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死循環與突破
洵赫王沖擊仙王境再度失敗，還遭到反噬受了傷。
但不管前來探望的湖列王如何詢問他都一聲不吭，卻在夜深人靜時，獨自去了五行洞。
他知道言卿正在這裏參悟跨界傳送陣法，特意來找她的。
在他進入洞中後，苗皇的身影出現在洞口，他沒有阻攔洵赫王，也沒有進去。只是看着黝黑的洞口輕微的嘆了口氣。
背對着洞口搖頭道：“直接來問本皇不好嗎？”
湖列王小心翼翼的說：“或許他以為您也不知道具體原因。”
苗皇瞥了他一眼，道：“你也不必跟本皇這樣繞彎子，有什麽疑問直接問。”
湖列王撓撓頭笑道：“屬下就是覺得，您為什麽不直接告訴他原因呢？您都肯告訴屬下……”
“你和他不一樣。”苗皇嘴角一勾，“真有疑問你會來問本皇，他卻寧肯去問一個先天！”
湖列王幹笑幾聲，實在給洵赫王找不到合理的借口了，他這是赤 裸裸的不相信苗皇了！
但同時湖列王也很迷茫，這些年他已經完全猜不透苗皇在想什麽了，他的很多做法都讓人不能理解，比如他對待葵的方式，比如他這樣全力幫助言卿正。
就拿現在來說，苗皇出現在五行洞外并不是擔心洵赫王，而是怕洵赫王知道了實情後情緒崩潰會對言卿正不利。
半晌後，湖列王忍不住問道：“我皇曾經跟言姑娘說過原因嗎？為什麽您覺得她會知道真相并且告訴洵赫呢？”
關鍵是，為什麽苗皇這麽肯定洵赫王會相信言卿正的話？
苗皇沉吟半晌才道：“本皇未曾告訴過她，但想來以她的聰慧也猜得出來，畢竟她手裏也有兩個秘境的。而且，如果不是相信她，洵赫為何要來問她？”
湖列王就覺得這件事很詭異，按理說洵赫王與言卿正的關系壓根兒算不上友好，充其量各取所需，他為什麽會這麽信任她，這種事情繞過苗皇來問她呢？
從來都不是天才的湖列王完全不懂，他實在想象不到這種事情怎麽會有人單憑猜測或者推測就能得知真相。
洵赫王也不知道，或者說他拒絕讓自己去想，他會覺得一切都是因為苗皇的壓制，苗皇嘴上說的好聽，只要有人能夠突破仙王之境，他就會解除靈契還他們自由，實際上卻是一直壓制着他們的修為，不容許他們晉級仙王！
多年的相識，讓洵赫王見識到了言卿正的聰慧，更是熟知她的品性，寧願不告訴你也不會說謊話。
所以他第一時間趕來，就是要問個清楚。
言卿正很意外，說實話她跟洵赫王可沒什麽交情，如果是湖列王來問，她會猶豫猶豫，組織一下語言看看怎麽才能避免讓他傷心絕望。但既然是毫不相幹的洵赫王來問，就不需要這種顧忌了。
“為什麽不能晉升仙王？很簡單啊，因為你們栖身的秘境就只是仙王境，在沒有仙尊境界主人存在的情況下，你們永遠不能超越秘境之寶！”
洵赫王 震驚得無以複加，久久不能回神。
“也就是說，我永遠都不能晉升仙王了？”他雙眼無神，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那充滿力量的雙手，就要永遠被禁锢在區區仙将境界了嗎？
言卿正想了一下，才道：“除非你們回到仙界。”
“回到仙界？怎麽回？”洵赫王狀若癫狂，指着言卿正道：“難道真的要我相信，憑借你這樣區區小女子，就能讓我們返回仙界？若是不能回到仙界……永久被禁锢在這個小小的秘境中，我還活着幹什麽！茍延殘喘嗎？”
言卿正忍不住皺眉，難道這人看起來挺強大的，其實是個玻璃心？
“覺得沒希望就要放棄生命？”言卿正語氣輕蔑，“你是怎麽修煉到仙将境界的，這點兒挫折就能讓你萬念俱灰！”
“這點兒挫折？你管這叫一點兒挫折？”洵赫王顫抖着說：“你一個區區百歲先天，怎麽可能會知道我們沖擊仙王境界十萬年不能成功的絕望！”
言卿正已經說不出話來，涉及到年齡，就是她的短板。
“随便你吧，不過我想着若是你選擇自我了斷，苗皇會不會開心我是不能肯定，但湖列王一定會高興的吧。”
洵赫王一怔，腦子清醒了些。
他忽然想到湖列王跟苗皇更親近一些，這些年來得到的資源也是最多的，他早就應當沖擊過仙王境了，既然也沒有成功還能像沒事兒人一樣情緒如常，說明他并沒有失去希望！
想到這裏，洵赫王仿佛把剛才積聚起來的憤怒、不甘、怨氣，都突然散了出去，身子一軟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
苗皇的推演的确從沒有失誤過，但也僅限于苗境內的推演。畢竟在從前都是主人在推演，直到主人隕落苗皇身負重傷帶着苗境跌落凡間，他才開始推演起來。
所以洵赫王是打心眼兒裏不那麽相信苗皇的推演結果的。
苗皇說言卿正是重返仙界的希望，他都沒有放在心上，憑借這仙界都極為罕見的仙王級秘境和仙王、仙将，都束手無策的重返仙界，一個小小的先天又能有什麽辦法！
而且苗皇不可能認主言卿正，所以即便言卿正飛升仙界也不能把苗境帶回去，難道真的指望她能研究出讓仙王級秘境通過的傳送陣？
不能怪他選擇不信，實在是這種事情可能性太低了。
洵赫王笑的悲觀嘲諷：“怎麽，說不出話來了？指望你重返仙界，需要再等多久？十萬年？二十萬年？”
言卿正眨了眨眼睛，問道：“怎麽，活不到那麽久了嗎？”
洵赫王一噎，臉頰上的肌肉不自覺的抽了抽：“活……活的到……”
“那你是有什麽暗傷，命不久矣？”
“雖有暗傷，但不致命。”
“那你矯情什麽呢！甭管多少年，希望存在就不該放棄！”言卿正不理解輕易放棄的人，她和容澈未來在一起的希望不是更渺茫？他們二人可曾有一分一秒想要放棄過？
若說活得年齡大就會對萬事悲觀，不活那麽久也罷！
洵赫王第一次被罵的擡不起頭來！
他狼狽的說了聲“知道了”就離開了。
當然洞口的苗皇二人已經不見了，他們并沒有碰面。
湖列王對言卿正充滿了敬佩，洵赫王是什麽性子，這麽多年對于比他境界高的苗皇都沒有真心臣服，在苗皇面前都沒有這樣低微過。
實在忍不住，湖列王問道：“我皇，真的……真的能靠這言姑娘回到仙界嗎？”
苗皇沒有回答，從推演出這個預言開始，他就一直在想，言卿正到底是個什麽“希望”，卻至今沒有想到答案。
得不到任何的回答，湖列王悄悄垂下眼睛，也就是說，其實苗皇心裏也沒底吧。
這麽說來，言卿正是個“希望”這件事本身都有可能只是為了給大家“希望”而杜撰出來的吧！
仙界……還回得去嗎？
一時間湖列王都開始羨慕那些先天了，至少他們經過努力還有機會通過渡天劫而飛升。
不管如何，總在五百年內一切都能了結，而他們……已經過去了十萬年，不知道還要過去多少年……
言卿正看着洵赫王離開，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苗境這些仙寵的未來其實是無解的。
苗皇不肯認主他人，也無權放仙寵們離開，而不離開苗境改變仙寵的身份，仙寵們就不能晉升仙王，不能晉升仙王，秘境規則中就不能放仙寵自由。
沒有主人的苗境，其中的仙寵就是陷入了這樣的死循環。
在這一刻，言卿正似乎能夠理解一點洵赫王的絕望與癫狂了。
“如果這一刻無能為力，那就去探尋更高的境界，更廣的知識層面，不是說站得高看得遠嗎？也許在此時的我們眼中難如登天的事，站在高處就能輕易解決了！”言卿正只消沉了一瞬間，就重新找回了自信，充滿幹勁。
忽然，她腦中靈光一閃。
“或許在升仙臺上，可以設置一些傳送陣，把雷霆之力傳送到別處……有用的地方，保留一些淬體就行。”
與此同時，容澈在墨營也找到了克制萬裏的方法！
軒轅如同被雷劈過了一樣，被容澈的想法雷的外焦裏嫩。
“雖……雖說貧僧的志願就是消滅所有邪魔，可……可貧僧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區區三品法器，還認主了個魔修，貧僧的實力境界是無論如何都鬥不過萬裏的！”
容澈挑眉，語帶輕蔑：“怕了？”
軒轅很想正大光明理直氣壯的說聲不怕，可他就是畏縮了。
“若是貧僧拼上性命能夠完成你的計劃也就罷了，可無謂的犧牲就……”
“還是怕了！”容澈篤定的說。
軒轅心中罵娘，可卻還得跟容澈講道理，畢竟是主人。
“不是怕，無謂的犧牲完全就是自絕，能不能好好計劃一下，如今連萬分之一的機會都沒有！”
容澈見他固執，語重心長的說：“其實失敗了又有什麽關系，反正現在他不能傷害我，我又不會讓他傷害你！”
“他會聽話你還會費盡心思想要控制他嗎？”軒轅吼道，當他傻呀！
“他就算記恨這件事，飛升魔界之前也得聽我的。”容澈已經想的很清楚了，“更何況他只要有了回到魔界就滅掉我的念頭，我們試不試又有什麽區別？難道不動手他會放過我們？”
軒轅手搓着光滑的下巴，認真的說：“那倒是不會，不是說他是極惡的嗎？”
“所以啊，試試又何妨，趁着我現在的身份還能壓得住他。”容澈眼中黑光閃爍，“确切的來說，他需要我來幫他重返魔界！”
“确實，可以說在這一界就是唯一的機會了……”軒轅也知道，一旦回到魔界，容裏那家夥絕對是如魚得水，魔氣充足的情況下，容澈是否活着都不重要了，以萬裏的心性才不會留着一個曾經當過他主人的弱者！
“你……要不再斟酌斟酌，細化一下計劃……”軒轅初步認同了，只是覺得計劃太粗糙太概念。
什麽叫把萬裏騙進軒轅方印空間來，用大量的梵文封印他部分神識……
具體怎麽操作，梵文要怎麽設置，話說用梵文封印這種事情好像容澈的老婆更擅長吧！
“真的不告訴言掌門嗎？這麽大的事兒？”軒轅做着最後的努力，生怕這家夥為了面子問題就輕易将自己置于險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