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更确切的範圍後,扈栎趁機在每小時一聯系時與另外三人約定了目标範圍碰面。
白瑁的臉皮還沒厚到讓其他人圍觀自己腦殘的模樣,在他人趕來之前開了結界變回了人身,仍然是一身混亂的搭配。現在大概知道殷荔的地點了,白貓恐慌的心情也略微松快了一些,終于又心情打量自己的衣服了。白瑁看着自己這身亂穿衣,自覺丢臉丢到姥姥家了,惱羞成怒地恐吓:“不許笑!更不許對別人說!”
白瑁看着長大衣下的睡褲,咬咬牙,命令:“你閉上眼,背過身去。”
扈栎含笑點頭,很配合的閉眼轉身,除了那抖動的雙肩一切都很正常。
白瑁見不得扈栎的笑意,那笑意那在一聳一聳的肩頭都是在明晃晃地嘲諷。可是,扈栎什麽都沒說,白瑁也只能窩屈在心中,對這扈栎的後背重重的比劃了幾個刀劈斧砍的姿勢聊以解恨。白瑁比劃完,想了想,仍然不放心,又開了結界,屏蔽了外界。
時間很短,白瑁已将儀容重新理好了,幹咳兩聲示意:“好了。”
扈栎轉回來,睜開眼,看着那修身長大衣下露出兩條修長雪白的小腿,字斟句酌地問:“你這樣會不會冷啊?”
白瑁一揮手,自信滿滿地回答:“我乃修煉中人怕什麽冷?”
“也對,當年還是小貓的時候肯定是沒有衣服穿的。”
扈栎順着白瑁的思路往上爬,卻惹來白瑁炸毛:“我要還是只小貓,現在肯定撓你一臉花。”
“好!”扈栎戲谑地笑笑,然後指着前面正色道,“我們到了,我看見龍夏了。”
白瑁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鼓着臉看向前面。
龍夏離得近早就到了,看見白瑁和扈栎,高興地揮舞着一對大螯快速的游過來——是的,一對大螯,龍夏為了方便游動在水中恢複了原形。龍夏快速地沖過來,撞到大氣泡上,氣泡凹成了一對大螯的形狀。
龍夏的大螯夾了夾虛無的氣泡,隔着氣泡贊嘆:“狐貍哥哥,你的避水咒真神奇。”
扈栎心情很好地将龍夏讓了進來。
龍夏帶着一身水汽漂浮在氣泡中,興奮地問:“殷姨在哪裏?我們快去找吧。”
扈栎說:“再等等,一會兒等人都到了,我們再去。”
“好!”龍夏揮了揮大螯,耐心地等待時就看見了白瑁穿着,“姐,你這樣光着腿不冷啊?”
白瑁冷着臉語重心長地告誡:“修煉講究的就是修身煉心,如何能俱冷?”
龍夏眼睛滴溜溜的一轉,一對長觸角直點表示自己已經虛心接受了姐姐的教育,然後又揮起大螯召喚:“白叔,這裏!”
白老爹被拽進大氣泡後,也一眼就看見了白瑁那雙光着的小腿,放下了對殷荔的擔心轉而關懷起白瑁來:“女兒啊,這天這麽冷……”
白瑁黑着臉點頭:“老爹,別管我會不會冷了,我們現在的第一要務是去找我媽。”
扈析毫不客氣“撲哧”笑出聲來,一臉無辜地問扈栎:“二哥,那條鳜魚是在哪裏看見那條鯉魚的?”
扈栎展開地圖,指着酒湖的幾個區域:“據說它在一片枯荷葉下看見過一條受傷的鯉魚,這幾處中都載有荷花,在與黑蛟肆虐後殷姨可能會出現的區域幾相比較後,我覺得這三處地方最有可能。我們先從這三處找起。”說着,他分別指了兩處地方,一一安排。仍然是三人兩組,各自去了。
扈栎看向白瑁:“走吧,我們這次雖然縮小了範圍,但是水面上到處是殘荷,視野受阻,找起來的難度也不小。”
兩人要去的地方是濱水廣場往西兩公裏多,那裏政府也建了個市民游樂的開放式公園,名字也取得直白,就叫蓮湖公園,聽名字就知道那裏種植了大面積的荷花。荷花最盛時,白瑁和簡可一起去過,那荷葉一片連着一片,根本望不到邊際。如今,白瑁從水中探出頭來,就看見暗夜中一枝枝枯梗頂着已經殘敗的枯黃就像望夫石般梗着脖子守望着來年夏日。
水面上看去已經一片凋敝,但水下卻生機勃勃,魚兒、蝦兒、蟹兒和小蟲子們在水面的掩護下歡樂的生活在一起。扈栎和白瑁兩人各自運起神通,仔細探查。這片荷花不愧是酒湖中面積最大的一處,兩人沿着荷塘和湖岸線慢慢搜索了一個多小時不過才查了荷塘的一小半。
這樣的長時間不間斷的搜索方式頗耗靈力,一個小時後白瑁就略帶出一絲疲态了。扈栎看見,從外套口袋摸出一個小玻璃瓶遞給白瑁。白瑁疑惑的接過來,就聽扈栎說:“喝了,能補充能量的。”
白瑁打開玻璃瓶,一股充沛的帶有香甜的味道的靈氣從中溢出。現在凡間靈氣稀有,白瑁不太好意思平白收如此重禮,抿了抿唇,将瓶口塞好,小心翼翼地把玻璃瓶遞回去了。
扈栎将瓶子塞到白瑁手裏,淡然道:“拿着吧,不過是瓶櫻花花露,塗山上有片頗大的櫻花林,年年春天都能搜集到許多。”說完,扈栎也不再管她,繼續搜尋荷塘去了。
白瑁追在後面說了聲謝謝,打開玻璃瓶,喝了一口。帶着香甜味的花露順着舌尖如一條絲線般滑入腹中,暖洋洋的,那股暖流流到腹中後,白瑁覺得渾身都一輕,疲憊之感立刻煙消雲散。
瓶中略帶粉色的透明花露還有一大半,白瑁想了想,将瓶子收好,認真地告訴扈栎:“我要給我媽留着,你說她受了重傷,這個花露應該對她也有用吧?”
扈栎略頓了一下,低低地說了句很短的話。白瑁沒有聽清,又湊近了點問。扈栎對她笑了笑:“有用。”
兩人又找了将近一個小時,仍然一無所獲。白瑁的原本飽含希望的心此時又慢慢地往下沉了,失望、擔心、頹喪的情緒一股腦地向她襲來。
扈栎看了看白瑁那張寫滿了負面情緒的臉,轉移她的注意力,問:“我很好奇,為什麽你會認一條魚為媽的?”
為什麽?當然是因為殷荔和白老爹對她好啊。
初到紫府洲,心塵子并不常來,一個人住在小院裏,推門就能見到洞虛宮,一想到洞虛宮能那位高高在上的帝君,白瑁寂寞又拘禁得很,不敢離開小院太遠。有一天,她在小院前的小河裏叉到了一條魚,那是一尾年幼的小鯉魚,剛剛能口吐人言。小小的鯉魚請求白瑁放了她。白瑁一向都是硬不起心腸的,又見是個有小小修為的小鯉魚,很大方的将她放了。過了不多久,殷荔就來了,自稱是小鯉魚的長輩,帶着那尾小鯉魚親自上門道謝的。
從此,殷荔就和白瑁認識了,經常上門與白瑁聊天,帶白瑁結識了朋友。有一次,白瑁練功時出了岔子,恰好遇上養魂罐頭疼發作直接暈了過去。殷荔剛好來串門,見到暈倒在地的白瑁,像照顧孩子一樣親自照顧了白瑁兩天,直到白瑁完全恢複她才放心回家。
“從那一次後,我就喊她媽媽了。”白瑁回憶這段時帶着幸福的孺慕柔情,心裏也覺得甜蜜起來。
扈栎為她打氣:“殷姨是紫府洲的妖,天生就帶有東皇的護佑,你放心,她一定逢兇化吉的。”
白瑁兩眼亮晶晶的,誠摯的道謝:“謝謝!”
這時,扈栎的電話響了,是扈析打來的,扈栎笑道:“說不準就是有消息了。”
白瑁充滿希冀望着扈栎接了電話。
簡短地說了幾句後,扈栎笑着道:“找到了。”
白瑁喜上眉梢,忘形地抱住扈栎那拿手機的手,大笑:“太好了。”
扈栎看着緊貼在手上的那張笑臉,也笑了,順手就摸了摸白瑁那頭柔軟的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