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他套路深 — 第 5 章 榮城沈府

黃昏時,浩浩蕩蕩的隊伍終于抵達了榮城城門,頂上巨石橫面上,雕刻着‘榮城’兩個字,龍飛鳳舞,大氣磅礴,護城河的偉岸令缡紅不由得多看了兩眼,比起幾百年前的南國,現在…

黃昏時,浩浩蕩蕩的隊伍終于抵達了榮城城門,頂上巨石橫面上,雕刻着‘榮城’兩個字,龍飛鳳舞,大氣磅礴,護城河的偉岸令缡紅不由得多看了兩眼,比起幾百年前的南國,現在倒是風光不少。

城門處,早有侍衛前來迎接聖女的馬車,沈未聞此時下馬,與前面的侍衛說了句什麽,便有人牽來了馬,他熟練上馬,與缡紅并排驅馬而行,缡紅側臉不解的看他,他解釋道:“進城了,雖然如今南國民風也逐漸開放,但男女共乘一馬還是有些不妥。”

順利進入城門,青石板鋪成的大道足夠十馬九駕并行,兩道的民房,商鋪,酒樓,茶坊,攤位,皆是熱鬧非凡,老百姓們紛紛讓出大道給這些遠道而來的貴客。

無數目光投向缡紅身上,她聽力極好,周圍人的話都逃不過她的耳朵。

——“那女子是不是就是北國的聖女啊,大美人哎!”

——“我看不像,哪有聖女跟在最後還騎着馬的。”

——“據我所知,北國聖女喜着黑裙,面遮薄紗,不喜與人接觸,神秘着呢。”

——“看這架勢,肯定馬車裏才是正主。”

……

缡紅朝着一旁的沈未聞問道:“北國聖女,你知道多少?”

以沈未聞的見識,其實他一早便猜到這一行人的身份,只是缡紅一直沒問,他也沒覺得有必要與她說明,既然她問了,沈未聞也如實告知:“是個傳奇人物,就像我們南國國師一樣,她在北國地位很高,受人尊崇,有異于常人的能力。”

缡紅哦了一聲,又問:“現在進了榮城,你找得到路了吧?”

沈未聞心知她的想法,“我家離皇城不遠,跟着他們倒也方便。”

缡紅不再言語,頗有興趣的看着街道兩旁的攤位閣樓和百姓,比起幾百年前倒是昌盛許多,那時候她在南國也待過些時日,不過那個年代人間都很亂,處處都是戰亂,百姓們無法安居樂業,她行走在亂世中倒也沒什麽人有閑心注意她,直到那一次。

她眯了眯眼,壓□□內悄然而生的戾氣,體內的魔氣和火楓的神力自她幾百年前醒來就開始相斥,讓她很不好受,她不太清楚曾經的自己是怎樣控制好這兩股力量的,以前每每問起黑曜時,他總吞吞吐吐,缡紅如何看不出來,他在隐瞞着些事。

拍了拍黑曜的腦袋,雖然這孩子對她總有所隐瞞,但她也知道,他沒什麽惡意,如此,她也不想太過追究這些,現在最主要的是快點找到人,早日報完仇,畢竟她的時間并不是很多。想到這裏,一個猜測突然在腦海一閃而過,猛地看向前方的馬車,和她有過恩怨又記到現在的,不可能只是個區區人類,據說仙族若是靈魂不滅,因犧牲而死,記憶可依然保留,只不過要看機緣,有的出世不久便恢複記憶,有的則需要漫長的時光才能憶起。

曾經白虎,朱雀,玄武皆因她而死,她沒有抹殺掉他們的靈魂,而她當時的處境也的确沒有能力再讓他們魂飛魄散。

她醒來時就隐約覺得他們應是投胎成了人,因為只有人重塑仙體才更加容易,動物和植物若是想修仙通常比人困難得多,因為它們修仙前還需吸取天地靈氣,啓智化形,但人類不用,因為與生俱來。

這幾個神獸雖未能列入神祗,但也同樣繼承了些上古血脈,好歹不是一般的仙人,靈魂降生在人類身上才是最大的可能。

如此,之前的疑惑也得到了解釋,缡紅看着前方的馬車,臉上的笑容越發深了,喜着黑裙,北國,玄武嗎?

現在殺了她?未免打草驚蛇,她來南國的目的絕對不簡單,瞧着她之前的态度,雖投身肉體凡胎,但記憶絕對是恢複了,做事都帶有目的性。

這麽盤算着,不知不覺間便快到皇宮了,此刻的天,也徹底黑了,街道兩旁依舊熱鬧,榮城的夜市本就繁華,而他們所在的街道又正是南街,皇宮城門正對的街道,一條屬于官員富商的街道,有頭有臉的人物商家都在此街落戶,所以這一條街更是南國最繁華之地。

沈未聞低聲道:“近了,是時候分路了。”

缡紅看他不急不緩地驅馬靠近前方的馬車,與顧秦說了幾句,顧秦顧慮片刻,詢問了一聲馬車裏的人,而後才點頭,顧秦轉頭,不期然的與缡紅的視線對上,缡紅頗為輕佻的吹了一聲口哨,黑馬嘶鳴一聲,揚了揚前蹄,停了下來。

顧秦則移開視線,似是繼續專心駕着馬車,隊伍依舊慢慢前行着。

***

當缡紅被沈未聞帶至一座府邸門前時,才把自己從思緒中抽回,朱紅色的大門深沉而嚴謹,門上挂着一塊黑木牌匾,‘沈府’兩個鎏金大字十分亮眼,兩旁的石獅莊重的屹立着,四盞石燈裏的燭火将黑玉臺階照亮,幾片落英落在上面,黑白交相呼應,好一座奢華的府邸。

由于快到亥時,兩名小厮一樣看門的人皆有些睡意昏沉,待馬蹄聲走近,兩人才突然驚醒,戒備之下,擡眼看清來人時,兩人睡意全無,繼而被欣喜所代替。

“老爺回來啦!”

“真是太好啦,老天爺保佑。”

說完,一名小厮便轉身去拍那朱紅色大門,嘴裏不斷叫嚷着老爺回來了,快開門啊之類的話。

沈未聞被缡紅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他側頭看向還騎在馬上的缡紅,缡紅翻身下馬,問他:“你多大了?”

“二十二。”

缡紅從上到下看了他一遍,沈未聞突然有些明白了,“爹娘去世早,只留下我和小妹,這偌大的家業自然落到了我的頭上。”

一直以為這人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哪知還高了一個等級,竟是老爺,年紀輕輕倒有一番作為,對于有能力的人類,缡紅一向還是比較欣賞的。

這時候,一名老者打開了門,一見沈未聞,那小眼睛都快放出光來了,他急忙跨出門檻,一把握住沈未聞的手,老淚縱橫:“老身還以為……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個府裏如今已經亂作一團,他不敢想象,若是他家老爺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這偌大的沈府後繼無人,恐怕氣數也将近了。

畢竟是沈家幾十年的忠仆,沈未聞低低安慰了他一句,便問:“我不在的這兩日沒發生什麽事吧。”

老管家一聽,眼淚流得更兇,“大小姐昨日回來到現在都還昏迷不醒,怎麽喚都沒用,請了好幾個大夫,什麽都未診出,唉……”

沈未聞一聽臉色變了變,心下雖急,但還是未忘記安頓好缡紅,他對老管道:“李叔,帶這位姑娘去清荷苑歇下,若有什麽需求都依她。”說完便步履匆匆的進了府,也顧不得一身狼狽,直直往妹妹的院落趕去。

李叔一聽,這才注意到旁邊牽着馬的缡紅,這一看不得了,他活了幾十年,還未曾見過如此天仙般的人兒,胡亂擦幹眼淚,這幾日沉悶的心情突然變得明朗,他家老爺終于開竅了!于是,他對缡紅不敢有絲毫怠慢,恭敬的領着她進了府。

府內的光景比府外還要奢華,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錯落有致,每走幾步便立有石燈,即使是夜晚,整個府邸也頗為亮堂。

管家見她還緊緊牽着那匹黑馬,不由蹙眉,“夫人啊,這馬我命人牽去馬廄吧。”

缡紅對于人間的關系稱呼雖了解不多,但被封印前也好歹在人間待過整整一百年,受過些熏陶,自是知道這‘夫人’二字的意思,“我不是你們夫人。”頓了頓,又說道:“這馬跟了我許多年,我在哪兒,它就必須在哪兒。”

李叔看着她那一本正經的模樣,猶豫片刻,揣測着她的意思,估摸着她只是謙虛的推辭一番,他繼續說道:“夫人您也別見外,雖然您與老爺還未成婚,但既然老爺将清荷苑給您住了,那您就是沈府堂堂正正的夫人。”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在沈府當了這麽多年管家,他自诩自己很會做人。

缡紅看着這幹癟癟的老頭兒,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但她還是象征性問了句:“哦?為何?”

李叔見她來了興致,趕緊道:“夫人有所不知,清荷苑離老爺的院落最近,風水和景致在府內算是一等一的好,清荷苑歷來都是沈家正夫人居所,是沈府地位的象征,提前恭喜夫人了。”在李叔的心裏,他家老爺自然是一等一的好,模樣俊俏自是不必多說,手下産業財富更是堪比國庫,能力手段見識無一不令人叫好,想想這些年,有哪個女兒家不希望自己嫁進沈府。可他老爺不知怎的,自從雙親去世,一個人打理偌大産業,忙碌了這麽多年,就是不開竅,哪家姑娘都看不上,在榮城,他這個年紀的公子都抱了好幾個娃娃了,他這個老人整日在旁邊看着都着急。

缡紅哦了一聲,“那管家你要失望了。”說罷也不待丈二摸不着頭腦的管家反應過來,又催促道:“走快些。”她能感覺到黑曜的化形堅持不了多久了。

穿過月洞門,視野變得開闊,缡紅看着被管家誇得天花亂墜的清荷苑,石燈下,湖光潋滟,湖面上蜿蜒的長廊直直通往對面精致的小閣樓,如今正好是盛夏,湖裏的荷花大片開放,淡淡的荷香令人心曠神怡,果真好景致。

拒絕了管家安排的仆人,缡紅自己牽着馬走過長廊,管家還不忘提醒:“夫人您慢點!”

缡紅停下腳步,似乎終于想認真提醒他一下了,轉頭,“我是來捉妖的。”說罷不待他反應,繼續往前走去。

管家似有所悟,低低呢喃:“老爺早該娶會捉妖的夫人了。”他嘆了一口氣,老爺的父母總算是在天有靈了,看來老爺這次失蹤還因禍得福,收獲不小。

憑借耳力,缡紅自然也聽見了,懶得與這小老頭争辯。進了閣樓,黑曜終于堅持不住,重新變回了狼,缡紅看着它半晌,突然一手張開結界,紅光自她口中溢出,一顆眼睛大小的紅珠從她口中飛出,浮在半空,紅珠周身浮現古老而神秘的符文,頃刻間,強大的神力四溢開來,若不是張開結界,恐怕方圓十裏都會引起不小動靜。

黑曜原本懶懶的趴在地上,看見她的動作,趕緊開口阻止,“主人,你剛醒,何必動用火之眼。”火之眼是她的命脈,這次她沖開封印,情況本就不是太好,火之眼雖是神器,但他也不曾忘記,火之眼算是她的一部分。

缡紅沒有理會他,閉眼雙手快速結印,火之眼猛然沒入黑曜的眉心,黑曜只感覺體內異常溫暖,火之眼修複了它全身脈絡,幾百年前折損的魔氣和修為也随之恢複。

火之眼游走完黑曜全身後,又從它眉心竄出,重新回到缡紅體內,缡紅睜開眼時,眼中的血光一閃而逝,沒想到三百多年前那場惡戰中,黑曜修為折損不說,傷得更是不輕,如今幻化人形都有些困難。

力量消耗過多,她滿臉疲憊,睡意越發深沉,蹲下身子拍了拍黑曜毛絨絨的腦袋,“現在好了。”

黑霧散盡,玄衣少年在缡紅快要倒下的一瞬間抱住了她,看着懷中已經沉睡過去的主人,想起這些年發生的事,心中憋屈不已,不禁想着如果緋絡大人還在的話,定不會讓他們如此辛苦了,只是……

悲傷從他的眼角眉梢蔓延開來,無奈嘆息一聲,小心翼翼将她放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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