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正軒樓
正軒樓的招牌菜居然是烤魚!
容澈總覺得這酒樓跟自己、跟言卿正有脫不開的關系。
他沒有選擇雅間,而是選在一樓大堂中靠窗的桌子坐下,畢竟現在堂中食客比較多,他想聽聽看他們在議論什麽。
“言氏烤魚?”容澈看菜單上是這麽寫的,忍不住問道:“言氏烤魚是什麽意思?”
言卿正也好奇的看過來,她心想不會是自己想到的那個意思吧。
小二看這一對男女男的俊朗威嚴,女的如同仙女下凡,不敢怠慢,當下趕緊道:“這是一種烤魚的方法,據說是從京城言家流傳下來的,故名言氏烤魚。”
容澈似乎也明白了,深吸一口氣道:“那就點這道言氏烤魚吧。”
“好嘞,客官您真有眼光,別說我們凡人了,就是那些修者老爺、仙子們,也會來點這道菜的。”小二笑呵呵的說。
“哦?真的有修者來光顧?他們來做什麽?”言卿正問道。
“這位夫人,”小二見言卿正梳着婦人的發髻,便道:“咱這正軒樓乃是我們風榮軒親王的産業,這軒親王與王妃可是仙門中人。”
容澈就忍不住了,問道:“小二,你們掌櫃的可曾明确說過,這是軒親王的産業?據我所知,那軒親王可幾十年未曾回到風榮了,怎麽會有産業呢?”
小二被問住了,他對別人自然是拍着胸脯說确定,畢竟尋常人也不知道軒親王的行蹤啊!
可是這二位可不像一般人……他覺得自己還是保守點兒的好。
“呃,咱們就是聽掌櫃的這麽跟客人說的,不然我去給您把掌櫃的喊來?”
容澈剛要說好,言卿正就打斷他說道:“不急,小二先給我們上菜吧。除了這道烤魚,再給我們上幾個招牌菜,一壺好酒。”
“诶,好嘞!”小二心想這夫妻倆倒是男的磨叽女的大方。
看容澈還有些郁悶,言卿正就逗他:“被我發現了吧,居然敢藏私房錢!”
容澈釋然一笑,寵溺的看着她搖搖頭:“這事兒必須弄清楚。”
“不急。”
等了一會兒,小二端來三四道菜,有葷有素有涼有熱,二人這才明白方才那年輕公子所言非虛。
這些菜看菜單其實不貴,但是架不住量小啊。
容澈便再度皺起了眉頭。
言卿正輕嘗幾口,卻眼前一亮:“摻了些靈草,這個價位的确值了。”
容澈趕緊吃了幾口,這才眉頭舒展,這樣一來就能明白為何會有修者前來用餐了,畢竟這種靈草也不是大街上随處可見的,那些散修遇到也還是需要一些機緣的,如今只要花錢就能吃得到,難怪他們都會過來了。
“這事兒莫非與玄門也有關系?”言卿正也疑惑起來。
“難道是供奉堂?”容澈猜測,畢竟跟親王府有關又涉及到靈草,恐怕跟供奉堂脫不了關系了。
“吃完了找掌櫃的聊聊。”
“嗯。”
小二又送來酒壺,這一次容澈也可以喝一點兒了,畢竟可以用靈力将酒氣逼出來,再也不會重現當年的糗樣了。
才倒了酒,烤魚就送了上來,當真是簡單得很,約莫就是撒了些鹽。
二人卻忍不住相視一笑,默契的想起了言卿正第一次在十裏亭請容澈吃烤魚的情景。
烤魚滋味一般,這倒是取悅了容澈,畢竟當初言卿正的手藝也不咋地。
不過他還是說:“沒有你的手藝好。”
言卿正還覺得很得意:“那是!”
吃飽喝足,容澈的情緒好了很多,盡管飯菜分量少,但是加入了靈草,也算是很實惠了。
“還問麽?”
“問問吧。”
容澈也知道這掌櫃的不見得能知道多少內情,但順着他問下去總會有消息的。
就在這時,小二走過來悄悄的說:“二位客官,我們掌櫃的給二位在二樓開了間雅間,請二位賞臉移步。”
容澈頓了頓,才起身道:“前面帶路。”
二人随着小二來到二樓最裏面的一個雅間外,小二輕輕叩門,門便從裏面打開了。
一個高瘦中年男子見了二人,趕緊側身将二人請進去。
關了門,男子悄悄打量二人一眼,連忙跪下:“奴才拜見親王殿下、王妃殿下!”
容澈與言卿正相視一眼,打量過男子,都不認識。
“你認得我們?”容澈問。
“王府挂着王爺與王妃的畫像,每一個正軒樓的掌櫃都必須識得二位殿下。”掌櫃的恭敬的說。
“王府?”容澈記得自己只保留了苗兒山腳下的別院,如今都捐給了煉器師聯盟,其餘一切風榮的産業都已經捐給了皇室。
“您的王府經聖上谕旨,重新開建了!”
“什麽時候的事兒?”
“皇上立太子那一年。”
“那是哪一年?”
“大約二十年前了。”
“為何本王不知?”
“這奴才不知……”
容澈想想也是,也不為難他,問了上邊的聯絡人是誰,就起身離開了。
二人離開正軒樓,掌櫃的送出門之後,躬身行禮。
這一幕把已經在對面東榮酒樓二樓窗邊蹲守的年輕公子給驚得噴出一口茶水來。
正軒樓的掌櫃那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別說尋常人了,就是一些修者來了,都換不來他親自出面接待,更別提像個仆人一樣躬身相送了。
也就是想到了這裏,年輕公子腦海中“叮”的一聲,頓悟:“哎呀我個蠢貨!”
傳說中的軒親王容澈可不就是方才那個男子的樣子,俊朗清貴的面容,兩鬓卻是銀發。
軒王妃少女模樣,美麗不可方物……
他急匆匆的跑下樓去追,卻哪裏還能看到二人的蹤跡!
回到東榮酒樓之後,他忍不住又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這才開始後怕,随即冷汗淋淋。
他那會兒定然是腦子被驢給踢了,才會想到去調戲軒親王妃!
到底大病一場,發覺沒人找自己麻煩,這才漸漸好起來。
容澈與言卿正為了弄清楚正軒樓的情況,便直接禦劍飛行去了京城。
軒王府還在舊址,幾十年過去了,看得出來仍然保養的很好。二人進去轉了一圈兒,裏面的下人都是新面孔,再沒有一個老人了。
二人也相信了這是皇家的手筆,畢竟軒王府外還設着結界,這結界太熟悉了,不就是從言卿正當初給皇宮設置的諸多結界中借鑒而來的麽,這明顯就是供奉堂出手的。
容澈苦笑:“他這又是何必,若我們再不回來呢?”
言卿正卻道:“供着你,天下玄門必将顧慮三分,相關勢力就會忌憚得多。”
“也是。”容澈點點頭,這樣做也無可厚非,只不過相比直接找上門來利用,這種默不作聲的作為令他更加不喜罷了。
“問題就是他哪裏來的這麽多靈草?”言卿正奇道,靈草雖說不是太稀奇,但是一個凡人帝國想要弄到還不是太容易的。
“供奉堂應該沒這個本事。”
言卿正想着銀杏商會應該有些渠道,便發了飛劍傳書給雲麗,讓她去問。
半晌後雲麗回了消息,說二十年前曾經跟言卿正提過,風榮皇室還給了容澈部分産業,不過那個時候容澈在閉關,而言卿正不甚關心,并沒有放在心上。
“所以現在的靈草是銀杏商會提供的?”言卿正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大意到這種地步?
雲麗恰好在東陵關,知道她在調查這件事就通過傳送陣直接來到京城。
見面後将二人帶到了正軒樓京城總部,介紹道:“确切的來說,現在正軒樓也屬于銀杏商會。”
雲麗很自責:“我想着這不過是凡人的産業,不甚要緊……”
言卿正道:“并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完全不記得這件事了。”
容澈問:“那正軒樓的名字是誰起的?”
“這是風榮的皇帝取的,還賜了字,拓印成了牌匾。”雲麗回道。
“你知道他最近怎麽樣嗎?”
“這……”雲麗有些猶豫。
“實話實說就行。”
“最近幾年身體每況愈下,有時候脾氣也……暴躁了些。”
“這是為何?”
“也就在五年前吧,之前還一直很勵精圖治,可不知怎麽的,突然開始大肆選秀,充實後宮。這幾年過去身體越發的虛弱了,所以坊間傳聞皇帝過于沉溺女色……”雲麗垂下目光道。
“沉溺女色?”容澈最看不上這樣的人,當下覺得自己不該回來,這樣當天子,就不值得自己再牽挂了。
“也有傳言說是供奉堂新來的女供奉,善于魅惑,說皇帝是着了道。”
容澈一聽便挺直了腰,正色道:“如果是這樣,必定要除去那禍害。”
雲麗問:“是否還需要更進一步的了解?”
“不必了,你忙去吧,我們直接去問。”
雲麗退下,她現在也不怎麽管銀杏商會的事兒了,今日若不是言卿正親自詢問,她也不會放下修煉親自趕過來。
容澈就要進宮,言卿正攔下了他。
“也不急在一時,我們今日故地重游一番吧。”
“好。”對于言卿正的要求,容澈從來都是順應的。
兩人牽手漫步在夜晚的京城,繁華依舊,只是再沒了熟悉的攤販,崇文大街一號,曾經的太師府也早已換了主人,附近的小吃攤也不複存在,但兩個人還是在尋找熟悉的地方。
來到軒王府外大街上,言卿正停下腳步擡起頭看向星空。
“怎麽了?”容澈一同看着天空,問道。
“還記得我們成親那日,你準備放煙花嗎?”
“當然記得。”容澈回憶起那個時候,笑道:“若不是你劈散了雲雨,我的準備就算是白費了。”
“我沒想到你會那般用心,不像是你的風格。”
“我很無趣吧。”
“誰說的!”言卿正依偎在他身上,道:“你最有意思了,盡管總是板着一張臉,但我一看就能知道你在想什麽!”
容澈心中欣喜,回憶瞬間湧入,他突然說:“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