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演武臺上,沈清歡遇到了一位強勁的對手,來自玄天門的一位築基後期的男修士。
沈清歡一時大意,沒料到對方不講武德,使詐暗算,使得她重傷落下演武臺。
“沈師姐!”
一旁觀戰的裴旻大吃一驚,沖上前去,扶起了沈清歡,還沖着那人怒罵道:“太不要臉了你!”
他自己落敗都沒有這麽生氣!
“什麽破落門派也趕來參加蓬萊仙會,滾回去再修煉個幾百年再來吧。哈哈哈哈哈哈!”臺上的男修士趾高氣昂地對着沈清歡二人道。
裴旻見他他欠扁的模樣,霎時火冒三丈,立刻就要沖上去,卻被沈清歡拉住了,她對着那人沉聲開口:“閣下今日所賜,他日必加倍奉還!”
沈清歡說完就離開了道場,裴旻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趕緊跟上了沈清歡的步伐。
直到比試結束後,徐酒笙得知沈清歡重傷閉關,臉色一變,立刻沖到沈清歡門前,碰到門口的禁制前頓住了。
他院前站了半天,然後準頭離開了。
徐酒笙私下跟裴旻确認暗算偷襲的那位玄天門弟子,之後一言不發,開始閉關,直到狩獵大會即将開始時才出關。
直到不久之後,路遙才認識到這位相處不久的徐師兄的手辣心黑。
沈清歡賽場失利,玄清觀在争奪秘境銘牌上又失一力将,玄真子在殿內看到這一幕時,臉一下子難看了起來。
幸好這次守擂賽路遙表現不錯,大放異彩,守擂成功,不僅為宗門贏得了高積分,還額外獲得了一門秘境銘牌。
而另一位橫空出世的天才修者則是玄靈子,她不僅是擂臺上的最後勝出者,還是有史以來突破打破最短守擂記錄的修士,比賽一結束時,就有傳言,玄靈子是元嬰以下第一人,她将成為第二個淩霄子,震懾修真界!
玄清觀的名聲也因為玄靈子而再次大熱起來,聽到周圍的議論聲,玄真子終于揚眉吐氣了一回。
淩霄子走入歧途,總算還有自己的小徒弟可以指望,玄清觀總算後繼有人了!
想到這裏,他的整個大白胡子看着都明亮了不少。
第二輪比試結束之後,路遙回到房間,發現屋裏只有兩只小白狐在無聊地打滾,一見到路遙進來,立馬撲了上來,一狐抱住一條腿,讓路遙動都動不了。
在蓬萊仙會開始之後,兩個小家夥一直被路遙約束在室內,不敢放他們出去,就怕被人捉去煉丹了。
關了這麽久,狐都憋壞了。
“你們倆乖一點,現在還不能出去。”路遙蹲下來,對着萌噠噠的胡腦袋一同撸,說道。
“對了,小玉呢?怎麽沒跟你們一起?”路遙記得之前沈玉就算跟她生氣,但還是會跟白黎她們玩耍的,小玉本質上還是一個善良的少年的。
(其實是為了薅狐毛煉器,沈玉每次都心機地準備很多生發丹,一旦将他們倆剪禿了就喂一粒丹藥,路遙從來沒發現,白黎、白黎倆姐弟迫于沈玉的淫威,實在是有苦說不出。)
“我們已經好幾天沒見過他了。”倆小白狐無辜地回道。
路遙撸毛的手頓時一停,兩個小家夥立刻哼哼吱吱地表示不滿,還翻了個身,将嬌嫩的肚皮露出來,讓她摸摸。
卻沒想到,路遙猛地站起身,兩只狐貍毫無防備之下,頓時摔了個頭暈腦漲,還不等他倆氣沖沖地路遙算賬,人已經消失在了房門。
路遙第一時間跑到了隔壁沈玉的房間查看,房內一片整潔,也沒有任何屬于沈玉的物品。
路遙知道沈玉沒有安全感,無論到哪裏都喜歡把全部身家帶在身上,但到了蓬萊島上後,他一直住在自己隔壁,她為他花了高價準備的那張寒玉榻,沈玉是一直擺在屋裏的,每次他修煉時就喜歡在那張榻上打坐。
看到房間內沒有一絲少年的痕跡時,路遙以為沈玉決心離開了。
不知為何她一下子失落到了極點,這股幾乎将她淹沒的難以名狀的難過比當年剛重生時的後勁兒還大,猛地攥緊了她的心髒,讓她感到鑽心的疼痛。
她一直都搞錯了。
不是小玉依賴她,而是她依賴小玉,她将自己異世的精神寄托全部投入在小玉身上,當他在她身邊時,路遙很安心,甚至還隐隐自得。
可現在驟然得知沈玉獨自離開的可能性時,路遙就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慌與孤寂。
是的,孤寂。
這裏不會再有那麽一個人那麽依賴她,需要她了。
修真無歲月,她難道要像這裏的修士一樣追求孤獨而永恒的道,一個人關在山洞裏,動辄閉關幾十年,甚至上百年。
路遙不敢再想下去,她立馬跑了出去,可是找遍了蓬萊仙島,就連小玉平時最喜歡去的幾處偏僻靈果園、靈草園也沒看到他的身影。
她心中沮喪地下山,準備再去後山看看,正好遇上過來找她的容垣。
“路師妹怎麽如此匆忙?”容垣長身而立,對着路遙溫文爾雅地詢問道。
“容師兄,不知你可見過小玉?就是之前與我們一起歷練時的少年。”路遙急切地問道,她一向淡定的眼神中略顯擔憂,容垣甚至看到了一絲慌亂。
看來那少年在她心中分量不低啊,看來他還是晚了一步。
容垣雖心中不愉,但面上還是關心地詢問道:“容某還未曾見過沈玉道友,可是出了什麽事?”
聽到容垣的回答,她雖然早有預料,但心中還是難免失落,她強扯一抹微笑對容垣道:“他可能生我的氣獨自離開了。”
容垣看着路遙擔憂而不自知的神情,似是而非地感嘆道:“沈玉道友一介散修,年紀幼小,心性未定,不惜約束,可能對與宗門的規矩不甚習慣,想要離開也在情理之中。”
他轉而勸解路遙:“路師妹也不必心急,說不定沈玉道友是不好跟你開口才決定獨自離開。道不同,不相為謀,路師妹也不必過于憂心。”
聞言,路遙直覺地不高興,竟脫口而出:“不可能!”
容垣神色變幻,眼神一厲,路遙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并未注意到。
而容垣也馬上恢複了正常,他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對了!還未多謝路師妹的慷慨贈藥,多虧了路師妹,容垣才得以完成宗主布置的任務。”
路遙淡淡地笑道:“容師兄不用謝我,這本是你應得的。”
容垣仔細觀察路遙的神情,他發現路遙是真的不在乎,他随即拿出一個冰玉盒子遞給路遙道:“話雖如此,但路師妹的靈丹确實幫我了大忙,容垣不勝感激。”
“這是我的一份小小心意,還望路師妹不要嫌棄。”
話都說到這份上,路遙只好接了過來,她随手就收到了自己的儲物袋裏。
“那就多謝容師兄了。”說完,路遙正欲道別離開,容垣這時卻說道:“路師妹如果想尋到沈玉道友,容垣倒是能幫得上忙。”
路遙眼中一亮,激動地問道:“真的嗎?”
“當然。天道宗身為第一大宗,禦下所屬小宗門無數,就連這次蓬萊仙會上炙手可熱的玄天門都屬天道宗旗下,想尋一人,容垣還是能辦到的。路師妹稍安勿躁,回頭等我吩咐下去,一有消息立馬通知你。”
“路遙感激不盡!”
與路遙道別之後,容垣回到了洞府之中,不像玄清觀這些不三不四的宗門,作為第一大宗,天道宗的長老弟子們都是有自己的洞府的,都是靈氣充裕的修煉閉關聖地。
容垣在“夢境”中看到了前世的場景。
他就像在看留影石一般,在一處幽暗的洞窟之中,“他”正艱難地阖目療傷。看到這裏,他下意識地知道“他”應該是被一只高階淫蛇所傷,境界跌落。
就在此時,突然有一人闖了進來。容垣心有所感,正是彼時的“路遙”。
在如今的容垣看來,這個“路遙”此時的修為微末,一身狼狽,甚至可以說還沒真正踏上修道一途。然而,對于正煎熬于淫蛇毒的容垣來說,“路遙”的到來不亞于天降甘霖。
最後,結果可想而知。
早在之前,容垣就模糊地看到過這個場景,每每夢到這裏就戛然而止。而這次,容垣一下子知道了後來的事情。
那次被淫蛇妖獸大傷之後,幾乎打壞了“他”的道基,“容垣”的境界跌落,甚至影響到了“他”的修道之途,“他”在築基期蹉跎了近兩百年才結丹,并且還是在與路遙立下了道侶契約之後。
沒錯,要不是與路遙在天道的見證下,定下了道侶契約,受到了路遙神魂道德金光的照拂,“他”應該結丹無望。
容垣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沒想到,路遙身上竟會有如此大的福運,道德金光厚澤,難怪前世路遙幾乎以凡人之身在修真界闖到了那麽久還平安無事。
想到這裏,容垣下定決心,要将今生彼此跑偏的命運撥回正軌,他與路遙是命定的道侶關系,他定要與她簽訂道侶契約,如此,今生的修為境界一定能突破前世。
畢竟現在的他道基還完好無損,不是嘛?
于是,在全員休整,為即将進入妖獸森林做準備的這些時日裏,容垣借着幫路遙打聽沈玉下落,刻意接近路遙,在他的努力之下,兩人的關系突飛猛進,成終于突破了路遙的心理防線,成為了她的知交好友。
這段時間裏,路遙一直在不停地給沈玉發送傳訊符,卻如石沉大海一般,杳無音訊。她雖然挂念沈玉,但不不得不按捺住親自去尋人的沖動,準備好蓬萊仙會的最後一項比試——狩獵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