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劍少年淡淡的移開視線,不再看向衛予靖。
交代完所有的注意事項,肖子軒終于帶着衆人進入靈臺谷。
陽光一點一點把霧氣驅散,逐漸露出本來的面目。
進入了靈臺谷,裴離更是針對衛予靖,處處看她不順眼。
“剛剛築基的那個人,你可不要拖大家的後腿,要是有危險,我們可沒有那個能力去救你,你還是自求多福,祈禱上天讓你別碰到等級太高的妖獸,否則,我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你被妖獸吃掉,那時可不要怪我們冷血無情,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運氣太背。”裴離冷嘲熱諷,句句不離我們。
顯然把其他四人放在和她一起的戰線上。
抱劍少年自然不會理會裴離在說什麽,肖子軒聞言,眉頭一皺,出聲訓斥道,“裴離師妹,你最好注意着點自己的言辭,咱們是一個隊伍,在這危機四伏的靈臺谷,最忌諱起內讧,希望你能認清這一點。”
這要是放在平日裏,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這次他是領隊人,隊員出點什麽意外,他回去了都不好交代,這裴離最好是不要給他惹出什麽禍事。
被肖子軒厲聲訓斥,裴離低着頭,看不清表情。
只是那越發捏緊的拳頭,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都是因為衛予靖,都是因為那個女人,不然自己也不會在肖師兄面前暴露,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聖女形象,已經抹上了污點,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衛予靖。
其實裴離真的想多了,肖子軒不是她想象中那麽傻,裴離平日裏1的所作所為,肖子軒都是看在眼裏,并未說出來罷了。
衛予靖抱着自己的風神斬,四處察看着地形,非常顯然,衛予靖并沒有把裴離的話放在心裏,或者說,根本就沒聽裴離在說什麽。
衛予靖的态度着實把裴離氣的不輕,全身都在打哆嗦,惡狠狠的瞪了衛予靖一眼,只要她能死在這個森林裏,那可就皆大歡喜了。
肖子軒清了清嗓子,“大家都注意聽我說的,咱們這次的任務,就是為了給在場的各位尋找适合自己的器靈,所以一會如果有人感應到了自己的器靈,就可以留下來收服它們,其他人可以繼續前進。”
每個人都可以根據自己的等級,感應到自己屬性相對,并且實力相當可以收服的器靈,所以他們可能會分成好幾波。
這也是肖子軒為什麽讓他們記住來時路的原因之一。
“如果有人感應到了自己的器靈,便可以留下來,其他人繼續往裏走,最後咱們在靈臺谷的入口處集合,大家有意見嗎?”肖子軒的視線從每一個人臉上掃過,“好,大家不說話,我就默認都同意了,咱們進去吧。”
靈臺谷除了有毒的霧氣,其他的都和普通的樹林沒什麽兩樣,參天大樹靜靜地伫立在一旁,時不時從衆竄出一只長相怪異的低級妖獸,不待六人做出反應,妖獸一溜煙兒就跑了個沒影。
妖獸的本能可以告訴它,什麽人可以惹,什麽人是不能惹的。
剛剛的直覺告訴它,這六個人堅決不能惹。
衛予靖啞然失笑,就連妖獸都懂得弱肉強食的道理,盡量避開那些比自己強大的對手,有些人類就非要往槍口上撞,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比如,現在正虎視眈眈的盯着衛予靖的那個女人。
現在裴離的視線,可謂是全部都放在了衛予靖身上,她一直在等一個機會,把衛予靖踢出去。
陽光懶懶的照在身上,四處很是靜谧,偶爾傳來鳥兒的輕鳴,讓人有些昏昏欲睡。
不遠處有一片湖泊,波光粼粼很是美麗。
衛予靖的肚子很合時宜的咕嚕叫了兩聲,摸了摸幹癟癟的肚子,衛予靖正琢磨着要不要下河抓兩條魚來吃。
隊伍中一對兄弟突然臉色一變,大步流星的向湖泊走去。
衛予靖以為他們也是餓了,想去找點吃的,笑意爬上臉頰,正準備跟過去。
那兩兄弟突然相視一笑,竊竊私語了幾句,其中一人轉過身對肖子軒道,“肖師兄,我們兩兄弟已經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器靈,要留下來收服它們。”
肖子軒并不意外,那兩人的武器雖不是凡品,但也不算太過高級的武器,能夠走到這裏,已經是非常不錯。
“好,你們二人注意安全,收服後就去靈臺谷的入口處等我們就好。”肖子軒拍拍兩人的肩膀道。
衛予靖擡頭凝望這無盡的蒼穹,看來自己又要餓一陣子了。
衛予靖心下暗暗發誓,下一個妖獸出來,不管是什麽,她都會抓住吃掉。
不知是那些低級妖獸的感知力太強,還是因為什麽,衛予靖跟着其他幾人走了很遠,都沒有遇到一只。
衛予靖有些洩氣,不過幸好,她出發前帶了些幹糧,就是擔心自己半路上會餓。
美滋滋的拿出一個包子,衛予靖只覺得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吃飯。
一陣清風緩緩吹過,包子的香味不斷的傳入其他幾人的鼻子。
“咕嚕嚕……”
不知是誰的肚子發出了抗議。
衛予靖吃包子的動作一頓,看向其他三人,只是其他三人面色如常,絲毫沒有異樣。
猶豫了一瞬,衛予靖又拿出幾個包子,直接塞到肖子軒的手中,“肖師兄,給你。”
不多不少,正好六個。
肖子軒立刻明白過來,也不扭捏,道了一聲謝,把包子分給裴離和抱劍少年。
肖子軒其他的地方都布置得很是周密,唯獨吃這一塊,肖子軒沒有想到。
抱劍少年依舊是那張冰塊臉,坦然接過那兩個包子,“謝謝。”聲音如同釀制多年的老酒,散發着醉人的清香。
衛予靖不明白,為什麽他的聲音這麽好聽,人卻這麽冷漠。
裴離本來想拒絕。可是一想到是肖子軒給自己的,又有些不忍心拒絕。
略微糾結了一瞬,裴離咬咬牙,接過了那兩個包子,衛予靖給的肖師兄,這個是肖師兄給的自己,不是衛予靖給的。
想到這,裴離心安理得的捧着包子,大塊大垛。
又走了一段時間,裴離見衛予靖還在跟着他們,不禁有些奇怪,“你怎麽還不離開,為什麽還在跟着我們?”
衛予靖深深地看了一眼裴離,反唇相譏道,“我為什麽要離開?”
吃別人嘴軟,拿別人手短。
裴離剛剛吃了衛予靖兩個包子,現在衛予靖問,她也不能不答,“你當真不知道?”裴離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
想要再度嘲諷衛予靖一番,可是想到自己吃了包子,那話堵在口中,怎麽也說不出。
“我該知道什麽?”衛予靖再度反問,她突然覺得,自己對這個世界的常識了解的有點少,別人都知道的事情,她卻從未聽說過,看來回去後要好好問問林雨和丁寧,這個世界還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
“真是個鄉巴佬,什麽都不知道,我真懷疑你那個令牌是怎麽搶到的。”裴離目光中滿是對衛予靖的鄙夷。
“适合武器的器靈越是強大,就越往裏面去,剛剛離開的那一對兄弟,就是因為他們的武器承受不了再往裏面走的器靈,那裏已經是可以承受的極限,所以他們二人才離開。”把緣由娓娓道來,裴離越發輕視衛予靖。
就憑她這副什麽都不懂的樣子,還想進入內門,真是異想天開,內門弟子比試即将開始,終于可以把這個女人踢出去了。
想到這,裴離心情好了很多。
衛予靖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拂開被風吹亂的發絲,雙手一攤,“反正我沒有感覺到我的器靈。”
裴離不由冷嗤一聲,看了一眼衛予靖懷裏的風神斬,或許她的那把破扇子,連靈臺谷最外圍的器靈都無法承受,所以才一直沒有感應到。
抱劍少年眸子裏劃過一絲冷芒,若有所思的望了衛予靖一眼。
又往裏走了很久,正午的陽光,徹底驅散了迷霧。
到了靈臺谷的深處,裴離的臉色陡然變得凝重,停滞不前,緩緩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着那種感覺傳來的方位。
“就是那裏。”裴離伸出手,指着一處山洞驚喜的叫道。
她感覺到了,她感覺到自己的器靈了,走了這麽久,她的器靈一定不是等閑之輩。
裴離驕傲的一昂頭,走到衛予靖面前正準備炫耀,還沒開口,衛予靖的話突然猶如一盆冰水,把裴離澆了個透心涼。
“那裏有一條大蛇。”衛予靖直直的望着某一處,喃喃自語。
裴離的目光陡然變得猙獰,向着衛予靖所看的方向看去,不看不要緊,這一看還真是吓了一跳。
一道黑色的巨大身影正慢慢從洞穴旁邊顯露出來,頭角猙獰,銅鈴般的墨綠色眸子滿是殺氣,似是剛從美夢中醒來,泛起冰冷的光芒,讓人如寒刺骨,巨大的身子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起黑色的光芒。
裴離不禁倒吸一口冷氣,身子止不住的顫抖,這……這是……