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澤結夢游 — 第 65 章 亂世裏佳人有約,風雨中命運無常

莫白思緒在亂飄半響後,忽然定格在了他讓臨書替他打聽的另一件事情,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說來确實很奇怪,令人疑惑不解,或者是有些難以置信,也可以說是不敢相信。…

莫白思緒在亂飄半響後,忽然定格在了他讓臨書替他打聽的另一件事情,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說來确實很奇怪,令人疑惑不解,或者是有些難以置信,也可以說是不敢相信。雲澤山出了一個女飛賊,而且這個女飛賊神出鬼沒,偷盜了雲澤派二百多年居然沒人抓住她。

令人疑惑不解的是這個女飛賊不偷金銀珠寶,神劍法器,專門偷藥材,很名貴的藥材,靈丹妙藥,靈芝仙草一類的,一直偷了二百多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個女飛賊的足跡遍布五洲大陸,專門偷盜各處帝宮,二百多年來都未曾失手。根據寧遠門的消息,西陵帝宮,軒轅帝宮,扶桑帝宮都曾失竊了大量珍貴藥材。

不敢相信的是各處失竊的地方都做了相同的事情,第一秘而不宣,秘密查訪,第二,打點好上下關系,不讓守衛傷了這個女飛賊,第三在相同的地方放上大量仙草,等待女飛賊再此光臨。

失主幫着賊隐瞞,還主動給賊制造機會,千古絕唱的奇事。其實只因為一點,從見過女飛賊的守衛口中得知,這個女飛賊的身形和木句曦很像。聽守衛說女飛賊身材高挑,從背影看和木句公主長得很像,而她笨手笨腳,武功修為也不高,但是不同的是她身上充斥着藥的苦味,沒有木句公主的天生體香,而且她總是頭戴白紗,青紗蒙面,沒人見過她的真正模樣,她飛賊的名號是因為她來了好多次,但是每次派去跟蹤她的人都會跟丢,連雲澤門的朔夜暗刺都沒能找到她的居所。

仙族寧遠門,冥族暮申家族都多方查探,卻毫無線索。寧遠門和暮申家族得到的消息都一樣,這個女飛賊丢失在了茫茫南海,一到南海海岸她就消失不見了,估計是跳入海裏了。

“也虧得你敢說,女飛賊跳入海裏了,她還能再回來,你跳一個我看看”臨書正在罵手底下辦事的人。

司棋笑道“臨書,你對這事挺上心啊?”

臨書沒理她,對手下說“你們都下去吧!繼續給我找,我就不信了,這麽一個大活人還真的上天下海了!”

手下人都出去後,司棋道“現在可以說了吧!對這事,你為什麽這麽上心?”

臨書輕而堅定的說道“我如果沒有猜錯,這個女飛賊就是木句公主,她偷盜藥材就是為了救治蕭澤。”

司棋驚訝的說道“你是說蕭澤還沒死?不是已經從扶桑帝宮收到消息,說蕭澤中了紫色修羅之毒嗎?紫色修羅能解嗎?”

臨書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這麽認為是有根據的”他停了一下,略微思考。

“你有什麽根據?”司棋馬上追問道。

臨書緩緩道“其一,聽說這個女飛賊身形背影很像木句公主,你知道的木句公主縱然只是背影也是舉世無雙的。其二,扶桑帝宮對這個女飛賊的态度很好,若說雲澤山,軒轅帝宮,西陵帝宮是對蕭澤沒死抱一絲幻想而寧願大舍靈藥的話,那麽扶桑帝宮則一定認為這個女飛賊就是木句公主,他們可比我們更了解木句公主。其三,木句公主和蕭澤一起消失了,她出現了,蕭澤一定也就會出現,我想雲澤掌門,冥帝,姬雲公主都是這麽認為的。其四,紫色修羅無解是傳說,所謂無解不過是別人找不到解的方法而已,沒人親眼見到蕭澤元神寂滅,魂飛魄散,就不能說他死了。”

司棋的思緒漸漸平靜下來了,她點點頭“臨書,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不懂,木句公主也許因為傷心欲絕不願直面青帝、冥帝等人,但是他們為什麽不直接把女飛賊抓住,一切不都真相大白了嗎?幹嘛還每次都守株待兔,又放虎歸山?”

臨書答道“這确實是個問題,莫白掌門托我調查女飛賊行蹤時都沒告訴我這個女飛賊和木句公主很像,只是說雲澤失竊,盜竊者是一個頭戴白紗,青紗遮面的女飛賊,還囑咐我只查訪,不能出手。我猜可能是他們是怕,怕這個女飛賊不木句公主,這樣他們的最後一絲期望都會幻滅,他們也怕這個人是木句公主,卻得來一個蕭澤已死或不能救治的消息。所以他們都想找到這個女飛賊的住處,查探她到底為什麽偷藥,是不是為了蕭澤。”

司棋道“我估計他們也是在想如果這個人是木句公主,她既不肯露面,自然有自己的道理,他們就不能強逼她,不出手抓她,是怕出手容易傷着她,對吧?”

臨書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最是無情帝王家,可是這群年輕的孩子們,不止有無上的權威榮耀,還有一顆事事為他人考慮的心,難能可貴啊!”

時間一天天過去,女飛賊還是沒有消息,終于有一天雲澤山頭上落下來了一個久違的客人,她解開了一切的秘密。她就是女飛賊,也就是木句曦,時隔三百年她終于露面了。她是晚上來的,和往常來一樣,繞開了所有人,她對雲澤山和對她家一樣熟悉,這一點不難做到。她此來不是盜藥,是來找莫白的,她直接來到紀澤殿正殿莫白的居所處。

木句曦推開門時,莫白正在榻上打坐,他聽到開門聲音猛地驚醒,下意識的拔出了佩劍。

這三百年來莫白修為大增,練就不死金身,達到了混元之境,所以對周圍事物的一舉一動都掌握的十分清楚,可木句曦從雲澤山下到紀澤殿裏,他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他以為來的是敵人。莫白沒有察覺是很正常的,他的修為達到了混元境,而木句曦的靈力早已達到了因境,超出他許多。

木句曦見莫白抽出了佩劍,她有些不解。木句曦緩緩摘掉臉上的青紗,一張絕美的容顏慢慢的出現在莫白面前,她輕聲問道“莫白師兄,是我,你不認識我了?”

“木句曦,果真是你,蕭澤怎麽樣?他是不是還活着?”莫白一邊收起劍,一邊追問道。

木句曦雙眼含淚,她先點點頭,再搖搖頭“蕭澤現在還活着,不過和死人一樣,而且他就快真的死了。”

莫白忙問道“這一切到底怎麽回事?三百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木句曦平息了一下心緒,然後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訴了莫白。

原來三百年前,木句曦在大荒山哭了三天三夜後,她發現蕭澤額間的紫色圓點并沒有變成藍色,她仿佛發現了希望的曙光。木句曦仔細的探查了蕭澤的身體,才發現原來蕭澤的心脈有一股力量保護着,抗拒着修羅毒氣侵蝕蕭澤的心脈,那是林逸的真氣催動下的淩霄劍,這片斷劍又一次救了蕭澤的性命。而且木句曦的血确實緩解了紫色修羅的毒性,蕭澤才能活下來。然後木句曦就帶着蕭澤,駕着貔貅一路朝南而去,準備飛越了莽莽的南丘大陸和茫茫南海去海外隐居起來,好為蕭澤療毒。

這次貔貅很賣力,也許是被木句曦的哭聲感動了,但是貔貅三天三夜沒吃東西了,最終力有不殆一頭紮進了南海裏。誰曾想,貔貅這種神獸,不止能飛,游泳更是一把好手。貔貅帶着木句曦,在大海裏游了五天五夜,每天吃些海鮮也還能湊合,什麽鯊魚、藍鯨或者海龜、小蝦米貔貅倒是不挑食,什麽都吃,終于在第五天中午時分看到了一座無名島。這座無名之島四季如春,上面有吃不完的野果和野味。木句曦就和蕭澤在這裏住下來了,他們兩人一獸在島上就這樣住了三百年。

“因為我需要藥材,我才來雲澤山偷的,你不會怪我吧?我不止在雲澤山偷過,還在扶桑帝宮,軒轅帝宮,西陵帝宮都偷過”木句曦給莫白解釋道。這有什麽好解釋的,要是木句曦直接說明情況,他們估計會很情願送貨上門的。

莫白聽後久久不能平靜,他低聲問道“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呢?我可以找人照顧你和蕭澤。”

木句曦聽後,居然哇的一聲哭了“你不知道,我哥哥青龍劍上的毒不是他自己萃煉上去的,是我母親,她為了不讓我和蕭澤在一起,是她要殺了蕭澤。這一切都怪我,都是我的錯,我沒臉見你們。”莫白見她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忍不住的心軟,怎麽會責怪她呢。

不過這件事确實很震撼,所有人都以為是靈威仰為了姬雲才不惜給劍上萃毒殺了蕭澤,沒想到靈威仰不過是替人擔責,花淺顏才是幕後黑手,竟是為了木句曦,才狠下殺手,确實難以想象。知道這件事的只有木句曦,花淺顏,靈威仰這三個人,木句曦不說,這世上就沒有別人會知道。

莫白拍拍木句曦肩膀,輕聲安慰她“這不怪你,這一切都是命運無常,怪不了誰。”木句曦又哭了好一陣,才安靜下來。

她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莫白師兄,我這次來是要用九陽靈珠,你能借給我嗎?”

莫白一驚“蕭澤終究是治不好了嗎?需要吊命了。”

木句曦回答道“我找到一個法子,可以一試,只是需要九陽靈珠,你如果信得過我就交給我。”

莫白道“我和你一起去,就算治不好蕭澤,我也好見他最後一面。哦,我應該通知冥帝和姬雲,我們三個一起去。”

木句曦搖搖頭“蕭澤現在只是一個活死人,不會動,不會說話,你們見不見其實無所謂。如果我治不好他,你們見了不過徒惹傷悲罷了。”

莫白見她說的堅定懇切,也不再堅持了。莫白朗聲道“你對蕭澤的心意,我們誰人不知,要說誰會害他我都信,你是絕對會一心一意對他好的,九陽靈珠交到你手上,我有什麽不放心的。只是你要記得,無論能否醫好,你一定要最終帶他回到這裏,他出生在這裏,請讓他葉落歸根。”木句曦含淚點點頭。

當天晚上木句曦就帶着九陽靈珠離開了雲澤山,第二天一大清早,莫白就大發飛雲令,急招西陵雪和姬雲來此一聚。

木句曦帶着九陽靈珠一路駕着貔貅一路向南,到了南海海岸然後泅水到無名島。寧遠門和暮申家族的消息沒錯,木句曦每次都是跳進海裏了,只不過從來沒有被淹死罷了。游了七八天木句曦才到無名島,她每隔二三十年會出一趟,把各大地方的藥材洗劫一空,然後回到這裏。就是因為她是一個女海賊,并不是女飛賊,才從來沒有被發現過。大海隐藏了她的氣息和蹤跡,給了她最好的掩護。

木句曦居住的這座無名島很大,很平坦,很空曠,也很寂寥。木句曦來到她居住的小木屋裏,她是一個很心靈手巧的人,無論是富麗堂皇的宮室,還是陋巷蓬門的小木屋,有她的地方總是那麽溫馨。她就像一個美麗的妻子,每天照顧着自己癱瘓在床的丈夫,勤勞勇敢,無怨無悔。每天她都悉心的給蕭澤擦拭身體,剃掉胡須,梳理好頭發,換好整潔舒适的衣服,給蕭澤喂一些甜湯,然後坐在他身邊給他說說話。

蕭澤每天最幸福的時間就是每天早晨木句曦趴在他耳邊給他說話,每天午間給他讀書講故事,每天晚間躺在他身邊給他唱歌的時間。

蕭澤雖然不能動不能說話,可是他的思想,五識,意識都在,都在備受折磨。每天他都要感受千百遍靈魂被撕碎,元神被鞭撻,神識被碾壓的痛苦。一個有意識,有思想的人,能聽到外界的鳥語、流水、風響聲音,能嗅到花香、能嘗到酸甜苦辣,但是張不開嘴,睜不開眼,連備受煎熬想呻吟一聲都不能,這是何等的痛苦。木句曦每天在他耳邊的溫聲細語就是支撐他活下去的希望,就是因為這點微末的希望支撐他活了下來,活了三百年。

而木句曦呢?她的生活不比蕭澤舒坦。木句曦腕上的傷疤在不斷的增多,然後又不斷的消失,再不斷的增多,再消失。她每天都會喂蕭澤喝一碗自己的血,為了保住蕭澤的性命,為了保證他的靈力不消散。她先割左腕,等到左腕的傷口多到無法下刀時,再割右腕。在割右腕的這幾天裏,她會給左腕敷上上好的傷藥,傷口會迅速愈合,然後消失不見了,等到右腕無法下刀時就又換左腕,周而複始。女人是愛美的,她們不會允許自己身上出現傷疤,可是木句曦消除自己身上的傷疤,只是為了添上新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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