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格調行為指南 — 第 5 章

江城市人民醫院。 許澄夜坐在醫生辦公室裏,對面的大夫正認真地看着她複查的片子。 他看得很專注,看得時間也很長,不難發現他對她的病很上心,等許澄夜都開始看表的…

江城市人民醫院。

許澄夜坐在醫生辦公室裏,對面的大夫正認真地看着她複查的片子。

他看得很專注,看得時間也很長,不難發現他對她的病很上心,等許澄夜都開始看表的時候,大夫才放下片子擡起了頭,朝她露出一個笑容。

“情況挺好的,傷口恢複得也不錯,但你最近是不是有些累了?不要進行太高強度的訓練,你才剛康複,對傷口不好。”大夫溫和地說話,一手握住鼠标,開始給她開藥。

許澄夜看了一眼電腦屏幕說:“慕周,家裏的藥我還沒吃完,你不用給我開了。”

王慕周驚訝地看向她,黑白分明的眸子瞪得的:“還沒吃完?你沒有按照我說的方法吃嗎?”

許澄夜單手撐着桌面淡淡道:“味道很苦,藥片又多,一次根本吃不完,反正我現在已經好了,少吃點應該沒事。”語畢,她拎着背包站起來道,“我還得去練功,你先忙着,改天請你吃飯。”說完,轉身離開,遠遠丢來兩個字,“走了。”

醫院這地方,她真的已經呆夠了,如果可以的話,許澄夜連定期複查都不想過來。

王慕周追着她到辦公室門口,看着她很快消失在拐角處,書卷氣的臉上慢慢浮現出幾絲不舍和遺憾。他嘆了口氣,低頭看着手裏的片子,捏緊了片子的角,慢慢回到了座位上。

許澄夜離開醫院之後就去了舞團練功。

父親安排的司機将她送到門口,她下來的時候,看見停車場的位置有一輛熟悉又紮眼的豪車。前幾天她才剛剛見過這輛車,那是個晚上,雖然光線不甚好,卻不難讓人記住車子上挂着的連號車牌。

許澄夜的眼珠轉了轉,走進舞團大門,本來應該上電梯,卻直接轉彎走了樓梯,繞了好幾個圈才來到她的訓練室,蘇明娜和畢夏都在裏面,還有三四個其他的團員,大家正邊壓腿邊聊天,并沒瞧見那輛車的男主人。

許澄夜在心裏點點頭,走進訓練室,也沒跟人打招呼,直接去換衣間換衣服。

蘇明娜瞥了一眼她的背影,別人正好和她說話,她倉促地回應了一下,看上去有些心虛。

換衣間裏。

許澄夜打開自己的衣櫃,就看見裏面亂糟糟的,軟鞋的帶子被人扯斷,練功服也被人剪壞了,放在櫃子底下的化妝品也被倒得亂七八糟。

江城芭蕾舞團是國內的老牌芭蕾舞團,雖然聲名顯赫,但訓練館仍然是建造了多年的老房子,在訓練室裏有攝像頭,可舞者們換衣服的換衣間是沒有的,畢竟是非常隐私的地方,就算有條件,誰又能在這地方裝攝像頭呢?

也就是說,要知道是誰把許澄夜的東西弄成這樣,有點困難。

不過,這場面好像并沒苦惱到她,她面不改色地關上櫃子,鎖好換衣間的門,從的背包裏取出了備用的軟鞋還有練功服,換上之後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走了出去。

蘇明娜在換衣間門口傳來響動的第一時間就望了過去,但她想象中的那一幕沒有發生,許澄夜不但沒有生氣,身上的練功服也完好無損,腳上的軟鞋穿得妥妥當當,走路的姿态優雅得好像本身就是一只完美無瑕的白天鵝。

“澄澄姐,你什麽時候來的,我剛才都沒看見你。”

畢夏并沒發現蘇明娜的不對勁,她從把杆上下來,身體輕盈地蹦跳到許澄夜面前,挽着她的手臂,十分親密的樣子。

蘇明娜在心裏哼了一聲,轉開臉望着窗外,不去關注那邊的兩個人,好像這樣就不用受她們影響。

但很可惜,她身邊的其他團員都在跟許澄夜打招呼,盡管有的并不算熱情,但也不失了禮數。

這樣一來,唯一沒出聲的她就太顯眼了,蘇明娜不得不回過頭來,勉強自己對許澄夜笑了笑說:“澄澄你來了。”

她比許澄夜大一歲,不用叫她姐姐,這還算好的,否則的話,要她像畢夏那樣叫對方澄澄姐,還不得把她自己給惡心死?

許澄夜并沒回應蘇明娜的問候,只看了她一眼便遠離她開始練功。

她的姿勢很優美,腿直接放在最高的把杆上,手臂一擡,輕輕地朝把杆的方向彎腰,盡管不是在舞臺上,盡管只是簡簡單單的練功而已,她卻能一直保持演出時的最佳狀态,這是所有團員羨慕和嫉妒她的地方。

擊掌聲響起,大家的視線趕緊轉到了訓練室門口,資深舞蹈家孫老師一邊走一邊脫掉外套,望着姑娘們說:“來,集合一下,有事兒跟你們宣布。”

姑娘們聞言都從把杆上下來了,整齊地站成一排,從許澄夜、蘇明娜開始往一側筆直地排成隊伍,最首位的,當然就是最受重視的。

蘇明娜用餘光觀察了一下許澄夜,她一點聲色都沒有,也不知道櫃子裏的東西到底看見了沒,難不成是沒看到?不可能啊,她衣服和鞋子都換了。可如果看到了,她怎麽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正常人不是該非常生氣地找出做那事的人嗎?

俗話說做賊心虛,一點都不假,蘇明娜心裏不坦蕩,許澄夜的任何表情和行為都會成為讓她擔心和忐忑的緣由,比如現在,她偷看許澄夜,許澄夜忽然看她,她就渾身抖了一下,差點撞到旁邊的畢夏摔倒。

畢夏扶住她小聲問道:“娜娜姐,你沒事吧?”

孫老師也發現了這件事,望過來說:“明娜,你怎麽了?”

蘇明娜趕緊說:“沒事,我沒事,就是一不小心。”

孫老師點點頭說:“你可千萬別有事,我今天要宣布的事和你還有點關系。”

蘇明娜心裏一喜,難不成是有新的劇目可以上自己跳主角了?她全神貫注地看向孫老師,滿心的希望,然後就聽見孫老師說:“下個月,我們團在港城市歌劇院有個演出,劇目是《胡桃夾子》,這場演出非常重要,會有當地領導還有很多業內的知名人士來觀看,關系到我們明年在全國的巡演,所以領導們對女主角瑪麗的扮演者選擇非常慎重。經過商量,我們決定在澄夜和明娜中挑選。”

孫老師的話說完,畢夏就很失望地拉住了身邊蘇明娜的手說:“明娜姐,祝賀你啊,能競争女主角,這次我又沒戲了。”

蘇明娜應該高興的,可她怎麽都高興不起來,大約是因為孫老師說,要在她和許澄夜之中選一個,并不是已經敲定了要選她吧。

側臉看看許澄夜,圍在她身邊的人不知道比自己身邊多多少,由此可見,大部分人都認為這次瑪麗的人選,非許澄夜莫屬。也是,她可是剛剛演過了《天鵝湖》的女一號,風評不要太好,《胡桃夾子》的女一號雖說是在她們之間挑選,但蘇明娜自己也知道,她沒多少機會。

咬了咬唇,蘇明娜實在很難裝出大度和歡喜,孫老師宣布完消息直接讓她們自由訓練,暫時離開了。許澄夜無視蘇明娜恨恨的眼神,打算離遠點去訓練,這裏太吵了,吵得她根本沒法專心,但很遺憾,蘇明娜可舍不得她,在她越過她要離開時,很“深情”地踩到了她的腳,許澄夜腳步一頓,險些因為慣性而摔倒,軟鞋的帶子也因此扯開了,在她身邊的人趕緊扶住了她。

許澄夜倏地擡頭,眼神冷漠地望向蘇明娜,蘇明娜一臉慌張擔憂地說:“澄夜,你沒事吧?真抱歉,我剛才也正要走,不小心踩到了你,怎麽樣,你疼不疼?真對不起。”她說着說着眼圈就紅了,幾乎要哭出來,她這麽“內疚”,許澄夜要是還在意的話,免不得要被人家說不講情面。

看看周圍,再看看影後蘇明娜,許澄夜冷哼一聲理都不理直接扭頭走人,到角落裏的椅子上坐好,認認真真地系着軟鞋的帶子。

金澤就是在這個時候到達訓練室門口的。

他一早就來跟林團長簽合同,順便敲定新的訓練館場地選擇這件事。

要走的時候,他自然不能就那麽簡簡單單離開,他性格強勢,像動物似的,喜歡在自己的地盤留下點自己的痕跡,雁過才不留痕,他可不是大雁。

立在訓練室門口,屋裏的姑娘們似乎在鬧什麽不愉快,他雙臂環胸,靠在門邊,輕易地就找到了角落處軟椅上的許澄夜。

她坐在上面,一條腿搭在椅子邊,另一條腿踩在椅子上,腳尖繃緊,穿着芭蕾舞軟鞋,精致的絲帶纏繞在她纖細的手指上,一點點綁在她如玉的腳踝上。

她可能腳踝有些不适,皺着眉按了兩下才放下手從椅子上站起來,金澤的視線一點點跟随在她大小合适的雙腳上,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揚。

你喜歡什麽,老天爺偏偏就讓你看見什麽,這叫人怎麽把控,怎麽矜持?

金澤當時就要走進去,周岩見此趕緊把老板拉了回來,金澤伸着手扒在門上,好想進去,哪怕只是和許澄夜打個招呼,但周岩堅定地将他拉到了門後,屋子裏的姑娘們聽見響動看向門口,沒見到那有人,還有點奇怪。

門口。

金澤站定,整理了一下被周岩拉扯出褶皺的西裝,活動了一下筋骨蹙眉道:“你小子拉着我做什麽?我就進去打個招呼,怎麽好像我要進去調戲良家婦女一樣?”

周岩緊張道:“老板,不是我不讓你進去,是這樣不合适,您要跟許小姐打招呼的話可以在門口叫她出來,畢竟裏面都是穿着單薄的女孩子,我們倆大男人就這麽走進去多不禮貌啊。”

金澤挑了挑眉,修長的丹鳳眼在眼鏡片後凝成迷人的線條,他擡手拍了拍周岩的肩膀,沉:“你說得好像沒錯,不愧是留過洋的人,就是比我想得周到,那你現在去門口,把許澄夜叫出來,我要和她打招呼。”

語畢,金澤正了正領帶,拍了拍西裝外套上根本不存在的塵,整裝待發的模樣。

周岩猶猶豫豫的,有點不好意思去叫,最主要是怕被拒絕,他臉皮也挺薄的,但老板都發話了,他還是得舔着臉過去。

幸運的是,也許是周岩的薄臉皮讓老天爺頗為憐愛,在他硬着頭皮要去喊人的時候,許澄夜居然從訓練室裏出來了。她穿着訓練服,淡色的上衣,白色的裙擺,修長的手臂和腿大部分都露在外面,當然了,還有那不可忽視的、完美的鎖骨。

金澤站在周岩背後,見周岩愣住了,便越過他看向前方,等他看見站在門口的許澄夜,不但沒有被對方抗拒而冷漠的眼神刺激到,反而在對方扭頭就走的時候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周岩本來就有點遲鈍,前一秒還沒發完的呆,在老板超過自己直接追着許澄夜而去之後,再次續了N秒,驚訝地停留在原地。

蘇明娜從訓練室裏追出來時,就看見了仍然留在這的周岩,他在這,那他的老板肯定來了,蘇明娜也看見了金澤的車在訓練館門口,如今算來,金澤本人……大約是跟着許澄夜走了。

蘇明娜緊緊握着拳,盯了周岩一眼,負氣回到了訓練室。

周岩眨眨眼,摸了下巴,覺得自己好像知道許小姐為什麽情緒不好了,不知道能不能用這個在老板面前立個功?

作者的話:一下子看這麽多,爽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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