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可失蹤一事在本市鬧得沸沸揚揚,師英高中的同學們也早就知道并一直關注着,到今天的新聞一出來,同學們也立刻就知道找到簡可了。
大家在群裏一陣讨論,一致覺得可以趁寒假這最後幾天去探望一次。
但,白瑁此時恰好被扈櫻的電話絆住了,并沒有看群消息,同學們讨論的熱火朝天時突然發現與簡可關系最親密的白瑁一直沒有冒泡,所以才推了勞模出來與白瑁聯系。
剛好與扈櫻約了出院後見面,兩事并作一事,白瑁很爽快地答應了,并約定了時間——第三天上午一起去探望受到了“嚴重驚吓”的簡可。
白瑁三言兩語對扈栎将事情講清楚了,只是在“嚴重驚吓”這幾字上加重了語氣。
談到這事兒,白瑁也認為扈櫻或許沒有受太大驚吓,但在扈櫻未醒之前的簡可一定是受了驚吓的,所以才會使扈櫻被迫清醒過來接管了身體控制權。
扈栎對白瑁與他人的交往向來是任其心意的,只是把玩着她的長發,笑:“去的時候剛好把貂兒做的點心再帶些給她。”
在扈櫻住在盛世帝景這短短幾日內,薛潇潇做的各式小點心已經俘獲了她的心,一面喊着會胖三斤,一面嘴卻不停。
“好。”白瑁笑着應了,合上了攤在桌上的作業本,道,“早些睡吧,明天你要早起呢。”
狐後一大早就要去趕飛機了,兄弟二人說好了要送她去機場。
一晚上的時間就用來打電話了,白瑁又看了眼已被自己合上的作業本,寒假假期餘額已經不足了,從明天開始要趕作業了。她又順手翻了翻扈栎随手放在桌上的書本,也是許多空白。
于是,她望着扈栎順口問道:“你就不擔心這些作業完不成?”
他們倆除了剛放寒假時做了一點,回塗山根本沒帶回去,兩人原打算等回來後再做。哪知計劃趕不上變化,為了簡可失蹤之事兩人也将這些都放一邊去了。
“等明天從機場回來再寫吧。”扈栎随手翻了幾頁,言語并不急迫,很是自信,“來得及。”
有了這樣的對比,白瑁覺得自己有些受傷:“……”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就忙碌起來。
扈栎扈析兩兄弟陪着狐後到達了機場。狐後望了眼機場上忙碌的工作人員和如織的旅客,拿了證件出來,指使了扈析去幫自己換登機牌。
扈栎看着扈析走遠了的身影,轉頭望向狐後,笑:“母親是有話想對我說嗎?”
前一日晚上狐後特意提出需要兩個兒子親送,如今又将扈析支開獨留了自己顯然是有話要說。
什麽話不能在家裏說,還需要拉個扈析出來打掩護?前一夜扈栎沒在意,但如今看狐後這麽明顯的做派,他大致猜到了些。
狐後的話果然沒有逃出扈栎的猜測,面對自家兒子狐後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當初你們說要等幾十年後櫻兒回來了再辦婚禮,如今櫻兒已經提前回來了,你們有考慮過提前嗎?”
能早日結緣當然是最好的!但扈栎還是願意尊重白瑁的意願,一切都随她定,扈櫻回來後白瑁就入劫了,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兩人從未讨論過這件事。
既然沒有讨論過,扈栎也不準備給明話了,只是狀似誠懇地望着狐後道:“我會考慮的。”
扈栎這句話說了跟沒說是一個樣。狐後有些不滿兒子這種敷衍的回答,她如今是越早越好、越快越高興。老大那裏是不指望了,他修的自然法,抛了紅塵意;老三也沒什麽指望,他倒是不抛紅塵意,可是在紅塵風流裏滾成老油條了。
當初狐帝狐後看着老幺和貂兒兩小無猜、親密無間,将所有的指望都押在了老幺身上。在狐後探過口風後,知道薛家也是樂見其成的。只是老幺還小,沒将心思往那上面轉,兩家才商量着讓薛潇潇跟着一起到了凡間,不過是為了增加兩人相處機會。
如今凡間走了這麽一趟,反倒是老二最先過了明路,狐後自然更是驚喜。
扈栎師從伏羲修的是人間道,慣看了生死別離悲歡離合。狐帝狐後也曾擔憂過他雖然不抛紅塵,卻在看慣了紅塵後看淡了一切,變得與老大一樣。所以當年昊天看中了扈栎在塗山的實權,提出聯姻時,狐帝狐後雖知昊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帝後仍然考慮了聯姻的可行性。哪知這聯姻剛一露口風就被扈栎一口回絕了,狐帝狐後雖然尊重了兒子的意願,但是卻因此擔憂更甚。
狐後想到此也就将剛起的那點不滿消弭了,能找到一個相互喜歡的伴侶長久相伴就好,至于婚禮,還是按當事人的心意來吧。
狐後看着遠處正小跑過來的扈析,笑道:“白瑁那小丫頭,我看着就挺喜歡的,她與櫻兒又是好友,在家裏與其他人相處也很是融洽,我自然是希望你們能早些舉行婚禮,但是……還是尊重她的心意,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好,母親放心。”
想了想,狐後又道:“但我還是建議你們能早日祭告天地結姻緣,不為別的,天狐族一直都受天道庇佑,若是再遇到什麽難過的劫難,她也能因此受到庇佑。”
扈栎應道:“我會考慮的。”
這雖然仍是簡單的同一句話,語氣仍是平靜,但是,扈栎這次是真心回應了狐後。
扈栎扈析兩兄弟從機場回到家時,白瑁正要出門。
白瑁斜挎着一個粉色的小包正從門口蹦出來,頭卻是向後轉着的,正向門內的薛潇潇說着什麽,這麽不專心但速度又快差點兒就撞上了正要進門的扈栎。
扈栎一把扶住了她,溫言提醒道:“小心些。”
白瑁見是他,只是吐舌一笑:“我回趟家。”
扈栎略微一沉吟後,笑問:“是回觀瀾華府?”
“嗯。”白瑁大大咧咧地解釋了一句,“剛剛,我老爹給我打電話,他帶着兩個小家夥回來了。”
扈栎的眼神在白瑁身上打了個轉兒,見她身上那小挎包極小,只能放個手機鑰匙卡之類,問道:“殷姨傷勢完全恢複了?”
白瑁怔了一會兒,她接到電話時沒有多想多問,如今略一思索,道:“應該還沒完全好,她沒回來,只有我老爹和兩個弟弟。”過了年去看望時,殷荔顯然還未完全好,精神明顯不濟,這會兒也不過才過了幾日功夫,顯然是不會好得這麽快。
“我陪你去。”說着,扈栎轉頭就去喊司機,讓他別把車停進車庫。
白瑁拉了拉扈栎,道:“這裏到我家又不遠,我走回去就行。”
“好,那走吧。”
白瑁高高興興地挽住了扈栎的手臂,一起出門了。
白瑁從來都是活潑跳脫的性子,如今又過的一帆風順,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将自己上午所做的事都如竹筒倒豆子般倒個幹幹淨淨。扈栎一句話沒問,已經知道了她早上回去睡了個回籠覺,然後認真做了一會兒作業,就開始一邊做作業一邊刷電視劇。
一開始看的是美劇,破案的。
白瑁感嘆:“雖然學校是學了英文的,但還是聽不懂,只能看字幕,又要做作業,這麽一分心,動不動就錯過些重要情節,然後就看得糊裏糊塗的,還要再倒回去看,太費神了。”
所以,後來就改成了國內正熱播的言情劇。
白瑁側過頭來看着扈栎,雙眼亮晶晶的,真摯地恭維:“據說男一男二都是當紅的小鮮肉,可是,他們都沒有你好看。”
狐族容貌本就得天獨厚,天狐就更甚一籌了。在長相頗佳的衆神中,天狐容貌也是出類拔萃獨一無二的。扈栎對這樣的恭維眼神和言語早就免疫了,但是,這是不是別人的是白瑁的,聽在耳中自然與其他人不同,他唇角彎着,笑起來,摸了摸她的頭。
今天晚上就跟她好好談一談婚期能否提前的事。
兩家離得并不遠,半個小時就到了。
白瑁剛将鑰匙插進鎖孔中,門就被唰得打開了。
屋內響起了龍夏的笑聲:“我是不是猜中了,姐不是一個人回來吧?”
開門的是何岚,先極乖巧懂事地跟扈白二人打了招呼後,才回答龍夏:“是的。”回答時,他有些苦着臉,顯然不甘願。
白老爹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回來啦?再等半個小時,就可以開飯了。”
龍夏抱着平板從房間跳出來,向扈白二人招呼了一聲,拉住了何岚,舉了舉手中的平板:“你輸了,這個,這個月都歸我用了。”
何岚耷拉個腦袋,有些沮喪:“姐,你電話裏不是說狐貍哥哥不在家嗎?”
“笨!”龍夏屈指敲了下他的頭,“他們那樣如膠似漆的,就算分開肯定也是一會兒的事,肯定不會分得太長時間的。”
願賭服輸!
何岚可憐巴巴地抱着腦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龍夏趾高氣昂地抱着平板坐在一邊,嘴裏還在念叨:“反正你玩這個也總是輸,還不如給我玩呢。”
白瑁探頭瞧了瞧,順手就在兩個小家夥腦袋上各敲了一下:“膽肥了啊,你們兩個敢拿我打賭。”說着,她又指了指那游戲界面,肯定地問道:“這個是扈析教你的吧?”見龍夏随意的點點頭後,她也興高采烈地看着龍夏那在屏幕上飛速移動的手指和不時閃現各種攻擊廣效的屏幕,然後她不停地還發出好奇的疑問。
不一會兒,何岚也不看電視了,把頭也湊了過去。
扈栎瞧着三個貪玩的妖笑了笑,走進了廚房。
白老爹正有序而緊張的忙碌着,石英石臺面上放了一碟碟已經配好的菜,色彩豐富,葷素搭配得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