回宮,都不見他出門,便是上門拜訪也是被他敷衍而過。
再有一個奇葩便是禦神。
多少年來,禦神從來不會主動出宮拜訪別人,便是死神回宮也是除非必要絕不出宮,而他們這些上門拜訪的神,也向來只有吃閉門羹的份兒。
他後來才聽說,禦神早年飛升成神之後沒有收靈寵,而是自己做了一條傀儡蛇,作為靈寵簽訂契約。
作為創造生命的禦神,他的造生術絕對比其他的神都好的多,聽說這條傀儡蛇是他畢生傑作,有着堪比人的靈智,戰鬥力也是無可匹敵。
他曾經拜訪禦神,親眼看着他每日同傀儡蛇是如何親昵,別人的內界從來都是為靈寵準備的,禦神的內界向來就是個擺設。
禦神……深深愛着這個由自己親手創造的靈寵,甚至将它視作自己的性命!
偏偏……有人那麽久非禦神不可,一番鬧騰,生生拆散了一對姻緣。
縱然禦神同傀儡蛇是永遠不可能的,但是他們相生相伴,彼此不可分離,沒有任何的形式,卻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知道着。
明神指尖動作,很快便解開了緋墨的陣法,中間的玻璃珠子碎裂,傀儡蛇的身體漸漸變大,慢慢的盤身在地上,擡起蛇頭兩個燈籠似的眼睛睜大,邊緣一圈兒血紅卻蔓延開來。
明神悲憫的看着它:“阿禦是你的主人,想來他出事兒,你定然是能夠感覺到的,十年的時間,想來也夠了。”
傀儡蛇的眼睛慢慢的又透出猩紅色:“嘶嘶~嘶嘶,嘶嘶嘶。”
這些年,我試過無數次,都沒有沖破這個封印,當年他将我打傷,害我修為盡散的時候做什麽去了?如今他是活該!
明神神色憐憫:“你最恨的,就是他抛棄了你不是嗎?”
傀儡蛇雙目大睜,忽然便激動起來:“嘶嘶嘶嘶!”
誰稀罕他!他抛棄我幹我何事?!
明神看着傀儡蛇的樣子嘆氣,将鳳朝歌的水晶球扔過去:“他淪為堕神,成為魔人,如今身體化為飛灰,靈魂轉世,只留下這個水晶球,轉交給你。”
傀儡蛇悠然錯愕的看着他。
------題外話------
妞兒要開始虐心模式!
最近就要殿下同阿黛互相虐個死去活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