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 — 第 26 章 章

第 26 章 不是大問題,喬大夫把了脈,看了口舌,說是吃壞了肚子,煎兩服藥喝就好了。 “小公子,你今天都吃了些什麽呀?”喬大夫問。 臨昭沒說話,下意識地看…

第 26 章

不是大問題,喬大夫把了脈,看了口舌,說是吃壞了肚子,煎兩服藥喝就好了。

“小公子,你今天都吃了些什麽呀?”喬大夫問。

臨昭沒說話,下意識地看向庭晣。過了一會兒,蕭岩和蘇恒夜的視線也跟着過去了。庭晣感受着泰山壓頂般的威勢,硬着頭皮道:“我們,不,不是,是我,我抓了一只野兔······”

“哎呀!”喬大夫叫起來,把這個小孩也抓過來看,“這山裏的東西怎麽好随便吃的?萬一弄不幹淨······”

蕭岩臉色鐵青,道:“恒夜先生,不知你有沒有教訓小孩的東西,借我一用。”

“泡過鹽水的藤條,效果很好。”蘇恒夜淡淡道。

庭晣只覺得頭皮發麻。

晚飯肯定是吃不成了,臨昭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先喝了滿滿一碗喬大夫熬的藥湯,接着周翺又送來了李嬸另外熬的軟糯的肉粥。

不能躺着喝粥,臨昭拖着一張苦瓜臉爬起來,一看見臉色鐵青的先生便有些害怕:“先生······”

蘇恒夜狠狠瞪了他一眼,卻也不能拿他如何,只得從周翺手裏接過粥,走到床邊坐着,舀了一勺粥喂他。

粥是剛熬出來的,即使只舀一小口,仍是冒着熱氣。臨昭小心翼翼地說:“先生,燙的。”

蘇恒夜不耐煩地放到嘴邊吹了兩下,再次喂過去。臨昭張開嘴,慢慢喝了。見先生低頭又舀,他大着膽子喚道:“爹爹······”

“不許叫!”

臨昭手指摳着衣裳布料上的花紋,讪讪地閉了嘴。其實心裏是知道不要叫的,但是臨昭怕先生生氣,多少存着點試探的心思。

沉默者又喝了一口粥,臨昭又道:“先生,我知道錯啦!您別生氣嘛!”

陶瓷勺子磕在碗壁上,蘇恒夜不想喂了。

“先生,我不知道野兔不能吃······”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要我一件一件告訴你嗎?什麽都不懂就亂來!這也不是你第一回亂來了吧?!”

“那我看庭晣說可以吃嘛!”

“他可以吃你就吃?人家武功這麽好沒見你學?”

一說庭晣武功好,臨昭就有點不是滋味。他原本就覺得自己不如人家,現在先生還直接說出來,也太戳心窩子了。

“我知道我比不上庭晣······”

“我是要你和他比嗎?”蘇恒夜真來了氣,将粥碗往小桌上重重一放,碗裏的粥晃出來一些,“自己吃吧!”說着便擡腳要走。

“爹爹!”一見蘇恒夜要走,臨昭立刻急了,也不管能不能叫,當即脫口而出。

“都說了不許叫!”

“就要叫!爹爹爹爹爹爹······”

蘇恒夜臉一拉,吓得孩子噤了聲,閉嘴許久,最後還是憋出一句:“爹爹,我肚子疼。”

什麽氣人孩子?!

卻說蕭岩那邊房裏,周翺不僅吩咐了下人給他們送飯菜過來,還親自提了鹽水桶來,泡上幾根細細的藤條,随他取用。

恒夜莊今晚的飯菜也很好,三葷一素一湯,還有一盤精致的飯後點心,不可謂不豐盛。但是此刻庭晣卻并沒有什麽吃飯的心思。

“師父。”庭晣喚道。

蕭岩只看着那碗湯出神,片刻後指着桌子道:“趴着。”

在這裏打嗎?庭晣有些奇怪,這可是吃飯的桌子呀!

蕭岩解釋道:“你趴在這裏挨,要是這碗湯灑出來了,就翻倍。”

庭晣睜大了眼睛,看着那碗快要滿出來的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誇恒夜先生熱情好客。

“那,那師父要打多少啊?”

“你要是現在挨呢,就打四十,要是再磨蹭,就五十。”非常公平的買賣。

庭晣萬分悲憤,同時極其識時務,立馬腿褲,手肘撐住,擺好姿勢。蕭岩看着孩子這流暢的動作,覺得好笑,又覺得頭痛。

每回都是這樣,挨打認錯,但下一回,總能翻出新的錯來。

蕭岩無奈搖搖頭,轉身從水桶裏取了一根藤條出來。泡過水的藤條握在手裏有那麽一點重量,只是蕭岩甚少用這種細長的東西打人,只用過一回雞毛撣子,一回細竹枝,感覺都是傷人很重的玩意兒,估計這藤條也差不多。

顧及着這東西的威力,蕭岩動手之前出聲提醒:“撐好了。”言罷,揮起藤條,四分力落下,只有不輕不重的一聲“啪”。

庭晣感受着身後的疼痛,似乎沒有恒夜先生說的那麽吓人,只要撐一撐,還是可以忍過四十下。但與疼痛同時降臨的,還有藤條的水珠落在皮膚上時的冰涼感,這倒是讓他羞紅了臉。

“疼不疼?”

庭晣故作委屈:“當然疼。”

蕭岩嘴角勾笑,還能這麽說話,想來是不疼,于是加了一分力,再次揮下藤條。

“啊!”這次是真有痛感了,就跟當時挨雞毛撣子似的,半是鈍半是利,庭晣一下叫出了聲。

蕭岩一邊觀察藤條留下的傷痕,一邊注意孩子的狀态,五分力對他來說并不重,顯然不足以讓他記住教訓。

下一藤,蕭岩仍舊繼續加力,總算來了一聲清脆的“啪”。

庭晣這回忍着沒有出聲,他感受得出來,師父是在慢慢地實驗他的忍耐極限,這樣的力度其實真的會疼了,不能再往上加了。

但是蕭岩不是這麽想的,那碗湯到現在還沒有動靜,說明小崽子忍得并不辛苦。藤條揚得更高了些,“啪”地落下。

“呃······”庭晣握住拳頭,“師父,疼。”

“疼就對了,自己心裏數着,別讓湯灑了,不然就翻倍了。”

大概就是這個力度了,庭晣心裏有數,還好前四下也是算的,至少能讓他少吃點苦頭,不然······

“啊!”猝不及防的藤條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這個力度的藤條真不是最開始能比的,每一下都能讓他叫出聲來。

罷了,誰讓臨昭那兔崽子吃吐了呢?下次再也不帶他了!

藤條一下一下落着,疼痛感一層一層疊加,忍耐變得越來越艱難。庭晣手肘費力地支撐着,眼中那碗湯從一開始的毫不動搖到漸漸有些搖晃,他又疼又慌:“師,師父,我,我緩緩······”

“受罰還這麽多要求?”蕭岩用一下藤條幹脆地回應了他,“不好好反省,淨想些亂七八糟的?!”

我也沒想亂七八糟的呀,我只是不想翻倍。庭晣委屈地想到,不過現在也挨了二十多下了,只要後面十幾下沒事就好。想到這,他咬緊牙關,撐穩了些。

蕭岩倒也不是氣他抓野兔吃,他在曉霧繞的時候一天到晚什麽都吃,也沒有大事。只是這都到別人家裏做客了,還是野着性子,沒有一點收斂,還帶着人家孩子,萬一真出點什麽事,他哪裏有命賠給人家?

藤條揮下,蕭岩斥道:“以後你要野就自己野,別帶着人家孩子,出了事我看你怎麽辦?!”

“我,我知道錯了,師父,您請點,湯,啊!我不敢了!啊!”

手臂支得酸軟,但到底是沒讓那湯灑出來。四十下挨完,臀上只是一片緋紅,脹脹麻麻地痛。庭晣抹着眼裏那一點淚光,在師父面前裝可憐:“師父。”

給孩子整理好衣裳,又忍不住教訓了一番:“到底是在人家家裏,也不想讓你太難看,要是在曉霧繞,你看我怎麽收拾你!臨昭小你兩歲,平時沒幹過活,沒吃過粗糧的,你也不問問就塞野兔肉給他吃,這也就是吃壞了肚子,要是吃錯了東西,中了毒怎麽辦?”

“對不起師父,我沒有想這麽多。”庭晣垂頭站在師父面前,是真知錯了,也是委屈了。

“以後不許了,聽到沒有?”

庭晣乖乖地點點頭,軟軟地歪進了師父懷裏:“我知道了,師父別生氣。”

蕭岩摸摸孩子的頭,把他抱上來:“餓了吧,師父喂你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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