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勇者很生氣
◎隊友沒一個老實的◎
從拉維露米爾前往中央教廷其實并沒有花費他們太多時間。
準确來說,是只花費了他們三十分鐘。其中有二十五分鐘都是在傑茜卡為魔王準備該被他帶上的東西時被消耗掉,剩下的五分鐘則是被伊蘇特拿來畫法陣耗費掉的。
“本來東西就該是我們的,”他一邊在房間裏拿手指在虛空中描繪金色的陣法,一邊振振有詞:“這不叫白嫖!這叫合理行使我們應有的權利!”
光明神和魔王在此前都不是真正意義上掌握有縮短距離、轉移空間的權柄的,教廷需要用設置在教堂裏的固有陣法才能使用轉移魔法,黑魔法中涉及到的轉移魔法也需要準備好礦物顏料來畫魔法陣…都不是可以說得上方便快捷地使用出來的便利術法。
說白了,之前的光明神和魔王都是在信徒使用轉移魔法時充當一個中介的功能而已,教堂裏的固有陣法和需要昂貴稀有礦物顏料來畫的魔法陣,就是他們插手去薅真正掌握了相關權柄的存在的羊毛的一個手段。
只是光明神會更人性化地在各個教區的主教堂裏設置固有陣法、不需要祂的信徒破財去買那些構築法陣的稀有昂貴材料而已。
至于魔王?
他對除了永夜的居民以外的存在可沒那麽慷慨仁慈。要用轉移魔法的話,就必須得自己想辦法弄到那些貴得要死還極其難找的礦物顏料。
但對永夜的居民來說,要使用轉移魔法也不會是件方便輕松的事就是了。
這也是為什麽他聽到伊蘇特可以有辦法讓他拿到轉移相關的權柄時會動心、并決定再和這個滿口謊話的家夥合作一次的原因。
當然,結果相當遺憾。他被人給截了胡。
伊蘇特在
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就難免讓魔王又有些不大高興起來了。
“別提這個了,”他嘆氣,“…老東西,不講武德。來騙、來搶我們兩個小年輕…臭不要臉。”
“…不過,他怎麽就那麽即時地出現了呢?”魔王有些想不通,“不是說靈界是很難準确定位某個位置的嗎?祂怎麽知道我們在那個位置?”
已經快要畫完法陣的伊蘇特手一抖,還能仗着說謊絕不臉紅的本事語氣無異地回答:“不知道呢。也許是祂有什麽特殊的方法吧?祂不是本來就有預言和占蔔的權能嗎?”
“而且啊,陛下。您可沒什麽資格說別人是老東西呢。”
他笑了笑,畫完了最後的一道弧線。圓形的金色陣法于是變成了一道橢圓的門,門內流轉着混沌的光。
“好了,還差最後一步…”他靠近魔王,“您的這個身體其實和普通的人類并沒有什麽差別,只要再做點工作,就不會被發現…這樣應該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魔王看着他把手往自己腦袋上晃了一下後就立刻收回去。期間沒有任何光與聲的絢麗特效出現,平平無奇地就像他只在自己頭頂抓了只蚊子似的。
“你做了什麽?”
雖然視覺特效是沒有,但身體上是的确感受到了一些微妙的變化的。貌似,使用着一個孱弱身體的那種無力與虛弱感增強了…
“一個短期的詛咒。幸好現在這個狀态的您真的幾乎就是個普通人類,不然我還真不确定能不能成功呢…也不知道您是怎麽搞出的這個分身。”
伊蘇特簡單地解釋了幾句:“這段時間會暫時沒辦法使用魔力,也不能從我身上抽取魔力。放心,不會持續太久,就算是我,也沒法真正成功詛咒您這位魔王。”
“詛咒?”魔王擡起手指抵住自己的額頭,“…很熟悉的感覺……那個貴族女孩使用的詛咒就有着這種氣息…你掌握的就是這個權柄?那女孩是你的人吧。之前旅館的事是你安排的?”
“那您可誤會我了。那女孩之前只是恰好和她的一位朋友到尼德羅市度了個假、享受了一次游獵而已。”
“然後你就順便讓他們幫你來給我們添個麻煩了?”魔王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當然不是,您怎麽能這樣說我呢?”伊蘇特露出無辜的、格外理直氣壯的表情:“我明明只是為了讓西爾納鍛煉一下實戰能力而已!他們順便也能支付了之前欠我的代價…這分明是我的一片好心呀!”
“…年齡的增長看來很會給你增添臉皮的厚度呢。”
魔王不想再和他多扯,“把東西裝上,我們走。”
作為一名優秀的法師,伊蘇特當然也精通收納大件物品于小巧空間內的能力。何況他收集的魔法物品本就多又雜,要從裏面找出個能裝下大量物品的魔法物品的唯一困難也就是需要多花點時間來翻翻找找罷了。
所以,包括之前被貪婪送來的財物在內,他們的大多數東西都是被伊蘇特收納的。
至于會不會有卷款潛逃的問題?魔王倒還是挺相信這人在財物上的信賴度的。
盡管熱衷白嫖,但這人真還不至于看得上這些普通的黃金寶石珍珠之類的財物。
畢竟是除了特殊情況外根本就幾乎沒有過差錢時候的人。
因此,在魔王叫他收好東西趕緊走的時候,伊蘇特便自覺地從鬥篷下掏出了一卷羊皮紙,對着那堆被傑茜卡準備好了的、規模有些過于誇張了的物品打開。
“真急躁呢,陛下。就這麽擔心被西爾納發現您的身份嗎?”
“…你閉嘴。”
魔王看着那堆東西被他的那卷羊皮紙吸入進去、只在羊皮紙上突然多出了一個畫着堆繁多物品的簡筆畫,和旁邊裝滿了一輛馬車的財物的簡筆畫緊挨着,倒有點顯得擁擠了。
他不太想和這人過多讨論這個問題。
“我還沒準備好…該如何向他說明…”
之前的那道選擇題——是要永夜,還是要朋友——他還沒想好該怎樣選。“我只是擔心…該怎樣向他說明情況…你的傳送魔法定位的是哪裏?”
“放心,不是中央教廷內。”伊蘇特把羊皮紙塞回鬥篷下,“我可沒想過要再進那個地方一次。我們到了洛康姆城再聯系西爾納就是了。”
洛康姆城就是中央教廷所處的中立城市。
“放心吧,陛下。只要祂們不一直把人關着,那我就有的是辦法找上西爾納。”
伊蘇特微笑着,伸出手來拉住了魔王的手。“走吧,陛下。我們該出發了。”
*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西爾納也終于再次見到了穆麗爾。
他在那個房間裏待了整整一晚,中途甚至連口水都沒能喝到。幾乎快以為穆麗爾是想把他餓死渴死在裏面。
唯一的好處也就是房間裏不知是用了什麽作為光源,照明直到黑夜來臨也不會讓房間內顯得陰暗。可以讓他在天黑後都可以繼續看那本厚厚的日記。
穆麗爾來時他就正抱着那本日記靠着書櫃坐在地上睡覺,是察覺到房間裏有人出現了并且毫不顧忌被他發現而弄出來了的動靜,才勉強自己拼命睜開眼睛。
“…穆麗爾小姐…您終于來了…我都以為您已經把我給忘記了呢……”
“………”
金發的天使沒有管他睡眼惺忪之下問出來的這個問題,祂只是繼續走過來,停在他面前後蹲下`身,伸手抽出了那本被他抱在懷裏的厚書。
“你看完這本了?”
“…不…還沒呢…”西爾納和困意與疲倦做着鬥争,穆麗爾對他的全無敵意和威脅讓他沒法立刻提起警惕清醒過來。他的聲音因此在困倦中顯得含糊不清起來:“…它太厚了……一個晚上看不完…”
“這樣嗎。”穆麗爾把書放在他身旁的地面,“那麽,我就把這本書送給你吧。”
“嗯…啊???”西爾納立刻清醒了不少。
他是能夠知道這本日記的價值的:無論是寫日記的人還是日記所寫的內容,都是相當不得了的,何況穆麗爾這本的紙頁上的文字完全不像是印刷或者後來者謄抄所成,幾乎能夠确定是那位聖者親筆所寫的原版。
不說別的,光是這點,就足夠它變成無價之寶了。
“不、不行。”他語無倫次地拒絕道:“這個太珍貴了……我不能…”
但穆麗爾打斷了他:“沒關系。”
祂神色平靜且淡漠,“就當是我送給朋友的一件臨別禮物。”
“…臨別禮物?”
“他應該今天就會來找你。”穆麗爾站起身,“我不可能一直把你關在這裏,他會很快想到辦法找到你的。盡管很想再和他見面,但吾主說了,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會把你送出去讓你們見面的。”
已經通過那本日記,能能夠明白祂口裏說的那個人就是伊蘇特的西爾納心情複雜。
“…伊蘇特,他們今天就能來了嗎?”
“嗯,有了傳送魔法,會很快的。”
“不,我不是為此感到疑惑。穆麗爾小姐。”
對着金發天使不解的表情,他拿起那本日記又抱在了懷裏。情緒有些許的低落:“…我是因為別的事。”
關于欺騙和隐瞞的事。
【……那一天并不是伊蘇特、并不是我們與魔王的初次見面。直到五十年多後的現在,我才明白,原來我們其實早已和魔王打過一次交道。
那個看上去與普通人毫無區別的少年,其實是魔王的一個化身。
我試圖畫出他的形象,但記憶也許是因為時間流逝、又也許是某種術法影響…我無法清晰刻畫那個少年的形象。只記得他有着鴉羽一樣的黑發,以及深海一樣的藍眼睛。
……也許,我們當初就不該把那個暈倒在河邊的、身份古怪的少年救起來……吾主,是否在那個時候,我們的命運就已經被安排好了呢…】
【作者有話說】
第二天零點也是今天【】
明天捉蟲。
提醒一下之前買了上一章的,可以看一下修改了的版本(不看也可以,劇情變化不大。只是增加了魔王和法師的互動玩梗情節,說明了一下安斯艾爾和貪婪算是朋友的關系【知道貪婪身份的情況下】而已。現在知道這些了也不會影響後文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