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栎和林澈快步到了化妝室,找到了白簡二人。
白瑁在化妝室的角落裏找了個位置,正在幫簡可敷藥按摩,可是手法太生疏,動作就有些緩慢。幾個人正圍在她們身邊,七嘴八舌地說着什麽。
走得近了,自然就聽見這些人在談論班裏的節目。
簡可很傷感:“我和葛書瑤變成這樣,只能你們好好加油了,你們要不要趁現在還有時間再重新排一下位置?”
原本朗誦者們都是站在兩側的,将中間的位置讓了出來給簡可和葛書瑤的。可是她們兩人都不能上場了,中間的位置空出來就沒什麽意義了。
衆人繞着這個站位讨論了一會兒,沒有定下來。
他們畢竟都只是被葛書瑤趕鴨子上架地上臺朗誦,沒有像葛書瑤那樣費盡心思地編排節目,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特別好的點子。
白瑁只是認認真真地幫簡可按摩,沒有參與他們的話題。
就有同學問:“白瑁,你是怎麽想的。”
白瑁正專心致志地按摩,聽此問題後只是搖頭,回答得挺心不在焉的:“我不知道,我現在沒想法,你們先排着,到時候讓我站哪就站哪。”
就在這時,衆人看見扈栎和林澈來,不約而同地停了讨論,都轉頭看過來。
林澈先笑了笑,打了個招呼。
有同學就問起花茜後續的事。他們被扈栎趕回來之後,忙着化妝,忙着看簡可、葛書瑤,剩下的就忙着讨論班裏的節目,都沒有人去偷看一下,自然不知道後面的事。
林澈簡單地說了說,又看着簡可道:“你放心,今天事多而且她也受了刺激,情緒也不太穩定,等過了今天會給你們一個說法的。”
有直腸子的同學就冷笑起來:“她一個害人的受什麽刺激?我們班這兩個受害者傷成這樣,不能演出了都沒有發瘋。她居然先發瘋了,不會是試圖用發瘋逃避處罰吧?”
其他同學們也是連連點頭附和,只覺得這位同學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有人說出了更毒的猜測:“這不會是準備用精神病人免罪那套來對付我們吧?”
林澈被噎了一下,他也很無奈啊!他望向扈栎,希望他能說兩句稍稍平息一下他們怒火。可是這一看,他才發現扈栎在他被同學們圍攻的時候已經到了白簡二人身邊,正低聲跟白瑁交談。
白瑁正在跟扈栎談簡可的扭傷:“……按理,你給的藥應該是很好的,可是,是不是我手法不太對,感覺沒有太大的緩解。這不像我上一次受傷,那個恢複速度很快啊。”
妖和人畢竟是不一樣的。
在衆人面前,也不能說得太直白,扈栎只能無奈的笑了笑:“每個人身體素質不一樣,而且,你們倆的傷也不一樣。”說着,他又細細的觀察了簡可的腳踝,看了看白瑁的手法,道:“我來試試。”
白瑁知道自己的斤兩,不托大,很爽快地起身讓開了位置。
簡可有些不好意思,忙要縮回腿,婉拒:“還是我自己來吧。”
白瑁一把按住了她,笑:“讓他試試呢,說不定會好得很快的。”
說話間,扈栎的手已經按上了腳踝。他的手法雖跟白瑁的一樣,但效果有明顯的不同。白瑁生疏,一邊按摩着一邊還在努力回憶每個穴位的順序,手上的力道也一直都是不穩的。扈栎很娴熟,手指按過處,力道恰到好處,藥性的清涼随着他的手指迅速滲入肌膚內,火辣辣的疼痛立時有了明顯的緩解。
白瑁觑着簡可的神情,問:“是不是感覺不一樣了?”
簡可連連稱贊:“真的,感覺沒有剛才的疼了,明顯減輕不少。”
白瑁撫掌而笑:“我就知道,只有你親自動手才有效果。”
“學着點。”扈栎也笑,“以後再遇到這樣的情況你不至于束手無策。”
被打擊了的白瑁無精打采地“哦”了一聲後立刻原地複活,怒目而視:“那還不是你剛剛教得太敷衍了。”這實在怪不得她,她以前要麽不受傷,要受傷至少也是皮肉傷,扭傷這程度太輕,沒經歷過,也就更沒處理經驗啊。
圍觀的衆人:“……”
當衆打情罵俏!你們太欺負單身狗了。
藥配上扈栎親自按摩後,簡可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好,剛剛還腫得跟個饅頭似的腳踝迅速消腫了。
這也太神奇了!
衆人被驚到了。
扈栎對簡可溫言笑道:“你落地試試,正常走路應該沒什麽問題了。”
簡可站起身,走了幾步,笑:“真的,一點都不疼了。”
扈栎将藥瓶遞給簡可:“拿回去,早晚塗抹一次,兩三天後應該能徹底恢複了。”等簡可道謝着接了藥瓶後,他又對林澈道:“走吧,我們去醫務室看看吧。”
林澈很高興,既高興已經醫好了一位同學的傷,又高興自己不用再被這群學弟學妹們圍攻花茜的事,可以順利溜了。
看着能走路的簡可,同學們都興奮地開懷大笑起來:“太好了,簡可,你今晚不會錯過表演了。”
簡可自己也高興得很,連連稱是。
扈栎聽見了,腳步一滞,立刻轉過身來,對着簡可肅聲道:“跳舞不行!舞蹈對腳踝力量的要求太高,你的腳還吃不消。”
簡可不信,試着轉了一圈,果然就覺得腳踝處無法用力,一用力就疼。原本滿面笑容的她立時變得憂傷起來。
同學們見此勸她:“既然還不能用力,那還是別跳了,以後還有機會的。”
簡可跌坐回了座位上,強忍着內心的失落,勉強笑了笑:“好吧,明年我再跳吧。今年就看你們的表演了。”
白瑁在一旁看着,她明白簡可的心意。
簡可原就很看重這次表演,扈栎幫他們找了老師後,入選市內晚會的機會就更大了,她自然更加上心,可辛辛苦苦地準備了這麽久,就因為這樣的無妄之災而喪失了争取的機會,換了誰都會很難受。
白瑁想了又想,終于問出了口:“如果我陪着她,我借力讓她完成動作,這樣可不可以?”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向了白瑁。
白瑁從未表露過她會跳舞,大多數同學對她還是不太相信的。
扈栎也有些驚訝,他知道她會劍舞,可是她的劍舞是建立在她會劍法的基礎上的,更偏向武術,純粹的古典舞畢竟和她的劍舞不太一樣。
白瑁知道只要能說服扈栎同意就行,可她如何學會跳舞的,她有些說不出口。她在扈栎的注視下,幾番糾結後,她終于說:“我們現在可以試一下。”
簡可也狐疑地看着白瑁:“你也學過舞蹈?”
白瑁很含糊地回:“很久以前學過,要不我們試試看。你排練時我一直都是在旁邊看着的,你的每個動作我都是有數的,我可以給你借力幫你完成。”
扈栎心裏大概有了一個猜測,明白了為什麽白瑁剛剛那樣糾結。他笑了笑:“那你們先試試,如果簡可覺得腳不需用力就能完成動作,你們也是可以上去表演的。”
因為腳傷只能無奈放棄,但是現在有機會簡可自然是願意嘗試一下的。
當事人願意一試,衆人自然更不會有什麽意見。衆人将化妝室內稍微清理了一下,将中間空出一塊地方來。
在衆人清理間隙,白瑁交待了一句“去道具室找個東西”後飛快地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她就拿了一把長劍跑回來了。
“那我們先試試一開始的那段?”簡可還有些忐忑。兩人畢竟從未磨合過,就算白瑁會跳,也怕她跟不上自己的步調,更何況白瑁要做的事更難,不僅要跟上步調,還要借力給自己,托起自己的動作。
白瑁拿了那把長劍,似乎挺有自信:“開始吧。”
簡可跳起第一個舞步。
白瑁在簡可剛開始時,就适時而上,每每簡可腳步需要使力時,她總能找到合适的位置,或扶、或托、或抱等,甚至有時直接用劍尖從她腳下挑起輔助簡可完成動作。
一段舞蹈下來,簡可覺得自己的腳幾乎就是不用粘地似的,幾乎不用什麽力道,而每個動作卻又完成得極标準。
扈栎看得分明,白瑁在這段舞蹈裏并不是借力,事實上在借不同的動作掩飾法術,順着簡可的舞步,在簡可腳上用勁之前已經将她托起了。
扈栎率先贊了一聲:“我覺得還不錯,你們可以試試。我們走吧,去了醫務室,還有別的事要處理呢。”
這後一句明顯是對林澈說的,林澈同意,臨走前又鼓勵了衆位學弟學妹們一番:“好好練啊,加油。”
等扈栎、林澈一走,在場的同學們就一擁而上,将白瑁和簡可兩人圍在中間,興奮的讨論起來。
簡可還有些為難:“你這樣會不會太累了,畢竟有七分鐘呢。”
白瑁拄劍而立,頗有些英姿飒爽的感覺:“不會的。”
大家轉而讨論起兩人該穿什麽樣的衣服了。簡可的裙子在剛剛的事故中被踩壞了,而且也髒了,不能穿了。白瑁既然要配合簡可跳舞,當然不能再穿曲裾,也要換身衣服。
讨論了好一會兒沒有定型,突然就有人靈光一現:“白瑁,既然你拿了劍,不如就穿個男裝,扮成個劍客,簡可扮成個仙女,跳一段七仙女與劍客俠士的故事。”
這個主意一冒出來就得到了衆人的一致贊同。
兩人的形象就定下來了,就等着中午休息時,再出去借兩件衣服回來。可當初借衣服是葛書瑤一手包辦的,也不知她是從哪裏的借來的,還需要去問問葛書瑤。
正想着葛書瑤時,士力架又陪着葛書瑤回來了。
衆人很奇怪,紛紛責怪士力架:“你把葛書瑤送回去休息,怎麽又把她帶回來了。”
士力架委委屈屈地沒好意思開口。
葛書瑤為士力架解圍:“不怪他,是我要回來的。我不放心,好多事情一直都是我處理,怕你們有些不知道。而且,我的手不能彈古筝了,我想再去別的班問問能不能找個人回來幫我們班彈一曲。”
衆人聽了便将簡可和白瑁的事說了一遍。
葛書瑤弗一聽簡可腳傷了不能跳舞也是非常失落,待又聽到後面她那種失而複得的感覺便産生了強烈對比,覺得欣喜萬分,至少舞蹈是保住了,然後也與其他同學一樣對白瑁很驚奇:“你原來還會跳舞啊,你怎麽從來都不說的。”
白瑁笑着找借口:“我只是以前學過,也沒考過級什麽。”
葛書瑤表示理解,現在就是一張證書才能代表能力的時代,像白瑁這樣的情況的确很少見。然後她繼續解決後面的事,道:“衣服等中午我帶你們倆去借一下,應該沒什麽問題,那家店的服裝挺多的。你們兩人趁現在還沒彩排,趕緊再排練幾次。我現在去找找有沒有人能幫我們彈古筝。”
葛書瑤說完了,又匆匆忙忙地出去了,找了一圈人後,她失落地回來了,帶回來一個算是意料之中的壞消息,她沒有找到人。
想臨時找個人救場确實挺難的,只能在網上下了一段古筝曲來代替了。
時間過得很快,輪到他們班上臺彩排了。
葛書瑤替了白瑁的朗誦位置,簡可的獨舞改成了雙人舞。
葛書瑤的沒有問題,畢竟是她自己參與改編的,又一直在一起排練,每天聽都聽得熟了。簡可和白瑁之間雖然有時能看出來舞步之間不太協調,但大部分時間還是好的,不像是才練過一兩次的樣子,下午再練幾次,晚上應該沒什麽問題。這時就感覺到節目被安排在最後的好處了,讓她們熟悉磨合的時間更長了些。
最大的問題出在配樂上,臨時找來的配樂時長與原定的時長畢竟不太一樣,出現了音樂已經結束了,而朗誦、舞蹈還在繼續的場面,後面就有些混亂了。
原本寄予很大期望的專業老師在臺下看得很失望,在得知了原因後,也很無可奈何,等彩排完全結束了特意找到了他們安慰了幾句,能臨時改成這樣也算是不錯了。老師在臨走時拍了拍幾位同學們的肩:“這次運氣不好,明年你們還是有希望的。”
這次的選拔需要将錄像送上去,然後再由市裏決定選擇去留。這樣配樂與朗誦舞蹈不合拍的肯定是不行的。
同學們聽了也很失落,原本因為白瑁的改編而還抱有一些幻想,如今提前破滅了。
衆人提起精神互相安慰了幾句,終于還是有人嘆了一句:“如果有人能臨時發揮,跟上我們的節奏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對于音樂舞蹈等一切表演都是外行,瞎扯的,看看便罷,歡迎指正。掩面逃走.jpg
周三休息,周四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