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沈玉的火烈丹,路遙再次閉關,她現在對于修為的提升非常迫切。
之前一系列的經歷都讓她深刻地認識到,沒有實力就無法在這裏生存下去,更不要說保護他人。
沈玉凝望着靜室緊閉的房門眸子深沉,路姐姐這麽厲害,自己也要努力才行呢,不然就跟不上路姐姐的步伐了。
小院內被沈清歡加了層層禁制,密不透風,怕是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因路遙在閉關,沈清歡留在在院中護法,路遙的安危無需顧慮,他跟清歡打了聲招呼,獨自一人離開了小院。
容城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宗-天道宗的所在地,街上十分熱鬧繁華,來往修士仙氣飄飄,自有一股風流之姿。空中肆意穿行的馬車飛舟讓人感到豔羨又敬畏。
此時,空中飛來一群禦劍的白衣修士,行人紛紛避讓,不敢造次,引得底下的人人議論紛紛。
“天道宗的弟子歷練回來了!”
“不愧是修真界中第一大宗門,就連這底層弟子都這麽風光無限!”
“嘿!你羨慕也沒辦法,雖然是煉氣期的弟子,但誰讓人家天資出衆,就被天道宗選上了呢。”
去年天道宗開山收徒那場面多麽壯觀啊,成千上萬的修士擠破頭只為争奪一個入門弟子的資格,直到現在他們都記憶猶新。
飛行的隊伍中一清麗少女聽到底下人的談論,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眉宇間十分自得。
美人一笑惹得一旁的謙謙君子頻頻側目:“柳師妹在這次宗門歷練中表現不錯,相信進入內門,拜入長老名下有望!”
少女對着身側的青年修士莞爾一笑,繼而眉頭輕皺,似是難過,又似心有餘悸地開口道:“秘境中多虧師兄相救,如眉才得以脫險,能平安歸來已是萬幸,其他卻是不敢奢望了!”
見少女愁容滿面,青年有點着急,手足無措地安慰道:“柳師妹別難過,你一定能進內門的,你放心,我會幫你的!”
聽見青年的話,少女的臉上瞬間燦爛如花,滿眼信任又仰慕地注視着青年:“嗯嗯,我相信師兄。”
在少女的注視下,青年的臉慢慢爬上紅暈,緊張得攥緊了腰間的腰牌。
白衣修士們過去之後,街道上又恢複了熱鬧。
街道兩旁開設着各種鋪子,一眼望去,皆是人滿為患。
坊市中還有許多修士在那擺攤,有的是散修将自己煉制的符箓拿來擺攤,或是宗門中的弟子将自己不合用的法器拿來售賣,各種各種稀奇古怪的物事看得人眼花缭亂。
容城裏要說最神氣的修士莫過于天道宗的弟子,剛剛過去那一批修士就是,人人皆着白衣,神色傲慢,所到之處,人人避讓。
尤其是負責監管坊市攤位的弟子們,日常巡邏之際最為嚣張跋扈。
不遠處一家珍寶閣門前來了一群白衣修士,幾人簇擁着中間一青年進入閣中,門口的其他修士見了,連連退到一旁,那青年大搖大擺,旁若無人地走了進去。
街邊一小攤邊,又有一白衣修士看中物事,只見攤主陪着笑臉,百般奉承,最後那白衣修士随手扔下幾塊下品靈石拿走了一打靈符。
街角有一夥修士起了沖突,一派白衣,二人,一派青衣,三人。
中間那青衣青年滿臉是傷,神情憤懑,要不是被他的兩個同伴拖住,他恨不得撲上撕了對面那體型臃腫的胖修士。
那胖子身着天道宗的白色宗服,一張油膩的大臉上肥肉橫生,見到那青年拿他沒轍,得意地笑了,對着青衣青年一頓嘲諷之後,張狂大笑,帶着同樣裝扮的兩位同伴揚長而去。
沈玉出現在容城最為熱鬧的坊市中,一襲紅衣,嬌豔的面容瞬間引得人人側目。
這兒魚龍混雜,什麽樣的修士都有,是容城最為複雜的所在。
紅衣少年站立在街道之中,心緒起伏。
他是第一次來到這麽大的坊市,有些拘謹。
此時的他就像個剛進城的鄉下人,這大城的繁榮熱鬧讓他心慌無措,卻偏要繃着臉,腰背挺得直直的,試圖不讓人看出他的膽怯。
上輩子雖在容城,但他一直被關被虐待,從未有機會出現在容城的街道上。
因而容城對他來說仍然是一座十分陌生的城池,在這裏所有的記憶都充斥着痛苦與悲慘。
望着來來往往的修士,沈玉心中微顫,心中那股名為仇恨的火焰見風就長。
不急,既然他回來了,他會找到機會報仇的。平息一下湧上心頭的沖動,終于冷靜下來。
他悄悄取下定海珠手鏈放在貼身的儲物袋裏,随即選定一個方向,開始悠閑地逛着各個攤位,拿起各種玩意兒把玩,有中意的,也不跟攤主砍價,爽快地付完靈石就走。
他這副不谙世事,涉世未深的單純模樣和豪氣的舉動頓時吸引了不少修士的目光。
少年渾然未覺,只一心一意地逛着坊市,買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出手大方,上品靈石甚至随手扔給攤主,惹得旁觀的修士眼紅不已。
他在前面婀娜多姿,晃晃悠悠地逛着街,身後跟着一些賊眉鼠眼,不懷好意的修士,而不遠處負責巡邏這塊坊市的兩位白衣修士彼此對視一眼,也遠遠地墜在這紅衣少年身後。
沈玉似是對身後的情況全然未知,徑直出了城。
從那兩位白衣修士盯上少年開始,有些散修就打了退堂鼓,放棄了這麽大一塊肥羊。
一行人跟着少年來到城外不遠處的一處山上,等到人跡罕至處,立馬有人按耐不住,跳了出來攔截住人。
沈玉一臉驚恐地看着來人,瑟瑟發抖地開口道:“你們是誰?想幹什麽?”
急忙跳出來的幾位灰衣修士長相平平,屬于丢到人堆中找都找不着的那種,修為卻到了煉氣巅峰,不是沈玉一煉氣初期可以抗衡的,個何況對方還人多勢衆。
他們搓着手,彼此打個眼色,迅速将少年所有的退路堵住,猥瑣地對着少年笑道:“呵呵呵!小道友,我們最近手頭有點緊,找你借點靈石花花。”
沈玉被幾人團團圍住,他慌張地四處張望,而四周山林隐蔽又安靜,真可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我沒有靈石。”少年媚眼如絲地回看着幾人,嬌滴滴地說道。
幾人對視一眼,顯然少年漂亮而又柔弱的形象助長了他們的氣焰,那勾人的眼神之讓他們心癢癢,使其更加嚣張地逼近了少年,“你不肯主動交出來,我們只能自己動手拿了。”
少年仿佛受驚的兔子,紅着眼,步步後退。在人追到眼前時,柔柔地打出了一擊,那靈力的微弱程度給他們撓癢癢都不夠。
這夥人哈哈大笑,仿佛找到了樂趣,貓捉老鼠似的逗了很久,才将人抓住拎了回來。
畢竟這種修為上完全碾壓別人的優越感他們很少體會到,通常來說,他們都是被戲弄的那方,卻不敢吱聲。
所以一般等到他們遇到弱小的時候,他們就會變本加厲地将這種行為施加給他們,以滿足自己扭曲的心理快感。
看着少年在他們的包圍下,奮力掙紮的模樣,他們別提多愉快了。
“師兄,這小子長得太好了!細皮嫩肉的。”
一灰衣修士瞅着少年的絕色,邪火上身,一雙髒手直接摸上他白嫩的臉頰。
另一人攔腰抱住少年纖細的腰肢,将人困在懷裏,還湊到頸旁細細嗅道:“還真是!好香!這小臉生的比娘們還帶勁兒!”
“嘿嘿!師兄,等會兒将他交給我吧。”
“你小子!”
幾人都是無名無姓的散修,資質不高,修為低下。而顯然,連做人的道德品質也沒有。
輕輕松松制住少年之後,借着搜尋靈石的理由,故意去撕扯他的衣服,滿臉□□,想要做什麽不言而喻。
少年不停地掙紮,柔韌的腰身不停地扭動着,白淨精致的臉蛋上透出一抹愠色,顯得更加妩媚動人。
這樣的表現讓這群人更加急色:這是撿到極品了呀!
突然,其中一人驚呼:“你們看!”
只見此時的少年眼眸魅惑,額間一朵朱色的曼珠沙華越來越豔!仿佛絕世的妖姬臨世。
其他人看着少年的額頭愣住了:“居然是魅族!”
“這下發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魅族非人非妖,乃是天生地養的靈族,雌雄同體,全族皆是男子外貌,卻個個容貌精致。
他們體質特殊,擁有不老的容顏與漫長的壽命。
他們特殊的體質引來了人修的觊觎,對于普通修士來說,他們是天生的極品鼎爐。
不知從何時起,這一種族從得天道厚待的靈族變成了修士捕捉豢養的靈寵。
他們将其堂而皇之地打入了妖魔之列,來為自己的龌龊心思尋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将其一族視作提升修為的天地靈寶。
最為猖狂的時期,出現了一個專門飼養魅族的宗門-合歡宗。
這一宗門名副其實,以合歡雙修,采補他人為修煉方式,是臭名昭著的邪派之首。
卻因為其飼養的靈族販賣給各大宗門而使得所有名門正派對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靈族不算人,不是嘛?
靈族的悲慘境地直至五百年前,新任合歡宗宗主的上任才有所提升。
因為他是前任宗主頗為得寵的靈寵,一度傳言二人要結為道侶。
最後靈寵卻一躍成為一宗之主,他的真實名號早已沒人記得,或是記得也不敢提起,現在人們都稱他為-魅魔。
他最擅長蠱惑人心,殺人于無形。
傳說,無論你修為多高,只要與其對視一眼,立刻淪陷其中,瞬間隕落。
雖說顧忌魅魔的存在,人修的行為有所收斂,卻仍有人以販賣魅族而牟利,奇怪的是,只要不是動他合歡宗人,他從不為這些靈族出頭。
因而,一旦發現有流落世間的靈族,人修紛紛一哄而上。
修真界誰不知道,誰要逮到一只魅族人,賣與一些大能或宗門,就可以直接平步青雲,換取一個錦繡前程了。
就在這夥灰衣散修們謀算着該如何劃分這只送上門的肥羊時,突然冒出了兩位築基期的白衣修士。
“你們在幹甚麽?!”
抓住沈玉的那灰衣修士警惕地瞪着突然竄出來的這兩人,怒喝道:“哪來的雜碎也敢來打爺爺的獵物!”
而他的同伴阻攔住要動手這人,指着這兩人的宗服和腰牌小聲提醒道:“他們是天道宗的弟子,我們快走!”
其他幾人立刻作鳥獸散,只剩下最後這灰衣修士十分不甘到嘴的鴨子居然飛了,抓着少年半晌舍不得放手。
卻見打頭這白衣修士怒喝一聲:“竟敢在我天道宗作亂,還不快滾!”
那人即使滿腹憋屈也不得不放手,天道宗可不是他們這種小喽啰惹得起的。
吓跑了這幫肖小,兩位白衣修士上前卻不是安撫受害者,而是一把粗魯地提起人,确認他額間的标志,興奮地對另一人道:“師兄,真的是魅族!”
在聽到剛剛那夥人提到魅族時,這兩人忍不住了,立馬跳了出來。
那略微年長的天道宗弟子,兩指捏住少年的下巴左右看看,像打量貨物一般打量着少年,才眯着眼道:“哼!不錯!看樣子我們可以提前完成陸長老交代的任務了。”
“嘿嘿!師兄,我們是不是可以進入內門了!”
這年長的修士斜睨着他愚蠢的樣子笑着開口:“那當然!”
心中卻啐道:蠢貨,是我不是你。
兩人要立刻将少年帶回宗門,沒想到少年這時開口道:“兩位仙人饒命!小奴願侍奉在兩位仙人身側,求仙人饒小奴一命!”
只見少年衣衫半遮半掩,面含羞怯,大大的狐貍眼純真又魅惑地仰望着兩人。
不知怎的,他們腦袋一懵,心中惡念叢生,突然改變主意,決定先将這魅族用上一用,提升修為也好。
要知道,等交給了長老,他們怕是半點邊都沾不上了。
兩人急躁地将少年帶到山中一處荒廢的洞府,欲行不軌。
少年躺着石床上姿勢撩人,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二人,這兩人瞬間欲血沸騰,如野獸一般撲了上去。
就在這一瞬間,少年周圍靈氣暴漲,渾身閃耀着紅光,将撲上來的兩人牢牢控于帳內,吸幹了兩人的修為,洞府中立即響起兩聲凄厲的慘叫。
完事之後,少年就地打坐入定,消化這新得來的靈力。
因這二人資質有限,修煉的靈力也雜薄,不夠精純,沈玉堪堪升到了煉氣四層就停滞不前了。
他站起身來,将松松垮垮的衣衫一件件穿好,領口按照路遙教他的方法整理得一絲不茍,這才離開。
走至洞府門口,他回頭看看地上那兩具幹屍,手一伸,一柄小巧玲珑的翠綠芭蕉扇出現在手中。
他擡手一揮,平地起火,準确落在了那兩具屍體上,片刻之後,化為灰燼,不留一絲痕跡。
一刻鐘之後,少年袅袅婷婷地走了出來,滿臉魇足地離開了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