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警局出來已經天黑,遲耀的傷不重,大部分硫酸被冬天厚重的衣物隔開,只有一兩處落了印子,變黑後經過藥物處理顯得有些猙獰,他再三保證沒有事,還站起來走了幾步,淩雪的心才落回原處。
至于朱瑩瑩的傷,沒人關心,她的臉是被朱浩潑得硫酸,她也是跟着朱浩前往公園湖邊,警方也在游人中找到目擊者,算是現世報。
易魚忙進忙去,一晚上下來,連警局的小助理都認識上,在她還想插|入淩雪和遲耀間,對兩人噓寒問暖時,汲集終于忍不住走過來,拎着她的衣領招呼未打一聲走人了。
李茂盛還在處理後續事情,兩人打了車回家,吃完飯洗完澡,易魚等了一會兒,汲集沒有過來。
生氣呢?
但易魚沒覺得自己做錯什麽,鑒于汲集最近時不時愛怼她一下,她又覺得汲集的反應應該屬于正常。
他不過來,那她過去好了。
汲集住在客房,易魚很少過去,一開始秉承Alpha不能随便進Omega房間的紳士風度和原則,後來則基于易魚覺得粉紅色的房間更利于放松心情。
她在房門試探地敲了兩下,沒人回應,易魚推門進去,被子掀起一角,沒有人,浴室有水聲,汲集還在洗澡。
易魚歡呼一聲,撲倒在床上,床上到處都是汲集信息素的味道,疲憊又精神緊張的一天,易魚聞着這個味道,感覺渾身都充盈着舒适感。
她慢慢地鑽進被子裏,慢慢地把自己包裹住,聞着被子,深深吸了一口氣。
沒對,以往聞到這個味道都會産生亢奮的感覺,今天卻有些昏昏欲睡。
自易魚來例假後,變化就已經開始,她不是沒察覺到,內心的堅持和彷徨在刻意模糊這種變化。
易魚別扭了一下,又深深吸了一口,将全身放松到極致,就一個晚上,明天再正視自身的變化情況,易魚暈暈乎乎地想。
浴室門推開,易魚有些渙散地睜開眼睛,柔和的地燈照射在一雙白淨皓潔的足踝上,小腿十分修長,足以想象那雙長腿有多麽的美麗。
易魚想起汲集穿着松垮垮的襯衣,攀着門框勾引她的那幕,頓時精神大振,忍着疲憊坐起來。
“汲……”
汲集站在床邊,一手馬桶刷,一手潔廁靈,冷冰冰地看着易魚。
“你要幹什麽?”易魚呆呆地問,這是今晚的新花樣嗎?
“你不是要用臉接硫酸嗎?那麽用這個洗臉應該也沒問題。”
易魚連忙從床上跳下來,躲到另一邊,“誰說我要用臉接硫酸,你不能用尚未出現的事情污蔑我。”
“我污蔑你!”汲集妖豔地冷笑,他将馬桶刷和潔廁靈往地上一扔,“你說污蔑就污蔑吧,反正自作主張也不是一次兩次。”
易魚看着一步跨上|床并走過來的汲集,他穿着寬松的睡袍,淺灰色的綢緞面料下面,白皙長腿若隐若現,最近汲集都穿得很保守,突然又性感起來,易魚很慌張,急忙朝床尾跑去。
“當時那種情況,以我的體力根本沒法奪刀,你的爆發力一向很厲害,用我做掩護,絕對能成功,事實證明這個選擇很明智,你那一招簡直太帥了,我躺在你的腿上只看見手指殘影,唰唰唰,匕首就被你奪走了,看得我兩眼冒星星,真的好帥……。”易魚的彩虹屁不要錢地往外冒,她有種感覺,今晚上要是逃不掉可能不會善終。
好帥!
汲集頓了頓,幾步跳下去堵住門口,易魚只好返回,朝着窗邊逃竄,她穿着一件灰粉色的連體兔睡衣,屁|股的位置還有一截毛茸茸的尾巴,圓溜溜,胖嘟嘟。
易魚感覺汲集抓了下她的尾巴,頓時連蹦帶跳地跳上|床,抵着牆壁,拿起一根胡蘿蔔背捶,“冷靜,冷靜,我錯了,啊……”
汲集雙手撐着牆壁,将易魚圈入懷裏,他的發絲有些淩亂,半擋住眼睛,整張臉透着股隐忍和無可奈何。
“如果硫酸潑到你臉上,想過後果沒有?”汲集的聲音溫和下來,與折射到牆壁上的柔和光暈融合到一起。
易魚眨眨眼睛,抱着腦袋的手慢慢松開,“我要是變成醜八怪了你就不喜歡我了?”
汲集眼中閃過輕微的失望,他又恢複到這段時間的常态,有些冷傲有些距離感,“不會,你要是變成那樣我立馬就走,你唯一讓人覺得是優點的,就只剩這張臉了,還是不說話時的靜态圖。”
說完這句話,汲集松開易魚,他曾許諾只要易魚不願意,他願意維持現狀,直到永遠,但走上這條路他才發現有多麽的寂寞和難耐,易魚不會知道在匕首沖過來的瞬間,他的內心有多麽害怕和慌張。
算了,汲集朝床邊走去,他再去洗個澡吧!
突然易魚拉住他的手腕,将他帶回到牆邊,易魚用雙手抱住汲集的脖子,看着明顯沮喪起來的汲集,歪着頭笑了笑,“你嘛,總是口是心非,說句愛我會死嗎?”
她的唇異常柔軟,輕輕落在汲集的嘴角,一觸即離,他們不是第一次接吻,但這個吻似乎帶着點別的什麽,汲集怔怔地看着易魚,是他想的那樣嗎?
易魚伸出粉嫩的小舌,在汲集的臉上輕輕刮了一下,像所有愛撒嬌的女孩子一樣,用輕輕的鼻音呢喃,“讓我标記一下,像過去那樣。”
汲集覺得自己大約用了洪荒之力才将體內的沖動壓下來,易魚進階了,她學會用女孩子的方式來引誘他,标記他,卻不給他。
不不不,是他堕落了,開始饞易魚的身子,他下|賤!
汲集深吸了一口氣,躺在床上褪下睡袍,易魚咬着手指移開目光,emmm……不知道被日起來是個什麽感覺!
又是一個漫長而沒有終點的折磨。
易魚不像往日盡興,她總覺得汲集的脖子不香了,不麻了,不辣了,往日她的興奮點可以說全部長在汲集的脖子上,可以吸一天。
但是今夜,她的心裏總想着別的,至于是什麽,又說不出來。
汲集感受到她的不專心,翻過身靠在床頭,冷漠的目光後面隐藏着探究和不解。
易魚就像所有被懷疑能力的男人,從分神中驚坐起,她有些尴尬,搖了搖汲集的手臂,“大概今天有些累,這次我好好标記。”
标記是一種類性|行|為,标記者和被标記者都能從這個行為中感受到極大的愉悅,剛才那一次,他們顯然都沒感受到。
避免易魚折磨他,汲集沒說什麽,再次躺下,露出修長優美的脖子,他半趴着,輕薄的淺灰色睡袍輕輕搭在精巧的肩頭。
這畫面能極大地刺|激易魚,易魚也這樣覺得,但是看了一會兒,發現這個美麗的肩頭很容易讓她分神,易魚俯下|身前,替汲集拉好睡袍,似乎還有些松,又将兩邊壓好,只露出腺體部分,就像手術臺上,未揭開無菌布之前,你永遠不知道醫生在哪個部位忙活。
易魚又忙活了一陣,有些不可思議地擡起頭,她的标記不靈了。
What?
尴尬和沉默在兩人間流淌,易魚像每一個陽痿卻孜孜不倦認為自己能行的男人般,進行了一次又一次嘗試。
在第八次嘗試失敗後,易魚的嘴唇輕輕動了動,很想說再試最後一次,雖然這句話已經說了五遍。
她尚未從這種複雜情況中找到應對的情緒和方法,一聲輕笑落入耳畔,猶如五雷轟頂擊得易魚冒椒火|辣,她生氣地望過去。
汲集懶懶地靠在床頭,他将淺灰色睡袍裹緊,作态保守得像個良家婦女,神态卻婊得一塌糊塗。
“睡吧!”他三分缺憾三分幸災樂禍三分隐忍,一分良心地鑽進被窩。
易魚很想剝掉他的睡衣,抽出腰帶,捆住他再試一次,但是臉呢?
易魚默默地坐在床上,耷拉着頭。
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易魚鼻頭一酸,落下眼淚,嘤嘤嘤,她也就能在标記上過過幹瘾了,老天爺為什麽這麽無情,連最後一點快樂也要剝奪!
汲集|會怎麽看待她?
會不會瞧不起她,對了,汲集剛才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他會紅杏出牆的。
一個無法标記女朋友,要她何用!
一雙手伸過來,将易魚拉進溫暖的被窩,易魚在外面坐了半天,哪怕有地暖,身上多少有些涼,被窩不僅暖和,還有汲集的信息素味道,一種帶着草木香的氣息,像雨後的森林,它不是一塵不變的味道,就像森林的四季,随着情緒的波動而發生輕微的變化。
此時是初夏的味道。
易魚隐約記得這是心情好的時候才有的味道,但她太沮喪,糊糊的腦子沒法去深思。
“睡吧!”汲集的嗓音輕輕地落在易魚的頭頂,易魚感覺就像一層薄薄的輕霧飄落心頭。
“汲集。”易魚很想問他會不會介意,還想知道以後怎麽辦,她更擔心汲集的發|情期,她還……
“我在。”
久久沒有聲音,汲集低下頭,易魚已經發出勻稱的呼吸。
他看着易魚恬靜的臉龐,喃喃道,“老天都在幫我了……魚,晚安!”
易魚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下着大雪,紛紛揚揚的鵝毛阻隔了視線和聽覺,她在尋找一樣東西,一樣重要的東西。
清晨的陽光落到眼睑上,易魚猛地坐起來,汲集從浴室裏走出來,靜靜地看着她,易魚突然想起自己無法标記的事情,險些重新鑽回被窩,但是,憋住,不能慫。
易魚蠻橫地與汲集對視,汲集有些漠然地收回目光,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那模樣……
易魚百思不得其解,他到底是在意還是不在意,在意為什麽什麽都不說不問,不在意的話他又在想什麽?
吃完早飯,汲集回房間收拾書本,易尾揉着眼睛坐過來,易魚倒了杯檸檬水給他,試探地問。
“哥哥,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某天不能正常□□,你的性|伴|侶冷漠以對,大概是個什麽情況?”
正在喝檸檬水的易尾:噗……
作者有話要說: 易魚:等等,再讓我試一次。
汲集:需要小藥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