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與O的選擇題 — 第 4 章

《A與O的選擇題》 作者*高地 晉江獨家發表 空蕩蕩的過道,一個男人正透過窗口仔細觀察,作為易家的生活管家,被家中最受寵愛的小女兒臨時喊到學校開會,李茂盛…

《A與O的選擇題》

作者*高地

晉江獨家發表

空蕩蕩的過道,一個男人正透過窗口仔細觀察,作為易家的生活管家,被家中最受寵愛的小女兒臨時喊到學校開會,李茂盛感到責任重大。

電話裏,易魚三兩句解釋清楚事情緣由。

又跟那個叫汲集的男生有關,李茂盛在易魚休學後被聘用到易家,從易魚只言片語中,李茂盛勾勒出一個陽光優秀的少年形象。

但易老板的暗示,又讓他明白造成易魚休學甚至頹廢半年的正是這個家夥,易魚的矢口否認,又沒有旁的證據,易家才放棄追究的打算。

李茂盛有些好奇,這個叫汲集的少年究竟有副怎樣三頭六臂的模樣!

寂靜空蕩的辦公室,易魚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如松如楓,堅定飒爽,卻比李茂盛了解的軍人們多了一股優雅的氣質。

李茂盛心生喜愛,這個小姑娘讓因傷退伍的他迅速找到熟悉感,李茂盛的目光緩緩望向易魚旁邊的少年……

那少年又高又瘦,與易魚端正挺拔的坐姿不同,他斜斜靠在椅子上,渾身上下都充斥着疲憊感,與少年人特有的朝氣蓬勃泾渭分明。

目光移到那張臉上,李茂盛靜默了一會兒,再看着時不時跟少年說話微笑的易魚。

嗨,都是一張臉惹的禍。

李茂盛無奈地笑。

易魚突然望向窗外,沖李茂盛笑了一下,指指辦公室角落,示意那邊有人。

見她心情不錯,李茂盛放下心敲響辦公室。

費雯麗走過來微微愣了一下,對方的身量十分高大健碩,微長的頭發整齊地束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和骨相分明的輪廓,目光平和,卻無端給人一種冷靜鋒利的感覺。

費雯麗産生一絲怯懦,她是代理班主任,并不擅長跟強勢的家長打交道。

但步伐卻不停頓地走過去,“您是汲集的家長?”

易魚已經告訴她,家中無人,來的是阿姨,她說得含糊其辭,費雯麗推測是繼母。

那麽眼前這位男士自然就是汲集的家長,果然如傳聞中冷酷強勢。

李茂盛伸出手跟費老師虛握了一下,“您好老師,我是易魚的阿姨。”

“嗯?”費老師征住,是易魚家的,還是男阿姨?

事情超過她的想象。

李茂盛突然窘迫了一下,有些責備地看了易魚一眼,這孩子從知道他會做菜後就改口喊‘阿姨’,沒有惡意一如既往地尊重,家裏人起先怪異了一陣,漸漸習以為常。

李茂盛咳嗽了一聲,“我是她叔叔,我們去那邊談談?”

費雯麗回過神,見對方如此客氣,緊張的心情放松不少。

易魚收回目光跟汲集介紹,“李阿姨負責家裏的生活起居,他做的飯菜特別好吃,平時爸爸和哥哥不在家,都是他照顧我。”

“你的新家呢?都有哪些人,他們對你好不好?”

一直沉默寡言的汲集突然開口,“你已經忘記元帥和夫人呢?”

氣氛瞬間出現一片低壓,易魚原本輕松的心情變得有些陰霾,她低着頭陷入沉默。

她怎麽可能忘記另一個世界裏的父母和哥哥們,做夢都想回去。

汲集緊張地抿緊嘴角,目光變得黯淡。

教務處主任打破冷寂的場面,招手讓汲集出去,他拒絕請家長,但學校已經自行聯系,教務處主任只是過來告知他結果。

之後汲集坐在外面的長廊一言不發,他家裏還能有什麽人,那人多半會打發一個秘書過來。

四周很靜,偶爾傳來翻動書頁的聲音,辦公室裏的對話不輕不重地落入耳間,他們在分析這次廁所事件的真相,以及他有沒有欺負易魚的可能,如果有,易魚為何幫忙隐瞞。

汲集的拳頭緩緩拽緊,脖子傳來刺痛,無時無刻不再提醒他事件的真相——他被臨時标記了。

在一個只有兩性的世界,在他得償所願成為男性後,卻被變成女性的Alpha未婚妻給成功标記了,原本混亂的大腦漸漸被這個結論占據,慌亂和憤怒像早春的游蛇,慢慢鑽出污泥纏滿全身。

他坐在那裏,削薄的背部彎成一道淺淺的弧度,給人一種過剛易折的感覺。

有人出現在走廊盡頭,汲集壓住雜亂的思緒望過去。

那個人!?

沒想到學校竟然請動對方,而對方竟然真的屈尊前往。

汲集站起來,将所有的情緒抿入胸中,目光冷清地落在對方身上。

在寒冷的早春時節,薄霧還散落在林間的時候,許久沒有對話過的父子倆在過道裏狹路相遇。

汲天成徑直走到汲集面前,兩人間的距離不到三十公分,多年養成的氣勢以壓到之勢湧向汲集,汲集微不可查地側了下|身體,這幕落到汲天成眼裏,是弱者對強者的本能屈服,汲天成薄而直的嘴唇揚起了然于心的微笑。

那絲笑容落到汲集的心裏。

緊閉的憤怒之地突然破開一條細小的裂縫。

汲天成的聲音輕悠悠地飄向地面,“聽說你在學校欺負了一名女生?”

“跟你哥一樣,都是沒種的東西。”

“不許提我哥。”汲集的拳頭瞬間拽緊,憤怒像一只失控的狂獸,一遍遍猛烈撞擊那扇脆弱單薄的門。

汲天成盯着汲集好一會兒,心中暗自唾棄,這麽憤怒的情緒都無法像個正常男人般發洩出來,看來小兒子受大兒子的影響挺深,真令人頭疼。

他笑了笑,用一種涼薄的聲音說,“我也不想提他,他讓我覺得惡心。”

咔,憤怒之地頃刻分崩離析,它以一種無聲之勢壓倒最後的教養,汲集擡起頭,漆黑的眼睛泛着紅光,聲音低沉卻帶着不顧一切地對抗,狠狠說道,“那也是你的兒子,最讓人覺得惡心的,其實就是你自己。”

啪!

一巴掌狠狠地煽在汲集的臉上,辦公室裏的聲音為之一靜,時空仿佛凝固。

汲天成甩了甩手,用力過猛,打得手心犯疼,雲淡風輕的嘲弄消失殆盡,取而代之是種寧靜,讓人恐怖的寧靜。

先前還信誓旦旦要找汲集父親好好談論教育理念的教務處主任,安靜得像個鹌鹑。

汲天成擦了擦手,将紙巾随意丢棄在地面上,他将筆挺的西裝褪下,丢在一旁的椅子上,又開始松解襯衣的袖口,顯然準備狠狠教訓汲集一頓,汲集陌然地看着這一切,習以為常。

當汲天成的手準備再次揚起時,辦公室裏沖出一個渾圓的小球,一把撈住汲天成的手臂,大約體重過輕,随着汲天成舉起的手臂,挂在了半空。

汲天成有些沒反應過來,看着突兀挂在自己手臂上的小女生,“你是誰?”

易魚有些不自在地跳下來,擋到汲集面前,“你為什麽打他?他不能打。”在星際聯盟,毆打Omega是一種嚴重的犯罪。

汲天成的視線在兩人間轉了一圈,嘲弄的目光再次落到汲集身上,“父親教訓兒子,誰都沒資格出來阻止,還是說有些男人只是長得像男人,關鍵時刻卻要躲在女人後面。”

汲集的憤怒卻像昙花一現,在經歷更猛烈的壓制後,張牙舞爪的姿态都變得沉默而虛弱,他繞過易魚,留下輕飄飄的一句話,“走開,跟你沒關系。”

易魚的眸色變得少有的嚴肅認真,屬于Alpha 的強勢緩緩朝外散發,她幾步又堵到汲集的前面,認真地看着汲天成,“您能告訴我打他的原因和理由嗎?”

汲天成皺起眉頭,看着面前這個柔弱到不可思議的小女生,她竟然不害怕自己,不僅如此,她身上似乎有種很韌性的氣質,汲天成覺得有趣,“男人怎麽能欺負女人,聽說他在學校欺負了一個女生,我就過來教訓他了。”

易魚鄙夷地看着汲天成,你還毆打Omega呢!

“他沒有欺負我,事件的經過我已經告訴老師和家長,但是不知道問題出在什麽地方,大家都不相信,汲集生病了,差點暈倒在廁所,我路過發現後就一直陪着他,為什麽你們都不相信同學間互助友愛的事情,卻寧願腦補一幕校園霸淩,我看起來很好欺負嗎?還是說汲集看起來就是喜歡欺負同學的人?”

跟着走出來的費雯麗和李茂盛包括汲天成都在打量易魚,純白色的羊絨外套和同色系的絨絨帽,讓她看起來無害又柔弱,粉紫色的圍巾襯着臉頰上淺粉,又多了份軟糯和招人喜歡。

這種只出現在幼童身上的配色着裝竟然被十六歲的高一女生穿在身上,問題是,她穿得很好看,很可愛!

大家不約而同地再看向汲集,瘦高的少年,沉默陰郁的表情,全身籠罩在單薄的黑色衛衣裏,像長滿刺一般,冷漠又桀骜,這兩個人之間怎麽可能有同學間的互助友愛,如果有,那一定是校園霸淩。

李茂盛走過去将對峙的雙方隐隐隔開,“小魚兒,別害怕。”

汲集突然嗤笑了一聲,他望着汲天成,用一種挑釁的目光,“我就是欺負了她,要教訓我就趁着現在。”

汲天成的臉色變了變,汲集在挑戰他的權威,他一次次激怒汲集,只是不希望對方走上大兒子的老路,但這并不意味着汲集可以觸怒他。

易魚沒想到這種關頭,汲集還會一而再地惹怒這位看上去明顯心理有問題的父親,但她永遠不會責怪汲集,這是Alpha對自己Omega的本能維護,于是她再次朝前邁出一步。

“如果您今天一定要教訓他,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不知誰先笑了一下,這麽中二的發言,大約是熱漫看得太多,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鬧矛盾,其實非常不好解決。

李茂盛适時走到汲天成的面前,遞過去一張名片,“汲先生您好,我是易魚的叔叔,孩子之間的問題要是不大,我建議讓孩子們自己去解決,您看……”

汲天成沒有讓人當猴看的愛好,下課鈴已經響起,不少老師從教室朝這邊走來,他看了眼汲集,沉默地轉身離去,汲集微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那個眼神意味着什麽,只有他知道。

至于李茂盛遞過去的名片,汲天成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一眼。

李茂盛并不覺得尴尬,将名片收好望向圍過來的老師們,“我們還是進去再聊一會兒。”

費雯麗自然更願意跟講道理的家長打交道,瞬間,走廊上只剩下汲集和易魚。

易魚松了口氣,緩緩轉過身,她當時發出正式的Alpha對決邀請,那是迫不得已,以她如今的身量和力氣,不要說對決,只要稍微高點的人,罵她時産生的對沖氣流都能将她掀翻在地。

這種柔弱而無能的她,易魚是最不想讓汲集看見,磨蹭了半天,終于擡頭望向汲集,卻發現汲集并沒有鄙夷她。

那雙平靜到似乎對生活失去興趣的眼睛,此時帶着難以察覺的微光,在黑夜裏跳動閃爍,易魚突然開心起來,看着他紅腫的半張臉,拉起他朝醫務室走去,“下手太狠了,你疼不疼?”

你疼不疼?

汲集的思緒被無限拉長,穿過茫茫星際,抵達遙遠不可及的時光。

面對圍過來的數名Alpha,十六歲的易魚背在身後的手微微顫抖,她站得筆直,目光堅毅地看着對方,“你們不是星際聯盟的居民,也沒有佩戴星際聯盟的身份牌,我聽說最近有一艘流浪號擱淺在附近,你們是從那上面逃竄下來的流浪者?”

“星際聯盟法規定,流浪者攻擊合法居民,會被流放到黑洞附近,你們想剩下的日子跟蟲族一起生活?如果你們現在去登記信息,最多被處罰三個月勞役,之後會獲得合法居民證,如果你們攻擊我這個Alpha,罪加一等,攻擊我身後的Omega,罪加十等。”

“而如果,你們想攻擊他,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是成為合法的居民,還是兩敗俱傷被聯盟警察通緝,聰明人都知道怎麽選擇……“

“你疼不疼?”那是易魚趕走流浪者後的第一句話,明明她自己都怕得要死,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出自第一指揮官家族的小女兒,雖然是個Alpha,在體能這塊只能勉強算作合格。

面對十多個流浪者Alpha,其中也許就隐藏着兇惡之徒,她也怕得要死,卻依舊挺身而出。

汲集仔細回憶,他當時怎麽說?

想起來了,他并未感謝她,而是,“剛才那麽危險,你有很多方式解決,哪怕是報出你的家族名字,就足以讓他們吓破膽,你卻……”

易魚是什麽反應,她好像頗不贊同地看了自己一眼,“自己的Omega當然要自己保護,你放心,我永遠都會保護你,不管發生什麽事……”

汲集看着拉着自己的纖細手腕,她一直都有說到做到,無論變成什麽樣子,她都會保護他。

也包括車禍發生的瞬間。

明明那麽生氣,卻第一時間用身體護住了他。

汲集移開目光,将愧疚深埋心底,讓過往的記憶在破雲的日光裏煙消雲散。

他明白,有些事情再也回不到過去,而他與易魚之間的溝壑也不僅僅是同性相戀這麽簡單的問題。

他永遠不會再回到過去,當一個僞O欺騙他人,而她的願望跟自己相反,兩個人站在唯一一條道路的兩頭,并竭盡全力地背道而馳,他們永遠沒有相遇的那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易魚:哎喲,那個老男人竟敢欺負我的小O。

汲集:你挂在老男人手臂上的樣子真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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