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軟 — 第 39 章

“什麽?” 話一出口, 高鴻整個人都驚住了。 不止是高鴻,連喻歲安和季晴也需要耗費一些時間才能來消化這個事實。 白羽彤的那支舞,喻歲安也是會跳的。 沒成…

“什麽?”

話一出口, 高鴻整個人都驚住了。

不止是高鴻,連喻歲安和季晴也需要耗費一些時間才能來消化這個事實。

白羽彤的那支舞,喻歲安也是會跳的。

沒成想那天白羽彤家中有事,假請得太突然, 喻歲安便臨危受命, 替她上了臺。

原本節目單上的名字也是改了的。

可主持人不知道哪裏出了差池, 最後報幕時用的是原先的版本。

想着那場迎新晚會并不是什麽重大的演出, 喻歲安當時也沒放在心上。

那晚燈光萬盞,璨若星河。

觀衆席上但凡離得遠一些的, 只能瞧見她的舞姿,卻看不清她的臉。

喻歲安和白羽彤身形相似, 因此除了幾個親近的朋友,知道那晚上臺的不是白羽彤而是喻歲安的,也廖無幾人。

沒想到這誤會,一錯就錯了這麽多年。

甚至, 影響到了她們的人生。

“原來是這樣, 我還把你當做是白羽彤了,真不好意思。”高鴻看了看時間,略帶歉意地,又抓了抓頭發, “我來出差還有點事兒, 咱們留個聯系方式吧,下回再來我請你們吃飯。”

“好,有空聯系。”

三人拉了個微信群,看着高鴻走遠了, 季晴才像喻歲安問出心中的疑慮。

“咱們一直都是聽說, 司予塵随身帶着白羽彤的照片, 但是誰也沒見過那張照片具體什麽樣兒。”

她思索着,将路上的石子踢到一邊。

“如果那張照片上的人其實是你,那是不是說明,司予塵的白月光也并不是白羽彤,而是你?”

“我覺得不會,你想想,連我這個當事人都不知情,司予塵能知道嗎?”

喻歲安搖搖頭,她一開始也忍不住聯想,但很快就推翻了這個想法。

“再說了,畢竟是張照片,或許司予塵見到白羽彤後,是真心喜歡她那個人。”

季晴伸手抱住她,拍着她的後背柔聲安撫:“算了,木已成舟,不想了。”

“是啊。”

喻歲安笑起來,上挑的眼角此時也彎彎的,眼裏閃着晶瑩的光:“季晴,這麽多年過去,照片上的人是誰,早就不重要了。”

喻歲安來到Hera酒吧。

今晚是跨年夜,店裏一早就被訂滿了,杯與杯之間的碰撞,應和着強烈的鼓點。

喻歲安側着身子,才勉強從喧嚷的人群中擠過去,走到吧臺邊上。

“今晚怎麽樣?”

“沒什麽問題,一切正常。”小張擦着手裏的雞尾酒杯,“你就開心去玩吧,歲安姐,這裏有我們你放一百個心。”

“辛苦了。”喻歲安挑眉,敲敲吧臺臺面,“回來給你們帶禮物。”

她正準備去看看樓上的情況,小張又把她喊住了。

“對了,歲安姐。”他朝靠裏的位置偏了偏頭,“那位姓白的小姐,今晚也來了。”

“誰?白羽彤?”

小張點點頭。

喻歲安視線繞了一圈,果然看到了白羽彤那一桌人。

司予塵和薛恒都不在,只有她和另外幾個姑娘玩得開心。

白羽彤擡頭,目光正好也落到吧臺這邊,看見了倚在吧臺附近的喻歲安。

她擡起手裏的酒杯,隔空對着喻歲安晃了晃。

喻歲安站直身子:“我去打個招呼,你忙你的吧。”

“好的歲安姐。”

她正要邁步,卻見白羽彤已經起身,朝着她的方向走來了。

索性也不動了,就在高腳凳上等着。

“歲安,晚上好啊。”

洋酒杯輕輕碰了碰吧臺上的那杯無酒精飲料。

喻歲安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冰塊和薄荷葉帶來清爽的口感。

“晚上好,來跨年?”

“是啊,你的酒吧氣氛很好,我上次來的時候就很喜歡。”白羽彤笑笑,“所以這次和幾個朋友一塊兒來玩。”

“這麽照顧我生意,請你們喝一杯吧。”

喻歲安和白羽彤一般高,穿着身緊身的連衣裙,翹着腿,高跟鞋的綁帶系在筆直勻稱的小腿上。

自從不用再對外界演戲後,她愈發由着性子裝扮自己。

白羽彤站在她對面,則穿着高腰的闊腿褲和小西裝。

一個娉婷袅娜,一個爽利幹練,叫來往的許多人都看直了眼。

她轉而對小張說道:“你給她們調幾杯金湯力,再來一杯長島冰茶送過去。”

喻歲安看人的時候,目光毫不避讓,帶着絲絲媚态,從世俗中來,卻不惹塵埃。

很多人都接不住這樣的眼神。

小張自然也低頭應着:“好的,歲安姐。”

“哎,別了。”白羽彤一把攔下,“我們那桌點的酒夠喝一晚上了,我們是來玩的又不是來占便宜的。”

“也行,下回我單獨請你。”

喻歲安也不跟她客套,正說着,又掃了一眼,才問:“司予塵呢,沒和你一塊兒來?”

杯中的酒見底,白羽彤明顯愣了一下。

“我跨我的年,帶他來幹嘛?”白羽彤撇撇嘴,似乎有些不太高興,“那個大忙人,不僅自己忙着還要壓榨手下員工一起加班,誰能請得動他。”

喻歲安“噗嗤”一聲笑了:“那是我自做多情了,我還以為你是因為擔心我在這裏。”

白羽彤沒反應過來:“嗯?”

“不過你放心,我會盡快和司予塵離婚的。”喻歲安頓了頓,又接着補充道,“雖說現在還沒離成,但也就是個名義上的關系,沒什麽交集,也不會影響新的戀情。”

白羽彤越聽越糊塗:“我是知道你們結婚了,但為什麽又要離婚?”

喻歲安招手,給白羽彤的杯中添了酒,重新推到她面前。

語氣淡淡地:“當然是為了有情人終成眷屬啊。”

很是納悶地盯着喻歲安看了半晌,才猛地反應過來。

她劇烈地笑了起來,笑夠了,才說:“你指的不會是我和司予塵吧。”

喻歲安咽了口飲料,不置可否地挑眉。

“可是喻歲安。”白羽彤支着下巴,蹙眉,認真看她,“我和司予塵已經分手很多年了,我早就結婚了。”

“你結婚了?”喻歲安也有些出乎意料,事情的發展似乎和她原以為的方向完全不同。

“是啊。”白羽彤說到自己丈夫的時候,整個人明顯放松下來,那種幸福不像是裝的,“我們結婚好多年了,他一直等着我,所以我這次就是為他才決定回國安定下來。”

說着,白羽彤看了看時間:“現在還早,他還在忙,剛才還說讓我好好玩,晚點來接我呢。”

“原來如此。”喻歲安喃喃地。

她原本還想再問,司予塵深夜驅車前往機場接她回國是怎麽回事。

但又覺得沒什麽必要。

從白羽彤說的話來看,她的心思顯然不在司予塵身上。

喻歲安沒忍住嘆了口氣,心說司予塵也不容易。

這算是把替身文學玩明白了——

原來,白月光早就嫁作他人。

“那我先回去啦,我朋友喊我呢。”

白羽彤的聲音将她從思緒裏扯回來。

“所以歲安,你們不要因為我的問題着急離婚,還是多想想自己的感情。”

“司予塵算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他幸福,希望你們幸福。”

航班飛行時間是第二天一早。

喻歲安沒有逗留太久就離開Hera酒吧,回到家抓緊一切時間休息。

夢中,她好像又回到大學時光。

禮堂的舞臺後頭擠了不少人,摩肩接踵地,喻歲安被人推着肩膀往裏走,一路上碰了好幾個人。

後臺的化妝間裏不大,裏面同時擠了十幾個漂亮女生,有的在抓緊時間整理妝發,有的在補妝。

不知是誰大聲喊她的名字。

“喻歲安,喻歲安!”

“衣服換好了嗎?還有三個節目就到你了。”

“快點快點,口紅呢,趕緊補一下,你怎麽妝還沒化好?”

“……”

喻歲安茫然低頭,自己不知何時換上了一身演出服。

水藍色的裙子很合身,她穿上去正正好。

上頭繡着水鑽,閃出剔透耀眼的光來。

她擡頭,正對着鏡子裏的自己,身材窈窕,楚腰纖細,皮膚白嫩如凝脂。

她正愣着神,又聽到有人在催她。

“別發呆了,輪到你了,快上臺。”

出了後臺,走上木頭臺階,穿過深紅色的幕布。

四周安靜無聲。

喻歲安環顧四周,空無一人,臺下則是座無虛席。

“讓我們掌聲歡迎——”

“喻歲安!”

主持人念到她的名字。

觀衆席忽然爆發出所有沸騰的掌聲和尖叫因她而起,所有人的期待因她的出場而更加殷切。

聚光燈的觸感是溫熱的,暖黃色的光暈将她籠罩。

她看到光芒裏有塵埃,看到舞臺上有定點的标記,看到噴灑幹冰的機器。

看不到臺下攢動的人群。

前奏響起,她從容地在音樂聲中翩跹曼舞。

她知道臺下的某個位置,有人用手機拍下了一張她的照片。

在她最驚豔的一瞬。

一晃很多年,他們從大學時期的兩情相悅,走到如今的細水長流。

時間沒有沖淡那樣炙熱的感情,每一個清晨和每一個夜晚都裹滿了思念。

喻歲安發現自己身上的演出服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換成了在龍榆府邸時,常穿的那身浴袍。

她環顧四周,場景已經變了。

不再是舞臺的布景,而是龍榆府邸熟悉的客廳。

窗外已是深夜,屋內只開了壁燈,無端生出些旖旎的氛圍。

她邁了步子,往卧室的方向走。

經過書房,喻歲安聽到裏頭傳來開會的聲音。

這是私人空間,以往她不會進。

可今日鬼使神差地,就将書房的門輕輕推開一道縫兒,男人坐在桌前,對着筆記本電腦偶爾發言說着些什麽。

喻歲安原本想悄悄退出去。

但男人俨然已經看到她,于是溫和地擡手,示意她進來。

她依言過去,站在他面前。

“司予塵?”她聽到自己開口,喊出男人的名字。

“怎麽不把頭發吹幹?”他很細心地關掉遠程會議的麥克風,才柔聲去哄她,“就這麽睡,會長虱子的。”

喻歲安看着他的眉眼,也不說話,只是笑。

那高挺的鼻梁,像深海一樣的眼睛,怎麽在此時也記得這樣清楚。

男人将她的發絲別到耳後,語氣溫柔又寵溺:“我去拿吹風機,吹幹了再睡。”

這話好熟悉,喻歲安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裏也聽到過。

但是具體在哪裏,在什麽時候,她也想不起來了。

這種莫名地熟悉感讓她氣惱,于是勾着他的脖子說:“我不要。”

語氣裏無意間帶上幾分嬌嬈,連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男人顯然也聽出來了,他長臂一攏,輕而易舉地就将她放到辦公桌上。

她的腰那樣細,幾乎不盈一握。

男人朝她逼近,喻歲安有些慌亂地去尋找支撐點。

書桌上的紙筆、文件,嘩啦散落一地。

她趕緊又側身,想要從書桌上下去,将那些弄亂的文件收拾起來。

可男人的手驀地掐住她的下颌,緊接着吻了上去。

唇是軟的,這種溫熱濕軟的觸感讓人本能地想要相擁。

臺燈昏暗的光線下,會議報告聲成了背景音,連書房內的斜影也彼此纏繞。

唇舌相抵,身子徹底酥麻了下去。

他卻抵着不讓她就此癱軟,那吻輕浮地逗弄耳垂。

雙眸低垂着,嗓音低啞,若有似無地蠱惑,想要抽走她僅存的理智。

“不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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