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在房外，透過窗戶看着浮黎仙尊的現狀。

他已經開始往外咳血，這就代表他的毒已經發作了一段時間。

昔日那麽風華絕代的一個人，此刻竟然躺在病床上，躺在血泊中，臉色灰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生命走向消亡。

此時，莫小弦并沒有在他身邊。

這是多麽諷刺的事。

流蘇勾起唇角，有對他錯誤選擇的不屑，有複仇的痛快，還有心頭的一陣陣鈍痛。

如果你當時沒有選擇她，就絕對不會走上這一步。

你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她又在哪裏？

如果你能喜歡我。

如果你能……

流蘇情不自禁的推着輪椅想要進去。

蒼岚見狀，忙伸手攔她。

但流蘇沖他微微搖頭，堅持走了進去。

浮黎仙尊聽見聲音，灰敗的眼神瞬間亮起，但看清來人時，眼底浮現出一股詫異，還有淡淡的失落。

流蘇冷笑一聲：“沒有看見她，很失望？”

浮黎仙尊擡手抹去嘴角的血跡，強撐着從床上坐起身，視線在她和蒼岚身上一一掃過。

“你變成這樣，她怎麽不陪在你身邊，枉你豁出性命對她。”流蘇淺笑盈盈，眸光柔和如初。

“咳咳……”浮黎仙尊又咳出一口血，皺着眉道：“這與你無關。”

“戳到你的痛腳，生氣了？”流蘇嘴角笑意漸深，語帶嘲諷：“你現在應該明白，誰才是真正喜歡你的人了吧。”

蒼岚上前，想要阻攔她繼續說下去。

流蘇微微搖頭，笑道：“讓我說完，我答應過你的事不會後悔。”

蒼岚猶豫片刻，又退了回去。

浮黎仙尊不解道：“你們……”

“他呀。”流蘇笑容裏隐藏不住的得意：“你或許還不知道，他就是相柳。”

浮黎仙尊聞言果然驚愕不已，眼神充滿探究的看向蒼岚。

“我知道的不比你早多少，他救我出地宮那天才知道的。”流蘇勾起一縷秀發纏繞在指尖，揚唇淺笑道：“雖然你在地宮裏那樣對我，但我還是不舍得看你死，你說，我該怎麽辦才好？”

浮黎仙尊垂下眼睫，以遮掩眸中的厭惡情緒，再擡頭，用平靜的目光看着她，不冷不熱道：“臨死前，能否知道你當初為何要對我下藥？”

“很簡單的原因。”流蘇這次很坦然，沒有任何推脫，直接道明原因：“你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

浮黎仙尊眉頭微擰，不明白此話是何意。

流蘇望着他的目光充滿愛慕和眷戀，語氣也不自覺帶着撒嬌意味。

她輕聲道：“我怎麽可能眼睜睜看着你喜歡別人，她不過是一頭兇獸而已，有什麽值得你喜歡的，她根本配不上你。”

浮黎仙尊心頭猛然一震，話中的‘她’‘兇獸’已經很明擺着指出了是誰。

原來，他那時就已經對九命動心了麽？

內心有些不敢相信，卻也有些理所當然。

畢竟，她那麽獨一無二。

浮黎仙尊把所有情緒都深藏在窺視不見的心底，用極其冷靜的聲音問：“你下藥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