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為他生,為他死
當若真他們出現在蓮閣的時候,阿裏木感到一陣壓力,一般的教衆只能在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上遠遠的見一面聖子和聖女,此時若長老還有聖子突然駕臨,心裏不斷的打鼓和憂心,上前恭敬的行禮的問︰“教衆阿裏木見過公子。”
紫蕭眼皮都沒動一下,若真理解的一擡手,一行人就盡自往裏面走去,原本只一條的青石小路,像是變魔術一般的生出好幾條路,一條通向的便是蓮閣的蓮廳。紫蕭不說話,邁開穩重的步子往前走去,可是他每走一步,仿佛都敲在阿裏木的心上,頭上的冷汗直冒。
紫蕭在主位上一坐,旁邊的婢女迅速上了合他口感的雪山香茗,其他的人都站在一邊,恭敬的等着。紫蕭端起茶輕嘗一口,那熟悉的味道讓他原本有些繃緊的心有一絲放松,看着蓮閣所有的教衆,問道︰“孩子呢?”
阿裏木有些不太明白的看了一眼若真,或者下意識的想要找一下若鳴,沒找到,有些沒有主意的樣子,只聽見若真厲聲的說︰“公子問什麽就回答什麽,猶豫什麽?說若鳴交給你們的孩子呢?”
阿裏木心裏咯 一下,不是吧,之前不是說到了時候就讓他們離開嗎?想起那個白嫩嫩的小妞,趕緊說道︰“和那個小孩一起的女的今天帶着孩子上街去了。”
“上街?我不知道原來他們還很自由的,那這樣你們把他們請來幹什麽?喝茶嗎?”若真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他們這些人,不知道怎麽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紫蕭眼皮一擡,似笑非笑的看了他們一眼,若真看見公子的神色,心裏暗叫不好,難道是姐姐把人弄走了?可是她走的時候那樣虛弱無力和傷心欲絕,怎麽還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有幾分沒把握的接着問道︰“有人跟着嗎?叫人去把他們叫回來。”
阿裏木有些為難,不敢看向面前的兩人,自己一個小簍簍,當不了家,做不了主,最後深深的低下頭,勉強的說道︰“小的沒有派人跟着,那是因為鳴長老說過的,要是事情一結束就可以給兩人自由,至于會不會回來的,就不知道了。”說完,牙齒都有些打顫,感覺高水平徹骨的寒意充斥着全身。
若真聽到阿裏木這樣一說,心裏一下子墜入谷底,一個箭步上前,一巴掌就給他甩去,眼神兇狠的盯着他,厲聲說道︰“鳴長老怎麽會這樣做?是不是你擅自把人給放了?”
阿裏木心裏一緊,難道她看出來了嗎?可是現在都已經這樣了,自己只能硬着頭皮接着說,不然的話……,幾乎撲在地上,誠惶誠恐的說︰“不,不是的……真的……真的是……”
“住嘴!”若真上前又是一巴掌,急急的轉頭看向公子,慌忙的說︰“公子,鳴長老今天離開的時候已經成那樣了,怎麽可能還下達這樣的命令,還有……還有就是……”
紫蕭一揚手,若真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公子越是這樣平靜後果就将越是嚴重,急得快哭了,只聽紫蕭只淡淡的一句︰“立刻把人找回來,小孩子要平安的帶回來。”說完,閃身離開了。
看着公子一走開,若真感覺渾身一股氣竄到五髒六腑,兇狠的對着阿裏木說道︰“你……你……你給我記住!”說完一扭頭就快速跟上紫蕭的腳步,可是那裏還看得到人,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看着匆匆忙忙的行人,是那樣的陌生,公子走了,姐姐也要走了,一直在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都走了,自己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現在已經得到那東西了,原本救的那個女人是不是要處理了?可是想到公子的心思,就覺得萬般的難受。
蕭桀看着這個姑娘這樣癡癡的站在街上,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那種陡然升起的孤獨感,讓他感同身受,那樣無助而迷茫的眼神,多年前的自己不也是這樣,一個沒有歸屬感的人,不禁露出幾分少見的關心,走上前去看着她,輕聲說︰“回家吧……回家吧……”
“回家?家在那裏?”若真仍有幾分迷茫的說道。
蕭桀看着她的樣子,知道她還在自己的框框裏沒有出來,忍不住有幾分真心的擔心,輕拍一下她的肩膀,如有磁性的聲音感性的說︰“家—就在你的心裏,有心用心懂心的地方就是家,關心你的每一個人都是你的家人,家是最後的歸宿。”
“家在我的心裏嗎?”若真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感覺到那裏有節奏的跳動,那是生命的印證,對,她就是我們每個人的家。迷茫中像是看到一道曙光,讓人心裏眼前一亮,整個人輕快不少,此時才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身着伸藍色樸實無華的長衫,可是卻更寸得他成熟穩重,再一看原來是個英俊挺拔的男子,一雙劍眉還有深邃的五官,以及那通身的氣質,不由得紅了臉頰,暗嘆原來除了公子還是有這樣出衆的人!為自己剛才那蠢樣而有些懊惱。
蕭桀看着姑娘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笑着說道︰“姑娘不必介懷,在下沒有別的什麽意思,只是見姑娘一個人站在街上茫然失措的樣子,才會說那些話的。原諒在下的冒昧,請多保重,告辭。”蕭桀說完,微笑着點點頭,然後就走了。
若真有些傻愣的看着他那潇灑的背影,直到快要看不到人了,這才想起,自己還不曾問一下別人姓氏名誰?撒開腿,飛快的向前跑去,邊跑邊大聲的喊道︰“喂……喂……你等等……你叫什麽名字……”
衆人突然看見一個姑娘這樣毫無形象的狂奔,有些發怔,有些上了年紀的甚至嘀咕着︰“世風日下啊,女子這般……簡直……”
“看什麽看,再看小心我挖掉你的眼楮。”若真惡狠狠的說。
“呵呵,還是個惡毒的人……”人們說完,就四下散去。
若真看着這樣的情況,一下子蒙住了,為什麽會這樣?難道就不能問一下名字?這裏的人好怪啊。
想起雪山那山南山北兩處不一樣的風景景觀,想起那裏成群的牛羊,想起那裏開的燦爛的各色的花,都覺得比這裏的人要美得多,那裏自己可以撒開腿盡情的跑,那裏随處可見滿臉微笑的人……
這裏不是自己所在的雪山,不是自己的家鄉,我們那裏的人高興的唱着歌跳着舞騎着馬兒,追逐自己心儀的人,可是這裏未出閣的女子限制太多,一言一行都管束着,真是無趣的很,都不知道還有什麽意思。懷念雪山清釀,那淡淡的帶着雪的味道的酒,一下子就能讓人愛不釋手。
一停下腳步,再一看,哦,剛才還隐隐看見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不是吧,怎麽走的那麽快啊,一下子就不知道上什麽地方去了。若真茫然的看着四周的行人,難道就只是一次擦肩嗎?我們還會再見面嗎?可是萬一我要是回去雪山了。我們應該就再也見不到了吧。
若真不知道自己的心裏是怎麽的一種感受,有懊惱有苦澀還有點不舍嗎?要是能再次見到他就好了。怏怏的走在回去的路上,一時傻笑一時皺眉的,神情說不出的怪異。紫玉閣的人都看着她,心裏奇怪着,為什麽公子回來的時候臉色那般難看,而真長老回來的時候卻是這樣一副表情?
這些天紫玉閣一直流竄着一股怪異的氛圍,若真回來看到自己的姐姐還直直的跪在那裏,忍不住上前扶起她︰“起來吧,你知道公子還在氣頭上,你就是跪到天荒地老,他也是不會心軟。”
“難道我真的就這樣離開,我寧可一死。”若鳴決絕的說。
“姐姐,你知道的,公子要是真的要做那樣的法事,還是缺不了你的,所以你就暫時離開不好嗎?”若真認真的說。
“對,我還有別的事情去幫公子做,只要他不要那樣辛苦就好。”若鳴這才起來,堅定的看看自己的妹妹。
“那個女的帶着聖女的孩子離開了蓮閣。公子很生氣。”若真說道。
“什麽?怎麽可能就這麽離開來着?”若鳴問道。
“阿裏木說是你說過的,只要事情一結束,可以讓他們自由活動。”若真奇怪的看着她。
“我……我之前……我之前确實是這樣說,可是……可是……我說的應該是蓮閣範圍內是自由的。”若鳴有些不知所措的說。
“可是阿裏木卻說的是你說可以讓他們自由離開?”若真繼續說道,接着又說︰“公子聽到就更生氣了,所以,你暫時離開一下,不讓公子看見,到時候你再回來。”
“妹妹懂事了,比我這個姐姐做得還要好了!”若鳴感嘆的說。
“不是,是姐姐被愛情蒙蔽了雙眼,所以有時候看不清楚罷了。姐姐,那個男人不是我們可以奢求的,我們的一生都是為他生,為他死的,所以那些多餘的情感就都收起來吧。”若真感性的說。
若鳴點點頭,擁抱了一下若真,說道︰“是,妹妹說的是,姐姐記住了,你要好好照顧好公子,知道嗎?有什麽事你知道到什麽地方去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