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自從相柳揭破所在陣營後，就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此刻才問出口：“為什麽？”

相柳單膝跪地蹲下身，與流蘇持平，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淚珠，輕聲道：“還記得那年冬天，雪花漫天，紅梅樹林裏，熱氣騰騰的烤地瓜嗎？”

流蘇神情怔愣住。

相柳嘆道：“這麽多年，我想找回的，不過是那時的溫暖，以及那時的你而已。”

“你……”流蘇眼睫微顫，晶瑩的淚珠再也承受不住的墜落而下。

在來長生殿之前，流蘇說，他想要的任何東西，她都會給他。

可是，在幾十萬年前，自她走出陷害的第一步起，那個漫天雪花下，紅梅樹林裏的流蘇，就已經死了。

他再也找不到了。

而他第一次選擇幫她，無非是因為被愛恨糾葛蒙蔽了雙眼。

目送相柳抱着流蘇的屍體走出長生殿後，莫小弦又意識到，蒼岚就是相柳的事，仙尊是怎麽知道的？

又是在什麽時候和他達成的這次合謀？

莫小弦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浮黎仙尊袍袖微甩，把方才欺騙流蘇時弄出的血跡清理幹淨，緩緩道：“相柳被流蘇用埋香散毒死後，流蘇并沒有把他抛屍荒野，而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把他埋在一個嚴密的空間，因為機緣巧合活了過來。”

“那你是怎麽知道現在的蒼岚就是相柳的。”

“被你送給蒼岚的那塊雨花石……”他說到這裏，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莫小弦。

莫小弦心虛的錯開視線，這事不是過去了麽，那不滿的眼神是想要幹什麽？

浮黎仙尊繼續道：“那塊雨花石最終出現在姜落雁手中，姜落雁說是誅九霄贈給他，不認識所謂的蒼岚。所以是蒼岚把雨花石給了誅九霄，又被誅九霄當做人情送給了姜落雁。這就說明，蒼岚與魔族有勾結。”

莫小弦點頭，據誅九霄所說，正是這樣。

“後來，姜落雁為還誅九霄的人情，去赤烏族尋找三足金烏的第三只足救治誅九霄。據魔族探子回報，開出這張藥方的人正是蒼岚。”浮黎仙尊道：“只有有資歷的神仙才知道三足金烏的第三只足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單單是憑借蒼岚，不可能知道的。”

莫小弦再次點頭，當時大家讨論三足金烏時，饕餮他們的确不知道第三只足的厲害。

不過，莫小弦眨眨眼：“你剛才說的魔族探子是怎麽回事？”

“仙界派去魔族的奸細，當然，仙界也有魔族派來的奸細，兩軍交戰，在所難免。”

……

很有道理的樣子。

莫小弦又問：“那這樣你也只是知道蒼岚并非普通神仙，怎麽把他和相柳聯系在一起了？”

“他經常刻意接近你，還有那串可以跟蹤位置的手串。”浮黎仙尊頓了頓，道：“以及我第一眼看見他就不是很喜歡的感覺，暗中找到他試探一番，就露陷了。”

……

莫小弦一臉黑線。

第一眼看見就不是很喜歡的感覺，這種決斷未免也太草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