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歸京
金芒關切的問:“你沒事吧!”
童瑤搖搖頭,揉揉鼻子道:“或許是風有點大吧。”
三人騎着馬,回京不着急,為了照顧剛剛恢複的容澈,就慢悠悠的往回走。
金芒轉頭看到容澈表情嚴肅,便道:“你這幾日可思量好了?不會再變卦了吧!”
容澈臉上浮現自責之色,頓了頓才道:“不會了。”
金芒點點頭,說:“這樣我就給卿兒飛劍傳書了,你如果再反複,別怪我翻臉無情,天涯海角也要追殺你呦!”
容澈看了她一眼,很堅定的點頭:“我不會再自以為是。”
金芒如釋重負:“你知道就好。”
過了半晌,容澈才幽幽嘆道:“你是不知道,愛上卿兒那樣優秀的女子,我有多麽惶恐。”
金芒了然的點點頭,童瑤卻不太明白,因為只有懂得了修仙才會明白言卿正的存在究竟有多逆天!
童瑤忍不住說:“言夕大人也是修者吧!”
言下之意對修者的強大并沒有很深刻的認識。言夕夫妻的确很強,可是感覺也不是那麽高不可攀的。
容澈低下頭,若不是去過一次苗兒山秘境,他和童瑤都是一個看法。
現在才知道當初的自己義無反顧的走向苗兒山,追随言卿正的腳步,想要得到她的青睐究竟有多麽不切實際,多麽不知天高地厚!
所以他終于理解了楚楚等人對于這段感情的不可思議,理解了他們的反對。
但是,如果言卿正的态度含糊,他也就死了心了。可是言卿正都已經為自己做到這個份兒上了,自己幾次反複她都不離不棄,再猶豫不決也太不是東西了!
金芒對童瑤的疑問只是一笑置之,不在一個層面上,說了她也不會明白。
凡人把修者視為神仙,傳說他們能飛天遁地,翻雲覆雨,這是他們認為神仙都能做到的事兒,不然就不是神仙了。
可是他們卻忘了,這些修者可是從于他們一般無二的凡人一天天一步步修煉而成的!
“回京城以後,你打算做什麽?”金芒問容澈。
容澈想了想:“等着,然後,去藏書閣看看。”
“藏書閣?”
“找些古籍。”
童瑤忍了忍,還是忍不住說道:“國師府也有一些古籍……”
容澈倒是很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你回去……還要去國師府嗎?”容澈問道,皇兄那個性子,怕是對她還沒死心呢,她這一回去……
童瑤搖搖頭:“我不能再露面了,所以軒王殿下自己跟我徒兒說就好。”
容澈想了想,點頭道:“如此,謝謝了。”
金芒突然問:“你住在王府應該沒事吧,我就不跟着去了,你在附近給我安排個院子,我們姐倆住一起。”
容澈道:“好。”
又歇息了幾日,容澈覺得自己恢複的很好了,三人才開始策馬揚鞭。
到了驿站換了馬,金芒騎的那匹馬頓時口吐白沫在地上抽搐起來。
金芒無辜的聳聳肩:“天生的威壓,我也沒辦法!”
童瑤同情的看着那匹馬,它真可憐,害怕的發抖還得馱着一尊大神日夜兼程……
金芒看了看兩人的表情,不得已捏了個手訣,朝着那匹馬一指,那匹馬立刻停止了抽搐,片刻後竟然站了起來。
驿站的人終于松了口氣。
等三人回到京城,孫元霸早就去了邊關,而言夕壓根兒就不知道一個年輕的侯爺還曾經給自己挖過坑。
皇上也恢複了正常,只是更願意去皇後那裏說會兒話,兩個人正說到皇長孫的一些趣事,紅紋走進來說軒親王進京了。
皇上就站起來跟皇後說了一聲改日再來,他走出皇後殿,長出一口氣:“終于回來了!”
容澈剛回家,皇上就派人來召見了,他還是在換衣服洗漱的功夫吩咐了劉管家去把附近的一所院子騰出來收拾幹淨了讓貴客住進去。
完了才坐着馬車進了宮。
皇上已經等的很心焦,他坐在榻上一只腿直抖,紅紋就趕緊頻頻的看向殿外,他知道皇上快沒耐心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好不容易看到了容澈的身影,盡管還在遠處,紅紋趕緊跟皇上禀告:“啓禀皇上,軒親王已經來了。”
皇上果然直起腰來,目光灼灼的盯着門口,約莫不到三個呼吸的時間,他就追問道:“人呢?”
紅紋趕緊道:“正在上臺階。”
皇上就覺得殿前的臺階多了些。
等到容澈終于出現在殿前,皇上看着他就是一陣唏噓,容澈好像又滄桑了些。
“你……你這次出去是不是受了很多苦?”皇上很心疼,一個翩翩少年已經成了一個磊落男子,才多久沒見,怎麽就朝着大叔方向發展了。
容澈略微挑了挑眉,沒有回答,反而很是标準的行了參拜大禮。
皇上耐着性子,知道這個弟弟實在是個刻板的人,便匆匆點頭:“好好好,平身。”
容澈仍是謝過了皇上,才站起來。
“走走走,我們後殿說話。”皇上也發覺了,容澈只要在前殿,他的規矩禮儀就不能省去半點兒。于是他站起來率先走向後殿,容澈見狀只好跟了上去。
容澈被迫把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說了一遍,皇上覺得說的太簡單,而容澈覺得已經說了太多話。
皇上聽說他即便簽了靈魂契約還是被屠戮魔尊給算計了,當下感慨道:“姜還是老的辣呀,我們跟一個千萬年的老魔頭鬥,哪裏鬥得過嘛!”
随即擔憂的說:“這可怎麽是好?”
容澈頓了頓,說:“皇上不必擔憂,臣弟等卿兒回來了,就會擇一地隐居,不會給風榮帶來傷害的。”
皇上氣結,怒道:“朕就那麽冷血嗎?朕是關心你!”
容澈卻道:“作為君王,您應該這樣擔心。”
皇上就洩了氣,說實話,他都覺得如果容澈當了皇上,應該比他更受人尊敬愛戴,畢竟他可是世人的楷模。
容澈對此卻有不同意見:“皇兄是天生的政治家,能夠在治理國家的同時保持自己的本心。可是臣弟不行,臣弟對待感情太過偏執,就如同現在,臣弟認定了卿兒,就會把親王之位、武将之職都抛棄。所以臣弟不是做皇上的料。”
皇上心中隐隐的有些高興,問:“你當真這麽認為?”
“皇兄在位這些年,四海升平,即便有叛亂也很快就能平息,這都是皇兄您得了人心的緣故。”
容澈說着這些話,由于一本正經的樣子,反而讓聽慣了阿谀奉承、誇大其詞的贊頌的皇上覺得這才是掏心挖肺的大實話!
于是皇上開心的問:“好吧,既然你這麽說了……你有什麽需要朕幫忙的嗎?”
其實皇上只是随便問問,他不認為容澈還有什麽事需要自己幫忙,他也不是個趁機提條件的人。
“臣弟懇請皇兄将臣弟從皇室宗親中……除名!”容澈抱拳道。
皇上跳起來:“你……你說什麽?”
容澈躬着身子,他知道皇上聽到了。
“你……你是不是傻!”皇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指着容澈的鼻子,差點戳到他的鼻尖兒了。
“皇兄!”容澈擡起頭來,很認真很認真的跟皇上說:“臣弟的情況您知道,已經不适合再待在京城了。”
皇上就搖搖頭,說道:“說你傻呢……你是風榮的親王,你想去哪裏就可以去哪裏,為什麽非得将你從宗親中除名才行?”
容澈一張嘴就要辯解,皇上趕緊說:“你放心做你的逍遙王爺去,朕不會再讓你擔任任何的實職,不就行了嘛!”
“可是,食君之祿就應當為君分憂……”
“不用!”皇上不理會他的固執,反而突然深沉起來。
“如果有一天朕早已駕鶴歸西,你要看顧好我們的風榮!”
皇上突然鄭重其事的說出這樣的話,容澈怔了半晌,方才起身給皇上正兒八經的跪下磕頭:“微臣遵旨。”
皇上就趕緊扶他起來,笑着道:“起來起來,這不是什麽旨意,只是一個哥哥的托付。”
容澈識海內有個魔尊級別的屠戮,皇上早已知曉容澈能夠活到地老天荒,而他是活不了那麽久的。他希望自己走後,容澈能夠繼續守護風榮帝國,守護着皇室後裔和繼任者。
對于這樣的托付,容澈沒有拒絕。
“朕突然想到,朕還能為你做一件事。”皇上興沖沖的說。
容澈微微挑眉,這便是表示疑問。
“朕要給你們賜婚,讓你們舉行盛大的婚禮,名動天下!”皇上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個舉國歡慶的日子,一個人美滋滋的暢想着。
容澈正待拒絕,皇上卻虛虛的按了下手,道:“噓!別跟朕說廢話!朕知道你們二人并不在乎這名分。可是,言家卻在京城,言家有她的至愛親朋,她總會希望他們也能有了高貴的身份,受人尊敬。這,便是你能帶給她的好處!”
皇上也是情場老手,更兼很會揣度人心,一眼便看透了容澈在言卿正面前始終是有點自卑的。
在他看來,男人在感情中總是要站在主導地位的,就算占不到主導地位,最起碼也要平等吧,他認為即便是陷入愛情中的男人也不能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